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佇立於戰場上的「遺忘者」（2）
本章節 1687 字
更新於: 2021-06-06
２
世界早在很久以前便失去了天空。
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曾經一片蔚藍的天空，逐漸殞落成了只剩下沉寂的漆黑色彩。
——就像是那座地下城內永遠封閉的「天空」一樣。那一天，偶然於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中倖存下來的少年，更是清楚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就是來申請入隊的新人？」
昏暗的室內，一縷垂暮的微光自窗外照射在男子的臉龐上。
他用十足低沉的嗓音詢問面前的少年。看了看手裡申請資料表的照片後，才隱約透露出確認無誤的神情。
「姓名欄位上是空白的……少年，呃不——這位共和子民，你難道沒有名字嗎？」
被男子經過改正稱作「共和子民」的藍髮少年，面對男子這番提問，他烏黑的瞳眸裡忽然掠過一道光影，腦海中思考起最初的開端。
他試著回想當時的一切。
五個月前，也就是人類曆二一一五年。
世界上唯一一座不與外界接觸的地下城——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突然之間遭到了來自地表的無數巨獸入侵，大部分措手不及的人民都死在了當下，在短短不到半個小時內，艾爾托利亞便深陷亡城的絕境。
怪物此起彼落的怒吼聲，還有人們染盡鮮血的惶恐神色，那副模糊卻真實的情景，彷彿快速浮現在少年的眼前。
但處於一片灰濛之中的記憶，也僅止於此而已。
「是的……老實說，自從艾爾托利亞的事情發生過後，我幾乎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藍髮少年略些微弱的聲音，宛如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安。
在地下城與地表隔絕的「天空」崩塌那天，他也因從地面上擴散進地底深處的異樣濃霧，失去了將近所有的記憶。
「看來是受到『灰霧』所影響的吧，被奪去的記憶還挺多的。」
表情很是鎮定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查看手上幾近全白的個人資料。
以特殊粒子所構成的淺灰色濃霧——灰霧，那是個自兩百年前大量瀰漫於地表的存在，能夠藉由人體各處侵襲進腦部的記憶神經，並在短時間內剝奪人們的記憶。
那時失去「天空」屏障的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當然也毫不意外的因此受到了灰霧的威脅。
「不過，那些遭遇到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的共和子民跟你一樣，都因為灰霧而遺忘了些什麼。畢竟怪物闖入地下城中的那種事情還是首次發生呢。」
看過太多次類似案例的男子已然無感了。
何況是在事發五個月後的今天。任何人再次聽到這起曾讓世界為之震撼的重大事件，想必也未定有當初詫異的情緒。
「那關於部隊的事——我就直接切入正題吧。」
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迴盪在整個空間。
「我想身為倖存者之一的你應該也知道，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中，最後是由我們卡米恩地下城聯邦派出滅獸者進行救援的，對吧？」
他那潛藏在陰影中的雙眼散發出銳利的目光。
可能是身處在黑暗底下的關係，此刻的少年看不清他的面孔，又或者說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雖然我們卡米恩聯邦同意收留你們這些共和子民，但礙於會有政治上的問題，我們因而提出了一個能夠解決的方案——也就是讓你們保有原先政府的『社會主義』制度，加入由我們額外創立的『特殊滅獸部隊』等政府組織。」
簡單而言……就是利用久遠的「一國兩制」概念，讓聯邦政府控管艾爾托利亞事件中剩餘不多的共和子民。
「為此，加入部隊從軍的共和子民，都必須立誓為我們卡米恩聯邦而戰。考慮到並非所有共和子民都出於自願，當然亦可以選擇在卡米恩地下城內自主生活，這些都是經由政府允許通過的特別條例。」
男子還不忘在最後補上一句，似乎是在給予少年一個毋須擔憂的保證。
「——這樣的話，你也依然要加入部隊嗎？」
幽暗的室內剎那間一片死寂。
站在原地的少年沒有立即回話，只是靜靜的追憶起某些事物。
在四周佈滿灰霧的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
那天癱坐在巷弄角落、滿是傷痕的自己——
數不盡的怪物簡直讓他充滿了絕望，快要喪失意識的他，也許隨時都會倒下。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在那個時候。
——朦朧視野中突如閃過了一道白色身影，出現並解救了他。
「……是的。」
少年更加肯定的說出了答案。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成為部隊的一員。不，是一定——要到達那座戰場上。」
他終究無法忘記那一刻的白色身影。
即便這個選擇只是徒勞——總有一天，他也一定要抵達那座充滿未知的戰場，抵達那個「她」所屬於的地方。
「這副眼神，還真是有趣的人啊。」
看著少年無比堅定的神情，男子似乎輕輕勾起了嘴角。
「已經遺忘一切的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戰鬥呢？」
世界早在很久以前便失去了天空。
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曾經一片蔚藍的天空，逐漸殞落成了只剩下沉寂的漆黑色彩。
——就像是那座地下城內永遠封閉的「天空」一樣。那一天，偶然於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中倖存下來的少年，更是清楚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就是來申請入隊的新人？」
昏暗的室內，一縷垂暮的微光自窗外照射在男子的臉龐上。
他用十足低沉的嗓音詢問面前的少年。看了看手裡申請資料表的照片後，才隱約透露出確認無誤的神情。
「姓名欄位上是空白的……少年，呃不——這位共和子民，你難道沒有名字嗎？」
被男子經過改正稱作「共和子民」的藍髮少年，面對男子這番提問，他烏黑的瞳眸裡忽然掠過一道光影，腦海中思考起最初的開端。
他試著回想當時的一切。
五個月前，也就是人類曆二一一五年。
世界上唯一一座不與外界接觸的地下城——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突然之間遭到了來自地表的無數巨獸入侵，大部分措手不及的人民都死在了當下，在短短不到半個小時內，艾爾托利亞便深陷亡城的絕境。
怪物此起彼落的怒吼聲，還有人們染盡鮮血的惶恐神色，那副模糊卻真實的情景，彷彿快速浮現在少年的眼前。
但處於一片灰濛之中的記憶，也僅止於此而已。
「是的……老實說，自從艾爾托利亞的事情發生過後，我幾乎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藍髮少年略些微弱的聲音，宛如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安。
在地下城與地表隔絕的「天空」崩塌那天，他也因從地面上擴散進地底深處的異樣濃霧，失去了將近所有的記憶。
「看來是受到『灰霧』所影響的吧，被奪去的記憶還挺多的。」
表情很是鎮定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查看手上幾近全白的個人資料。
以特殊粒子所構成的淺灰色濃霧——灰霧，那是個自兩百年前大量瀰漫於地表的存在，能夠藉由人體各處侵襲進腦部的記憶神經，並在短時間內剝奪人們的記憶。
那時失去「天空」屏障的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當然也毫不意外的因此受到了灰霧的威脅。
「不過，那些遭遇到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的共和子民跟你一樣，都因為灰霧而遺忘了些什麼。畢竟怪物闖入地下城中的那種事情還是首次發生呢。」
看過太多次類似案例的男子已然無感了。
何況是在事發五個月後的今天。任何人再次聽到這起曾讓世界為之震撼的重大事件，想必也未定有當初詫異的情緒。
「那關於部隊的事——我就直接切入正題吧。」
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迴盪在整個空間。
「我想身為倖存者之一的你應該也知道，那場艾爾托利亞事件中，最後是由我們卡米恩地下城聯邦派出滅獸者進行救援的，對吧？」
他那潛藏在陰影中的雙眼散發出銳利的目光。
可能是身處在黑暗底下的關係，此刻的少年看不清他的面孔，又或者說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雖然我們卡米恩聯邦同意收留你們這些共和子民，但礙於會有政治上的問題，我們因而提出了一個能夠解決的方案——也就是讓你們保有原先政府的『社會主義』制度，加入由我們額外創立的『特殊滅獸部隊』等政府組織。」
簡單而言……就是利用久遠的「一國兩制」概念，讓聯邦政府控管艾爾托利亞事件中剩餘不多的共和子民。
「為此，加入部隊從軍的共和子民，都必須立誓為我們卡米恩聯邦而戰。考慮到並非所有共和子民都出於自願，當然亦可以選擇在卡米恩地下城內自主生活，這些都是經由政府允許通過的特別條例。」
男子還不忘在最後補上一句，似乎是在給予少年一個毋須擔憂的保證。
「——這樣的話，你也依然要加入部隊嗎？」
幽暗的室內剎那間一片死寂。
站在原地的少年沒有立即回話，只是靜靜的追憶起某些事物。
在四周佈滿灰霧的艾爾托利亞共和地下城。
那天癱坐在巷弄角落、滿是傷痕的自己——
數不盡的怪物簡直讓他充滿了絕望，快要喪失意識的他，也許隨時都會倒下。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在那個時候。
——朦朧視野中突如閃過了一道白色身影，出現並解救了他。
「……是的。」
少年更加肯定的說出了答案。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成為部隊的一員。不，是一定——要到達那座戰場上。」
他終究無法忘記那一刻的白色身影。
即便這個選擇只是徒勞——總有一天，他也一定要抵達那座充滿未知的戰場，抵達那個「她」所屬於的地方。
「這副眼神，還真是有趣的人啊。」
看著少年無比堅定的神情，男子似乎輕輕勾起了嘴角。
「已經遺忘一切的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戰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