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上一個人
本章節 2912 字
更新於: 2021-06-20
「悠荷？」
白書的聲音把悠荷的意識從那個想像出來的空間拉回來，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跪倒在地上，而白書蹲在她面前，眼神裡竟難得帶著一絲擔憂－－悠荷覺得自己一定是頭昏了才會這麼認為，白書怎麼可能會擔心她？
「沒事，我只是低血糖，貧血。」她刻意開玩笑，聲音卻難掩虛弱。
悠荷想要站起來，腿突然一軟，白書見狀，出手扶著她。
「我能自己走。」悠荷逞強的推開白書，那傢伙卻像一座山一樣動也不動，下秒鐘，他腰一低，順勢將悠荷抱了起來，直接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悠荷抬起頭看著白書稜角分明的側臉，愣愣地問：「就這樣離開了嘛？」
他用那讓人感到安心的低沈嗓音回答她。
「嗯，不看了。」
白書完全不管圍觀群眾的側目，直接把悠荷抱回車上，不發一語的將車子發動。
這是悠荷第一次覺得這傢伙有點人性。
白書沒說要去哪，車子在夜路自由奔馳，好似不需有任何目的地。
許久，悠荷望著車窗外，淡淡的問：「不問我嗎？」
「問什麼？」
悠荷頓了頓。
「什麼都可以啊，剛才的那個......」她本來想說天花板上寫的那兩個字，卻提不起勇氣。
「如果妳不想說，就算我問，妳也不會說。」
這句堅定無比、毫無遲疑的話，讓悠荷不知不覺發笑。
「你還真了解我。」
突然間，她感到放鬆許多，望著逝去的夜色，沈默了一會兒。
「我確定，那是乙恩做的。」悠荷篤定的說。
白書的視線始終放在前方，直到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他才開口。
「是因為天花板上寫的字？」
「……嗯。」
悠荷心裡有點害怕白書會追問所謂的「叛徒」指的是誰，沒想到他卻遲遲沒作聲。
車子開過十字路口，悠荷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白書。
那雙眼眸，在夜裡就好像閃爍的星子一樣。
真好看。
悠荷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白書便在這時轉頭看了她一眼，悠荷才發現自己已經把整張臉轉過去盯著對方。
她若無其事的把頭轉回來，注意到車速在放慢。
「這裡什麼地方？」
旁邊看似是一座公園，不過時間已晚，只有零星幾個人影。
白書把車子停下，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措辭。
「妳剛說......血糖低。」
悠荷愣了愣，這小子該不會真以為她肚子餓吧？
所以......開這麼長一段路是在為她找食物？
想到這裡，悠荷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書皺眉，「妳笑什麼？」
「沒事，沒事。」悠荷揮揮手，她捨不得辜負這座冰山難得的好意。
白書轉過頭望向窗外，見外頭一片黑壓壓，冷冷的說：「這裡大概沒有妳要的。」
他正準備要發動車子，卻被悠荷阻止。
「等等。」她握住白書準備打擋的手，努了努下巴，「喏，那邊不就一個嗎。」
白書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外看，在夜裡他只能看見有個人影坐在昏暗的路燈底下，垂著頭，身體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像在啜泣。
「你等我一會兒。」悠荷彎著唇角，還刻意用手指在白書手臂上戳了戳，「謝謝你啊。」
她推開車門下車，繞過車頭往那個路燈底下的人走去。
那是一個女孩子，她身邊放著一袋東西，悠荷探了探，發現那裡面有一個禮物盒，上面還放著未拆封的卡片。
女孩穿著一身碎花洋裝，頭髮扎得很漂亮，看起來像是精心打扮過。
這樣觀察下來，悠荷心裡大概已有個底。
她隔著一點距離，在女孩身邊坐下。
「有面紙嗎？」悠荷問。
女孩似乎這時才注意到有人，她頓了一下，依然垂著頭，眼角餘光瞄了旁邊的人一眼，確認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之後，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對方。
「謝謝。」悠荷接過紙巾，抽出一張，把剩下的還給女孩，「失戀？」
女孩一愣，抹去眼淚，沒說話。
「我也失戀過。」悠荷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兩百年前吧。
「我愛上一人，他也愛我，可是後來，他卻跟別人結婚生孩子。」
「……為什麼？」女孩終於開口，側頭看向悠荷。
「大概是因為......我不能替他生孩子。」
獵食者無法繁衍下一代，這是事實。
女孩楞住，心裡不禁替對方糾結，這麼年輕就遇到這種事，想必一定很難受，
「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她說，「他卻跟我提分手，說他愛上別人了。」
說著，女孩的淚又落下，嗚咽的哭了起來。
悠荷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女孩的頭。
「別哭了。沒有他，妳還是擁有愛人的能力。」她起身，來到女孩面前蹲下，將手中用面紙摺成的玫瑰花遞給女孩。
在女孩模糊的視線裡，就好像真的看見一朵芬芳的花，在接過玫瑰的同時，也聞到淡淡的花香，令她走神。
「乖，沒事了。」
悠荷伸出手，輕捏著女孩的下巴，仰著頭靠近對方。
隨著那魅惑的聲音，女孩的眼神變得迷茫，微張的口中流洩出一絲黑霧。
悠荷張嘴吸取，眼眸中湧起一股混沌。
不久後，悠荷鬆開女孩起身，輕舔了一下嘴唇。
「趕緊回家吧，女孩子這麼晚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
那女孩恍惚的點了點頭，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那名陌生女子已經不見，只剩下手裡那朵紙玫瑰。
悠荷回到車上，一臉吃飽喝足的模樣，白書沈默的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遠離公園後，他才開口問了一句話。
「妳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悠荷轉頭看他，眨了眨眼。
「你偷聽我們說話？」果然不該相信這傢伙會乖乖待在車上，她歪頭，故意裝傻，「我剛說了好幾句，你問哪句？」
本來以為這樣鬧他，白書就不會再問下去，沒想他卻一臉認真的回答她。
「妳說......妳愛上一個人。」
「哦，那個呀。」悠荷伸出手將車內的音響打開，一首輕快的歌曲響起，她漫不經心說：「亂掰的。」
白書瞥了她一眼，證實了一件事......
那是真的。
「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一件事。」
她語氣平淡得就像白開水。
「我們，沒有權利去愛人，尤其，是人類。」
白書沒回應，踩著油門的腳加重幾分。
寧靜的夜裡，掠過一陣呼嘯。
…
城市另一頭。
喧囂吵雜的高級夜店裡，聚集了各色各樣的男女，沈浸在酒氣聲色之中。
夏薰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寬鬆夾克，低調的穿過人群走進包廂裡。
那裡早有一群人在等他。
其中一名穿著火辣的女人一見夏薰便立刻將他拉到身邊。
「快看看這是誰。」
「夏薰——！」
「這可是加入後援會才有的特別福利哦。」那名火辣的女人說，用手指比了一個心型。
「後援會萬歲！」女孩們齊聲歡呼，這昂貴的會費果然沒白繳。
她們開始在夏薰面前各種搔首弄姿。
夏薰伸出手隨意攬了一名女孩入懷，在她耳邊聞了聞，用氣音說：「你們看起來真可口。」
女孩嬌羞的紅了臉。
夏薰又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用愛慕的眼光望著他，昏暗燈光下，沒有人察覺夏薰眼裡流露出的飢餓。
他輕舔唇角。
「今天該吃掉誰好呢？」
…
旅館。
房間門被推開，一對男女跌跌撞撞進房。
醉醺醺的女孩把夏薰壓在牆上，迫不急待把對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夏薰卻按住她的手，在對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別急。」
女孩勾著夏薰的頸子，嘟著嘴要夏薰親她，他卻刻意吊她胃口，往床的方向看過去，柔聲說：「去躺著。」
女孩壞笑，戳了戳夏薰的胸口，搖搖晃晃的往床邊走去，轉身仰躺在床上。
夏薰跟過去，把夾克脫下來丟在床邊。
「眼睛閉上。」
那略帶命令的口吻把女孩迷得七葷八素，啥也沒想乖乖照做，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她可以感覺到夏薰屈膝跪到床上，手撐在她的臉邊。
本來以為接下來對方的吻就會落下，沒想先落下的是聲音。
「為什麼愛我？」
女孩愣了愣，沒睜眼，但困惑的皺了皺眉。
「那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帥，唱歌好聽......」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突然覺得氣氛變了。
「哼，真是膚淺。」
「……什麼？」
女孩睜開眼，竟發現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不再迷人，而是毫無溫度。
同時，她也看見夏薰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短刀。
女孩來不及尖叫，那短刀便劃過她的喉嚨。
白書的聲音把悠荷的意識從那個想像出來的空間拉回來，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跪倒在地上，而白書蹲在她面前，眼神裡竟難得帶著一絲擔憂－－悠荷覺得自己一定是頭昏了才會這麼認為，白書怎麼可能會擔心她？
「沒事，我只是低血糖，貧血。」她刻意開玩笑，聲音卻難掩虛弱。
悠荷想要站起來，腿突然一軟，白書見狀，出手扶著她。
「我能自己走。」悠荷逞強的推開白書，那傢伙卻像一座山一樣動也不動，下秒鐘，他腰一低，順勢將悠荷抱了起來，直接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悠荷抬起頭看著白書稜角分明的側臉，愣愣地問：「就這樣離開了嘛？」
他用那讓人感到安心的低沈嗓音回答她。
「嗯，不看了。」
白書完全不管圍觀群眾的側目，直接把悠荷抱回車上，不發一語的將車子發動。
這是悠荷第一次覺得這傢伙有點人性。
白書沒說要去哪，車子在夜路自由奔馳，好似不需有任何目的地。
許久，悠荷望著車窗外，淡淡的問：「不問我嗎？」
「問什麼？」
悠荷頓了頓。
「什麼都可以啊，剛才的那個......」她本來想說天花板上寫的那兩個字，卻提不起勇氣。
「如果妳不想說，就算我問，妳也不會說。」
這句堅定無比、毫無遲疑的話，讓悠荷不知不覺發笑。
「你還真了解我。」
突然間，她感到放鬆許多，望著逝去的夜色，沈默了一會兒。
「我確定，那是乙恩做的。」悠荷篤定的說。
白書的視線始終放在前方，直到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他才開口。
「是因為天花板上寫的字？」
「……嗯。」
悠荷心裡有點害怕白書會追問所謂的「叛徒」指的是誰，沒想到他卻遲遲沒作聲。
車子開過十字路口，悠荷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白書。
那雙眼眸，在夜裡就好像閃爍的星子一樣。
真好看。
悠荷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白書便在這時轉頭看了她一眼，悠荷才發現自己已經把整張臉轉過去盯著對方。
她若無其事的把頭轉回來，注意到車速在放慢。
「這裡什麼地方？」
旁邊看似是一座公園，不過時間已晚，只有零星幾個人影。
白書把車子停下，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措辭。
「妳剛說......血糖低。」
悠荷愣了愣，這小子該不會真以為她肚子餓吧？
所以......開這麼長一段路是在為她找食物？
想到這裡，悠荷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書皺眉，「妳笑什麼？」
「沒事，沒事。」悠荷揮揮手，她捨不得辜負這座冰山難得的好意。
白書轉過頭望向窗外，見外頭一片黑壓壓，冷冷的說：「這裡大概沒有妳要的。」
他正準備要發動車子，卻被悠荷阻止。
「等等。」她握住白書準備打擋的手，努了努下巴，「喏，那邊不就一個嗎。」
白書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外看，在夜裡他只能看見有個人影坐在昏暗的路燈底下，垂著頭，身體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像在啜泣。
「你等我一會兒。」悠荷彎著唇角，還刻意用手指在白書手臂上戳了戳，「謝謝你啊。」
她推開車門下車，繞過車頭往那個路燈底下的人走去。
那是一個女孩子，她身邊放著一袋東西，悠荷探了探，發現那裡面有一個禮物盒，上面還放著未拆封的卡片。
女孩穿著一身碎花洋裝，頭髮扎得很漂亮，看起來像是精心打扮過。
這樣觀察下來，悠荷心裡大概已有個底。
她隔著一點距離，在女孩身邊坐下。
「有面紙嗎？」悠荷問。
女孩似乎這時才注意到有人，她頓了一下，依然垂著頭，眼角餘光瞄了旁邊的人一眼，確認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之後，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對方。
「謝謝。」悠荷接過紙巾，抽出一張，把剩下的還給女孩，「失戀？」
女孩一愣，抹去眼淚，沒說話。
「我也失戀過。」悠荷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兩百年前吧。
「我愛上一人，他也愛我，可是後來，他卻跟別人結婚生孩子。」
「……為什麼？」女孩終於開口，側頭看向悠荷。
「大概是因為......我不能替他生孩子。」
獵食者無法繁衍下一代，這是事實。
女孩楞住，心裡不禁替對方糾結，這麼年輕就遇到這種事，想必一定很難受，
「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她說，「他卻跟我提分手，說他愛上別人了。」
說著，女孩的淚又落下，嗚咽的哭了起來。
悠荷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女孩的頭。
「別哭了。沒有他，妳還是擁有愛人的能力。」她起身，來到女孩面前蹲下，將手中用面紙摺成的玫瑰花遞給女孩。
在女孩模糊的視線裡，就好像真的看見一朵芬芳的花，在接過玫瑰的同時，也聞到淡淡的花香，令她走神。
「乖，沒事了。」
悠荷伸出手，輕捏著女孩的下巴，仰著頭靠近對方。
隨著那魅惑的聲音，女孩的眼神變得迷茫，微張的口中流洩出一絲黑霧。
悠荷張嘴吸取，眼眸中湧起一股混沌。
不久後，悠荷鬆開女孩起身，輕舔了一下嘴唇。
「趕緊回家吧，女孩子這麼晚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
那女孩恍惚的點了點頭，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那名陌生女子已經不見，只剩下手裡那朵紙玫瑰。
悠荷回到車上，一臉吃飽喝足的模樣，白書沈默的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遠離公園後，他才開口問了一句話。
「妳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悠荷轉頭看他，眨了眨眼。
「你偷聽我們說話？」果然不該相信這傢伙會乖乖待在車上，她歪頭，故意裝傻，「我剛說了好幾句，你問哪句？」
本來以為這樣鬧他，白書就不會再問下去，沒想他卻一臉認真的回答她。
「妳說......妳愛上一個人。」
「哦，那個呀。」悠荷伸出手將車內的音響打開，一首輕快的歌曲響起，她漫不經心說：「亂掰的。」
白書瞥了她一眼，證實了一件事......
那是真的。
「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一件事。」
她語氣平淡得就像白開水。
「我們，沒有權利去愛人，尤其，是人類。」
白書沒回應，踩著油門的腳加重幾分。
寧靜的夜裡，掠過一陣呼嘯。
…
城市另一頭。
喧囂吵雜的高級夜店裡，聚集了各色各樣的男女，沈浸在酒氣聲色之中。
夏薰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寬鬆夾克，低調的穿過人群走進包廂裡。
那裡早有一群人在等他。
其中一名穿著火辣的女人一見夏薰便立刻將他拉到身邊。
「快看看這是誰。」
「夏薰——！」
「這可是加入後援會才有的特別福利哦。」那名火辣的女人說，用手指比了一個心型。
「後援會萬歲！」女孩們齊聲歡呼，這昂貴的會費果然沒白繳。
她們開始在夏薰面前各種搔首弄姿。
夏薰伸出手隨意攬了一名女孩入懷，在她耳邊聞了聞，用氣音說：「你們看起來真可口。」
女孩嬌羞的紅了臉。
夏薰又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用愛慕的眼光望著他，昏暗燈光下，沒有人察覺夏薰眼裡流露出的飢餓。
他輕舔唇角。
「今天該吃掉誰好呢？」
…
旅館。
房間門被推開，一對男女跌跌撞撞進房。
醉醺醺的女孩把夏薰壓在牆上，迫不急待把對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夏薰卻按住她的手，在對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別急。」
女孩勾著夏薰的頸子，嘟著嘴要夏薰親她，他卻刻意吊她胃口，往床的方向看過去，柔聲說：「去躺著。」
女孩壞笑，戳了戳夏薰的胸口，搖搖晃晃的往床邊走去，轉身仰躺在床上。
夏薰跟過去，把夾克脫下來丟在床邊。
「眼睛閉上。」
那略帶命令的口吻把女孩迷得七葷八素，啥也沒想乖乖照做，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她可以感覺到夏薰屈膝跪到床上，手撐在她的臉邊。
本來以為接下來對方的吻就會落下，沒想先落下的是聲音。
「為什麼愛我？」
女孩愣了愣，沒睜眼，但困惑的皺了皺眉。
「那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帥，唱歌好聽......」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突然覺得氣氛變了。
「哼，真是膚淺。」
「……什麼？」
女孩睜開眼，竟發現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不再迷人，而是毫無溫度。
同時，她也看見夏薰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短刀。
女孩來不及尖叫，那短刀便劃過她的喉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