第十五章 Serendipity⑧
本章節 1998 字
更新於: 2021-06-30
「習慣毒物⋯⋯要做什麼？」
「訓練被拷問時的耐力。」
「是嗎⋯⋯」
映良的聲音沉了下來。
他知道答案一定很嚴峻，然而一旦無形的臆測變成具體的答案，他還是受到不小衝擊。
「就為了這種事⋯⋯」
「也不只『這種』，有時候也會利用中毒狀態潛入別的組織。就像那個女孩現在這樣。」
「什⋯⋯」
「人對受傷、生病的小孩會降低戒心，對組織而言，是很好用的道具。」
狩刀面無表情地說出殘酷的話語。
沒錯，他曾經是壞了就會被隨手丟棄的道具。
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他稍微耐用了一點。
「那你的意思是她也⋯⋯」
「只是有這個可能性，但微乎其微。」
「怎麼說？」
「她的身體組成不太像受過訓練，而且要潛入月影的話，你覺得現在這樣跟我們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處？」
「也對⋯⋯我們現在根本形同落單，沒參與任務，也不會有情報進來。」
「而且既然已經找到父母，至少可以排除她是組織培育的人。」
狩刀側過臉，刻意不讓映良看見他的表情，說出這句話：
「她只是個被害者。」
映良沒有錯過狩刀這個不起眼的舉動。
正因為狩刀嚐過那種痛苦，或許更能同理千世的遭遇。
雖然他總是嘲諷狩刀是機器人，其實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狩刀的本質。
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沒有人會挑這種讓自己受苦的人生。
只不過狩刀的這句「被害者」，恐怕沒有把自己算進去。
這是因為狩刀心裡明白，即使無法選擇人生，也不構成他奪取別人性命的理由。
這樣的邏輯聽起來殘酷，映良卻無法勸狩刀別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因為他知道，這是狩刀以自己的方式，想記住那段別無選擇的罪孽，同時也是他今後不會再輕視別人性命的決心。
所以映良露出一抹輕笑，伸手摸了摸狩刀的頭。
「有救到她，真是太好了。」
「⋯⋯別隨便摸我的頭。」
「有什麼關係嘛？」
「你一摸，就會死好幾百萬個細胞。」
「人每天都會死那麼多細胞好嗎？不然你也摸回來啊。」
映良說著，抓起狩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沒想到——
「唔！」
狩刀卻毫不留情往映良的肚子捶下去。
「嗯。」
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滿意地點點頭。
「你⋯⋯！咳⋯⋯嗯什麼嗯啊⋯⋯！我未來一個禮拜的細胞都死光了啦！」
「加速新陳代謝，這樣就會長出腹肌了。快謝謝我。」
「誰要謝你！」
兩人就這麼鬥著嘴，等待千世的父母抵達。
但是，在天海夫婦抵達之前，卻有一批意料之外的人來到這裡。
「動作快！有十個重症的人會送來這裡，去請非急診醫師來支援！快點！」
突然有個護理師高聲指揮著現場，隨著他的指揮聲響徹現場，其他醫生和護理師也開始奔走，狩刀他們所在的這個急診通道瞬間開始喧騰。
「怎麼啦？發生什麼大規模意外了嗎？」
映良轉過頭，好奇地看著。
只見不久後，護理師和醫生推著推床進來，一群身穿深藍制服的人們也跟在後頭。
眼尖的映良馬上驚覺不對勁。
「隊長！」
「隊長，振作一點！」
「醫院已經到了，隊長！」
進來的人圍在推床周遭，神情緊張地喊著「隊長」。
他們很明顯都是月影的隊員。換言之，被送進來的人——
狩刀和映良的思緒還來不及裡出結論，推床就快速經過他們面前。
雖然被眾多圍在推床旁的人擋住視線，狩刀和映良還是沒有漏看一瞬間從那些人的肩膀縫隙透出來的面孔。
那是今早和他們在海岸邊分開的隊長。
滿臉的鮮血讓他們差點難以辨識，要不是旁人一直吼著「隊長」兩個字，他們恐怕一時半會兒認不出那張輪廓。
「什⋯⋯」
映良看著極速經過眼前的推床遠去，頓時愣在原地。
發生什麼事了？
任務原本就伴隨著高度的危險，這點映良很清楚。
清楚歸清楚，一旦事情真的發生，他還是免不了錯愕。
這時映良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經過眼前，他立刻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讓他停下腳步。
「蘭德大哥！」
「映良？還有神野⋯⋯原來你們也來這家醫院了。」
「先別管我們了，這是怎麼回事？隊長他⋯⋯還有你⋯⋯」
映良本想詢問隊長的情況，沒想到蘭德本身也是傷痕累累，他胸膛的衣服已被切開，怵目的傷口也正淌著血。映良一看到這副模樣，想說的話突然消失無蹤。
「我不要緊，都是皮肉傷⋯⋯」
「怎麼可能不要緊，你也要快點——！」
映良氣急敗壞地吼著，並轉頭想叫醫護人員立刻來替蘭德處理傷口，卻被蘭德阻止了。
「先別管我了⋯⋯後面還會有人過來，他們都比我⋯⋯」
話還沒說完，蘭德腳步一個不穩，跪倒在地上。
「蘭德大哥！」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吵雜聲。應該是蘭德說的「後面的人」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任務中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人手幫忙應該毋庸置疑。見情況緊急，映良砸了嘴。
「嘖⋯⋯狩刀，你在這裡陪蘭德大哥，我去外面幫忙。等等就會有人來了，蘭德大哥，你再撐一下！」
說完，映良就這麼往外跑，留下狩刀一個人撐著蘭德的身體。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狩刀開口問道，試著了解任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
蘭德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手輕輕撫過血痕，似乎因為狩刀這麼提問，才終於有餘力回想剛才在戰場遇見的事。
「這次的火拚現場有這麼混亂嗎？」
「火拚？那根本不是什麼火拚⋯⋯」
最後他在憤怒、不甘、悔恨等各種情緒下，握緊了拳頭。
「他們⋯⋯在狩獵人⋯⋯！比誰殺死更多人，以賺取分數！」
「咦⋯⋯」
【待續】
「訓練被拷問時的耐力。」
「是嗎⋯⋯」
映良的聲音沉了下來。
他知道答案一定很嚴峻，然而一旦無形的臆測變成具體的答案，他還是受到不小衝擊。
「就為了這種事⋯⋯」
「也不只『這種』，有時候也會利用中毒狀態潛入別的組織。就像那個女孩現在這樣。」
「什⋯⋯」
「人對受傷、生病的小孩會降低戒心，對組織而言，是很好用的道具。」
狩刀面無表情地說出殘酷的話語。
沒錯，他曾經是壞了就會被隨手丟棄的道具。
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他稍微耐用了一點。
「那你的意思是她也⋯⋯」
「只是有這個可能性，但微乎其微。」
「怎麼說？」
「她的身體組成不太像受過訓練，而且要潛入月影的話，你覺得現在這樣跟我們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處？」
「也對⋯⋯我們現在根本形同落單，沒參與任務，也不會有情報進來。」
「而且既然已經找到父母，至少可以排除她是組織培育的人。」
狩刀側過臉，刻意不讓映良看見他的表情，說出這句話：
「她只是個被害者。」
映良沒有錯過狩刀這個不起眼的舉動。
正因為狩刀嚐過那種痛苦，或許更能同理千世的遭遇。
雖然他總是嘲諷狩刀是機器人，其實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狩刀的本質。
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沒有人會挑這種讓自己受苦的人生。
只不過狩刀的這句「被害者」，恐怕沒有把自己算進去。
這是因為狩刀心裡明白，即使無法選擇人生，也不構成他奪取別人性命的理由。
這樣的邏輯聽起來殘酷，映良卻無法勸狩刀別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因為他知道，這是狩刀以自己的方式，想記住那段別無選擇的罪孽，同時也是他今後不會再輕視別人性命的決心。
所以映良露出一抹輕笑，伸手摸了摸狩刀的頭。
「有救到她，真是太好了。」
「⋯⋯別隨便摸我的頭。」
「有什麼關係嘛？」
「你一摸，就會死好幾百萬個細胞。」
「人每天都會死那麼多細胞好嗎？不然你也摸回來啊。」
映良說著，抓起狩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沒想到——
「唔！」
狩刀卻毫不留情往映良的肚子捶下去。
「嗯。」
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滿意地點點頭。
「你⋯⋯！咳⋯⋯嗯什麼嗯啊⋯⋯！我未來一個禮拜的細胞都死光了啦！」
「加速新陳代謝，這樣就會長出腹肌了。快謝謝我。」
「誰要謝你！」
兩人就這麼鬥著嘴，等待千世的父母抵達。
但是，在天海夫婦抵達之前，卻有一批意料之外的人來到這裡。
「動作快！有十個重症的人會送來這裡，去請非急診醫師來支援！快點！」
突然有個護理師高聲指揮著現場，隨著他的指揮聲響徹現場，其他醫生和護理師也開始奔走，狩刀他們所在的這個急診通道瞬間開始喧騰。
「怎麼啦？發生什麼大規模意外了嗎？」
映良轉過頭，好奇地看著。
只見不久後，護理師和醫生推著推床進來，一群身穿深藍制服的人們也跟在後頭。
眼尖的映良馬上驚覺不對勁。
「隊長！」
「隊長，振作一點！」
「醫院已經到了，隊長！」
進來的人圍在推床周遭，神情緊張地喊著「隊長」。
他們很明顯都是月影的隊員。換言之，被送進來的人——
狩刀和映良的思緒還來不及裡出結論，推床就快速經過他們面前。
雖然被眾多圍在推床旁的人擋住視線，狩刀和映良還是沒有漏看一瞬間從那些人的肩膀縫隙透出來的面孔。
那是今早和他們在海岸邊分開的隊長。
滿臉的鮮血讓他們差點難以辨識，要不是旁人一直吼著「隊長」兩個字，他們恐怕一時半會兒認不出那張輪廓。
「什⋯⋯」
映良看著極速經過眼前的推床遠去，頓時愣在原地。
發生什麼事了？
任務原本就伴隨著高度的危險，這點映良很清楚。
清楚歸清楚，一旦事情真的發生，他還是免不了錯愕。
這時映良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經過眼前，他立刻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讓他停下腳步。
「蘭德大哥！」
「映良？還有神野⋯⋯原來你們也來這家醫院了。」
「先別管我們了，這是怎麼回事？隊長他⋯⋯還有你⋯⋯」
映良本想詢問隊長的情況，沒想到蘭德本身也是傷痕累累，他胸膛的衣服已被切開，怵目的傷口也正淌著血。映良一看到這副模樣，想說的話突然消失無蹤。
「我不要緊，都是皮肉傷⋯⋯」
「怎麼可能不要緊，你也要快點——！」
映良氣急敗壞地吼著，並轉頭想叫醫護人員立刻來替蘭德處理傷口，卻被蘭德阻止了。
「先別管我了⋯⋯後面還會有人過來，他們都比我⋯⋯」
話還沒說完，蘭德腳步一個不穩，跪倒在地上。
「蘭德大哥！」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吵雜聲。應該是蘭德說的「後面的人」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任務中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人手幫忙應該毋庸置疑。見情況緊急，映良砸了嘴。
「嘖⋯⋯狩刀，你在這裡陪蘭德大哥，我去外面幫忙。等等就會有人來了，蘭德大哥，你再撐一下！」
說完，映良就這麼往外跑，留下狩刀一個人撐著蘭德的身體。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狩刀開口問道，試著了解任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
蘭德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手輕輕撫過血痕，似乎因為狩刀這麼提問，才終於有餘力回想剛才在戰場遇見的事。
「這次的火拚現場有這麼混亂嗎？」
「火拚？那根本不是什麼火拚⋯⋯」
最後他在憤怒、不甘、悔恨等各種情緒下，握緊了拳頭。
「他們⋯⋯在狩獵人⋯⋯！比誰殺死更多人，以賺取分數！」
「咦⋯⋯」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