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生》第五章，色彩節(1/2)。
本章節 3582 字
更新於: 2021-06-03
一年一度的色彩節日日接近，街上有販賣畫布的相關店家開始一一缺貨，大排長龍的現象一天比一天頻繁。
白城裡討論起相關話題的人們也越來越多。
「我昨天買到了五張。」
「我早就在家囤了二十張，哪需要買。」
而兩名門衛，在辦公室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聊到了色彩節要用的畫布，他們又趁無人壓下了音量低語。
「你收到，那封信了嗎？」
「收到了啊，你是說有淺黑封蠟的信件對吧？」
兩名閒置的門衛互相明瞭雙方的話語，臉上全是得意。
那封信件私自送到了他們的住所，或者是賭布厄斯平安無事的人們都會收到那封信。
「我賭會換人！」
「沒錯！再過不久一定會換人。」
前不久人們還在暗自猜測懷德與布厄斯打賭的內容，每一天會聽到猜測的內容越來越離譜，卻沒有人明確知道賭局早就結束了。
「不可能，白城不會換管事！」
人們私自下注白城的管事什麼時候換人、大部分的人們賭了布厄斯遲早會遭受白色的毒手，少部分的人賭布厄斯平安無事。
白城禁止賄賂，當然也包刮賭博。
下注的風氣一起，人們馬上就被消息靈通的布厄斯全部處分、下注金全部充公，並罰他們無償值班一個月。
至於賭布厄斯平安無事的人們，明明也有在處分名單裡，而當月他們在自家的信箱收到了一封裝錢的信件。
信件裡的錢是他們一個月的薪水──還足足多了兩倍。
那些信件上的特徵有淺黑的封蠟，收到信的人們一致偷偷將錢收好，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在這辦公室裡就他們兩個賭布厄斯平安無事。
「你們在聊什麼？」
當辦公室裡出現其他同夥，那兩名門衛趕緊收回臉上的喜悅。
「我們在聊色彩節買了多少張畫布，我昨天買到五張，還好沒白跑一趟。」
買五張畫布的、對囤二十張畫布的門衛偷偷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休閒地喝茶。
「畫布啊，前陣子就要買了，不然現在去店鋪排隊要等很久。」
而剛進門的同夥沒發現這兩名閒置的門衛怪異的樣子，正常加入了話題。
「畢竟是色彩節嘛──有誰不喜歡？」
「那位大人不就不喜歡嗎？每年這節日都會待在自家宅院裡。」
原先的兩名門衛你一句我一句的。
剛進門的同夥正倒好手邊的茶水，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水杯。
「你們不知道嗎？今年懷德大人也會去鎮上參與節日，不過我猜應該只是看看而已吧？」
──噗！
跟布厄斯打賭後更讓人震驚的消息，兩名門衛邊喝水同時被這消息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從哪聽來的？」
「真的假的？」
「布厄斯說的啊，我正和另一個同夥要交換崗位的時候，布厄斯剛好跟我們通知一下，說是色彩節懷德大人出門去鎮上不要攔他。」
三人的辦公室裡一陣沉默，懷德大人這次的舉動太反常，在家裡囤二十張畫布的門衛緩緩地開口、丟出一句玩笑。
「我賭懷德大人這次想再逃跑一次。」
「若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就沒辦法過節嘍！」
三位閒置的門衛一陣苦笑，那五年在外面奔波的日子……為了轉移辛苦的回憶，他們繼續聊著色彩節其他的趣事。
從室內往外一看。
在城門口附近掃地的茶色少年，收拾好落葉與掃帚以後，踏上步伐、前往與布厄斯約定好的地點。
＊
──噹──噹。
迎接色彩節的午夜十二點，白城南方的小莊園與各地的城鎮，在鐘聲響起許多人們立刻點亮油燈。
拿出了畫布，施展了自己的力量、在上頭劃開，人們眼裡閃過驚奇掀起了一陣又一陣來自不同家中的尖叫聲。
只有在迎接色彩節的夜晚裡、尖叫也不會遭鄰居白眼，因為大部分的人們興奮地睡不著。
有人著手將畫布擺放在家門，放出今年自己親手揮下的一幅畫。
一年當中只有在色彩節的祝福下，任何人都可以親手畫上接近自己代表色的顏料。
黎明的出現，每個城鎮與村落的大街小巷、黑暗的視線緩緩淡去，深黑、藏藍再轉變為淡藍，當太陽正式從天上掛起──
溫和的白色陽光照耀大地，街上擺放各個色系的畫布，畫布邊緣上點綴起鵝黃的光芒，像是無聲告訴人們早晨的色彩節已經開始。
當眾人們一同充斥著喜悅，街上只有一人臉色相當冰冷。
「布厄斯，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畫自己的代表色。」被點名到的人鎮定低下頭來，剩餘的人們不自覺地往後退。
「大人，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一直跟隨您。」
「一個月十天不晃眼，不包含今天嗎？」
「懷德大人，今天當然不在內，今天是色彩節，許多人們想過節，外出值勤的意願會降低，我自願頂替一個名額外出看護您。」
懷德向身後的人們掃了一眼。
布厄斯、兩名認不得每天都會換新臉孔的隨從、還有艾爾。
「那這三位又是怎麼回事？平常兩位，今天有四個人跟著我。」懷德平和的言語中隱約散發起怒氣。
這叫願意外出的人很少？還比平常多了一倍。
「懷德大人，已經很少了，以往的白色在色彩節出門不止四人跟著……您看街上人那麼多、還有比人們更多的明亮色彩畫布……」
低頭的布厄斯一邊說一邊偷瞄懷德的表情，灰藍眸子裡的怒氣只有增沒有減，布厄斯說話都開始斷斷續續。
「懷德大人，布厄斯管事說得對，人們那麼多在嬉鬧，萬一撞到您就不好了。」
一名隨從小心翼翼地開口。
一般人並看不到白色，人潮一多被撞到的機率就會變高，隨從在鎮上跟著懷德也是為了擋開會撞到他的人群。
「隨你們便吧。」
懷德放棄了繼續扯下去，不管行動有沒有根據，他們總有說不完的理由跟在他的身後、或是面前。
就在懷德還在打算、現在這麼多人跟著還能去哪的時候，一群調皮的嘻笑聲跑過、從他們站的位置旁邊竄了過去。
越過布厄斯、兩名隨從、及艾爾，唯獨懷德被一群小朋友們忽略。
艾爾驚嚇到無意識地遮起雙眼。
──砰！
「──懷德大人！」
一名許久沒在色彩節出門的白色，忽然被衝過來的一群小朋友撞得正著，那群小朋友互相絆到腳，最後懷德跟著遭殃，一群小朋友和一位大人全部跌倒。
懷德身旁的四個人連忙攙起倒在地上的小朋友，因為他們都壓到了懷德的身上，懷德頭痛無奈地閉眼，喊著他的人們還以為是昏倒了又喊更大聲。
懷德又看了一眼天空。
喊什麼喊、他很清醒，隨從擔憂的發言實現，現在被撞倒還不夠慘嗎？
「懷德大人，所以我才說四人根本不多……」當他們攙扶完一個小朋友，布厄斯口中聽起來似乎又想臨時從白城多叫人手。
終於沒有人壓著他了。
懷德自己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塵，順便打斷布厄斯說話。
「布厄斯，閉嘴。」
布厄斯立刻停止了說話。
當灰塵拍到一半，懷德也注意到身上的白衣沾到了一些不同色彩的顏料，他再望了一眼旁邊的小朋友，他們的身上幾乎是玩耍時沾的顏料。
小朋友紛紛向懷德低下頭來，齊聲地向他說：「──這位先生，對不起。」
空氣凝結了好幾秒，懷德眼中依然平靜，揚起了隨時會碎裂的微笑。
有什麼辦法呢？鎮上的人們除了碰到以外都看不到他啊。
「沒關係，我沒事。」
……他今天是不是真的不該出門？
若回白城的話，又要聽到一堆人把色彩節和懷德他拿來做比較。
「──白色比色彩節更好！懷德大人經手處理的畫布永遠不會失色。」
「沒錯！就像天上的白星，遙不可及卻又真實存在於眼前……」
懷德回想到一半立即中止了記憶，要聽到那些廢話他寧願在鎮上被撞。
「小朋友們，把顏料塗在衣服上是不好的習慣。」
兩名隨從癟起嘴、誇張地皺起臉惹得原本低頭的孩子們一陣發笑。
「我們沒有錢買更多的畫布，才塗在了衣服上。」
兩名隨從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色彩節的日子下怎麼能聽到這樣酸澀的話語。
「懷德大人，請讓我先回家一趟拿家裡的畫布！」
「大人，也請讓我回白城一趟，我聽某個同夥有二十張畫布我去跟他拿！」
別說二十張畫布了。
這兩名隨從他們現在的氣勢，說要把整間店鋪搬過來懷德都信。
就連布厄斯及艾爾也用期許的目光望著他。
「……布厄斯，你說色彩節白色出門需要幾個人？」
「大人，至少要再四個。」
「那就再叫八個人，讓他們幫忙多拿點畫布來。」
「好的，懷德大人，我現在立刻就去。」布厄斯轉頭叮囑兩名隨從及艾爾在這裡等待，他負責去通知白城的人們。
聽到這些話的小朋友們開心地起舞。
剩下的艾爾及兩名隨從與懷德在街道的一旁等待。
今天幾乎只有安靜觀望的艾爾。
在等待同夥們來的途中，忍不住和旁邊的白色搭話。
「懷德大人，我還以為您會拒絕的。」
「能避免麻煩的話我會，但今日只有麻煩選什麼都一樣。」
街上人也很多，不差之後來的八名幫手，今天也跌倒了、衣服也髒了，過去的哪一天有比現在還要不好的嗎？
「應該是大人您今天比較不同吧？您或許沒發現，但您現在看那些小孩正在跳舞的模樣，比往日還要來得……」
「來得如何？」懷德隨口一問。
「高興。」艾爾肯定地說著。
街道上的人們全在笑，因為今天是色彩節，大家的力量比往日不同，白色也可以減少負擔去看那些畫作。
──畫布可以顯示人心。
懷德多少能感受到每幅不同的畫、揮灑上的顏料裏頭夾雜著喜悅。
在這個時代裡，要在畫布上顯出相近自己的代表色非常不容易，只有今日不同。
起舞的孩子們太過引人注目。
他一時不小心聯想，當那些小孩看自己的代表色在畫布上的樣子。
及久遠的回憶中，某一年的色彩節，某個代表色惡作劇將好幾條街的畫布全部染黑，當時白城裡的人央求著懷德幫忙將那些畫布一一處理。
還有更久以前……
「色彩節，我總有糟糕的回憶。」
懷德漸漸收起了不經意流露的笑容，艾爾見情形轉變後不再接話。
灰藍的眸子仰望藍天，彷彿退去了身旁吵雜的聲音。
一人沉入在安靜裡，繼續等著白城的其他幫手的到來。
白城裡討論起相關話題的人們也越來越多。
「我昨天買到了五張。」
「我早就在家囤了二十張，哪需要買。」
而兩名門衛，在辦公室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聊到了色彩節要用的畫布，他們又趁無人壓下了音量低語。
「你收到，那封信了嗎？」
「收到了啊，你是說有淺黑封蠟的信件對吧？」
兩名閒置的門衛互相明瞭雙方的話語，臉上全是得意。
那封信件私自送到了他們的住所，或者是賭布厄斯平安無事的人們都會收到那封信。
「我賭會換人！」
「沒錯！再過不久一定會換人。」
前不久人們還在暗自猜測懷德與布厄斯打賭的內容，每一天會聽到猜測的內容越來越離譜，卻沒有人明確知道賭局早就結束了。
「不可能，白城不會換管事！」
人們私自下注白城的管事什麼時候換人、大部分的人們賭了布厄斯遲早會遭受白色的毒手，少部分的人賭布厄斯平安無事。
白城禁止賄賂，當然也包刮賭博。
下注的風氣一起，人們馬上就被消息靈通的布厄斯全部處分、下注金全部充公，並罰他們無償值班一個月。
至於賭布厄斯平安無事的人們，明明也有在處分名單裡，而當月他們在自家的信箱收到了一封裝錢的信件。
信件裡的錢是他們一個月的薪水──還足足多了兩倍。
那些信件上的特徵有淺黑的封蠟，收到信的人們一致偷偷將錢收好，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在這辦公室裡就他們兩個賭布厄斯平安無事。
「你們在聊什麼？」
當辦公室裡出現其他同夥，那兩名門衛趕緊收回臉上的喜悅。
「我們在聊色彩節買了多少張畫布，我昨天買到五張，還好沒白跑一趟。」
買五張畫布的、對囤二十張畫布的門衛偷偷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休閒地喝茶。
「畫布啊，前陣子就要買了，不然現在去店鋪排隊要等很久。」
而剛進門的同夥沒發現這兩名閒置的門衛怪異的樣子，正常加入了話題。
「畢竟是色彩節嘛──有誰不喜歡？」
「那位大人不就不喜歡嗎？每年這節日都會待在自家宅院裡。」
原先的兩名門衛你一句我一句的。
剛進門的同夥正倒好手邊的茶水，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水杯。
「你們不知道嗎？今年懷德大人也會去鎮上參與節日，不過我猜應該只是看看而已吧？」
──噗！
跟布厄斯打賭後更讓人震驚的消息，兩名門衛邊喝水同時被這消息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從哪聽來的？」
「真的假的？」
「布厄斯說的啊，我正和另一個同夥要交換崗位的時候，布厄斯剛好跟我們通知一下，說是色彩節懷德大人出門去鎮上不要攔他。」
三人的辦公室裡一陣沉默，懷德大人這次的舉動太反常，在家裡囤二十張畫布的門衛緩緩地開口、丟出一句玩笑。
「我賭懷德大人這次想再逃跑一次。」
「若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就沒辦法過節嘍！」
三位閒置的門衛一陣苦笑，那五年在外面奔波的日子……為了轉移辛苦的回憶，他們繼續聊著色彩節其他的趣事。
從室內往外一看。
在城門口附近掃地的茶色少年，收拾好落葉與掃帚以後，踏上步伐、前往與布厄斯約定好的地點。
＊
──噹──噹。
迎接色彩節的午夜十二點，白城南方的小莊園與各地的城鎮，在鐘聲響起許多人們立刻點亮油燈。
拿出了畫布，施展了自己的力量、在上頭劃開，人們眼裡閃過驚奇掀起了一陣又一陣來自不同家中的尖叫聲。
只有在迎接色彩節的夜晚裡、尖叫也不會遭鄰居白眼，因為大部分的人們興奮地睡不著。
有人著手將畫布擺放在家門，放出今年自己親手揮下的一幅畫。
一年當中只有在色彩節的祝福下，任何人都可以親手畫上接近自己代表色的顏料。
黎明的出現，每個城鎮與村落的大街小巷、黑暗的視線緩緩淡去，深黑、藏藍再轉變為淡藍，當太陽正式從天上掛起──
溫和的白色陽光照耀大地，街上擺放各個色系的畫布，畫布邊緣上點綴起鵝黃的光芒，像是無聲告訴人們早晨的色彩節已經開始。
當眾人們一同充斥著喜悅，街上只有一人臉色相當冰冷。
「布厄斯，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畫自己的代表色。」被點名到的人鎮定低下頭來，剩餘的人們不自覺地往後退。
「大人，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一直跟隨您。」
「一個月十天不晃眼，不包含今天嗎？」
「懷德大人，今天當然不在內，今天是色彩節，許多人們想過節，外出值勤的意願會降低，我自願頂替一個名額外出看護您。」
懷德向身後的人們掃了一眼。
布厄斯、兩名認不得每天都會換新臉孔的隨從、還有艾爾。
「那這三位又是怎麼回事？平常兩位，今天有四個人跟著我。」懷德平和的言語中隱約散發起怒氣。
這叫願意外出的人很少？還比平常多了一倍。
「懷德大人，已經很少了，以往的白色在色彩節出門不止四人跟著……您看街上人那麼多、還有比人們更多的明亮色彩畫布……」
低頭的布厄斯一邊說一邊偷瞄懷德的表情，灰藍眸子裡的怒氣只有增沒有減，布厄斯說話都開始斷斷續續。
「懷德大人，布厄斯管事說得對，人們那麼多在嬉鬧，萬一撞到您就不好了。」
一名隨從小心翼翼地開口。
一般人並看不到白色，人潮一多被撞到的機率就會變高，隨從在鎮上跟著懷德也是為了擋開會撞到他的人群。
「隨你們便吧。」
懷德放棄了繼續扯下去，不管行動有沒有根據，他們總有說不完的理由跟在他的身後、或是面前。
就在懷德還在打算、現在這麼多人跟著還能去哪的時候，一群調皮的嘻笑聲跑過、從他們站的位置旁邊竄了過去。
越過布厄斯、兩名隨從、及艾爾，唯獨懷德被一群小朋友們忽略。
艾爾驚嚇到無意識地遮起雙眼。
──砰！
「──懷德大人！」
一名許久沒在色彩節出門的白色，忽然被衝過來的一群小朋友撞得正著，那群小朋友互相絆到腳，最後懷德跟著遭殃，一群小朋友和一位大人全部跌倒。
懷德身旁的四個人連忙攙起倒在地上的小朋友，因為他們都壓到了懷德的身上，懷德頭痛無奈地閉眼，喊著他的人們還以為是昏倒了又喊更大聲。
懷德又看了一眼天空。
喊什麼喊、他很清醒，隨從擔憂的發言實現，現在被撞倒還不夠慘嗎？
「懷德大人，所以我才說四人根本不多……」當他們攙扶完一個小朋友，布厄斯口中聽起來似乎又想臨時從白城多叫人手。
終於沒有人壓著他了。
懷德自己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塵，順便打斷布厄斯說話。
「布厄斯，閉嘴。」
布厄斯立刻停止了說話。
當灰塵拍到一半，懷德也注意到身上的白衣沾到了一些不同色彩的顏料，他再望了一眼旁邊的小朋友，他們的身上幾乎是玩耍時沾的顏料。
小朋友紛紛向懷德低下頭來，齊聲地向他說：「──這位先生，對不起。」
空氣凝結了好幾秒，懷德眼中依然平靜，揚起了隨時會碎裂的微笑。
有什麼辦法呢？鎮上的人們除了碰到以外都看不到他啊。
「沒關係，我沒事。」
……他今天是不是真的不該出門？
若回白城的話，又要聽到一堆人把色彩節和懷德他拿來做比較。
「──白色比色彩節更好！懷德大人經手處理的畫布永遠不會失色。」
「沒錯！就像天上的白星，遙不可及卻又真實存在於眼前……」
懷德回想到一半立即中止了記憶，要聽到那些廢話他寧願在鎮上被撞。
「小朋友們，把顏料塗在衣服上是不好的習慣。」
兩名隨從癟起嘴、誇張地皺起臉惹得原本低頭的孩子們一陣發笑。
「我們沒有錢買更多的畫布，才塗在了衣服上。」
兩名隨從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色彩節的日子下怎麼能聽到這樣酸澀的話語。
「懷德大人，請讓我先回家一趟拿家裡的畫布！」
「大人，也請讓我回白城一趟，我聽某個同夥有二十張畫布我去跟他拿！」
別說二十張畫布了。
這兩名隨從他們現在的氣勢，說要把整間店鋪搬過來懷德都信。
就連布厄斯及艾爾也用期許的目光望著他。
「……布厄斯，你說色彩節白色出門需要幾個人？」
「大人，至少要再四個。」
「那就再叫八個人，讓他們幫忙多拿點畫布來。」
「好的，懷德大人，我現在立刻就去。」布厄斯轉頭叮囑兩名隨從及艾爾在這裡等待，他負責去通知白城的人們。
聽到這些話的小朋友們開心地起舞。
剩下的艾爾及兩名隨從與懷德在街道的一旁等待。
今天幾乎只有安靜觀望的艾爾。
在等待同夥們來的途中，忍不住和旁邊的白色搭話。
「懷德大人，我還以為您會拒絕的。」
「能避免麻煩的話我會，但今日只有麻煩選什麼都一樣。」
街上人也很多，不差之後來的八名幫手，今天也跌倒了、衣服也髒了，過去的哪一天有比現在還要不好的嗎？
「應該是大人您今天比較不同吧？您或許沒發現，但您現在看那些小孩正在跳舞的模樣，比往日還要來得……」
「來得如何？」懷德隨口一問。
「高興。」艾爾肯定地說著。
街道上的人們全在笑，因為今天是色彩節，大家的力量比往日不同，白色也可以減少負擔去看那些畫作。
──畫布可以顯示人心。
懷德多少能感受到每幅不同的畫、揮灑上的顏料裏頭夾雜著喜悅。
在這個時代裡，要在畫布上顯出相近自己的代表色非常不容易，只有今日不同。
起舞的孩子們太過引人注目。
他一時不小心聯想，當那些小孩看自己的代表色在畫布上的樣子。
及久遠的回憶中，某一年的色彩節，某個代表色惡作劇將好幾條街的畫布全部染黑，當時白城裡的人央求著懷德幫忙將那些畫布一一處理。
還有更久以前……
「色彩節，我總有糟糕的回憶。」
懷德漸漸收起了不經意流露的笑容，艾爾見情形轉變後不再接話。
灰藍的眸子仰望藍天，彷彿退去了身旁吵雜的聲音。
一人沉入在安靜裡，繼續等著白城的其他幫手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