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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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01
戰場上,一眾士兵用屍鬼宣洩他們的憤怒。
只是,當兵刃砍伐之下,他們才驚覺屍鬼的恐怖,哪怕肉身受損依舊無法阻礙他們的前進,見此一眾大兵緩緩後退,警戒的看著被攻擊後回身對向他們的屍鬼。
他們是知道屍鬼的可怕,只是當雲凡砍瓜切菜,游刃有餘的對付屍鬼時,讓他們誤解這些活屍與認知的不同,如今攻擊才驚覺並非如此。
「腦袋——!對準他們的腦袋,盡量不要受傷,他們可能含有屍毒。」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靈力飄盪在眾人耳邊,這讓大兵回神,手中兵器連忙砍出,照著對方的指示,將屍鬼的大腦損毀。
這樣確實讓阻止了屍鬼的行動,守軍相比敵軍不算多,但和屍鬼比起來卻是數量龐大,又加上屍鬼行動遲緩,知道弱點的大兵可謂所向披靡。
只是砍殺之下,他們又泛起負罪感,因為那聲提醒正是對方稍來的善意,而他們卻必須逮捕此人。
屍鬼以雲凡為中心攻擊,守軍又以屍鬼為中心包圍,其中更有化屍軍馬,幾許騎兵還殘留著生前記憶,騎在馬上,只是馬匹如同屍鬼般行動緩慢,這讓他們殺傷力弱化許多。
包圍網逐漸縮小,屍鬼在眾人齊力下不斷遞減。
眼見他們逐一覆滅,一眾守軍卻是舉著兵器直指雲凡,只是並未進攻,一雙雙目光警戒著。
「閣下此舉,已經觸動兩國抵現,望你莫要抵抗,隨軍回營,待本將請明聖上,而後發落。」
雲瑤駿馬在下,厲聲道。
她話語冰冷沒有多少情感,但是熟悉她的兵士卻是清楚,往來將軍可是軍令如山,鐵面無私,這話對她而言算是好言相勸了,過往對逃兵敵犯哪會說望稱請,只是對方真會束手就擒嗎?聖上發落怕不人頭落地,也會被押到敵國問罪。
就在這時,眾人大駭,就是雲瑤也是一驚。
那側雲凡動了,高速化做殘影,身勢直鋪不遠的士兵,那狀況彷彿要突圍。
滴答……滴答……滴答……。
滴滴鮮血順著槍尖低落,那名士兵驚愕交加,方才慌亂他直接出槍,就這麼突刺在雲凡手臂,再看對方此刻一手緊扣一旁尚未死透的重甲屍鬼,哪還不知道對方是救自己性命。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士兵結巴道。
雲凡伸手匯聚靈力,直接震碎重甲屍鬼的腦袋,向後撤了一步,對著那士兵淺淺一笑,望向遠處高騎的雲瑤,緩緩頷首,雙手高舉。
「拿……拿下!」
雲瑤道,心底也有些訝然,沒想過對方這般配合,他難道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為何他目光……那麼柔和?
雲瑤自己也是不解,一方面她不想拘捕對方,礙於身份她又必須拘捕對方。也不知哪一方結果才是她所樂見的。
幾名兵士警戒上前,手拿黑連鎖,來到雲凡面前,後者卻是很配合的放下手來,雙手握拳向前身出。
「壯、壯士,委屈你了。」
那名士兵道,用鏈鎖扣住雲凡的手腕,一臉敬畏的看著他。
壯,倒是不壯,這聲壯士,是指雲凡的壯舉,一眾兵士押解著雲凡往關口而去,兵士們看著雲凡的目光並非押解人犯,而是敬畏萬分。
「等等將軍問您話,還請您盡量配合,將軍也是為了國家。」
「是、是啊,這段時間也是壓抑,怕是為了凝聚軍心,強行壓抑喪兄之痛,將軍也不好過啊。」
「壯士,咱們也會懇請將軍替你上薦良言,只望聖上從輕發落。」
幾名就近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語道,完全把雲凡當自己人。
「會的,多謝幾位。」雲凡道,聲音平靜。
遠處雲瑤見此,目光一緊內心沉了沉,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看待雲凡的目光有所轉變。
※※※
邊關後的營區,一眾兵士歇息著,雖說押解,雲凡卻是隨在兵士旁,要是沒有雙手的枷鎖,氣氛絕對沒有半點突兀。
過上幾許,又來一名兵士,對著雲凡拱手,道:「壯士,將軍請你入帳。」
看著對方雲凡道:「好。」便隨對方而去。
「那個……壯士您等等千萬別激怒將軍,她、她似乎心情很差。」領在前方,那士兵又道,想起剛剛帳中的畫面,不由打了個冷顫。
「多謝,我會注意的。」
雲凡感謝道,倒是沒當一回事,誰碰上這種事心情會好的。
一路來道中央大帳前,領頭兵士掀開軍帳,與外面的明亮不同,內部有些黝黑,軍帳遮蔽更顯冰涼。
雲凡入內,兵士又將帳廉落下。
大帳內,四個角落擺放燭燈,勉強給予光明,中央大桌上,鋪著一張大地圖,地圖呈立體狀,周圍的山堧與河岸繪製詳細,後方還有一張簡制草蓆,感覺十分粗糙,可想而知躺在上面並不舒適。
大帳並不奢華,和其它軍帳相比除了那張佔據三分之二的戰略桌外,怕是沒有不同。
此刻頭盔被放置桌邊,雲瑤盤著長髮細目凝視著地圖,她是知道有人進入,卻沒有抬頭多看一眼,只是盯著地圖將紅旗與藍旗做交錯。
見此,雲凡上前幾步,就這麼站在一側凝視著。
目光看去,雲瑤落手處正是天守關,此刻天守關已被紅旗佔據,延伸的虛線連接後方三個村鎮,再往後才是玉門關,另一頭由皇都招來的守將由地圖上的虛線長度,根本難以第一時間抵達。
雲凡朝其它關卡望去,這時雲瑤忽然抬頭,撇向一旁的他:「名子、祖籍、任務!」
盯著對方,雲凡有些楞神,前兩者他還理解,這任務又是怎麼回是?
看著雲瑤,目光迷惘,許久的記憶映入腦海,慎許與瑤、徹二人交集不多,不過還是有那一點片段的。
過往雲瑤也是個小小人兒,哪怕雲逍遙不喜自己,雲瑤總會偷偷捎來童玩或者小餅,那時的輪廓因為成長而模糊了,稚色退去,鋪上軍氣,讓她英姿瑟瑟,同有男性的剛毅又有女性的輕柔。
「說話!」
雲瑤低喝一聲,在他楞神之間,她長槍在握,一俯身槍尖直抵雲凡咽喉,再進一吋必然見紅。
「誰派你來的!你代表的是不是夷國!」
夷國?雲凡思索著,想來對方將他當成第三國了,這確實有可能,魚蚌相爭漁翁得利,若兩國當真開戰,最大贏家便是夷國。
「別給我耍花樣,哪怕你不說,我也有千萬種方法鑿開你的嘴!」雲瑤冷聲道。
聽她口出威脅,明眸中隱著淚光,雲凡有些傷神,隨著時間增長,她成長了,卻也負擔更多了,雲徹的離去,更是將壓力全都攬上身。
雲凡嘆了口氣道:「國破家亡,驅匪衛家匹夫有責,若是您都願領兵打仗,身為男兒豈能示弱。」
「你……」雲瑤盯著他,登時怒目:「若你真是大夏之人,就當知道因你一己之私,會造成什麼場面,更會有多少人因你任意妄為而家破人亡,甚致使大夏覆國!這便是你的匹夫有責?!」
尖槍劃破咽喉,在皮膚上留下一道傷痕,若非雲瑤急忙歇止,怕是會直接劃破對方動脈。
在她看來對方此舉根本是滅國之行,倘若此人真是大夏之人,那必然是大夏罪人,哪怕知道天守關失事必有貓膩,偏偏苦無證據,而此人卻是大殺四方,掀起戰事,若對方拿此為大義,便可做到真正起兵伐夏,大夏於理又站不住腳,會被當成挑事者。
一直以來,都是一挑一止,大軍壓境,派一將單挑,戰軍勝可得關,若關內兵不撤,屠關之。守兵勝,則駐關,攻者強攻將遭他國撻伐。
「長兄慘死,此仇焉可不報?」
雲凡冰冷道,絲毫不畏咽喉長槍,他目光灼灼,這一刻雲瑤有所動搖,面對目光居然不敢相迎。
她不由自主道:「你的兄長也……也殞國了?」
雲凡道:「瑤姊……吾兄不也是妳的兄長嗎?」
心頭被那句長兄慘死撕開一道缺口,如今又聽他此說,雲瑤只覺一陣恍惚,幼時記憶忽然湧上心頭,孩提模糊的輪廓,居然與眼前之人有些神似。
恍惚之間,長槍晃動,她蹣跚上前,只是兩步過後,陡然回神,執槍前滑,掌心扣住槍頭銜接處,就這麼以槍就匕抵著雲凡的脖子,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雲瑤嗔怒有餘,世間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兄長剛死,弟弟便出現,還手刃仇敵,再說了她記憶中的雲凡體弱,怎可能是此人。這人居然敢假冒雲凡,其心可誅!
「呃呃呃……啊!!!!」
方才恍神雲瑤根本沒注意道,如今近身對方,她方才回神就見痛苦沉吟。
咖鐺。
扣在手上的枷鎖陡然錯裂,還不等她驚訝,雲凡忽然抱頭痛苦的哀嚎著。
他面若死灰青筋爆露,額頭沁出許多汗水,猙獰的五官糾結在一起,那樣子根本不似裝出來的。
「你、你怎麼了?」
雲瑤慌道,方才或許還憤怒,如今又不知為何見其痛苦,讓她心底一糾。
「我……啊!!!!!」
雲凡想說些什麼,卻是頭痛欲裂,恨不得一掌拍爛腦袋,他一手忽然於臂上一抓,位置正是方才被士兵所傷之處。
五指突入傷口,深入其中死死握住骨骼,狠狠一握。
喀嚓,骨骼粉碎,這股疼痛分散了腦海的痛苦,雲凡大口的喘息著。
一切驚變,看得雲瑤不知所措,更忘了對方如今毫無束縛,只因為眼前場面太過嚇人,哪怕久經沙場的她也是心頭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