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掩人耳目

　　「奈米機械？」瑪修盯著手裡的如方糖大小般的方塊，驚訝萬分地說道。
　　「是『靈體專用奈米機械』，泛用型的奈米機械已經消耗殆盡，否則那些可以用於普通人體，以及機械設備上的奈米機械還存在的話，錫安的發展應該還可以更好才對。」
　　正如素子所說，「輔助裝置」非單指一種道具，而是各式各樣從者可使用的裝備統稱，顯然在這個對從者極其嚴苛的世界裡，人們也為了從者發展與之因應的手段。
　　「靈體專用？」我問，「是只能給從者使用嗎？」
　　「正常來說確實如此，畢竟錫安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使用這些奈米機械了，不過瑪修居然也能使用，所謂的亞從者真是特別呢！」素子看著方塊緩緩融入瑪修手中，露出高興的笑容。
　　「感覺如何，瑪修？」我問。
　　「感覺……很好，身體的負擔更一步減輕了，感覺身體的魔力又再度活躍起來。」瑪修露出高興的笑容，她終於取回正常從者該有的戰力。
　　「靈體用奈米機械在使用上直接與精神系統連結，只要是稍微有魔術素養的人，在使用上就不會有問題，更別說從者了，對你來說應該跟移動手指差不多。奈米機械可以輔助使用者對身體的掌控，可以降低負擔，也可以過載，使用上的方法相當多元，但在使用的時候也必須小心。」素子一邊指導瑪修使用奈米機械，一邊提醒瑪修在使用上的注意事項。
　　「素子少校，巴特隊長找您。」這時，一旁在監視的衛兵突然走上前來報告。
　　「巴特啊……我明白了，瑪修這些給你。」只見素子又拿出兩枚手環，跟兩枚方塊，這數量顯然也算到方才留在城外的衛宮，她鄭重地交到瑪修手中。
　　「素子小姐，這太貴重了。」對於素子的厚意瑪修感到受寵若驚，我也對這樣的好意感到不解。
　　「不貴重喔！說起來，錫安裡的輔助裝置也只剩下十人份左右呢！」
　　「既然這樣……」
　　「可錫安的從者只剩下三人喔！包含剛剛嘴巴不乾淨的約翰在內。」
　　「……」
　　「哈哈，很意外嗎？畢竟我剛剛都說我們過去有上百位從者嘛！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在末日降臨前，有一部分的從者就先行回到英靈座，而在末日之後，鏖戰、血戰、內戰……從者們損失殆盡，人類只剩下最後一座城，也只剩下最後三名從者。」
　　「素子小姐……」
　　「所以啊……收下吧！瑪修，這些雖是寶物，但不應被深藏而蒙塵，讓它們為你們出份力，在陽光之下閃耀吧！」素子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素子小姐，也背負許多呢……」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瑪修對素子有了如此感想。
　　「這是位堅強的女士，令人敬佩……」威廉也默默感嘆，接著道：「好了，Master，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行動？」
　　我先是看了我們身邊仍在監視我們的衛兵，然後道：「在允許的範圍內，打探情報吧……」

　　「那個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詢問一下……等等，請不要轉身就走，我們並沒有打算問什麼重要的問題……」
　　
　　「這位女士，能不能稍微打擾一下……不不不！我沒打算做什麼……好的好的，你看我已經打算離開了，能不能請你不要尖叫呢？你這深吸一口氣的準備動作，著實嚇到我了。」

　　「你好！」
　　頭部微微側轉，一副打量人的姿態。
　　「那個打擾了……我可以問些問題嗎？」
　　漠然的眼神。
　　「如果有哪裡冒犯，還請包涵……」
　　無表情的面龐。
　　「……抱歉打擾了。」

　　「全滅啊……」情報搜查因當地人的態度而一無所有，我有些消沉地道。
　　「相當地排外呢！素子小姐對我們的態度，跟當地人根本是兩種人。」瑪修相當地消沉，如此沉默又無比堅定的抗拒，瑪修或許是第一次遇到。
　　「在山裡，這樣的村落也不少見呢！尤其在自給自足的環境，對外人的存在也特別敏感，但排外到這種程度也是我沒想到的。」威廉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這裡居民的態度他也感到棘手了。
　　「Master，我們該怎麼做呢？」瑪修有些懊惱地問。
　　「接下來，我們就……」
　　「離開這座城市怎麼樣？」說這句話的人，著實令我們意外，竟是先前一語不發，一直在監視我們的衛兵。
　　「喔……先前我們的行動，都沒有打算插手，一到這裡就打算行動，不顯得太突兀嗎？」威廉調侃對方說道。
　　我環視四周，並沒有什麼顯眼的地方，真要說，就是我們已經走到城市的角落，位於城市邊緣的巨大湖泊旁。
　　「雖說因素子少校的個人決斷，錫安會庇護你們，但這座城市的人們依舊不歡迎你們，離開城市怎麼樣，只要能在城外找到據點，並建立聯繫，我想高層也會對你們提供支援。」
　　「閣下，我說你做得太顯眼了，你不多此一舉，我或許都沒當一回事呢。」
　　只見衛兵沒有說話，他默默地將手指搭到扳機上。
　　「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離開，Master？」威廉對這樣的態度也沒轍，一副雙手投降的表情，對著我問道。
　　我也理解狀況，點點頭，「沒關係，我們先離城吧！」

　　看著錫安緩緩關上的大門，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座城待不到一天就離開。
　　「前輩……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衛兵的態度突然變得如此激進，瑪修根本沒辦法理解。
　　「……是湖吧！」我猜到一個可能。
　　「湖？」
　　「是湖沒錯，那是座人工湖。」威廉也看出問題所在，他緩緩解釋道：「這座城市的人口不多，就我所見，不需要那麼多的水。這座人工湖的施工痕跡還挺新的，說明它是不久前才造的。我雖不是水利專家，但我憑感覺判斷，這座湖的建設不超過二十年。如此大費周章的在不需要那麼多水的城市旁建立一座人工湖，其目的很明顯了。」
　　「掩人耳目……」我道。
　　「Master，看來錫安還對我們隱藏了許多秘密呢！」威廉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