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12 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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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04
呂如意哭了一陣子,夏蔚岐的手擺在她肩膀上拍拍安撫著,哭了一陣子,也算回神了,對於待在他的懷裡後知後覺的尷尬了起來。她主動退開來,抹了抹眼淚。表情正經地跟夏蔚岐說:「謝謝。」
夏蔚岐似笑非笑:「用過就丟,夫人可真會使喚人。」
呂如意被噎了一下:「對、對不起。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呵。」夏蔚岐似乎覺得有趣的笑了,勾起她一縷髮絲,「無妨,妳還能想起我,還不錯。」
呂如意:「那房裡的人?」
夏蔚岐:「沒事,讓人去看看,看是誰帶過來就是了。」
他隨手扯住她的手腕,往大廳走去。走進大廳讓小廝請管家來吩咐了幾句,「帶人去看看看,是哪個膽大妄為的。」管家領命準備轉身,「啊~還有」夏蔚岐說:「不管是誰,今天順便把床給換了,知曉嗎?」
「肯定把事情辦妥,老爺。」
待管家出了廳堂,夏蔚岐轉過頭來問呂如意:「夫人覺得如何?」
親暱地像是邀功來的,呂如意默默地想,嘴裡卻答:「不如何,抓到人再說。」
「可以。」他轉頭回去,捧起沏好的茶喝了一口,看著相當愜意。
呂如意忍不住問:「你不怕到時抓到不該抓的人?」
「妳說夏晃?」他高深莫測地說:「他沒那麼蠢。」
所以相信這件事可能是他的我蠢了?
呂如意絞了絞手帕,心裡憋扭了起來。
夏蔚岐看著呂如意這番作為覺得有趣的勾了勾唇角。
等了莫約兩盞茶,廳堂率先走進來的卻是呂如意心中的嫌疑人夏晃,他背著手,持著褶扇,慢悠悠地晃進來。「大哥今天這麼大手腳?」
夏蔚岐問:「你怎麼來了?」
「看戲,院子鬧好大動靜。」
「喔?」
「管爺在抓野鴛鴦哩。」
「哈哈。」
夏晃轉頭看向呂如意:「聽說驚著大嫂了?」
呂如意忍得帕子絞了又絞,「可不是拜二弟所賜,確實嚇得狠了。」
夏晃也不在意呂如意諷刺:「呵呵。大嫂何不當作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不怎能有那些緣分?」
「不敢當,這種緣分我消受不起。」呂如意氣極。
展開摺扇,悠哉地搧了搧:「別客氣,我大哥說妳受得起,妳就受得起。」
還沒接上話,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進去。」
被推進房裡的是是五花大綁的一對男女,衣衫不整地掛在身上,頭髮散亂,身上蹭得髒兮兮,女孩一抬頭,呂如意驚訝得脫口而出:「阿鳶?」
「夫,夫人。」阿鳶怯怯地叫著。
「妳怎麼會在我房裡作那些事?妳們?」
「平常夫人都帶著靈兒出去,不在房裡的,今天恰巧情兒來看我,我們才...夫人求您原諒,我鬼迷心竅,一時糊塗。」女孩又是磕頭又是哭,哭得呂如意都沒脾氣了。
最後,呂如意只是說:「妳聽好,我也不準備作棒打鴛鴦的惡人,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再不能把妳留在身邊侍候。其他一應懲罰,找管爺自領去。」
女孩拉著那個情人大喜過望的又磕頭又道謝,「帶下去吧,沒看夫人頭痛了?」夏蔚岐出了聲。
等人都清空了,呂如意抿了抿唇,站起來向夏晃行了一禮:「今天是我魯莽了,還望二弟別見怪。」
夏晃一雙丹鳳眼比起夏蔚岐更加勾人,薄薄的唇揚起了一個笑:「大嫂客氣。」回了一個禮就當是揭過了這場鬧劇。夏晃閒步往外走,被夏蔚岐叫住,「又去哪?要天黑了。」
「可不就是天黑才要出門嘛。」揮了揮手,沒有回頭。
夏蔚岐:「.......」
呂如意:「.......」
對看沉默了一下,呂如意勾著靈兒,「那,我回去了。」
夏蔚岐問:「回去哪?」
「房、房間。」臊得呂如意說話結巴。
他拉了呂如意的手,「那別回去了,房間還得整理整理,咱們出去走走。」
說走就走,當真帶了呂如意出門,莫約未時開始沒多久,他帶呂如意往海邊走,搭著馬車,等到了上次那個海灘,分明已經申時上下,天色已經半晚,夕陽把海灘染成了橙金色,呂如意與上次一樣站在沙灘上,「如意。」一聲叫喚讓她從恍然中轉頭。
夏蔚岐拿著一個色彩繽紛的紙鳶,「放過紙鳶嗎?」他問。
「我,我穿著花鞋跑不動。」她窘迫得拉著裙子。
他拉著她往下走了幾不,真把紙鳶交給她,「沒關係,妳拿著,我跑。」夏蔚岐跑了幾步遠,喊了呂如意讓她放手,海風吹得紙鳶剌剌作響,就看著那色彩繽紛的鳥兒緩緩地往上升,往外飛,仰頭呂如意看著高處,變得看不清細節的紙鳶,在夕陽下紛飛,忽然有一股衝動想把那細細的繩子割斷。
再怎麼美麗,都是虛幻的,只是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牽引著,控制著飛的方向。
可她不能這麼做,已經晚了。
夏蔚岐拿著紙鳶的引線跑向她,他咧著嘴開心地笑著。
「玩嗎?」他問。呂如意靠近他,替他擦了擦汗,「謝謝。」夏蔚岐說。
然後她勾著他的脖子墊著腳抱著他。夏蔚岐怔了怔,放鬆了身體,臉埋在她的肩膀,把她摟得更近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也許總有夏蔚跂待在身邊,兩個月裡她逐漸地不懼怕夏晃,有時候夏晃會和他們共進晚餐,總是在老夫人不厭其煩地說教聲,與夏晃沒耐性地揮手出飯廳裡結束。
有時候夏蔚岐會需要到外地辦事,他不在的時候,就會把呂如意送回娘家,對呂如意而言,這兩個月住娘家的時間似乎比夏府還要多,他們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對話。
「為什麼每次都送我回娘家?」
「妳不想見爹娘?」
「想。」
「想就好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是問過了?」
「我就問問。」
「我也告訴過妳了。」
簡直是無解的對話循環,避重就輕的回答,簡直有鬼。但她不願意再問,也許她寧可期待一個陰謀,而不是真心。她不是沒有感覺,她知道何謂『汝若待我赤誠,我亦將回報真心。』
但她又有點怕,這只是砌在表面的糖衣,所以即便是隨口的回答,她也寧可相信,就此龜縮不前。
這天夏蔚跂要到外地談一筆生意,早上他只是照例把呂如意送回家裡,接近中午時分,一個報信讓呂如意從午後的睡意中驚醒,家丁轉述的內容也讓她更加緊張;「夏大少爺的車遭劫,少爺被砍成重傷,情況很危險,正在運送回來的途中。」
她坐立難安簡直直接要衝出房門,「小姐?」靈兒緊張地喊她。
「別光叫我,趕快收一收,我們回去。」
她看著呂如意看著手上那原本要給夏蔚岐的穗子一愣,淚水,像斷了線地湧了出來。「不管怎麼樣,我們快回去。」靈兒陪同呂如意火速的趕回夏家,途中她必須很努力很努力才不讓臉上露出破綻,她看著身旁緊張的呂如意,總覺得很可愛。
這其實是一個夏蔚岐的苦肉計,為了逼真早上還繞了一個遠路,靈兒猜想可能沒那麼早回來,就在呂如意慌慌張張的由家丁帶領下進了大門,她慢慢的跟在後面,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意,然而,揚起的嘴角就在一陣猛力的重擊裡硬生生被打斷了。
昏厥前,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蛋勾勒起冷笑,阿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