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4)

4.

「怎麼可能，她是怎麼掙脫『席翁之鎖』的？！」

「小心一點，輝夜大人隨時會有動作，所有人準備發動術式！」

在我們正前方像是領頭的審判天使大喊，其他人聽到以後，前進的動作緩了一下，同時舉高他們手中的長槍。

「我的僕人！快來我的旁邊，不然等等我可保護不了你喔。」

「唔、喔喔！」

雖然不知道輝夜想要幹嘛，但是她剛剛突然帥了一波，語氣裡還蘊含著不容違背的威勢，讓我不由自主乖乖聽命。

「嘿嘿嘿，那麼，接下來──」

輝夜的嘴角溢出一絲微笑。

審判天使看到輝夜臉上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後似乎是意識到甚麼，連忙大喊：

「不、不好！全員聽命，立刻發動『終焉的審判』！」

語聲一落，魔法陣再次綻放光芒。

與剛剛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密密麻麻的鎖鍊出現在空中，然後鋪天蓋地朝我們襲來。

「太遲啦！」

輝夜一聲長笑，超級像不知道哪裡來的最終頭目。

在她身旁，我看到輝夜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芒。

那道光並非以往耀眼的七彩虹光，而是有些黯淡的，能夠讓人聯想到夜晚裡，隱藏在雲海中的朦朧月光。

這也使得現在輝夜的眼睛從一開始散發神聖光輝的虹光色，變成了彷若午夜之時的夜光色。

萬般寧靜，像是置身於萬物都已沉睡的世界般，那幽美的靜默足以讓人心醉。

不知何時，連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都化作永恆的星夜。

彷彿整個世界都被被改變了。

「這是──！」

見識到如此光景，讓我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看著眼前綻放星夜的天空，我好像依稀能明白，輝夜所掌管的『天夜』究竟是甚麼樣的事物了。

或許，稱為「意境」會更合理也說不定。

隨著輝夜的眼睛綻放夜光，周圍出現異變。

「嗚喔！大家小心！」

「可惡！來不急了嗎？」

「發、發生甚麼事了？！」

原本在審判天使底下很聽話的馬匹，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野性的直覺還是甚麼的，面對天空的異相，好幾匹馬開始不安分的亂動，連帶造成審判天使的混亂，本來的包圍網也因此出現一絲破綻。

原本在四周襲來的鎖鍊失去光芒，然後像失去生命一樣全數掉落地面，緩緩沉進去魔法陣裡面。

將我們包圍其中的魔法陣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原先耀眼的光芒，地板上的紋路逐漸被稀釋，然後消失無蹤。

「喔喔，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這應該代表我們有機會了？」

我看著眼前的混亂，向一旁的輝夜說：

「輝夜大人，接下來只要趁著他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搞快逃進去拱門傳送下去，應該就好了吧？」

沒想到輝夜的能力居然如此驚人，雖然還是不清楚她做了甚麼，但這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改變一樣的力量，絕對是外掛等級的啊！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星夜並不是我的幻覺。

在讚嘆的同時，我也在心中納悶這真的是一星卡該有的能力嗎？

還是說其實一星指的是智商啊？

「我的僕人，總覺得你在想很失禮的事喔。」

「沒、沒事，妳想太多了啦，總而言之輝夜大人，我們趕快趁著騷動先跑進去拱門裏頭吧？」

「哈？你在開甚麼玩笑啊，我可是特意秀了一手能力出來給大家看，怎麼可能就這樣偷偷摸摸離開呢，這樣成何體統啊！而且……」

輝夜聳聳肩說：

「也已經來不急囉？」

「啥？妳再說甚麼……嗚喔喔！」

話說到一半，一陣天搖地動般的震動突然從地板傳來，力道之大，甚至讓我直接失去平衡，身體往前跌坐在地上。

一旁傳來馬匹的嘶嚎聲。

「地、地震嗎？不對，這裡可是天空耶……輝夜大人？！」

「別急別急。」

輝夜一邊說，一邊好整以暇以優雅的姿態直接坐在我背上，彷彿現在那劇烈的震動對她完全沒有影響。

「我說……輝夜大人，妳在幹嗎？」

看著眼前的石板逐漸因為震動開始併出巨大的裂痕，我居然還可以冷靜得朝我背上的人吐槽。

「哎呀，我想說你是為了讓我坐著休息，所以才特地跪下來耶。」

「才怪啦！而且輝夜大人，這個地震不會是妳搞的吧？感覺很不妙啊，我們是不是應該趕快從拱門那裏逃跑啊？」

我的聲音因為周圍巨大的震動聲而不自覺提高。

看著一旁的審判天使已經駕著馬匹離開地面，我怎麼想都只有不好的預感。

「已經來不急囉，現在這整座『起始之地』已經開始瓦解，就算我們現在進去使用裏頭的傳送術式，可能在還沒傳送到『神話大陸』前，這裡就會先崩毀了吧……所以──」

在我背上的輝夜頓了一下，同時眼前的震動也不可思議的停了下來。

四周恢復寧靜，然而只有一瞬間。

「咚──！」的一聲巨響，彷彿有甚麼東西瓦解了一樣，我貼在地面石板上面的手可以感受到底下似乎不斷有東西被抽離，手逐漸往下陷。

「我的僕人啊，我們要換個方式，也就是隨著『起始之地』的崩毀，直接從這裡降落到『神話大陸』上面喔，怎麼樣啊，這種大場面是不是很符合我啊哼哼哼！」

「不是吧，結果最後還真的是要這樣子下去喔啊啊啊──！」

隨著我崩潰的同時，放眼望去整個『起始之地』開始發出崩塌聲，地面瓦解成一塊又一塊的碎片，爆出漫天的沙塵，然後沉淪向底下的大陸墜落。

我和輝夜所在的地面開始傾斜。

在我的慘叫聲中，順帶一提輝夜還是很淡定的坐在我的背上，我們開始往『神話大陸』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