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們的泳裝照，根本就賣不出去。(5)
本章節 2227 字
更新於: 2021-06-13
即使不願意，感情也會隨著時間增溫。
高額妹不再排斥與我相處──
她要我替城堡挖護城河，雖然她只負責用貝殼和樹枝裝飾，城堡基本上由汐歌建造。
使喚我拿粉色小水桶到海邊裝水，腳步悠閒一點就破口大罵「太慢了！」。
甚至學蘇晴心，用七零八落的口吻喊著「彥智兄！」，擅自替我改名。
──也太過頭了，小孩果然都是惡魔的化身。
當我們各司其職建造沙堡時，換裝完畢的蘇晴心終於爽颯登場。
「彥世兄──快看啊！」
我停下無意義的挖土工作，執行「快看啊！」的指令。只見正向怪獸的臉上沒了淚滴，滿血復活。
上半身仍是剛才的水手服比基尼，下半身則換上純白的泳裙，比起剛才合適不少。
「怎麼樣？」
「嗯嗯，很可愛。」
「對吧～我跟汐歌一起挑的喔～」
蘇晴心壓根兒沒發現我在敷衍，一頭熱地向我解釋泳衣的由來。
我一面聽著，一面把頭撇開，看向正替沙堡雕塑陽台的汐歌。
黑色的裙襬像企鵝孵蛋攤在沙灘上，稍不注意屁股就會見光。汐歌就是個標準案例，黑白相間的條紋顯露無遺，但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原來如此，雖然分成連身式跟比基尼，但兩邊都是水手服，設計風格相去無幾。
一言以蔽之。
「兩個人都特別過頭了。」
「欸～少來了。其實你很開心吧？畢竟身旁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嗯嗯，很可愛很可愛。」
雖然對話在同個頻率上，但我們的心根本就不同調。她真的沒發現嗎？還是刻意無視我們之間的速差……
我還來不及思考，話題就暴走了──
「哼哼、要拍照也可以唷～想要指定什麼姿勢嗎？」
「好、好…………啥？」
蘇晴心投出一顆震撼彈。震撼到汐歌用力過猛，不小心把陽台拆了下來。
「晴、晴心！妳在說什麼啊！」
「難得出來玩，當然要留下紀念啊。」
「不是那個問題！讓年輕氣盛的男高中生拍自己的泳裝照……誰、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
汐歌羞得說不出話，但蘇晴心歪著頭，根本意會不到汐歌想表達的。她滿臉通紅握緊雙拳，陽台在她手裡被捏成碎片。
「拿……拿來當夜晚的配菜……之類的。」
「欸？什麼意思？」
這隻正向怪獸有時還挺不會看氣氛的。
我就不一樣，一嗅到開始變質的空氣，便從旁邊繞過兩人。悄悄坐在城堡的一側，與負責裝飾的高額妹面對面。
「彥智兄，姐姐她們在幹嘛？」
「妳長大之後就會懂了。」
「我已經十歲了！」
「嗯嗯，妳說的對。哇，屋頂是妳用貝殼做的嗎？真漂亮。」
「欸嘿嘿……」
高額妹露出笑容。我好像越來越擅長打發別人了，感謝正向怪獸的努力。
我和高額妹互相合作，她把貝殼點綴在護城河邊，我則負責在河上建造橋樑。
「彥智兄為什麼一直看我？」
「高額妹，妳以後可別變成她們這樣喔。」
看來在我的社交圈當中，只剩這傢伙還算正常了。希望她永保純真，不被世界的惡意汙染──
「夜晚的配菜就是……那個……那個嘛！」
「？」
「嗚、嗚……妳明明會看賣肉番，為什麼不懂……」
原以為蘇晴心跟汐歌馬上就能結束話題，沒想到她們居然回到陽傘底下一面喝著飲料，一面拿出手機高談闊論。
阿姨戴著太陽眼鏡躺在她們身旁，似乎是睡著了。
拜託妳睡著吧。妳應該不想從外甥女的口中聽到「夜晚的配菜」這種話吧？
許久之後。
「打手──那個就那個，幹嘛簡稱成『夜晚的配菜』啊！」
「我哪能說出那麼沒教養的詞嘛！」
「嘴上不說，卻在心裡想嗎……」
「誰、誰叫晴心這麼沒有危機意識！」
兩個穿著水手服泳裝的女高中生，一面談著不可言狀話題，一面朝我走過來。
「彥世兄！你可不能拍照喔！」
蘇晴心像是在責罵偷拍慣犯，一上來就用命令的口吻指責我。
被指著鼻子還扣上莫名的帽子，讓我有些不悅。
「為什麼？」
「因為你會拿去打──唔！」
「啥？打什麼？」
「就、就是……夜晚……的配菜……」
「夜晚的配菜？是在說晚餐──」
「──夠了！」
汐歌硬擠進我跟蘇晴心之間，用力推開我們。
「總之，彥世不準把手機拿出來，晴心之後也要注意一點。結案！」
汐歌做出最後宣判。
說實話，拍與不拍我根本不在乎。
不過，我倒希望這場反擊戰的戰線能再稍微拉長，畢竟能踩在蘇晴心頭上的機會實在微乎其微。
我撇開頭，展現出徹頭徹尾的不屑。
「哼。妳們的泳裝照，根本就賣不出去。」
「居然想拿去賣嗎！」
「人渣……」
反擊戰的最後一槍，狠狠打在女生們的眉心。
然後──言語作戰昇華成實體戰爭。
汐歌搬出水桶陣，一輪接一輪遞給蘇晴心；蘇晴心在沙裡加水，做出一顆顆棒球大小的泥沙球；並且倚靠年紀優勢，由高額妹進行突擊。
因為國際人道法，我不能對小孩暴力相向。只能用水槍進行貧弱的反擊，以戰力而言根本是單方面挨打。
戰事平息後，我們拖著狼狽步伐，回到陽傘旁清理黏在頭髮上的砂礫。
阿姨安裝好卡式瓦斯爐，把事先切好並清洗的豬肉、高麗菜與油麵下鍋，並加入醬油快炒。經過幾次翻炒後，炒麵被分配到四大一小的碗裡。
炒麵是不上相的深褐色，而且鹹得令人舌頭發麻，味道卻美味得不合道理。
用餐完畢，我在正向怪獸的威脅、中二病患的連哄帶騙下，被她們推進冰涼又鹹腥的海水裡。我假借曬衣服的名義回到陽傘旁，拿出手機偷偷拍下她們的水手服泳裝照，以示復仇。
這個或那個，這裡或那裡……來海邊該做的、不該做的幾乎都做了。
情緒乘著各式各樣的非日常體驗，不由自主攀上最高點。
然後……隨著海灘被橙色染紅，涼爽的風輕輕吹拂，感情才逐漸降溫。
「怎麼樣？」
「很累。」
蘇晴心在我身旁坐下。
阿姨早就回飯店休息了，沙灘只剩興致高昂的高額妹，還有垂著肩膀、捨命陪妹妹的汐歌。
「開心嗎？」
「……普通。」
我們的對話僅至於此，她似乎微微笑著。
我望向東邊的地平線，刺眼的夕陽落在身後的山頭，否則大概刺眼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身處兩百公裡外的異地，陽光、沙灘……還有某種想不起來的情感，似乎都能被夕陽的餘暉包容。
高額妹不再排斥與我相處──
她要我替城堡挖護城河，雖然她只負責用貝殼和樹枝裝飾，城堡基本上由汐歌建造。
使喚我拿粉色小水桶到海邊裝水，腳步悠閒一點就破口大罵「太慢了！」。
甚至學蘇晴心，用七零八落的口吻喊著「彥智兄！」，擅自替我改名。
──也太過頭了，小孩果然都是惡魔的化身。
當我們各司其職建造沙堡時，換裝完畢的蘇晴心終於爽颯登場。
「彥世兄──快看啊！」
我停下無意義的挖土工作，執行「快看啊！」的指令。只見正向怪獸的臉上沒了淚滴，滿血復活。
上半身仍是剛才的水手服比基尼，下半身則換上純白的泳裙，比起剛才合適不少。
「怎麼樣？」
「嗯嗯，很可愛。」
「對吧～我跟汐歌一起挑的喔～」
蘇晴心壓根兒沒發現我在敷衍，一頭熱地向我解釋泳衣的由來。
我一面聽著，一面把頭撇開，看向正替沙堡雕塑陽台的汐歌。
黑色的裙襬像企鵝孵蛋攤在沙灘上，稍不注意屁股就會見光。汐歌就是個標準案例，黑白相間的條紋顯露無遺，但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原來如此，雖然分成連身式跟比基尼，但兩邊都是水手服，設計風格相去無幾。
一言以蔽之。
「兩個人都特別過頭了。」
「欸～少來了。其實你很開心吧？畢竟身旁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嗯嗯，很可愛很可愛。」
雖然對話在同個頻率上，但我們的心根本就不同調。她真的沒發現嗎？還是刻意無視我們之間的速差……
我還來不及思考，話題就暴走了──
「哼哼、要拍照也可以唷～想要指定什麼姿勢嗎？」
「好、好…………啥？」
蘇晴心投出一顆震撼彈。震撼到汐歌用力過猛，不小心把陽台拆了下來。
「晴、晴心！妳在說什麼啊！」
「難得出來玩，當然要留下紀念啊。」
「不是那個問題！讓年輕氣盛的男高中生拍自己的泳裝照……誰、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
汐歌羞得說不出話，但蘇晴心歪著頭，根本意會不到汐歌想表達的。她滿臉通紅握緊雙拳，陽台在她手裡被捏成碎片。
「拿……拿來當夜晚的配菜……之類的。」
「欸？什麼意思？」
這隻正向怪獸有時還挺不會看氣氛的。
我就不一樣，一嗅到開始變質的空氣，便從旁邊繞過兩人。悄悄坐在城堡的一側，與負責裝飾的高額妹面對面。
「彥智兄，姐姐她們在幹嘛？」
「妳長大之後就會懂了。」
「我已經十歲了！」
「嗯嗯，妳說的對。哇，屋頂是妳用貝殼做的嗎？真漂亮。」
「欸嘿嘿……」
高額妹露出笑容。我好像越來越擅長打發別人了，感謝正向怪獸的努力。
我和高額妹互相合作，她把貝殼點綴在護城河邊，我則負責在河上建造橋樑。
「彥智兄為什麼一直看我？」
「高額妹，妳以後可別變成她們這樣喔。」
看來在我的社交圈當中，只剩這傢伙還算正常了。希望她永保純真，不被世界的惡意汙染──
「夜晚的配菜就是……那個……那個嘛！」
「？」
「嗚、嗚……妳明明會看賣肉番，為什麼不懂……」
原以為蘇晴心跟汐歌馬上就能結束話題，沒想到她們居然回到陽傘底下一面喝著飲料，一面拿出手機高談闊論。
阿姨戴著太陽眼鏡躺在她們身旁，似乎是睡著了。
拜託妳睡著吧。妳應該不想從外甥女的口中聽到「夜晚的配菜」這種話吧？
許久之後。
「打手──那個就那個，幹嘛簡稱成『夜晚的配菜』啊！」
「我哪能說出那麼沒教養的詞嘛！」
「嘴上不說，卻在心裡想嗎……」
「誰、誰叫晴心這麼沒有危機意識！」
兩個穿著水手服泳裝的女高中生，一面談著不可言狀話題，一面朝我走過來。
「彥世兄！你可不能拍照喔！」
蘇晴心像是在責罵偷拍慣犯，一上來就用命令的口吻指責我。
被指著鼻子還扣上莫名的帽子，讓我有些不悅。
「為什麼？」
「因為你會拿去打──唔！」
「啥？打什麼？」
「就、就是……夜晚……的配菜……」
「夜晚的配菜？是在說晚餐──」
「──夠了！」
汐歌硬擠進我跟蘇晴心之間，用力推開我們。
「總之，彥世不準把手機拿出來，晴心之後也要注意一點。結案！」
汐歌做出最後宣判。
說實話，拍與不拍我根本不在乎。
不過，我倒希望這場反擊戰的戰線能再稍微拉長，畢竟能踩在蘇晴心頭上的機會實在微乎其微。
我撇開頭，展現出徹頭徹尾的不屑。
「哼。妳們的泳裝照，根本就賣不出去。」
「居然想拿去賣嗎！」
「人渣……」
反擊戰的最後一槍，狠狠打在女生們的眉心。
然後──言語作戰昇華成實體戰爭。
汐歌搬出水桶陣，一輪接一輪遞給蘇晴心；蘇晴心在沙裡加水，做出一顆顆棒球大小的泥沙球；並且倚靠年紀優勢，由高額妹進行突擊。
因為國際人道法，我不能對小孩暴力相向。只能用水槍進行貧弱的反擊，以戰力而言根本是單方面挨打。
戰事平息後，我們拖著狼狽步伐，回到陽傘旁清理黏在頭髮上的砂礫。
阿姨安裝好卡式瓦斯爐，把事先切好並清洗的豬肉、高麗菜與油麵下鍋，並加入醬油快炒。經過幾次翻炒後，炒麵被分配到四大一小的碗裡。
炒麵是不上相的深褐色，而且鹹得令人舌頭發麻，味道卻美味得不合道理。
用餐完畢，我在正向怪獸的威脅、中二病患的連哄帶騙下，被她們推進冰涼又鹹腥的海水裡。我假借曬衣服的名義回到陽傘旁，拿出手機偷偷拍下她們的水手服泳裝照，以示復仇。
這個或那個，這裡或那裡……來海邊該做的、不該做的幾乎都做了。
情緒乘著各式各樣的非日常體驗，不由自主攀上最高點。
然後……隨著海灘被橙色染紅，涼爽的風輕輕吹拂，感情才逐漸降溫。
「怎麼樣？」
「很累。」
蘇晴心在我身旁坐下。
阿姨早就回飯店休息了，沙灘只剩興致高昂的高額妹，還有垂著肩膀、捨命陪妹妹的汐歌。
「開心嗎？」
「……普通。」
我們的對話僅至於此，她似乎微微笑著。
我望向東邊的地平線，刺眼的夕陽落在身後的山頭，否則大概刺眼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身處兩百公裡外的異地，陽光、沙灘……還有某種想不起來的情感，似乎都能被夕陽的餘暉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