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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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23
說好的請姜莫卿吃飯,他們一起回到家,姜莫卿一邊逗著貓,一邊問姚樂,「這女鬼你認得?」
他聳聳肩,「看著衣服眼熟,沒甚麼印象。」
「大約是臉壞了讓你認不得了。」
「.......」為什麼聽起來哪裡不對。
天師笑了笑:「要不我讓她出來跟你聊聊?在正版面前,她或許會招啊。」
姚樂無奈的看著對方:「所以說能不惡趣味嗎?」
姜莫卿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吧,那你去煮飯,我來問問她。」
姚樂想了想,「也好。你要在哪裡問她?」天師聞言掏出手機,按出指南針看了看方位,他指著一個房間,「這裡不錯,行嗎?」
那是之前的主臥,姚樂走上前幫他開了門,姜莫卿走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門。姚樂注意到貓也跟了進去,等了一下對方沒讓白白出來,他也就不管了。
結果天師不到半小時就又出來了,帶著貓閒步地走到廚房。
姚樂一邊備料一邊看著他,「來摘菜。」
「你就這樣對哥?」
「你閒著也閒著。反正說話做事兩不礙。」
天師挑了挑眉,也拉了椅子坐下來,姚樂告訴他怎麼摘,對方照做了。嘴上也沒閒著:「我倒覺得這件事挺有趣的。」
「如何有趣?」
「那女鬼是夏家的,你完全沒印象?」
姚樂想了想,「沒有。」
「呵呵。」
姜莫卿說:「她原先堅持自己是呂如意,還說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夏蔚岐轉世投胎,是我們破壞了她的累世姻緣。」
「跟Rain的說詞倒一致。」
「可不是嘛。我就告訴她,真正的如意早就離開夏家了,而且即便投胎轉世,她的累世姻緣也輪不到夏蔚岐。」
「.......」姚樂無言地看著天師。
「呵,這樣看我做甚,我說得不對?」
「嗯,你說得對。」他垂下眼簾。
然後對方因為他的回復笑了一聲:「那我就繼續了,你可知那女鬼說甚麼?她說,少爺對那賤婦多好,她憑甚麼挑三揀四。」
「......賤婦倒是說得順口,有本事她別用如意的名字招搖撞騙。」
「噗。」
「夏的粉也太多了。」姚樂不是滋味得說。
姜莫卿嘖嘖了兩聲,「夏確實是好人阿,任誰看了都要心疼,對老婆好卻不被領情,老婆最後還跑了,癡戀了半生的人,臨終卻連對方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你說去上哪找這樣癡情的人?」
「.......」姚樂停下手,看著天師:「她這樣告訴你?」
「覺得後悔了?對不起人?」
他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嫩葉,無意識地把玩摘下的菜梗,沉默了一會兒,才對姜莫卿說:「我覺得,如意可能不後悔離開夏,她後悔的是沒有把握機會跟林走。如意那個人,撞破了南牆不回頭,她今天既然發現事情原是有轉圜餘地的,即便後來夏對她再好,恐怕都入不了她的眼。況且,他還是騙了她嫁的。」
「她就那麼肯定,林是真愛?寧可為他把孩子生下來?」
「林嗎?我覺得......只是因為得不到吧......你說她多愛孩子我不相信,情緒起伏那麼大,再下去她早晚會把小孩玩掉。而且你說,她跟林才見了幾次面,怎可能就了解對方的性情?歸根究柢就是少女心罷了,況且林也不知道孩子的事,我總覺得,要是知道了又是一場混亂。」
「阿樂啊,我倒覺得是你對如意過於嚴苛了。」
姚樂有點悶:「姜哥......我有一陣子覺得如意真他媽混蛋,只是自以為是地想把林的心留在她身上,可偏偏自己又無法作出相應的付出,你說,這算甚麼?你說我對她嚴苛,可她又做出了甚麼事能讓人有好感?」
「那現在呢?你又怎麼想?」姜莫卿問。
他抬起頭對上天師的眼,語氣平淡:「我覺得,她只是個可憐人。她沒有發現自己的危險。她用一種徒勞無功的方式,拚命地想要在不屬於她的那個人身邊留下自己的痕跡,偏偏又漠視了另一個人對她的付出,以及對她的好意,她現在只是在消耗自身所擁有的好意,從中去達成一個危險的平衡。這個平衡中一旦其中有一方出了錯,她的安穩就會因此崩解。」
姜莫卿聽完他的話舒了一口氣,他彎起一抹微笑:「我原本有些擔心,你會受她的記憶影響,但你能看得清這些,我也算放心了。」
「我不是她。」姚樂說。
天師笑了笑:「我知道。」
他垂下頭,又開始摘了菜,想了想,又問:「所以那個女鬼是誰?」
「唔......她說她叫阿鴦。」
「.......」姚樂頓了頓,欲言又止。
「你知道了?」天師好奇的問。
扯了扯嘴角,他說:「夏一開始配給如意的丫鬟,一個叫阿鳶,另一個就是阿鴦。」
「哼哼,還真是不做作的表白風格。」
姚樂摘完了那盆菜,收拾了盆子站了起來:「所以,她是因為被換掉了懷恨在心,才會做出這些事?」
天師搖了搖頭,「最主要的是,她長得有幾分像如意,如意離開了之後,夏蔚岐有次喝了酒,把她給......後來好像收了當通房吧,結果夏總是叫她如意,日子久了,她對如意也就又恨又妒了。」
「......這故事兒少不宜的程度簡直了。」姚樂扶額苦惱的道。
「要不怎麼襯托你今生暗戀風格的小清新?」天師煞有其事的說。
「......」
姚樂轉頭去準備其他的材料,不久,就聽他咕噥:「為什麼大家都一副早就看穿你的樣子,我真的很明顯嗎?」
「你說的『大家』有包括阿關?」
姚樂頓了一下,對天師搖頭:「你為什麼要說起他?」
對方支著下巴坐在椅子上閒適地看著他:「很明顯,你待他跟別人的神態是不同的,透著一種親密。」
「你就見過我跟他站在一起一次。」
「那又怎樣?還是很明顯。」
「你該不會是彎的吧?」姚樂忽然神色詭異的問。
「呸呸呸,哥跟電線桿一樣筆直筆直好嗎?」
「.......會這樣說,通常不是彎的就是深櫃。」
「.......」
姜莫卿一副無力吐槽的樣子,然後又說:「那你就不好奇我怎麼看阿關對你?」
「不好奇。」姚樂又轉回去,看了看時間,覺得可以開始煮了,就聽天師還在問,「真的不好奇?」
姚樂沉默了片刻,他沒回頭,只是慢慢的說:「我聽過其他人的說法,那個人說,他對我有意思。」
「你不開心?」
「開心......但我又會想,把他帶上彎路,是不是對不起他。」
「姚樂,你若是不想負責,那開始就應該保持距離,讓人愛上了,才說這些話,這就是矯情了,你可曾想過,也許阿關願意呢?你這麼吊著他,可又對麼?」
姜莫卿的語言並不激烈,聽起來如同一個長者的關心,他思考著對方的話語,又向天師道了一次謝,這的話題就算揭過了。後來關尚音回來了,他們一同吃了晚餐,天師要回家時在門口問姚樂,一臉八卦:「你還沒喝掉吧?」
「......還沒。」他不甘不願地回答。
「嘿。」對方似乎覺得有趣的笑了笑,擼了一把他的頭髮,就道再見了。
「你們感情不錯。」關尚音在背後說。
「姜哥人挺好的。」姚樂回答。
然後,等姚樂要睡的時候才驚覺,對方後半個晚上幾乎沒跟他說話。吃醋了嗎?吃醋了吧?肯定是吃醋了?!
睡前,姚樂對著一張符發呆。那是在外地的時候天師給他的。
對方曾說,只要想著想要記起來的事,化在水裡喝了,就能想起來。
「真那麼方便,記憶吐司?」
「有點像吧,但不是不忘記,而是把忘記的想起來。」姜莫卿強調。
「唔......也許根本也沒甚麼。」
「沒甚麼的話,你又何須那麼在意?」
「還不是你在旁邊加油添醋的。」姚樂咕噥,但回想起當時關尚音奇怪的樣子,還是鬼使神差的把符收起來。
「喝就喝。」不曉得是跟誰賭氣似的,他從抽屜裡翻出打火機,一邊想著想知道上次喝醉時看海的事情,將符點著,看著它燒化在水中,一股腦就把水喝掉。
「........」說好的喝了就能想起來呢!!
等了10幾分鐘,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憋了一股氣,跟尿意,默默去完廁所覺得自己特別蠢。白白走過來蹭它,「白阿,你也覺得我蠢嗎?」
「喵~」
「拜託別回答。」姚樂苦著臉。
他撈起白白,「走啦,睡覺去。」當真把貓放到床上,看牠自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盤據,姚樂也上了床,蓋起被子,閉眼睡了。
結果他在夢裡好好體驗了一回自己在海邊的借、酒、裝、瘋。
隔天醒來濕漉漉的,覺得自己整個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