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22】奇蹟

空白的。都是空白的，無論是那本筆記本，抑或是我腦中的靈感。好詞、名言佳句、詩詞……那些……都已經從我的腦中消失殆盡了。想像力也充斥著無力感。我已經想不出任何東西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那天，你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走進了我的世界，不，是『闖進了』我的世界。在我告訴你寫小說是我的興趣後，你便仰求我，要求我將我的世界分享給你。當下我十分猶豫，但聽到你補上了那一句:「我也是。」讓我一時以為找到一個『同伴』了。
沒錯，一切從那時開始。為了獻上最佳的文章，為了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同伴』，我是如此的努力，逐字逐句地挑選，每一句對白我都檢查三次以上，看適不適合當下的氣氛，看是否有錯字。每一次完成一小段，都讓我感到無比的喜悅。想著早一點完成就可以分享我的文章給你，同時也期待著你的回應。只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

「無聊……難看……沒意義…..」

如此殘酷的話接連從你口中流露出。
每一次完成一小篇，拿給你看時，你總說了這些。

「不有趣、沒創意、根本就抄襲的。」

如此現實的句子從你口中洩洪了下來。
每一次想好了一段構思，告訴你時，你總是說了這些。
我仍然相信著，根據我的世界所寫出的小說那有一部分，能讓你感到有興趣。
經過無數次後我才發現，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點子了。我的世界已經被掏空了，什麼都沒留下來。我是這樣告訴你的吧，我已經寫不出來了。
我得到的回應卻超出了我能理解的範圍。

「是嗎?我想也是，畢竟，是我在掏空你的想像嘛。」

面帶微笑。你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流露出滿足的表情。聽到這句話我才真正明白你的目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嘲笑在你眼中看起來和小丑沒兩樣的我，又或者該說只是愛幻想的孩子呢?

「這下你該認清現實了吧?還是說你還依然不明白，需要我繼續摧殘?」

又是一句如此現實的話。我已經忘了我是怎麼回答你了。
——也許是上帝的恩惠吧，下學期分班後，我就和你不同班了。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不久前的事，雖然感覺起來久了。
我仍然寫不出任何美好的故事。遭撕下的筆記本內頁寫滿了對你的不滿，卻沒有一絲針對以前那還存在的世界所描繪的故事。
我像那天一樣，望著窗外的天空。
「你在看什麼?」
和那時一樣，純粹是基於好奇，你以這句話做為開端，只不過這次不是你。
我原本打算回和當時一樣的話。
「看風景啊。」
我卻改變主意，或著該說，為了避免上次犯的『錯』。
「嘴巴上是這樣講啊，話說你根本沒張開眼睛吧?」
「呃。」
老實說真的我還真沒有想過有人會注意到。

「你看來是非常討厭某人呢?需要我『報仇』嗎?」

這下我真的被嚇到了，為什麼她會知道?
「你…到底是誰?」
我試著反問對方，她卻沉默不語，過了幾秒鐘她才再度開口說話。
「我是幽靈喔~」
「嗄?」
我白天撞鬼了?當我這樣想時，她卻說了，
「...不好笑嗎?還是說已經過時了?」
她仍然說著我無法理解的話。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說，你在開玩笑?」
「對!」
簡潔有力的答案。
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但我仍要提問，
「那…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不，直接問你的目的好了。」
「這個嘛，我是為了…」

——讓奇蹟發生。

她是這樣說。
奇蹟不可能發生的。我是這樣回她的。
但是，
——奇蹟真的發生了。『那個遭摧毀的世界』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