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暢談

江遇白漫無目標的在路邊走著，他純屬只是不想待在家裡做電燈泡，但是去公司的話又太麻煩，折中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木沫抱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一袋子菜，無意間看到一抹身影，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就喊出來了。 「江遇白？」



喊完后，木沫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她還說下次再見到裝作陌生人，反而這次她自己先破例了，臉被打得真疼。



江遇白順著那聲音就回過頭，印入眼帘的是木沫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江遇白眸光淡淡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木沫。」



木沫抱著那袋菜站在原地，去也不是，走也不是，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江遇白走向木沫，因為怕她反感，還自覺的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不回家？」 木沫撓了撓臉，強裝鎮定的看向他，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聲調出賣了她。



「家裡不太方便，出來逛逛。」 江遇白淡淡的笑了一下，身影有些落寞



「哦，好。那我先走了。」 木沫也不願意多留，摟緊懷中的菜，撒腿想要跑。



「木沫。我們聊聊可以嗎？十分鐘。求你了。」 江遇白實在受不了他和木沫之間的氣氛，也見不得她一見到自己就跑的那副模樣，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說清楚。



木沫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點完頭就後悔了，但是都答應了也不好再拒絕了，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江遇白委屈的咬著嘴唇，眼神落寞，看著特別的讓人心疼。「沫沫….」 這聲沫沫被他無意識的喊了出來，江遇白一頓，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



久違聽到的那聲沫沫，在木沫的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漣漪，她眼眶有些濕潤，甚至有些想哭。



「江遇白，你到底想幹嘛？我們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你這樣執著到底是為什麼？」 木沫忍住眼淚，嘆了口氣，還是妥協了。



江遇白聽到這話沒有動，站在原地跟個雕塑一樣，動都不動一下。



木沫說完這句話就閉嘴了，低著頭站在原地。



兩個人這樣僵持了很久，直到江遇白撲通一聲給木沫跪了下去。



江遇白這一舉動真的讓木沫嚇一跳，她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江遇白？！你幹什麼？」 木沫腳步凌亂的後退了好幾步，語氣發顫。



「我對不起你，我錯了。錯的徹底。」 江遇白單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木沫還沒說話，手上的那枚心心相印戒突然發了光，江遇白手上那枚也是，一時間兩道光糾纏在一起，在這個黑暗的夜裡格外的顯眼。



「沫沫，你還記得我嗎？」 江遇白的語氣近乎卑微和哀求，聽的讓人的心微微抽痛。



木沫不忍心看到他這副模樣，就偏過頭沒有看他。



「你聽我說吧。我也不確定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是這些話我不說出來，心裡實在不痛快。你若是聽不懂就無視掉這些話，當作我在發瘋就好了。若是聽懂了不想回答也沒有關係，我等你。」 江遇白苦澀的笑了一聲，心裡堵的厲害。



「你先起來。」 木沫看向江遇白，試圖想要去扶他，但是剛走兩步就覺得不對，立刻就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不看他了。



江遇白的眼眸深深的望著木沫，突然眼眶紅了，「你讓我跪著吧。」



江遇白深吸了口氣，再開口時已經帶著哭腔：「沫沫，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但是求你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這些年每天都愧疚的要死，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我一閉上眼，腦海里全是你的樣貌，耳邊響起的都是你的那一聲聲哥哥。煙兒她對我很重要，我不想那樣做的，但是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當年我成為黑無常也是因為她，我失去她的那些年如同行屍走肉般，一直都在找辦法救她。最後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我以為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我只能這樣做，只有你能救煙兒。我曾經想過你以命換命救了煙兒之後，我就把自己的命給你，但是煙兒，我真的不能不救。 」



江遇白跪在地上，悔恨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他泣不成聲：「我等了你一千多年，去了無數次曾經我們去過的地方，抱著心心相印戒哭了無數個日夜，每一次如同刀絞一般的心痛，讓我真的刻骨銘心。我真的想過，尋不到你的話，就乾脆我也死了算了，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我也覺得撐不下去了。最後，我打聽到了你的消息，就立刻來到人間了。我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或者還願不願意承認記得我，但是我依舊想跟你說這些話。」



江遇白說到這裡，語氣頓了頓，突然笑了：「沫沫，你若還氣，我就把命給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木沫心疼到極致，呼吸都困難，江遇白的話如同刀子一樣割在她的心裡。



木沫雙手顫抖，忍了好久才壓下那顆想原諒他的心。再一回頭，她臉上的神情已更換。



木沫冷漠開口道：「你說的這些話，我聽不懂，也不理解。你若是因為愧疚想補償我的話，還是算了吧。」



江遇白呼吸一緊，望向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木沫心裡一疼，咬著牙狠狠地說道：「江遇白，你的懺悔已經結束了。我也當了一把聽眾聽你哭訴完了，沒什麼事我也先走了。還有，你的這條賤命，不怎麼值錢，給我也沒有什麼用。」



江遇白出聲想攔住木沫，但是木沫絲毫不給他機會，抱著菜轉身就跑了，愣是把江遇白一個人扔在了原地。



江遇白自嘲的笑了聲，眼眸中的光彩一點一點的淡了下去。



木沫回到家，雙腿都在發軟，她靠著門身體滑了下去，淚如雨下。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原諒他，不能原諒他。」木沫下定了決心，哭著搖了搖頭，想拔掉手上的心心相印戒，可是卻怎麼也拔不下來。



手指都被她扯到通紅，可是那枚戒指卻還是死死扣在她的手指上。



「我該怎麼辦啊。」 木沫有些無力，最後靠在門邊睡著了。





在木沫睡著后，那枚死寂的戒指散發出了一道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