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 姊妹

從前從前，在遠久到人們都忘卻的時代，有一位神明，祂的身軀被人們稱為大地，地上的一草一木一小石子都是她的一部分，祂很沉默寡言，並不會去主動給予人們神蹟，靜靜的看著世間人們的生活。

雖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這位神明的存在，但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敬畏著這位神明，有一個地區的人們為了祭祀這位神明，就在靈氣環繞的山峰上建立一座屬於神明的神廟，並派巫祭去侍奉祂。

在雄偉莊嚴的神廟旁邊，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裡面的住戶都是歷代巫祭，現在居住在這邊的是一對姊妹，上一任巫祭去世後，她們就順理成章的成為這任巫祭，這對姊妹並沒有其他親人，在她們小的時候，她們所居住的村子發生嚴重的飢荒，人們各個都面黃肌瘦，小孩和老人都因為沒有多少的體力而相繼死去，險些餓死的她們在挖路邊挖雜草果腹的時候被路過的上一任祭司發現，巫祭見她們她們姊妹二人都擁有成為巫師的資質，於是將二人帶離那座死氣沉沉的村子，回到神殿養育她們，教導她們成為下一代巫祭。

這對姊妹各自擁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也和對方有不同的性格，姐姐溫柔端莊，草藥知識淵博，精通各類法術，負責主持各項祭祀儀式，還會定期下山為各個地區的人們盡行簡單的診察，在山下各個村落頗有名望，而妹妹活潑好動，心地單純，雖然不及姐姐那樣精通各類法術，但是擅長拳腳功夫，經常待在姊姊身邊打退懷有惡意的靈體或人類，另外由於個性外向，總是能跟居處在不同處的人們打成一團。

這一天，姊妹倆診察完人們後，正準備返回神殿。

「姊姊，不能再多留一陣子嗎？」妹妹跟在姊姊旁邊說道，感覺這次好像沒玩夠。

「妳啊！整天只想著玩，荒廢了武功，回去後要天天練習，我會隨時抽考妳。」姊姊訓斥妹妹，妹妹垂頭喪氣，感覺很失落的樣子。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好玩又有趣的地方，但是大祭典就要到了，我們不能把神明大人，放著不管，這樣對神明大人很不尊敬，所以我們必須回去準備祭典，而且我這邊身上的草藥也沒了，一定要回去補充。」姊姊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有趣，有很多他沒看過的新事物，連自詡冷靜的她都有些心癢難耐了，更別提浩東的妹妹，肯定一刻也坐不住。

「不然這樣好了，等大祭典一結束，我們再下山，這次我們待久一點，妳說好不好？」見難過失落的妹妹，姐姐這樣說道，其實她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

「嗯！一言為定。」妹妹聽到姐姐這句話，立刻破涕為笑，與姐姐用手指打下約定的勾勾。

回到神廟，看到一名身穿白衣戰袍的女子，正坐在神廟中間的草蓆上，似乎再等待什麼人，妹妹最先發現這位不速之客的氣息，立刻擺好架式，擋在姊姊面前，而姊姊也進入警戒狀態，以防有任何危險狀況發生。

「很抱歉吾不請自來，吾乃是天就派來的使者，很想與汝們地神的使徒談一談。」白衣女子眼見姊妹倆都帶有濃濃的敵意，於是輝會雙手，表達自己沒有任何惡意。

「想彈什麼？」發話者正是姐姐，她並沒有放下任戒心，持續的警戒著對方一舉一動。

「吾就直說了，吾想請汝們下山幫忙吾輩神族打仗。」白衣女子直述。

「不可能。」姐姐想也沒想救回覆，要我們幫忙打仗？沒那回事，神族打仗不關她們的事，而且她們還要準備大祭典，沒時間去幫忙。

「拜託汝們，卑劣的魔族正再集結大軍，想要進軍人間讓人類生靈塗炭，吾輩神族心繫人淚，不忍看到人類輩模族至於水深火熱的地獄當中，受到殘暴的魔族統治，於是吾輩決定在開戰之前將魔界通往人間的界門給全部封住，這樣可以讓魔族的大軍毫無用武之地，也就能讓人類免受災難，無聽說魔界和人間的界門都由地神管理，除了地神和地神的使徒以外，任何人都沒辦法干涉界門的運作，所以求求妳們，幫助吾，幫助人類。」白衣女子跪在地上，語詞懇切，見到女子願意放下一切尊嚴求助於她們，不只是心軟的妹妹，連姐姐的態度都都有點鬆動。

「姉姉，幫幫她們好不好。」妹妹低聲說道。

「妳先回去，剛才妳說的事情我會再多做考慮，一個月後再過來，我會給妳答覆，」姐姐說完就進入神廟內部，妹妹緊跟其後，不管要不要幫忙，先完成大祭典才行，神明大人的事為第一優先。

「姐姐，妳不幫她們嗎？」妹妹見姐姐並未明確回答，連忙問道。

「會幫，但是要完成大祭典，之後再討論誰過去。」姐姐回答。

「不兩人一起過去幫忙嗎？」

「不可以，兩個人都去的話，神明大人的神廟無人看顧，這樣子太危險了，最多只能有一人過去幫忙，另外一人留守這裡。」

「那姐姐妳留在這裡，我過去幫忙。」妹妹提議。

「不行，妳這冒冒失失的性格，去幫忙很有可能會出問題，還是我去會比較好。」姊姊一口否決，並說明反對原因。

「不行啦姐姐，還是我去會比較好，姐姐妳比我更清楚更多典裡用的知識，妳留守在這裡神明大人會比較安心，而且萬一有發生任何狀況，妳也比我會處理，況且我身上有神明大人都認可的武術天分，我去幫忙也比妳更不容易受傷。」妹妹勸說道。

「那好吧！妳去幫忙那位女子，我來留守神廟，到外面以後記得要早點睡覺，不要亂吃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有記得早點回來。」姊姊終於心軟，皆受了妹妹的提議，並開始叮嚀這個還子氣的妹妹。

「知道了姐姐，還有這些話留到當天講吧！」

一個月後，到了出行的那一天。

「可以不要去嗎？」姐姐正在幫忙裝備行李，突然喃喃自語，她內心有些不安，畢竟從來都沒有分開這麼久而且距離那麼遠，還有這場戰爭究竟何時會結束。

「妳說什麼？姊姊？」妹妹剛才聽到姐姐的聲音，但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為了不讓她擔心，姐姐喚回平常冷靜的表情，彷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記得早點回來。」姐姐突然抱住妹妹，妹妹沒預料到姐姐的動作，呆站在原地任由姐姐將她抱個滿懷。

「姐姐，我一幫完馬上回來。」妹妹如此保證,隨後姐姐目送著妹妹離去。

秦時雨做夢做到一半，突然被睽違多年的惡夢驚醒，立刻坐直身體，整個人進入警戒狀態，眼角餘光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想都不想直接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夾扔出去，人影躲也沒躲，就像呼吸一樣接下迎面來的文件夾。

「時雨小姐，是我。」一道柔和的男音從人影口中說出，秦時雨看清何人，又想了一下他是誰後，才放下戒心，回到那副懶洋洋地模樣，人影正是特事局的副局長童明東。

「明東，下一次不要連腳步聲都沒有，我這副老骨頭遲早都會被你嚇散架。」秦時雨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肩膀。

「時雨小姐，就算我發出聲音，也會被妳丟文件夾，能不能不要再丟文件夾。」童明東無奈的說道。他因為秦時雨的起床氣被丟過無數次文件夾，別看秦時雨是纖瘦的女子，她的力氣可是比肌肉山般的男子的力氣還要大，光是丟一個文件夾可以砸的死人，局裡一般的隊員沒有太多實力能夠避開秦時雨丟過來的文件夾，所以送公文到秦時雨的辦公室只能由他們這些有實力的上級來送，送最多次的是童明東，從認識秦時雨到現在，已經有三十餘年之久，多虧秦時雨的起床氣，他閃躲攻擊的功夫也變精粹，一般功夫高手的拳頭沒辦法傷他分毫，對於這件事，他都不知道是該感謝秦時雨還是想辦法做掉她。

「那好，下一次我在桌上放刀子。」秦時雨以玩笑般的說道，童明東非但沒有變臉色，反而跟著秦時雨笑了起來，三十多年的交情足夠讓二人互稱老朋友，再說他現在跟秦時雨打，也會被秦時雨打著玩。

「時雨小姐，妳剛才是不是做了惡夢？」笑鬧完，童明東將手中的公文交給秦時雨，並詢問秦時雨的情況，他從三十分鐘前進來辦公室時，就看到秦時雨的臉色奇差，皮膚慘白到跟死人一樣。

「對，你怎麼知道？」秦時雨摸了摸臉，自己的臉色有這麼差嗎？

童明東決定不說他站了三十分鐘等秦時雨醒來這項事實，說了秦時雨不會體諒他，反而有很大的機率再被丟文件夾。

「時雨小姐妳呻吟的很大聲，表情非常難受。」童明東還是第一次看到秦時雨被驚醒的模樣，平常秦時雨睡覺時都不會做夢，可是這次卻被驚醒，這個惡夢肯定不得了。

「請問妳夢到什麼？」因為被嚇醒的秦時雨實在是太難見到，童明東忍不住又多問一句話。

「以前的事情。」秦時雨過了好久才回答童明東的問題。

「從前，有一對姊妹感情非常好，她們一起居住在雲霧繚繞的高山上，過著與世無爭的快樂生活，然而，有一天外面突然爆發一場戰爭，規模浩大，其中一方陣營的領袖聽說這一對姊妹有特殊的身分，就派使者招攬，那對天真的姊妹就被說服，於是妹妹就自告奮勇的參戰，在妹妹離開前，她和姐姐約好一定會回來與姐姐相聚，但是妹妹卻死在戰場上，沒辦法遵守諾言，而姐姐到死之際都沒看到妹妹。」秦時雨沉吟。

「真是悲傷的故事。」童明東注意到秦時雨話裏藏話，這個故事很可能她實際體驗過。

「是啊！結局真的很難過。」不過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

那名姐姐死亡後，靈魂輾轉來到冥界，被冥界的審判者質問。

「地神的使徒，汝為河來此地？這裡不是汝該來的地方。」地神的使徒通常在死亡後，靈魂都會回歸大地神的身邊，成為侍奉大地神的精靈，又或者是在大地神的旨意下，成為各個地方的守護神靈。

「我只想找到我妹妹。」姊姊說出來意。

「汝的妹妹因為犯了戒律，違反大地神的綠另，遭到大地神的懲戒，以被逐入輪迴，因果報應十世。」審判者看在她是地神使圖的份上，告知她的妹妹的去處。

「可以告訴我，我妹妹她犯了什麼錯？」為什麼她會犯下連神明大人都發怒的錯誤？這不可能啊！難道說是那場戰爭，那場戰爭到底最終的結果如何？妹妹她到底做了什麼？

「很抱歉，吾不能說，但是吾可以告訴妳，神魔戰爭所有參與的地神使徒都已被逐入輪迴，因為他們違反地神的戒律。」審判者說道。


「那麼，能否將我拉入輪迴？我想為我妹妹償還罪刑。」姐姐不管了，就算墮入輪迴也沒關係，只要能找到妹妹就好。


「汝可想清楚了？」審判者問道，這傢伙是不是傻子？不當神明反而跑去輪迴轉世，不過這是她的選擇，他沒什麼權力去干涉。


「嗯！快點吧！」姐姐催促著，她一定要再見到妹妹一面，不管花多少時間。

經過好幾次輪迴，她擔任過各種角色，經歷過各式各樣的事情，始終沒看到那招斯覆想的倩影，在她幾乎要放棄尋找十，終於看到她，真的是，找了很久呢！

發生了一些事情，秦時雨總算從前世的執念中解放，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妹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