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愛不是互相凝望,而是看向同個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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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06
二十七、愛不是互相凝望,而是看向同個遠方。
薛無覓出院後,回到片場繼續拍片。約過了一個月,終於殺青,所有的戲份結束。回到東京,與劉曉晨錄製單曲,接著進行PV的拍攝。
又忙了二十多天,才有一天的休假。
而這一天正是Dream star東京巨蛋公演的日子。
薛無覓本來不想去,但是一想到,臨別時白璽玉眷戀的目光與神情,那股想再看看他的衝動完全無法克制。很想讓他臉上別再出現那種彷彿被世界所遺棄的表情。
等到站在排隊隊伍中間時,才覺得自己真的病得不輕、瘋得徹底,怎麼會如此衝動?
薛無覓戴著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背著後背包就來了。沒有化妝、沒有造型,一張素顏、一身低調全黑的潮服,就像普通的粉絲一樣,手裡拿著應援手燈和毛巾。
「……長得好像薛無覓喔!問問他是不是?」前面有兩個女孩子,頻頻往後望。
「應該不是吧!他怎麼可能來?」
「真的好像,你看!眼睛像、身材也像!」
「妳去問!」
「請問你是不是薛無覓啊?」長髮的女孩子回頭盯著薛無覓的眼睛問。
「すみませんが分からないんです。(不好意思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薛無覓用日語回答,裝作很抱歉地點點頭,然後繼續佯裝高冷站著。
「Sorry!」女孩子害羞地道了歉
「就說不是!」兩個女生繼續竊竊私語。
「可是很像啊!」
聞言,嘴角不經意地往上一勾。
在人群又排了好一會兒隊,突然有個穿著staff上衣的男人迎面走來。
薛無覓眼眸餘光掃見他的臉龐,一秒判定,是熟悉的人。
那個男人發現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看向他,定住腳步盯著薛無覓看了幾秒,越過人群走過來。
他認出了薛無覓,薛無覓也認出了他。
「爵哥!」薛無覓開口叫了他一聲。
男人微笑,旁邊的一票女生,發出大大的驚呼聲。「Sun?!」
「NO!NO!」男人搖搖頭否認。
他是淳于觴的雙胞胎哥哥淳于爵。因為是異卵雙生所以不完全一樣,只是長得很像。
淳于爵無視自己造成的騷動,逕自朝向薛無覓說:「跟我來!」
「嗯!」薛無覓點點頭。跟著淳于爵走了。
站在旁邊目睹全過程的兩個女生,你看我、我看你。同時意識到:他真的是薛無覓。興奮地直跺腳,又開心地抱在一起。
淳于爵攬著薛無覓的肩通過管制的關卡,來到貴賓席,一把將staff上衣脫掉。
「達成任務啦!在一大群嬌小美女中找個180的帥哥簡直太容易!」
「觴哥要你來領我的?」薛無覓猜測。
「是啊!」
「可是,我誰都沒說。」
「這說明:你身邊出了內奸。」
淳于爵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你先坐這裡。我媽去後台等一下就來。」
說著將薛無覓按在位子上,自己則在旁邊也坐下。
不一會兒,淳于爵和淳于觴的媽媽就過來了。
薛無覓連忙起身,將帽子、口罩摘下來。
「伯母好!」薛無覓彎腰行禮。
淳于媽媽握住薛無覓手臂,把他上上下下看了遍。
「叫什麼伯母,這麼生疏。叫媽媽!」
「媽媽!」薛無覓立刻聽話地更改了稱呼。
「哎呀!瘦了啊!要多吃飯!」
淳于媽媽拉著他坐下來,心疼地摸摸他的臉頰,細心地要他將帽子、口罩再戴起來。「還是偽裝一下,不然要暴動了。」
淳于媽媽說來是薛無覓的大恩人。
剛成為練習生的時候,有一陣子身體不好常生病,沒辦法去打那種需要勞力的工,只好批發一些口罩、口香糖、手機飾品,在大賣場的停車場的地上擺攤。
淳于媽媽看見薛無覓長得白淨漂亮,生意卻不是很好,走過去順口問了原因。原來是大家以為他是有錢人家小孩出來體驗生活的,才沒有生意。
淳于媽媽問明白,知道薛無覓來這裡擺攤是為了賺繳房租的錢,看他的確乖巧又可憐,大發善心將薛無覓的東西全部買下。給他錢讓他可以繳房租,可以繼續住下來,不致流落街頭。
薛無覓為感謝淳于媽媽,只要沒有打工或課程,就會特地去大賣場等淳于媽媽買完東西,幫她拎東西回家。幾次之後淳于媽媽邀請他一起晚餐,渴望溫情的他沒法拒絕,於是進到淳于家,第一次見到淳于爵、淳于觴兄弟。
淳于爵非常好客,知道薛無覓的事後,對薛無覓非常殷勤。
淳于觴就比較冷淡,一直默默觀察薛無覓,確認兩個人是同一間公司的練習生,才放下防衛。後來冬季下雪的時候,淳于觴就常在公司故意逮住薛無覓,要他跟他回家,免得窩在沒暖氣的租屋房裡凍死。
「淳于媽媽,這是誰啊?」同是坐在貴賓席的一位女孩走過來。
薛無覓抬眼看。是白璽玉的同父異母妹妹,白芸菲。
「是我乾兒子啊!」淳于媽媽微笑回答。
「長得挺像薛無覓的。」白芸菲有些不屑地說。
「是很像!」淳于媽媽還是微笑,並沒有因為這位小女生,沒有禮貌而生氣。
「你誰啊?」淳于爵忍耐不了,終於發難。
「我是白芸菲,白璽玉的妹妹啊!」
白芸菲見跟他說話的是一位和淳于觴長得很像的帥哥,心情大好。
「誰?不認識!」淳于爵也不屑地回。
「你!」白芸菲生氣地指著他。
淳于爵高傲地將臉轉向一邊。
「我要跟我哥講!」白芸菲跺腳跑開。
「快去講!」淳于爵對著她的背影喊。
「幹嘛跟十幾歲的小女生計較?你幾歲?」淳于媽媽笑著教訓自己的兒子。
「我就沒見過,這麼沒家教的。先問好都不會。」
淳于爵感嘆地說。「白璽玉這後娘是怎麼教孩子的?幸好白璽玉離家早,沒長歪。」
觀眾陸續進場。
薛無覓與淳于媽媽聊著近況。
後台裡到處人來人往,全都是一副備戰狀態,卻有個突兀聲音插入其中。
「我不管!你要去幫我出氣。」白芸菲不可理喻地拔尖了聲音。
白璽玉滿臉冰霜,沒答半句,只是伸手推開她擋路的身軀,越過她身邊往準備區走。
「哥!你怎麼這樣?我跟爸說喔!」白芸菲扯住白璽玉手臂。
「那你說完再來。」白璽玉看著被她拉住的手臂,再抬頭看她。
白芸菲被他彷若刺刀的目光懾住,鬆開了手。看著要走的偉岸背影,繼續喊:「魏姊姊也來了,我請她跟我們家一起坐。不過好笑的是,薛無覓好像也來了,還冒充淳于觴媽媽的乾兒子呢!」
白璽玉頓住腳步,強自忍住回頭問清楚的衝動。
淳于觴走上前攬住他的肩,將他繼續往前推。低語道:「他是來了。淡定!就坐在我媽、我哥旁邊。恩旭家的人會把你們家人和我們隔開的。不會再讓你家那些閒雜人去打擾他的。」
「嗯!謝謝!」白璽玉一顆心聽了淳于觴的話才稍稍放下。
「不用謝!覓覓是我們大家的。才不許你獨占。」
淳于觴皺皺鼻子,說完鄙夷地推開白璽玉。
這時貴賓席的走道走過一個算上熟悉的人。
魏婧珊。
「她應該是要去跟白璽玉的家人坐一起。」淳于爵探頭看。
魏婧珊絕對是不省油的燈啊!
薛無覓幾乎要為白璽玉唱哀悼歌了。
「喏!你家的內奸也到了。」淳于爵撞撞他的手臂。
只見劉曉晨跟薛無覓一樣打扮,施施然走過來。然後直直矗立在薛無覓面前。
先朝淳于媽媽、淳于爵打招呼,再坐在淳于爵剛挪開的位子上。
「哥!來也不叫我!」有些嗔怨,又有些委屈。
「呃……」薛無覓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
「你倆還真是名不虛傳的連體嬰,比我們家的雙胞胎還有默契。一模一樣。分不清誰是誰了。」淳于媽媽笑說。
「還用說嗎?連體嬰耶!」劉曉晨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開心,與淳于媽媽、淳于爵熱熱鬧鬧地聊起來。
演唱會終於開場。
先播放一段氣勢磅礡的影片後,由舞群開場,Dream star三人由地板下方彈跳出場,接著是一連串連歌帶舞的新歌。
薛無覓和劉曉晨都發現,這曲風似乎又跟去年上半年不一樣,舞蹈的編舞也進步了,更俐落更有力。
四首閃燃的曲目炒熱場子之後,是MC時間。
三人再次用日語問候。
淳于觴先開口:「好久不見了呢!」
粉絲:「Ya!」
楊恩旭插嘴:「有的人前天就見過了!從Osaka跟過來的。」
粉絲:「はい!(是的)」
淳于觴:「真是辛苦了呢!那麼後天還要跟到Fukuoka嗎?」
粉絲:「はい!(是的)」
楊恩旭:「幸好我們Fukuoka之後沒有排Sapporo。不然你們就。」楊恩旭蹲下點了一點然後跳起來又點了一點。「從最南,飛、飛、飛、飛到最北。」
粉絲:「だいじょうぶ!(沒關係)」
楊恩旭:「沒關係!真的嗎?那下次考慮就這樣排!」
粉絲:「欸!」
淳于觴作勢踢了楊恩旭一下說:「對不起!這個傢伙沒睡飽!Ian!快醒醒!」故意抓著楊恩旭猛搖。兩人又嘮嗑了一下,發現有人一直默默看著他倆耍寶,有些不滿。
楊恩旭指著白璽玉說:「Blake也沒睡飽。都沒說話,快醒醒!」
白璽玉:「讓我們進行下一首曲子,請聽!」
淳于觴:「あれ?(啊咧)」
楊恩旭:「お兄ちゃん,すごい !(哥,厲害啊)」
淳于觴聳聳肩,攤手說:「他就是這麼無趣!沒辦法!」
白璽玉深情而慎重地說:「接下來,請聽我們全新創作的抒情曲《初雪的故事》。我想將這首歌,送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希望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前奏響起,燈光暗下,白璽玉將目光投向薛無覓,四周一片幽暗,他還是能在成千上萬人中尋找出薛無覓的身影。其實從剛剛一出場,白璽玉就克制不了自己目光的方向,雖然坐旁邊的劉曉晨穿著打扮和薛無覓一樣,但他只一眼就認出了薛無覓。
淳于觴沙啞的中音,起音演唱第一段,楊恩旭的高音續接著,淳于觴合音。再來換成白璽玉清亮的中音唱主音,楊恩旭合音。
歌曲到間奏過後,白璽玉直直走到舞台邊,不避諱地對著貴賓席薛無覓的方向唱:
「想傳達給你,不只溫柔的言語,還有我堅定的信念。
就算你痛苦得想要悲鳴,我在你身邊。
冰冷的風、寒冷的雪,都不能使我改變。
我在這裡發誓,這份愛並非戲言。……」
這與綵排時安排的走位不同,淳于觴、楊恩旭只得一起上前救場。所幸燈光師與攝影師立刻反應過來。
結束時,白璽玉笑了,握著麥克風的左手舉到嘴邊,手指靠向嘴唇。灼灼眼眸盯住薛無覓的眼睛,堂而皇之,吻了自己無名指的Cartier戒指一下,眨了一下眼。
霎時粉絲尖叫,白璽玉又露出好看的笑顏,轉身瀟灑邁步走回主舞台。
薛無覓心臟砰砰跳了好大兩下,一股熱氣從心口湧上臉頰。
「什麼時候也學會這麼撩人!」薛無覓暗啐!
幾首新舊專輯的抒情曲過後,休息十五分鐘。
再次出場,三人由舞台側面,搭上小車子,繞著會場走,演唱多首輕快歌曲。
回到主舞台,又進行一段MC後,是懷舊歌曲串燒的環節。曾經是五人一同演出的歌目,一首接著一首由三人唱出來。特別的是曲子中屬於薛無覓與劉曉晨唱詞的部份全都保留沒有唱,而將麥克風遞向粉絲,由粉絲齊唱補全。
全場三四萬人的齊唱,讓坐在台下的薛無覓、劉曉晨熱淚盈眶,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哥!」劉曉晨轉過臉,滿是淚水。
「晨!謝謝有你陪著我!」薛無覓擁抱了他一下,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淚逼回眼底。「我不後悔!」
「我也不後悔!」劉曉晨堅定地回抱。
安可前的最後一首安排的是《回到櫻花落盡的那一天》。
粉絲一陣騷動,紛紛猜測唱這首歌的意義。
未唱完,薛無覓與劉曉晨即告別淳于媽媽、淳于爵,摸黑往出口走。
走到出口前,安可聲起,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薛無覓以為是韓東徹,滑開一看,是白璽玉傳來的簡訊:「愛不是互相凝望,而是看向同個遠方。」
薛無覓微笑。
「誰?」劉曉晨問。
「我的玫瑰!」薛無覓答。
「啊?」劉曉晨懵了。
又一則簡訊進來:「多希望此刻能在你身邊……我的小王子!謝謝你能來!」
「走吧!」薛無覓看完,率先走出出口,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