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21 眼淚

本章節 3499 字
更新於: 2021-07-01
  日子晃悠悠地又過了幾天,呂如意的藥吃完了卻沒再來拿,許彩蓮輾轉從林文庭那邊得知,她換了大夫,是先前在夏家看診的那位,「好端端的怎又換了大夫?這不是說同一個大夫比較清楚病人的情況?」楊璟在旁聽了不解地問著。
  
  「既然是劉老,他的醫術是無須擔心。」林文庭淡淡地說。
  
  「唉,這小姐也真是......」楊璟沒把話說滿,但許彩蓮從上次他對她的話裡多少也知道對方對呂如意的作法不贊同。
  
  她有些替如意委屈。
  
  「也許如意也有自己的考量,咱們也不是她家人,不知道她的情況。」
  
  「噯,也是。我也是有些心疼靈兒要照顧她,妳看上次靈兒來咱們這哭得那樣,可見小姐平時沒少折騰,她受得了,孩子又怎受得了?蓮兒,聽哥的,妳以後可別這樣折騰林大夫啊。」
  
  「璟哥又說到哪了?!」彩蓮反而有些尷尬。她不敢與林文庭對視,而對方倒淡淡地說:「楊大哥怎還喊我林大夫?聽彩蓮說要認你當哥哥,不若就喊我名字罷,我也跟著喊你一聲大哥。」
  
  楊璟笑著說了聲好,從此幾人的關係也算定了下來,關於如意的話題也就揭過了。
  
  雖然話題接過了,許彩蓮卻一直想找機會探問林文庭關於如意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甚麼,也許是她明知兩人各自有意,自己卻占著林夫人的位置,感到虧欠,另一方面,她又會時不時地想起,林文庭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咱們要個孩子吧。」
  
  他應該是喜歡孩子的。
  
  彩蓮覺得歉疚了起來,一方面對林文庭,一方面對呂如意。
  
  幾日下來,話反而少了,這天,她在餵狐狸,也許因為狐狸還小,戒心反而不重,餵了幾日就願意讓她摸讓她抱了,甚至放出籠子也不會亂跑,因此楊璟就在柴房給狐狸做了個窩,小狐狸平時就在院子裡晃悠,到了晚上就關在柴房裡,也不會到處撒野,算是乖的。彩蓮蹲在地上看狐狸吃東西,一邊摸摸牠的皮毛,背後就傳來了腳步聲,轉過頭去,是楊璟。
  
  他扛著一堆柴火進來,彩蓮站了起來給他讓路。
  
  「哥去哪砍了這些柴?不是說打獵?」
  
  「噯,我就看柴火不夠了,順道。」
  
  「那獵物呢?」
  
  「呵,蓮兒怎麼也計較起來了。」
  
  「哥怎麼說也是客人,這事文庭總是會做的。」
  
  「呵呵,看妳這話說得,哥不當自己外人,妳倒跟哥見外了?」
  
  許彩蓮一時居然無話可接,她知道楊璟不喜她見外,但自從回到林家,她就下意識地想跟對方劃清界線,她老是告訴自己不能再依賴他,他已經不再是她的璟哥哥,從她取回記憶開始,就已經不是了。看著楊璟整理柴火的背影,她有些發愣,此時腳邊被狐狸蹭了一下,小狐狸睜著烏晶的大眼睛兩隻前腳趴著她的腿,撒嬌地叫著。
  
  她蹲下身抱起牠。因為吃得好,身上逐漸長了肉,毛皮也越發柔亮。
  
  「牠倒是願意黏妳了。」楊璟放好柴火走了過來。
  
  「挺乖的。」彩蓮順了順皮毛,這幾日積鬱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些了。
  
  「蓮兒,有件事哥想問問妳,妳坦白告訴哥可好?」
  
  「嗯?」彩蓮有些訝異於對方沉重的口氣,她抬眼看著楊璟,「哥你說。」
  
  對方有些遲疑,但醞釀了一下還是問了:「妳和文庭最近是否有甚麼齟齬?我看你們倆不怎麼說話,而且妳最近看著總不大開心。」
  
  楊璟慢慢的問完話,就盯著她看,眉宇間帶著憂慮,「還是因為哥在這裡打擾了你們?」
  
  「璟哥想多了,巴不得你多住幾天......我跟文庭確實有些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我會找個合適機會跟他談談......」
  
  楊璟聞言又嘆了嘆,「我還記得剛見妳,雖然一團孩氣,卻是無憂無慮的樣子,有甚麼不開心的就跟哥說,哥要是能幫妳絕對義不容辭。」
  
  彩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脫口而出的話語卻怔住了楊璟:「璟哥哥,我長大了,還能當你新娘嗎?」
  
  對方張了張口,嘆了一聲:「剛說妳孩子氣,就會開起哥哥玩笑了。蓮兒啊,這話可不能讓文庭聽見哪。」
  
  「嗯。開玩笑哥哥別介意。」許彩蓮低著頭輕輕地說。
  
  這時門外傳來了林文庭的叫喚聲,算是為兩人的尷尬解了圍,楊璟應聲出去了,許彩蓮跟著走到店鋪裡,才知道是靈兒來找楊璟。
  
  「我看最近變冷了,想著璟哥可能沒有冬衣,做了兩衫過來。」
  
  「呵呵,我確實是想最近要去買兩衫,看看小靈兒都長成賢慧的大姑娘了。」
  
  「哼,我看哥就是想忽悠我再給你做兩衫吧。」
  
  楊璟大笑,「走走,哥帶你去買布料。」他推著靈兒往門外走去。
  
  看著這一幕,許彩蓮又不能抑制自己的心裡發酸了,林文庭在旁還感慨:「想不到大哥跟靈兒感情這麼好。」
  
  「嗯,據說是沒血緣的兄妹。」
  
  「喔,這就難怪。」
  
  彩蓮默默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店鋪回到後院。小狐狸在院子裡撲曬著的草藥,她看了幾眼走過去抱起狐狸,溫暖的身體讓她忍不住鼻酸起來。
  
  卻說楊璟帶著靈兒走到了街上,笑著的表情就此收了起來,靈兒看他經過了布坊也沒想進去的意思,乾脆拉他走到一間食舖,兩人坐了下來:「哥,你怎麼了?」
  
  楊璟叫了一壺酒,一壺茶,給自己斟上酒,喝了一口,才說:「靈兒,哥後悔了啊,她不快樂。噯,我原以為他們是情意深重,但沒想到......早知道就不帶她回來了。」
  
  「......哥,你說的她......難道,你對彩蓮姐?」靈兒不可思議地問。
  
  「......哈,這一把年紀才在情竇初開,靈兒,妳不會笑哥吧?」楊璟咧出一把苦笑。
  
  「怎麼會。我覺得.......感情的事,真的沒有人說得準。你跟彩蓮姊,還有小姐她......如果世事都能盡如人意有多好?」楊璟聽著靈兒的感概,默默擼了一把她的頭髮,「妳們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最近還鬧騰嗎?」
  
  「不鬧了,劉大夫說她好多了,小姐最近也能睡能吃了,感覺能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了。」
  
  「那就好,不過這孩子現在看起來,應該不是夏家的吧?」
  
  「噯......哥你別問,小姐也是艱難。」
  
  楊璟嘆了一口氣:「妳怎麼跟她一般,哥可沒有看不起小姐的意思,小姐的決定確實不易,只是她鬧騰大家也不對,一碼歸一碼。」
  
  「嗯......我相信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楊璟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等楊璟跟靈兒分開回到藥鋪時,發現林文庭正在幫彩蓮包紮:「等一下我來幫妳,傷了手就別碰水了。」
  
  「蓮兒傷著了?」
  
  「切菜傷著了。」林文庭答。
  
  許彩蓮表情複雜地點點頭,「......璟哥,靈兒呢,怎沒留她吃飯?」
  
  「喔,她還得照顧小姐,讓她先回去了。」
  
  「璟哥跟靈兒感情是越發好了。再來可有甚麼打算?」林文庭問。
  
  「哈,可別亂說,那就是我妹子,文庭可是嫌我在這礙眼了?」
  
  他笑:「我巴不得璟哥多住兩天,好向你討教討教打獵的技巧。」
  
  楊璟嘿嘿的笑了:「這可是你說的。」
  
  彩蓮沉鬱一日越發一日增加,雖然看著不明顯,但話總是少了,又過了兩日的某個夜晚,應該要睡了的時辰,林文庭看許彩蓮還在縫衣服,勸了兩句:「休息了罷,夜裡傷眼睛。」
  
  就著油燈,許彩蓮的臉忽明忽滅,她頭也不抬地說,「嗯。你先去睡吧,我把這個邊縫完。」再勸了兩句,林文庭無法只好先去睡了。
  
  夜裡的溫度是涼,雖然關上了門窗,但總歸已經到了初冬,彩蓮的呼吸已經能結出白霧,她不記得自己又縫了多久,忽明忽滅的光閃得她眼睛有些乾澀,可她還是繼續著,直到楊璟出聲喊了她的名字,才抬起頭。
  
  對方說:「怎麼不休息?手還傷著。」
  
  彩蓮沒有馬上回答,盯著他看,淡淡的說:「璟哥身上這件,是靈兒的手藝吧?」
  
  楊璟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看得出來?噯,就上次她送的。」
  
  「......璟哥,你記得嗎?失憶的時候,我連件衣服都縫不好,你還說了,等我長大就會了......你記得嗎?長大了,要幫你做新衣裳。」幽微的燭火下,彩蓮的低垂的眼眸靜靜地說著。
  
  楊璟搔了搔頭,有些訕訕地說:「噯.....這不是不知當時妳成親了麼,哥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臊得很。」
  
  許彩蓮沉默了一下,又說:「璟哥.....你去睡吧,我再縫一會兒。」
  
  楊璟又細細的囑咐了一番,才離開去睡覺。燭火下,彩蓮的眼淚滴在布料上,緩緩的滲進去,又像不曾出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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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樂新的一章上傳沒多久,深情就來敲他了。
  
  余濛濛:綠綠、綠綠~~
  
  是悅不是樂:嗯?
  
  余濛濛:我發現《小姐》裡有bug。
  
  是悅不是樂:你可真客氣,不是應該說到處都是bug嗎?
  
  余濛濛:呸呸,跟你說正經的呢。
  
  是悅不是樂:好,你說。
  
  余濛濛:你不是說,這是夢,而且夢裡你還是如意?
  
  是悅不是樂:嗯。
  
  余濛濛:那最近,在沒有如意參與的狀況下,彩蓮視角還有彩蓮跟文庭家的事怎麼能描述的那麼清楚?
  
  姚樂再次被編輯的敏感刺激了一下,愣在螢幕前,許久才回答:「.......你說的對。」
  
  #你玩過恐怖遊戲嗎#
  
  是悅不是樂:我必須承認,有一部分內文是創作。
  
  余濛濛:關於彩蓮那部分?
  
  是悅不是樂:嗯。
  
  余濛濛:為什麼?
  
  這次姚樂頓了更久:「潘朵拉盒子,還是不要打開好了。」
  
  #恐怖遊戲的真結局#
  
  余濛濛:喔~
  
  是悅不是樂:不問了?
  
  余濛濛:真相肯定是你也不想寫出來的,我還是不要自找罪受好了。
  
  「對不起。」姚樂打字。
  
  余濛濛:嗯?不用對不起呀,姊的好奇心也沒那麼重噠。
  
  是悅不是樂:嗯。
  
  可姚樂一邊打字,一邊分神想著原本夢境中的一切,他覺得剛才的那句對不起,也不足以表達他心裡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