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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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28
沒想到二樓坐好好的居然還會被點名,在鎂光燈的聚焦下,我們三個人沐浴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無所遁藏,渾身不自在,名為死亡的陰影壟罩在心頭。
「原來就是你們這些傢伙礙事!」
「該死、還不快滾下來!」
那群暴徒指著我們瘋狂地叫囂著。
其他觀眾有紛紛地望向我們,有些人交頭接耳,眼神中似乎是在指責我們明知道這件事情還不說出,害他們今天遭遇這種倒楣事,有的甚至還投以異常閃亮的眼光,彷彿期待我們有什麼悲哀的下場。
這下成了眾矢之的,但後悔來蹚混水也來不及了。
「我命令你們現在立刻到舞台上來……料你們身上也沒有武器了,你們現在一舉一動都在狙擊手的監視下,如果耍花樣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莫及。」
那男子對我們大聲令道。
我們三人交換個視線。
「怎辦?」我低聲問。
「只能照他說了算吧。」維爾說,「在這裡最有權力是那傢伙,只要把他當作人質挾持,相信狙擊手也不敢妄然開槍。」眼角看向我,「我和多倫斯隨機行事,弗雷瑟,你抓緊機會逮住他。」
「嗯。」我和多倫斯輕聲回覆。
「話說你和妲連繫了沒?該準備來救人了。」我問維爾。
「我已經試著連繫好幾次了。」維爾頓了頓,眼神筆直地盯著前方,「但我想,若沒有備用電池,果然還是沒啥用。」
「啥!?」
我忍不住愣聲驚呼。
「別在那邊磨蹭、還不快滾下來!」
那群暴徒見我們還不動作,在底下氣得直跳腳。
現在還是摸不清楚狙擊手在哪個方位,也不知道有幾人,要在這幾萬隻眼睛中毫不著痕跡地脫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最後我們三人終於離開自己的座位,從樓梯下去一樓,走向舞台。
沿途上我小心翼翼地用眼角打量四周,發現有兩個身穿黑衣的狙擊手就埋伏在二樓角落,要不是角度改變,我也很難發現他們。
我之所以會發現,是因為他們黑得發亮的長槍為了瞄準而隨著我們移動,槍管因為反射舞台的燈光而閃出片段的光亮,洩漏他們的蹤跡。
「狙擊手有兩個。」我幾乎不動嘴唇,低聲對前面的多倫斯說。
「嗯,我也發現了。」多倫斯細聲回答,「但很可能還有沒發現的,那種長槍很準,但是子彈不能連續發射,但剛才五聲槍響是連續的。」
眼看就要靠近舞台,我們閉上嘴,靜默地從那群暴徒幾乎要將我們撕成碎片的惡毒眼神的監視下,緩步踏上舞台台階。
此刻的心情有點詭譎,一般來說站在台上總有種興奮與忐忑不安的心情才對,但是現在每踏一步就覺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雖然恐懼但卻又不得不往前走。
踏上舞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當眾割喉的可憐女演員。
她不甘的雙眼空虛地瞪個老大,因為呼吸不到空氣而嘴巴大張,顯然她在死之前強烈掙扎,她流淌在深色木板的血液被滿是血汙的衣物拖曳成鬚條狀,死相極慘。
那可怖的表情可以讓人連續好幾天作惡夢……更何況是我這樣不經心看到的,偏偏又和記憶的某段相連,令我心跳足足漏了半拍。
「站成一排。」
也許是為了方便監視,我們被要求在舞台正中央站成一排。
在舞台上,這才發覺根本看不太見台下人的臉,一片黑壓壓的,只是潛意識還是清楚地告訴自己底下有滿滿將近五千人席的觀眾,包括那些等著看好戲的惡徒。
我下意識地觀察環境,還有一些布景留在原地,舞台頂端平常被布幕遮蓋的燈從這裡望上去一覽無遺,只有一盞最主要的燈是在舞台外,第一排觀眾席的正上方亮著,其餘的都只是燈光的微調與輔助。
看來看去都是人,就連底下都還有兩百多個想置我們於死地的暴徒……更別說是站在我右前方約幾公尺,來回走動的金色髮束男了,遠看就覺得他有點矮,近看更是這麼覺得了。
不經意和他對到眼睛……覺得那張臉越看越熟悉。
「還記得我吧?」金髮男低聲說著,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
「啊、是你這傢伙!」
那張機車的臉馬上就讓我想起,眼前這男人就是上次我們在「玫瑰公主」咖啡廳包廂時,特意上來想邀請我們進入克迪斯組織的歐文!
「噢!」
「沒禮貌的傢伙、居然敢這樣直呼大人!」
沒想到我這一大喊害自己頭上挨了一記木棍,原來是舞台後方還有三個暴徒如惡犬般盯著我們,手中持著棍棒之類的武器,面露凶光。
我摸著自己痛得發暈的頭,慶幸剛才動手的不是拿鐵棍的。
「報仇的時間來得這麼快,很意外?」歐文看我被修理那一下,顯然心情愉悅地笑起來,如果除去他的身高,這笑臉應該可以使不少少女傾心。
維爾挑眉,「……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破解系統的是我們對吧?」
「是啊,但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容易就上當。」歐文毫不避諱地承認,用令人厭惡的方式翻個白眼嘆氣,「原以為你們全員都會到,可以一次解決省得浪費時間呢,真可惜……」
「你這該死的娘娘腔,居然玩陰的!」洩恨的同時又不想被挨揍,我在嘴裡囁嚅,眼睛狠瞪他一眼。
但他聽力似乎特別好,他狠狠地瞪著我。
「臭小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歐文乍看下好脾氣地笑著,但我可以很清楚看見他金髮旁的額頭蹦露出的青筋,他轉身向觀眾席大喊,「現在要開始處決犯人,各位神召,你們有什麼想法?」
「用槍斃!」
「用刀子!」
「臥軌!」
舞台底下那兩百多個些愚眾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我的死法,後方的觀眾席則是拭目屏息,眼中雖然害怕,但是只要不是他們自己遇難,基本上又是一種看戲的性質。
場面一下子沸沸揚揚,但站在上面等死的我們三人可就不這麼想了。
「『禍從口出,沉默是金』,這句話還真不假。」
維爾仍然相當淡定地說這句不負責任的話,在這種時候還能「落」成語來損人,只有這個置別人生死於度外的傢伙才辦得到。
「……還不想想當初是誰提議要來的?」我無言地抽蓄嘴角。
維爾聳肩,「是我。不過我可沒叫你說那句惹禍上身的話。」
「你這傢伙……」趁他們仍還在討論該怎麼了結我,雖然不滿但現下的確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現在只能靠自己了,幫忙想個辦法吧!」
「弗雷瑟,你這句話真是前後矛盾。既然要靠自己,怎麼還能要我們幫忙?」維爾搖搖頭,理直氣壯地提醒我語法錯誤。
我翻個白眼,失去耐心地喊道,「現在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吧!?」
「就決定了、用刀砍了他!」
「喔!」
結果我們寶貴的那一丁點時間就在無意義的對話中告此結束,啥對策都沒有想出來,眼看就要被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