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寂靜無聲的惡夢
本章節 3692 字
更新於: 2018-08-04
在兩個月之前，名為「圖利」的商人帶著他的商隊踏進了礦石鎮，就如同以往那般來進行每個月例行性的交易行為。
實際上，因為星晶礦這種貴金屬的價值驚人，所以這種礦石的開採是在鳳炎境皇族「尹家」的監控之下，進行相當嚴格的市場控制。從原產地負責人到商販通路，再到篩選鐵匠進行製作、選擇店家上架販賣，所有的商業流程都是由官方所嚴格管制的。
圖利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啤酒肚商人大叔。在十幾年前，年輕而充滿夢想活力的他靠著一手建立的手腕與關係，好不容易搞到星晶礦的銷售權。在那之後，圖利進入了他人生的巔峰事業。
在這十年之間，靠著每個月進行星晶礦的收購與販售，作為中間商的他賺到盆滿缽滿。老婆娶了三個，小妾納了四個，兒子女兒更是生了一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一個名符其實的五子登科人生勝利組。
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圖利有著相當高的敏感度以及警覺心。不該惹的絕不招惹，遇見來招惹自己的，則是在遭受損失之前搶先一步解決對方。他並沒有因為得到富裕的生活而磨滅年輕時的銳角，也因此一直以來雖然小風波不斷，但總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
原本他以為，這樣子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到他死去為止。
一直到，他看見了礦石鎮那極端異常的一幕。
「老……老爺……」
圖利的隨從語氣結巴，他睜大眼睛看向了前方的場景，忍不住渾身發顫了起來：「這個地方……總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
此刻在圖利商隊的前方，已經不是從前的礦石鎮了。
「呱呱呱……呱呱呱……」大量烏鴉盤旋在礦石鎮的上空，屋樑上、樹枝間，到處都能夠看見烏鴉的影子。
安靜到了極致，完全不見任何一個活人。不僅如此，隨著微風的吹拂，還從鎮上還傳來了一陣陣腐臭的惡氣味。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濃濃的黏稠感，無比凝重的氛圍籠罩在圖利的商隊之間。
「總覺得……好邪門啊！鎮上的人們都到哪裡去了？」
「老爺……我們還要進去嗎？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圖利看向自己所僱用的保鑣群，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無論如何可不能空手而回。這些護衛可都不是白吃飯的，走！我們進去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商隊戰戰兢兢的走進了礦石鎮之內，接著……他們發現了第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支離破碎，顯然已經腐爛了許久。在它身上爬滿了油亮肥大的蛆蟲，大量的蒼蠅在屍體旁邊雜亂無章的亂飛著。烏鴉與老鼠們瞧了一眼從遠方而來的陌生人類，接著絲毫不在意的繼續低頭蠶食這一具已然不再完整的屍體。
「嘔嘔……」在那腐臭的噁心氣味之下，已經有人忍受不住的嘔吐了出來。
「……我們繼續前進。」圖利臉色陰沉的下了命令。
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第二具屍體、第三具屍體……更多的屍體，這些屍體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除了被食腐動物給吃掉的以外，透過那些屍體們拿在手上的「槌子」、「十字稿」、「菜刀」等等……還能夠清楚看到這些人們在死前以瘋狂的勁頭互相殺伐的跡象。
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不難想像這裡曾經發生過血流成河的悲劇。沒有任何一個活口，這個地方只剩下整個城鎮的屍體以及那令人心底發顫的安靜。烏鴉與老鼠用冰寒徹骨的目光注視著這些無知的外來者，就彷彿他們也即將變成自己的食物似的。
「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啊？」護衛語氣顫抖的自言自語著。這個問題，正是圖利商隊心中每個人都想要知道的。
很快的，他們抵達了鎮長家門口，並且看到了那碎裂滿地的骨頭與腐爛碎肉。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種樣子啊……」
「難道這裡……出現過什麼怪物嗎？」
「好可怕……我覺得這個地方好邪！老爺，我們可以走了嗎？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喂！你不要亂說話啊！怪嚇人的。」
「湯姆！」
「是！老爺我在這裡。」一名身材健壯的金髮護衛向圖利恭敬的回應著。
「你進房子看看杜克鎮長還在不在……就算是屍體也好。」圖利看向了那外觀華麗卻死氣沉沉的鎮長宅邸，以往那美輪美奐的大別墅，在此刻看來卻只像個充滿不祥的鬼屋。
「小心一點……如果發現任何危險，就馬上回來。」
「知道了。」
湯姆在眾人或嘲諷或擔心的目光之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鎮長宅邸。大約在過了十分鐘之後……湯姆大大方方的從裡頭走了出來。
「啟稟老爺，我確實發現了杜克鎮長的屍體。而且裡面是安全的，沒有發現任何危險。」
「真的死了啊……」圖利嘆了一口氣。該說是兔死狐悲嗎？一起合作了十年的老夥伴，竟然這樣說死就死了，說不感傷絕對是騙人的。
但比起老夥伴的死亡，圖利更加擔心的是未來的出路。有三妻四妾和一堆孩子需要撫養，這下子不好好想想辦法可不行啊。
好在狡兔三窟是他一直以來秉持的原則，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絕不可能沒有準備出意外時的後續手段。
「老爺，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人都死了，生意也沒辦法做了。」圖利讓商隊進行調頭，沒有在這個地方繼續逗留一分一秒的打算：「這裡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通知官府之後回家吧。」
三天之後，一批官府人員帶著人馬來到了礦石鎮。他們的反應也與商隊差不多，嘔吐的嘔吐，害怕的害怕……
接著他們繼續往上通報了皇族。
又一周之後，一名大約二十七歲左右的紅髮馬尾男人來到了礦石鎮。他的身材高挑，乍看之下應該有一百九十公分。有著俊俏的中性外貌，一對鳳眼卻有著如同女性那般的神秘魅惑感。身上穿著以紅色為主調的華麗貴族服飾，在服飾之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火焰鳳凰飛舞姿態。
而在他身邊，則是站著一名年約十四歲的少女。
這名少女有著暗灰色的長髮以及深棕色的雙瞳，身上穿著質料上好的服飾，很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而此刻的少女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只剩下寥寥幾個官員正在走動的礦石鎮。難以想像這個死寂的空城，竟然是那個將自己給養育長大的家鄉。
一名管事的官員發現了紅髮男人之後，急忙畢恭畢敬的跑了上來：「尹書研大人。您來了！」
「不用在意我，繼續去忙你的吧。」名為尹書研的紅髮男人揮了揮手，接著他想到了什麼：「對了，這幾天有什麼額外的發現嗎？」
「報告大人……」官員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說實在話的……什麼都沒有發現。說來慚愧，我們這些人除了打掃屍體之外，竟然是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始作俑者』的跡象……」
「從那些屍體的跡象看來，好像全鎮的人都在一夜之間發瘋了一樣。他們全部都在互相殺戮，根本就沒有什麼兇手，因為毀滅了這個城鎮的兇手就是他們自己啊！」
「爸爸……哥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聽到了官員的話語之後，少女從尹書研身邊跑了出去，直直衝進了礦石鎮之中。
「喂！你是誰？現在這個城鎮禁止隨便進入，要是不小心破壞了線索……」
「無訪，就讓她去吧。」尹書研說道，看著少女衝刺的背影，尹書研的眼神之中充斥著名為同情的悲傷。「她是杜蘭朵，杜克家的三小姐……這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鄉和家人了。」
「吉恩大叔！塔奈阿姨！你們在哪裡？回答我啊！」杜蘭朵跑在空無一人的礦石鎮大街之上，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從眼角邊滑落下來：「娜娃！傑克！你們在哪裡？不要再跟我玩捉迷藏了，趕快出來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見了啊！」
沒有一個人回應杜蘭朵的哭喊，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杜蘭朵的問題。
整個礦石鎮，只有死寂。
杜蘭朵一路跑回了自己家門口，雙手顫抖著打開了家門。
「爸爸……媽媽……你們在嗎？」
噠噠……噠噠……
杜蘭朵走進了家門，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她的啜泣聲和腳步聲：「大哥……二哥……你們在哪裡？不要嚇我了……趕快出一下聲啊……」
「我叫你們趕快出一下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杜蘭朵握緊了雙拳，彎下了腰使盡全力的尖叫了出來。接著……
「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她一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慟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到底是去哪裡了？為什麼會這樣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們都死了。
整個礦石鎮的人們全部都死了。
這是杜蘭朵在第七層的鳳炎貴族學院上學時所聽到的消息，當時的她還以為這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但是公務人員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國家也不會拿這種事情跟她開玩笑。
「杜蘭朵小姐……」尹書研出現在了門口。「逝者已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妳都得繼續活下去。」
明明自認為經歷過不少事情，看著杜蘭朵小小的背影，尹書研依舊感到自己的心臟彷彿扭成了一團：「放心吧，之後國家會負責照顧妳的。妳不用擔心未來……」
「……屍體呢？」杜蘭朵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冰冷。在那極度壓抑的悲傷情緒之下，彷彿能夠感受到扭曲變形的絕望與憎恨。
「……都處理掉了。」尹書研擔心的看著杜蘭朵，心中隱隱約約覺得少女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逆轉的改變。
「……兇手呢？」
「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這樣子啊……」杜蘭朵緩緩的站了起來。接著她轉過身，尹書研看到了她那佈滿了血絲、毫無理智的瘋狂雙眼。
「無論使出什麼手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會找到兇手！然後……」杜蘭朵握緊了雙拳，長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手掌之中。鮮血緩緩的流淌下來，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
少女死咬著牙，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親手把他……」
「碎！屍！萬！段！」
實際上，因為星晶礦這種貴金屬的價值驚人，所以這種礦石的開採是在鳳炎境皇族「尹家」的監控之下，進行相當嚴格的市場控制。從原產地負責人到商販通路，再到篩選鐵匠進行製作、選擇店家上架販賣，所有的商業流程都是由官方所嚴格管制的。
圖利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啤酒肚商人大叔。在十幾年前，年輕而充滿夢想活力的他靠著一手建立的手腕與關係，好不容易搞到星晶礦的銷售權。在那之後，圖利進入了他人生的巔峰事業。
在這十年之間，靠著每個月進行星晶礦的收購與販售，作為中間商的他賺到盆滿缽滿。老婆娶了三個，小妾納了四個，兒子女兒更是生了一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一個名符其實的五子登科人生勝利組。
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圖利有著相當高的敏感度以及警覺心。不該惹的絕不招惹，遇見來招惹自己的，則是在遭受損失之前搶先一步解決對方。他並沒有因為得到富裕的生活而磨滅年輕時的銳角，也因此一直以來雖然小風波不斷，但總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
原本他以為，這樣子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到他死去為止。
一直到，他看見了礦石鎮那極端異常的一幕。
「老……老爺……」
圖利的隨從語氣結巴，他睜大眼睛看向了前方的場景，忍不住渾身發顫了起來：「這個地方……總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
此刻在圖利商隊的前方，已經不是從前的礦石鎮了。
「呱呱呱……呱呱呱……」大量烏鴉盤旋在礦石鎮的上空，屋樑上、樹枝間，到處都能夠看見烏鴉的影子。
安靜到了極致，完全不見任何一個活人。不僅如此，隨著微風的吹拂，還從鎮上還傳來了一陣陣腐臭的惡氣味。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濃濃的黏稠感，無比凝重的氛圍籠罩在圖利的商隊之間。
「總覺得……好邪門啊！鎮上的人們都到哪裡去了？」
「老爺……我們還要進去嗎？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圖利看向自己所僱用的保鑣群，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無論如何可不能空手而回。這些護衛可都不是白吃飯的，走！我們進去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商隊戰戰兢兢的走進了礦石鎮之內，接著……他們發現了第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支離破碎，顯然已經腐爛了許久。在它身上爬滿了油亮肥大的蛆蟲，大量的蒼蠅在屍體旁邊雜亂無章的亂飛著。烏鴉與老鼠們瞧了一眼從遠方而來的陌生人類，接著絲毫不在意的繼續低頭蠶食這一具已然不再完整的屍體。
「嘔嘔……」在那腐臭的噁心氣味之下，已經有人忍受不住的嘔吐了出來。
「……我們繼續前進。」圖利臉色陰沉的下了命令。
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第二具屍體、第三具屍體……更多的屍體，這些屍體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除了被食腐動物給吃掉的以外，透過那些屍體們拿在手上的「槌子」、「十字稿」、「菜刀」等等……還能夠清楚看到這些人們在死前以瘋狂的勁頭互相殺伐的跡象。
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不難想像這裡曾經發生過血流成河的悲劇。沒有任何一個活口，這個地方只剩下整個城鎮的屍體以及那令人心底發顫的安靜。烏鴉與老鼠用冰寒徹骨的目光注視著這些無知的外來者，就彷彿他們也即將變成自己的食物似的。
「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啊？」護衛語氣顫抖的自言自語著。這個問題，正是圖利商隊心中每個人都想要知道的。
很快的，他們抵達了鎮長家門口，並且看到了那碎裂滿地的骨頭與腐爛碎肉。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種樣子啊……」
「難道這裡……出現過什麼怪物嗎？」
「好可怕……我覺得這個地方好邪！老爺，我們可以走了嗎？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喂！你不要亂說話啊！怪嚇人的。」
「湯姆！」
「是！老爺我在這裡。」一名身材健壯的金髮護衛向圖利恭敬的回應著。
「你進房子看看杜克鎮長還在不在……就算是屍體也好。」圖利看向了那外觀華麗卻死氣沉沉的鎮長宅邸，以往那美輪美奐的大別墅，在此刻看來卻只像個充滿不祥的鬼屋。
「小心一點……如果發現任何危險，就馬上回來。」
「知道了。」
湯姆在眾人或嘲諷或擔心的目光之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鎮長宅邸。大約在過了十分鐘之後……湯姆大大方方的從裡頭走了出來。
「啟稟老爺，我確實發現了杜克鎮長的屍體。而且裡面是安全的，沒有發現任何危險。」
「真的死了啊……」圖利嘆了一口氣。該說是兔死狐悲嗎？一起合作了十年的老夥伴，竟然這樣說死就死了，說不感傷絕對是騙人的。
但比起老夥伴的死亡，圖利更加擔心的是未來的出路。有三妻四妾和一堆孩子需要撫養，這下子不好好想想辦法可不行啊。
好在狡兔三窟是他一直以來秉持的原則，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絕不可能沒有準備出意外時的後續手段。
「老爺，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人都死了，生意也沒辦法做了。」圖利讓商隊進行調頭，沒有在這個地方繼續逗留一分一秒的打算：「這裡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通知官府之後回家吧。」
三天之後，一批官府人員帶著人馬來到了礦石鎮。他們的反應也與商隊差不多，嘔吐的嘔吐，害怕的害怕……
接著他們繼續往上通報了皇族。
又一周之後，一名大約二十七歲左右的紅髮馬尾男人來到了礦石鎮。他的身材高挑，乍看之下應該有一百九十公分。有著俊俏的中性外貌，一對鳳眼卻有著如同女性那般的神秘魅惑感。身上穿著以紅色為主調的華麗貴族服飾，在服飾之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火焰鳳凰飛舞姿態。
而在他身邊，則是站著一名年約十四歲的少女。
這名少女有著暗灰色的長髮以及深棕色的雙瞳，身上穿著質料上好的服飾，很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而此刻的少女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只剩下寥寥幾個官員正在走動的礦石鎮。難以想像這個死寂的空城，竟然是那個將自己給養育長大的家鄉。
一名管事的官員發現了紅髮男人之後，急忙畢恭畢敬的跑了上來：「尹書研大人。您來了！」
「不用在意我，繼續去忙你的吧。」名為尹書研的紅髮男人揮了揮手，接著他想到了什麼：「對了，這幾天有什麼額外的發現嗎？」
「報告大人……」官員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說實在話的……什麼都沒有發現。說來慚愧，我們這些人除了打掃屍體之外，竟然是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始作俑者』的跡象……」
「從那些屍體的跡象看來，好像全鎮的人都在一夜之間發瘋了一樣。他們全部都在互相殺戮，根本就沒有什麼兇手，因為毀滅了這個城鎮的兇手就是他們自己啊！」
「爸爸……哥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聽到了官員的話語之後，少女從尹書研身邊跑了出去，直直衝進了礦石鎮之中。
「喂！你是誰？現在這個城鎮禁止隨便進入，要是不小心破壞了線索……」
「無訪，就讓她去吧。」尹書研說道，看著少女衝刺的背影，尹書研的眼神之中充斥著名為同情的悲傷。「她是杜蘭朵，杜克家的三小姐……這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鄉和家人了。」
「吉恩大叔！塔奈阿姨！你們在哪裡？回答我啊！」杜蘭朵跑在空無一人的礦石鎮大街之上，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從眼角邊滑落下來：「娜娃！傑克！你們在哪裡？不要再跟我玩捉迷藏了，趕快出來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見了啊！」
沒有一個人回應杜蘭朵的哭喊，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杜蘭朵的問題。
整個礦石鎮，只有死寂。
杜蘭朵一路跑回了自己家門口，雙手顫抖著打開了家門。
「爸爸……媽媽……你們在嗎？」
噠噠……噠噠……
杜蘭朵走進了家門，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她的啜泣聲和腳步聲：「大哥……二哥……你們在哪裡？不要嚇我了……趕快出一下聲啊……」
「我叫你們趕快出一下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杜蘭朵握緊了雙拳，彎下了腰使盡全力的尖叫了出來。接著……
「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她一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慟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到底是去哪裡了？為什麼會這樣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們都死了。
整個礦石鎮的人們全部都死了。
這是杜蘭朵在第七層的鳳炎貴族學院上學時所聽到的消息，當時的她還以為這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但是公務人員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國家也不會拿這種事情跟她開玩笑。
「杜蘭朵小姐……」尹書研出現在了門口。「逝者已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妳都得繼續活下去。」
明明自認為經歷過不少事情，看著杜蘭朵小小的背影，尹書研依舊感到自己的心臟彷彿扭成了一團：「放心吧，之後國家會負責照顧妳的。妳不用擔心未來……」
「……屍體呢？」杜蘭朵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冰冷。在那極度壓抑的悲傷情緒之下，彷彿能夠感受到扭曲變形的絕望與憎恨。
「……都處理掉了。」尹書研擔心的看著杜蘭朵，心中隱隱約約覺得少女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逆轉的改變。
「……兇手呢？」
「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這樣子啊……」杜蘭朵緩緩的站了起來。接著她轉過身，尹書研看到了她那佈滿了血絲、毫無理智的瘋狂雙眼。
「無論使出什麼手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會找到兇手！然後……」杜蘭朵握緊了雙拳，長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手掌之中。鮮血緩緩的流淌下來，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
少女死咬著牙，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親手把他……」
「碎！屍！萬！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