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沫沫，我不會不要你的。」



「沫沫，哥哥愛你。」



「沫沫，你恨我吧，恨我吧。我必須要救煙兒。」



「沫沫，哥哥後悔了，你回來好不好。」



木沫的身子顫的厲害，在睡夢喃喃自語：「哥哥....哥哥....」她猛然睜眼，淚水早已打濕了枕頭，她抹了把眼淚，心口那處還在隱隱作疼。



「哎...怎麼又做那種夢了。他都不要我了。」木沫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淚水噙在眼眶，不一會兒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木沫進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妄想能夠讓自己清醒一些，這些天她反反覆復做著和黑無常有關的夢，夢裡心痛的感覺一直延續到她蘇醒過來，她的心都疼到麻木了。



木沫抬頭，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頭髮微濕，臉上帶著水痕，面容憔悴，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小沫，你醒了嗎？」門外傳來一聲溫和的女聲，木沫瞬間恢復清醒，調整了情緒。



「媽媽，我剛醒，現在正在洗漱。」木沫手腳慌亂的擠上牙膏，刷著牙，隨後打開洗漱間的門，笑盈盈地看著那個婦女，那是她的媽媽 - 林雪。



「好好好，小沫不要忘記今天要去新學校報道哦。」林雪臉上雖然是帶著微笑，但這心裡啊，是真的愁苦不已。她這女兒從小身體就不好，走兩步路都喘，家裡也就她一個寶貝一直都寵著，現在寶貝兒的身體突然好了，還要去上學，她怎麼能放心的下呢，想想都覺得這事稀奇。



「唔...放心吧，媽媽。」木沫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沫，對著林雪就露出一口的整潔大白牙。



林雪看到木沫憨憨的樣子，心裡的更加擔憂了，自己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沒吃過什麼苦，更沒接觸過什麼人，在學校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林雪一想到這裡，就愁眉不展。



「媽媽，你不用擔心啦。到時候要是有人欺負我，我會告訴你和爸爸的。」木沫拉著林雪的手撒嬌，語氣軟綿綿的。



在木沫輪炸式的糖衣炮彈下，林雪總算是放下了心，允許木沫去報道了。



「小沫，在學校發生了任何問題都要和爸爸媽媽說哦，爸爸媽媽會幫你解決。情況緊急下，你還可以去找校長，他是你舅舅，特別護犢子。」林雪還是有些擔心，叮囑道。



木沫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林雪這話說了至少有十多遍了，她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最後，林雪只能眼含淚花的送木沫離開。木沫被這幅生死離別之態，折騰的無語至極，嘴角抽了好幾下。不過一出家門，木沫就覺得神清氣爽，心情都好了不少，於是就哼著小曲兒打算去學校報道了。



「我去，你這人怎麼走路不長眼？存心往老子這裡撞是吧？」咒罵聲從不遠處的拐角傳來。



「對不起....」軟萌的小奶音緊張著道歉，可是那陣咒罵聲還是沒有止住，反而越罵越凶。



木沫停住腳步，這年頭怎麼還有這樣仗勢欺人的人，她聽不過去，轉身就進了那拐角。



「喲，我說大哥。這都什麼年頭了，你還欺負人啊。人家不是已經道歉了嗎？何必不依不撓呢。」木沫一腳踹在那男人身邊的垃圾桶上，語氣兇狠，活脫脫的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那男人一抖，立直身子：「老子願意，你管得著嗎？」



這話可就把木沫的怒火挑上來了，她直接一腳踹在那個男人的身上，「老娘這事還真的就管定了。你快給我滾，不然我打的你哭爹喊娘。」得虧生前學過一些防身術，就是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木沫不免有些小得意。



「你沒事吧？」木沫看向那個可憐巴巴被壞蛋欺負的小傢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著實給木沫嚇一大跳，這人長得怎麼那麼像黑無常呢？



心中閃過的念頭，連木沫自己都覺得可笑，怎麼可能，黑無常還能找到現代來了不成。



「我沒事。」江遇白語氣平靜，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他這心裡掀起了波浪滔天。沫沫剛剛也太A了吧，怎麼這麼煞，自己要是跟她打起來能打贏嗎？



「行吧，沒事你就趕快回去吧，少跟這些人渣接觸。」說著，木沫還看了眼地上失魂落魄的男人，「你怎麼還在這裡？」



那男人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腿抖得厲害，心裡默念道，黑無常大人呀，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我再留下就要小命不保了，剩下的事就看你的造就了。



「你叫什麼名字？」木沫看到自己手指上的心心相印戒突然閃起了微弱的白光，心裡暗叫不好，還是確定一下好。



「江遇白。」木沫猛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卧槽？這麼巧的嗎？黑無常那個混蛋不就是叫江遇白嗎？她向前走了幾步，越靠近江遇白，戒指上的光就閃爍的越厲害，她基本上也能確定此人的身份了。



木沫靠近的時候，江遇白那插在口袋裡的手上，心心相印戒指便散發著光，他呼吸急促，剛想把手藏好，低頭就看見木沫手上的那枚心心相印戒同樣發著光。



她還記得他嗎？江遇白此時覺得自己腿有些軟，手顫的厲害，心情就像是做過山車一樣，心更是跳動的厲害。他真的好想她啊，他好像伸出手抱抱眼前的人，可是他不能，他會嚇到她的。



「你..還記得我嗎？」江遇白糾結半晌，還是決定先探探底。



喲，這傢伙兒還想套她話呢？虐了她一千年，不給這貨吃點苦頭是不行的。木沫腦瓜子轉了轉，故作狐疑的問道：「同學，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江遇白只覺得自己特別想哭，果然他的沫沫還是忘記他了。他低著頭，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似乎悲傷過度。



木沫看到這幕，也有些於心不忍，過去的一千多年，她也挺想他。自從剛剛確認了他的身份開始，每待在這裡的一分一秒，她都備受煎熬，她特別想撲到他的懷裡。那個溫暖的懷抱，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對...對不起，你和一個我認識的故人長得太像了，所以認錯了。」江遇白臉色有些發白，無力的靠在牆壁上，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同學，你是不是太舒服啊？」木沫盡量讓自己冷靜一些，但是看到江遇白那病容，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他。



江遇白搖了搖頭，他其實真的沒事，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他的沫沫忘了他，心痛的厲害而已。



「我扶你去那邊坐坐？」木沫覺得自己真的每次遇到黑無常就不冷靜，明明一千年裡反覆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能碰，碰不得，會害死自己的。但是自己那顆沉寂了一千多年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變得鮮活跳動了起來，原來，她還是會心動啊。



「好。」江遇白也沒有拒絕，他本來就想和木沫多待一會兒。



氣氛安靜到詭異，這兩人也只是坐著，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木沫打破了這謎一般的寂靜。



「我要走了。今天還得去學校報道，你回去吧。」木沫頭也沒回，丟下這句話就逃一般的離開了。江遇白看著遠處離開的那抹身影，壓抑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沫沫，我錯了。哥哥真的錯了，你能不能不要忘記我。」封閉了千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全部敗的潰不成軍，江遇白坐在長椅上，雙手捂臉，哭到失聲。



木沫一口氣跑了好遠，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她捂著胸口，慢慢的走著，那顆心跳動的厲害，她怎麼也壓不下去這陣燥熱感和那份幾近崩潰的情感。



一直到那陣她熟悉到骨子裡的檀木香散開，她才苦笑道：「真沒用。」



「國際文化大學 」這幾個大字落入木沫的眼中。



「真好，新生活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