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3.5：一分的天才（下）（納森&星河）

外傳3.5：一分的天才（下）
兩人躺在床的兩側，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天，聊著納森出國的這一年半來到底發生了那些事，納森有點意外，星河竟然在半年內拿到了國家理學院的榮譽教授，雖然她現在還只有十五歲

「很抱歉我沒有回去。」「沒關係，我知道你忙。」

納森看著眼前的女孩，心理敬佩又心疼，他知道，她是因為不想面對父母驟逝的痛苦而拚命學習，納森側過身，輕輕捧著她的臉

「我很抱歉……」「不，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的評鑑，只是……我可能真的有點氣你沒有回來吧……」「對不起……」「我說了，沒關係，這是兩碼子事。」

星河彈起來調了一下姿勢

「而且我已經好多了。」「妳好多了就不會來找我。」

星河停頓了一下，笑了出來，這傢伙果然了解她，星河一扭鑽進納森懷裡

「欸……」「幹嘛啊……還怕我吃你豆腐啊。」

納森往後退了一點，以前兩人的確常這樣，雖然不明顯，但生理上的差別已經有了，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跟小時候一樣膩在一起

「什麼啊？你嫌我胸小？」「妳看看人家亞黛兒和艾蜜莉。」「基因會影響胸圍和智商。」

星河翻了個白眼，拍拍納森的臉頰，用力掐了兩下，納森皺著眉硬是吃下了星河的擺弄，一來是因為自己有錯在先，也不好對她怎麼樣；二來是因為從小被她這樣揉捏拍打慣了，這點沒什麼的

「記得……妳小時候很怕打疫苗……」「閉嘴，別談這件事。」

納森笑了笑，翻過身去

「我有點累了，最近忙，我先睡一下。」「最近還吃安眠藥嗎？」「吃啊，還是失眠。」「要不要看個醫生？」

納森打了個哈欠，「沒時間，今天難得這麼累，妳就放過我吧。」

星河聽罷後也轉回去睡了，納森的睡眠問題其實存在很久了，她不想打擾他

一直到了天亮，等星河醒來的時候，家裡已經到處飄著培根蛋跟奶油的香氣，接著，突然是突然迸發的咖啡香，星河爬了起來，下樓一看，納森已經做好了早餐等著她下樓

「早。」

星河看著豐盛的早餐，「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啊？」「自己一個人在外，總得自己弄些東西吃，妳坐，我幫妳泡杯茶。」「不用了，有果汁嗎？」「要蘋果汁還是柳橙汁？」「蘋果汁好了。」

星河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納森打開電視，卻拿起了報紙，星河笑了笑，她知道納森更喜歡閱讀文字，星河關掉電視，踢了一下他的腳

「聊天吧，看什麼報紙？」

納森將報紙摺好放在一邊，並給了星河一個小罐子，裡面裝了一些星河小時候常吃的藥草，星河露出了像孩子般開心的笑，雖然這些年她已經找到了更有效的替代品，但看到這種藥草她還是格外的欣喜，這可是童年的回憶

「我記得……那個時候被萊奧大人打的可慘了……」「妳也知道……丟臉死人了，在大理寺就跟人幹起來了……」「我那個時候才六歲，九年前了，這種小事記這麼清楚幹啥呀？」

納森冷笑了一下，「弄妳方便啊。」「王八蛋，吃完飯你就死定了，我先吃早餐。」

不過吃完早餐之後氣也消的差不多了，納森帶著星河來看他用後陽台改建成的溫室，星河看著與屋內灰白藍配色相差甚遠的綠意盎然，她露出了笑容

「天啊……好漂亮……花了多少錢。」「妳覺得妳的笑容值多少錢？」

星河愣了一下，「為了我？」

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為什麼？」

「妳當時不是在凰建了一個小溫室嗎？我覺得後陽台的採光跟日照時間都不錯，想說有一天妳來了看到應該很開心。」

星河瞪大了眼睛，這傢伙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貼心過

「我是不是墜機死了啊？你是納森嗎？還是你不知道哪隻眼睛瞎了想來追我？」

納森笑了笑，「也不是，就是突然想到妳了。」

星河閉上眼點點頭，「所以是嫌錢太多了？」「妳要這麼說也可以。」「呵呵呵~」

看著星河開心的樣子，納森也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

「妳有沒有想去哪？我帶妳去。」

星河想了想，「我想去水族館。」

看著眼前跟正常女孩沒兩樣的星河，納森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點暖暖的，覺得她很可愛

「好，再帶妳去買衣服嗎？」「你不介意我直接穿你衣服吧？」「不介意，但看起來挺沒精神。」

兩人一起洗完碗，下了樓，看納森鬼鬼祟祟的樣子星河不禁想笑

「你是什麼明星嗎？」「嚴格說起來，是。」

兩人來到地下一樓，看到納森蝦趴的重機時，星河眼睛不禁一亮，這東西在北方是競技用的，就連星河都沒騎過

「天啊……」「上來吧，安全帽戴上。」「你怎麼會有兩頂？」「因為我有一個小秘書常跟我借車出去玩。」「多大啊？」

納森想了想，「大概……比艾蜜莉再小一點。」「這麼小？警察不會抓？」「警政署署長的小女兒……」「啊~懂，可是這麼小當你秘書啊？」「輟學啊，那傢伙也挺聰明的。」

星河愣了愣

「輟學的你也敢要？」

看星河一直弄不好安全帽，納森笑了，讓她把頭抬高，星河乖乖地抬起抬頭給納森弄，納森明顯地感覺到，他離開的這一年半來星河變了很多，至少在他面前變了，其實星河自己也知道，在納森面前偽裝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畢竟自己最狼狽的一面都被這傢伙看盡了

騎車出了車庫，外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晴朗的藍天下飄著幾縷白雲，穿著清涼的人忙在大街上打鬧著，這是北方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景象

「欸，抱緊。」

星河有些遲疑的湊過去抱住納森的腰，微涼的背脊和出乎意料的健碩身形從薄透的衣衫下如電流傳到星河的指尖，納森低頭看了一眼，氣氛頓時變得有點曖昧，星河也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傢伙其實條件也蠻好的，小時候沒感覺，長大後覺得他長得也挺好看的

「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我身邊除了那個小女生跟女王，身邊沒有別的異性了。」「屁啦，女鄰居？」「沒，樓下住一個老伯，樓上住四個研究生，隔壁是普通的菁英階級的家庭。」

聽到這裡星河不禁笑了出來

「怎麼了？」「人妻不香嗎？」

納森翻了個白眼，「妳有病啊？他們家兩個小鬼跟我家秘書年紀差不多大，我口味沒這麼重好嗎？」

「不過你竟然會找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當你的秘書？」「整理文件的年紀需要多大啊？而且還有推薦信。」「誰要給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寫推薦信，她爹？還是……」

納森嘆了口氣，「她哥，我不想提那傢伙。」「看來遇到敵人了。」「的確，不過往好處想，這個傢伙……身體不好。」「喔……所以這傢伙腎虧？」納森翻了個白眼，「妳就想到這個？」

目的地是一座商場，旁邊就是民營的水族館，兩者之間只隔著一座天橋，這是一個半露天的商場，由於路途比較遠，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納森沿途給星河介紹了南方的一些風土民情和周遭的設施，南方和北方有些地方很像，但也不太一樣，相似的地方像公共運輸，不一樣的地方例如汽車是給有錢人開的，普通人大多是騎機車或搭公共運輸

「妳餓嗎？想先吃午餐還是先逛？」「嗯……我們先逛個一圈吧？」

星河喜歡偏中性的裝束，於是納森帶她去比較平價的服裝店，這裡的服裝樣式比較多，知道她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後再帶她去別間店挑

不出所料，星河果然選了短褲和長板短袖上衣

「要不要再看看幾間？」

星河想了一下，「好啊。」「再給妳買雙小白鞋？」「如果是你出錢的話……我可以？」

納森笑了一下，「好的，妳在南方的開銷就由我來負責吧。」

星河畢竟是「淨身出戶」來到南方，而且既然這個小氣鬼都這麼說了，怎麼可能不說好呢

這麼逛了一圈下來，星河終於換上了比較合身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都清爽了許多，由於已經過了用餐的尖峰時段，兩人就找了一間順眼的餐廳，兩人才準備要進門，星河就看到了一個有著紫色短髮的女孩咻的一下低頭把自己藏起來

「欸欸，你家秘書在這裡，我們要不要換別間。」「柯羅莎不會喜歡吃這個吧……」「紫色頭髮橘色眼睛，還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

納森愣了一下，探頭往裡面看了看，的確看到一小搓紫毛若隱若現的飄在椅子上方

「該死的，我想進去逗逗她。」「別鬧，看樣子應該是跟朋友出來，走吧，我們換別間。」

納森不情不願地離開了，裡面那小姑娘不禁鬆了口氣

兩人找了間別的餐廳坐下，點了一些簡單的東西之後聊起了天，雖然也沒聊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感到非常的放鬆

「天啊……這種感覺真好，你知道，你出國之後就……沒人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了……」

納森笑了一下，「我也是，好久沒有在家裡聽到人類說話的聲音了。」「你不養個寵物嗎？」「沒時間。」

星河托腮看著他，很難想像以前這個超級懶的傢伙現在竟然這麼忙，這些日子，兩人又聊起小時候的是，包括當年抓到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的細節，經過了這麼久，兩人仍對血淋淋的兇案現場記憶猶新，當時飄在空中的腐爛油脂味讓納森到現在都不太敢去肉舖

「欸……還怕啊……」

星河用牙籤玩弄著爬到桌上的螞蟻，看著牠慌張亂竄的樣子星河覺得十分有趣

「別玩了。」「我不會弄死牠的，螞蟻死掉的味道很噁心耶。」

納森搖搖頭，抬手啜了一口咖啡，話題到此結束，下午的陽光柔和地透過窗戶照在兩人身上，也許這就是他們常說的歲月靜好

「妳什麼時候想去水族館？」「等你喝完咖啡。」「那在等我一下。」

這時那個女孩慌慌張張地跑進餐廳把電話拿給納森

「柯羅莎？」「先接，我騙我爸說我來幫你整理公文，被抓到我出來玩會被打死的……拜託啦。」

「伯爾德先生，是我，格林賽特，令嬡現在無法接聽電話，請晚點再打過來。」

納森俐落的掛了電話還給女孩

「謝謝！」「不是快考試了嗎？」「你不是說要幫我複習嗎？不管，我要去玩了，掰~」

星河看著那個女孩，心理莫名地有些羨慕，也許自己本來該應該要是這個樣子的

「那個小丫頭和我的相似度有多少？」

納森想了想，「自負五十，自信二十，古怪三十。」「欸！」「走啦，去看魚啦，但裡面冷氣蠻冷的，我再給妳買件外套。」

兩人來到了隔壁棟，繞了一下，在水族館的出口處看到了一個問題，是有關海洋生物的問題，第一個成功解答的客人可以抱走一隻半個人高的海龜娃娃

「喔，生物小問題啊……這有什麼難的？」

星河走了過去，稍微看了一下題目，雖然她很想立刻開懟工作人員怎麼端出這麼簡單的題目，但畢竟不是在自己國內，納森也還在旁邊，不好丟人現眼

「飼養大白鯊需要多少加侖的水，答案是：無限多，大白鯊這種生物理論上是不可以眷養的，就像不會在水族館裡養鬚鯨一樣。」

「恭喜這位小姐……」

納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又來了，每次的啦

不過看到星河滿心歡喜地抱著那隻大海龜的時候，納森也不禁笑了，他久違的從那雙灰眼睛中找到了光芒，在萊奧離開凰之後，星河眼裡的光芒就越來越黯淡了，現在，好不容易又找了回來，他也懶得打槍她了，笑著往後退，等她開心玩了後自己跑過來

她將大海龜寄放在服務台

「那隻給你那個秘書吧。」「欸？給柯羅莎？」「嗯。」「為什麼？」「感覺她會喜歡。」

雖然納森覺得這樣很麻煩，但他終究是應了下來

就像其他南方的水族館一樣，這座水族館蒐集了很多溫暖水域的物種，要說這座水族館真的特別的地方，應該就屬環境音樂跟水母、珊瑚蟲的培養室，還有大面積的可以觀察海洋生物的玻璃帷幕

逛著，兩人在海豹池前停了下來，星河還挺喜歡海豹的，以前的這個時候她也會逃學跑去極北海看海豹，而且一去就是一個禮拜

「還有虎鯨好嗎？你把黑白萊放哪去？」

納森翻了個白眼

「還取名字呢……」「我認養的虎鯨叫什麼名字是乾你屁事喔。」

星河推了納森一下，兩人繼續往前，其實這水族館不大，再加上假日人很多，兩人草草逛完之後又再回去商場，去喝下午茶

其實星河一職對那個小女生很好奇，才十一歲就當了參謀長的秘書，還輟學

「她其實很聰明的，當年還越級報考醫療預校。」「沒上？」「不選她，因為是女生。」「你把她送來北方吧，一樣是當醫生。」

納森搖搖頭，「感覺這傢伙對學術沒興趣。」「她想走臨床？」「貌似如此，我也想叫她放棄。」「再過幾年，現在是她最倔的時候，等她像我們一樣大的時候會理解的。」「也是……忽然想到亞黛兒跟艾蜜莉。」

那兩個仗著父親天天在皇宮裡鬧騰的小身影浮現在兩人眼前，現在回想起來，這兩個傢伙還挺可愛的

「其實萊奧大人真的很了不起。」「對啊，本來只顧兩個女兒就好，還跑來關心我們……」「看不下去吧……小時候覺得沒什麼，長大後才知道原來我們幾個真的不正常。」

這時有個面容怪異的男人走了進來，兩人互看了一眼

「那傢伙有槍……」

納森一點頭，也顧不上吃東西了，拿上了帳夾結完帳就離開了，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兩人一點也不想扯上麻煩，雖然很可惜

又花了一段時間騎車回家，納森幫星河把新衣服丟下去洗後，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打電動

「晚上吃什麼？」

看著星河又拆了一包洋芋片，納森也問起了晚餐的事，畢竟這種東西不健康，不能再讓她吃下去了

「去……紅燈區，那裡有間我常去的小酒館，東西不錯吃。」

星河挑挑眉，「紅燈區？」「如何？有沒有興趣？」「當然了……」

看著一臉興奮的星河，納森便帶著她來到了那紅燈區，其實這裡大家也都認識納森了，這傢伙每次來都是來買情報的，非常機車

至少她們都是這麼跟媒體說的，畢竟這位高官三番兩次擋下了禁嫖法案，維持住了不少人的生計，所以無論媒體怎麼說，她們都會保證這位參謀長的清白

「為什麼你要反對禁嫖法案？」

「北方的教育體制非常完善，前百分之二十的學生走學術，剩下百分之八十的學生走技職或藝術，但南方不一樣，在南方升學是成王敗寇，妳看柯羅莎那種成績和家庭背景都優秀的都被拒絕入學，更何況是家庭背景差的女生，她們也不想從事這種職業，但在父親失業，母親也不知道上哪去，或是被丈夫拋棄，懷孕後被男友拋棄，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除了這個沒有別的生路了……」

他像一個站街女打了個招呼，「貪官大人什麼時候再給我們排幾場仙人跳？最近好無聊啊。」

「我看情況吧！」

納森笑著回應道，回頭繼續

「而且這裡可沒有四十歲後還沒有結婚國家會幫你安排相親這種好事，這些慾望無法排解的中年單身狗是性犯罪的淺藏因子，給他們一個合法的地方排解，雖然這裡本身是一個社會問題，但至少是公共衛生跟藥物氾濫，並不會直接威脅到一個人的性命，所以我覺得這個地方是有必要存在的，將這些『地下產業』放來明面上管理不是更方便更安全嗎？而且還能抽稅，供需雙方都有法律保障，這樣不好嗎？」

變成合理化的商業行為，淺移默化的在人民腦海裡灌輸這種觀念，只需要從現在開始往後算三個世代，這個產業鏈就會變成一種普通的工作，不會再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納森領著星河拐進一條小巷子，巷子深處掛著一枚不怎麼顯眼的紅燈籠，這就是那間納森很喜歡來卻沒有名字的小酒館

這裡的顧客大多都是些老年人，三不五時就會跑來這裡聚會，包含納森樓下的那個老伯，當初就是他帶著剛搬來的納森來這間酒館，偶爾也會來幾個凶神惡煞的黑手黨打手，他們是納森的線人，偶爾也會幫納森弄來荷賽特不會進口的一些東西

「唉呦，貪官大人好久不見！還帶女票呢。」「這是我北方的朋友，逃學來我這玩。」

「難怪臭小子大半夜的說要整理房子……」「不不不，這純粹是個巧合。」

納森帶著星河來到吧檯邊坐下，「龍哥在嗎？我想請他去幫我砸了評鑑委員的車。」「又被拘留了。」「為什麼？」「小火雞那天被欺負了，去報仇，結果那小娘們老子竟然是法務部的官。」

納森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後打給了某人，讓對方去把那個龍哥保出來

「是剛才那位小姐？」「嗯，妳怎麼知道？」

星河冷笑了一下，「你的腦子對我來說很簡單。」

聽到這話後眾人來勁了

「貪官，這……是？」

納森一揮手，「不是，不是她，別亂湊啊。」「明明就是，這，就是那芮森奧特的公主！對吧？」

一個大漢從後面勾住納森的脖子將他往後拉

「你就別藏了，是爺們就說實話。」

納森無助地看了一眼星河，星河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說吧。」「妳就不是我是要說什麼？」「說我是公主啊。」「妳有病吧，要不去醫院檢查下腦子？」

大家聽著兩人的對話也認為星河不是公主，於是放過了納森，這時老闆從後廚走了出來

「兩杯啤酒。」

星河翻了個白眼，「我不喝啤酒，有沒有威士忌？」「瘋啦？這種地方我沒辦法把妳扛回去啊。」

星河嘲諷般的撇撇嘴，要不是因為不知道這傢伙酒量的極限再哪她肯定讓老闆直接拿高粱來，兩人好好的PK一下酒力

老闆給兩人端上了烤串，星河在得過納森的眼神許可後嗑了起來，這東西果然很適合配啤酒

「你自己不吃嗎？」

納森看著星河微微一笑，輕輕撥了兩下她稍亂的頭髮，「妳先吃，我等我的烤魚。」

這兩人乍看之下真的很像一對情侶，互動也挺可愛的，這群老漢有點意外這個平時看起來不可一世，心高氣傲的毒舌騷年竟然會有這麼柔情的時候，看那個女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撿回來的奶貓吃東西

這明明就是戀愛的酸臭

「啊小火雞呢？」「對了，到底誰是火雞？」「柯羅莎啊，晚上回去再慢慢跟妳說這個故事。」

「對了，小姑娘。」

星河抬起頭，「是？」「妳也蠻聰明的吧，既然跟這個傢伙是同學……」

星河靦腆的笑了笑，「也……也不太算啦……就是……比較會念書。」

這麼看下來，納森覺得她的演技其實挺好的，表現出來的樣子也挺和這些長輩的胃口，這時那個龍哥被剛才那位小姐帶進來了

「哥，我想請你幫我幹一件事，幫我砸了評鑑委員新買的雷神。」「這上半年的評鑑到底事多差呀？氣成這樣……」「馬的，他給我A-，我做成這樣那傢伙然……」

「好好，別氣，我去砸，我晚點就帶人去砸。」

「我委屈啊……」

看納森這個樣子，星河忍不住笑了，雖然知道他是裝的，兩人吃完飯後告辭，沿著河堤走回家

夜風輕輕吹散酒精帶來的燥熱，兩人並肩走著，星河這才發現納森已經長得很高了，高了她半顆頭，她忽然覺得很有安全感，輕輕拉住他的胳膊，納森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是怎麼了？」「我以後可以常來嗎？搭機六個小時而已。」

納森輕笑了一下，「當然好。」「Oh yeah~」

看星河這副樣子，納森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樣別人看起來真的很像情侶，對了，妳有想交男朋友嗎？」「有你這個哥們就好了，還有啊，今天下午的舒芙雷挺好吃的，這附近哪裡有類似的東西嗎？」

「那個啊，我會做啊，明天做給妳吃。」

星河震驚了，這個傢伙消失在自己眼前一年半連甜點都會做了

「好，可以，回家！」

回家後，納森接到了一通電話，嚴肅的進了書房，星河也先進浴室裡洗澡

「我姊在你那裡吧？」電話那頭是聲音聽起來仍有些稚嫩的星海

「對，怎麼了？」「你給我放尊重一點喔，雖然你們感情好但不代表你可以對她怎麼樣。」

納森忍不住笑了，「請問我能對她怎麼樣？」「不……字面上的意思，不準碰到她，一根毛都不準！」

納森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盡力喔，畢竟同住一個屋簷下……」「你！！！你回國後看我怎麼修理你！」「好啦，我知道了，不會對你姊姊怎麼樣的……」
「最好是這樣。」

罵完人後星海就掛了電話，納森微微一笑，沒想到「那團東西」長大後竟然是個姊控

聽著隔壁傳來了水聲，納森也去樓下把星河的衣服晾起來，然後重新點了一下舒芙雷的材料，確認都還夠以後換柯羅莎打電話過來了

「明天可以去你家嗎？」「不行，我朋友來找我。」「女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喔~知道了，不吵你了。」「喂？欸……」

看著莫名其妙斷掉的電話，納森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件麻煩事得處理了，這時星河披著一頭長髮從樓上下來

「你家有沒有離子夾?」

納森想了一下，「最上層的櫃子翻一下有沒有……等我一下……」

他跑回浴室翻了一下，還真被他給找到了，「拿去。」「謝謝，話說你家真是什麼都有呢。」「說來好笑，我家還有冰淇淋機跟吐司機。」「真假？那妳有用過嗎？」「冰淇淋機還好，但吐司機常用，好，換我去洗澡。」

納森用冷水沖了一遍澡，晚點還有工作得做，這麼晚不能再喝咖啡了，到時候睡不著吵到星河

洗完走出來後，星河也從他的書房裡翻出了甜點食譜，開始研究舒芙雷的做法

「如何？」「我還想吃提拉米蘇。」「妳……不怕胖？」

星河嘆了口氣

「你知道人類雌性的乳房大部分的組成成分是脂肪嗎？」「妳直接啃塑化劑比較快。」「該死的……全世界都嫌我胸小……」

她推推納森

「你喜歡胸大的女生嗎？」

納森想了一下，「我主要看臉，但妳……實在太小了……」「欸！你以為我想啊？人家亞黛兒才十一二歲就要超越我了……」「放心啦，小的也有受眾，總有愛妳的。」

星河翻了個白眼，納森也去樓上把傳真機上的文件拿下來，看著厚厚一疊的公文星河都傻了，想不到納森平常工作這麼多，忽然有點心疼

「欸，你頭髮是不是沒吹？」「晚點，晚點。」「會感冒，過來。」

星河將納森拖道有插座的角落，去樓上拿吹風機下來幫他吹，納森下意識的低下頭來，第一次看見納森這麼溫順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很像薩摩耶，而且他的頭髮也非常柔軟，星河摸著摸著也摸上癮了

納森翻閱著手上的資料，頭髮後也吹乾了，星河拍拍納森的肩

「去，去沙發上看。」

她去找來了小台的吸塵器吸掉地上白色的頭髮，隨後也窩到沙發上轉著電視，將聲音調到最小聲，兩人就這樣靜靜相互陪伴著，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納森回過頭，星河已經睡熟了

納森稍微整理了一下公文，之後把星河抱回客房，自己則回了自己房間

仔細想想，他們倆的關係乍看之下真的有點不正常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侶，更不是兄妹，非常詭異，他們兩個是很好，但他自己很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絕對沒有情愛的存在，納森抹了把臉

「天啊……難道男女間真的沒有純粹的友情嗎？」

他翻過身去，一股難得的睡意向他襲來，他嘆了口氣，也懶得想那麼多，閉上眼後沉沉睡去

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睡的這麼深沉

他知道是星河給了他安全感，這個世界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星河一樣了解他，願意無條件信任他的人了，他是北方的惡魔，是南方私生活不檢點的參謀，是荷賽特政壇的汙點，他知道自己不管多努力，那些付出也一定會被埋沒，三個世代以後，所謂的「黃色」的產業被漂白以後，還會有多少人感謝他的所作所為，也許他不應該要求什麼感謝，但是他知道，如果不留下些什麼，他永遠會被別人當成惡魔，他知道自己需要人陪，但也知道星河只適合當朋友

也許，他們兩個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到此為止

隔天，他醒來，空氣中飄著一股淡雅的香草味，抱著疑惑下了樓，看著放了超過五分鐘還沒塌的舒芙雷納森馬上就知道問題在哪了

「妳的蛋白霜太硬了，而且邊緣不好看。」「我已經盡力啦，換你來。」

納森找來了兩個小容器當烤盅，將融化的奶油塗抹在容器內側，再裹上一層白砂糖

「這是為什麼？」「膨脹的時候會比較順利。」

他將容器放回去冷藏，星河也溜到吧檯邊坐了下來

敲四顆蛋，將蛋白和蛋黃分離，再用中火把奶油融化，加入過篩的低筋麵粉，攪拌均勻至無顆粒狀後到入牛奶，邊加熱邊攪拌，直到麵糊變的絲滑細膩略帶黏稠後將兩顆蛋黃加進來，繼續攪拌

「妳想家香草籽還是香草豆莢？」

星河愣了一下，「還能選啊？」「選一個。」「香草籽好了。」

納森從上層櫃子裡翻出了一個小罐子，但櫃子本身給星河的衝擊更大

「那不是……做有機溶劑實驗用的通風櫃嗎？」「沒辦法啊，我把乾燥的香草都放在裡面……」「天……你家怎麼什麼都有啊……」

納森笑了笑，打開瓶子，高雅的香氣從瓶子裡飛騰而出，他夾出一點香草籽扔進去，再加了一點食鹽

「為什麼要加鹽？」「嗯……味覺是能夠相輔相成的，適量的鹽可以帶出甜味。」「啊，我想起來了……」「對，就是妳不屑上的家政課。」

他將麵糊放入冰箱冷藏，再拿了個容器打蛋白霜

「你用手持的啊。」「比較好控制。」

先將蛋白打成泡沫狀再加糖繼續打，糖要分三次加，然後繼續打

「要打成這樣。」

納森拉起打蛋器，蛋白霜拉出來的角是還有一點液體狀，會下垂的

「喔，我的不夠濕……」「所以妳的看起來像蛋糕。」

將麵糊和蛋白霜混合在一起，將麵糊倒入兩個烤盅，放進預熱好的烤箱

「你是不是常做這種事啊？動作這麼熟練……」「基本上自己無聊就會做點東西來吃，不過妳……竟然能做成這個樣子啊……也挺厲害的……沒基礎還能做成這樣……」

星河笑了笑

「以前看過萊奧烤蛋糕，有點印象。」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好了。」

兩人一同吃起了舒芙雷，香甜軟綿的口感綻放在舌尖

「欸……」

星河突然開口，納森抬起頭

「怎麼了？」「非常謝謝你。」

納森笑了笑，「不會，這沒什麼，也謝謝妳，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妳想在這裡待多久都可以。」「那……這個暑假？」「好。」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就像那張被擺在角落的全家福一樣，溫暖內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