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21】月色真美

——月色真美。
說不上詭異，但也並非合理。
那天在月夜下，如同我們的約定，我時常闖入學校，就這樣一個人坐在涼亭，等待著。
然後，我遇見了他。
睽違了七年，感覺並不長，眼前的校舍幾乎沒有改變，可是看見青梅竹馬那已經抽高的身影時，我又覺得過了好久。
他的第一句是：「好久不見。」
我也回了一句相同的話。
話題陷入了沈默，冰冷的風朝我吹了過來，不禁令我打了哆嗦。
他見我用雙手微微搓熱手掌，便拿起他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繞在我的脖子上。
「冬天來了呢。」
「嗯……」
我平靜地回了他。
雖然語氣上沒有變化，可是心裡卻亂得很，臉頰也開始發熱，頭頂也一定要冒煙了。
一、一定是因為快感冒，所以才會發熱，才不是因為戀愛，沒錯，絕對不是。
他的視線漸漸望向天空，淡淡地說。
「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事呢。」
「說起來的確呢……」
我的視線也跟著望向了黑夜，嘴上隨意的附和著。
「我記得，妳總是為我圍圍巾，不過今天倒是相反了。」
「因、因為我的圍巾拿去洗了，所以今天沒戴……」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愈來愈小。他低頭看向了我，輕微的發出笑聲。
那是一個發自內心，而且十分溫柔的笑。
「那麼，我該慶幸了。」
「慶幸什麼……？」
「因為妳的圍巾拿去洗，所以今天我才有機會幫妳圍圍巾呢！真是幸運。」
「慶幸這個幹嘛啊……一個不小心會感冒欸……」
「也是呢。」
「話說你不會冷嗎？」
「放心，我是男生，比較不怕冷。」
「明明你以前很常感冒……」
我望著星群這麼嘀咕著。
「倒是真的呢……哈哈……」
「笑什麼啊……每次你感冒都害我很擔心欸！」
「可是，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呢……」
「感冒哪好了啊……」
他靜靜的望向了天空，眼中閃爍著感慨，呢喃著。
「月色真美……」
「是嗎？今天星星比較亮吧？」
「是這麼說啊……」
夜空上掛著的嬋娟，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認為今晚的月黯然無光，即使是滿月，卻被多出來的雲給擋住，呈現若隱若現的狀態，也許會有人認為這樣的月亮美，但是在我印象中，他不曾認為過朦朧的月很美。
不過，『月色真美』好像在哪聽過……
「那麼……我該回去了。順便說一下，妳找個時間看夏目漱石吧！」
「要考試了，沒那個時間。」
等等，夏目漱石？似乎聽過的樣子……

——夏目漱石是個很婉轉的人呢！
——怎麼說？
——因為他用『月色真美』來代替了……

我朝著逐漸走遠的他喊。

「I love you. 」

他聽到時，一臉茫然的看向我，下一秒又恢復了笑容，眼中仍微微泛著淚。
我想我當時也是掛著笑容，即使眼中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