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有找總比沒找好，都幾？

　　在拿到這筆神秘的訂金之前，畢格波斯早已將網路上流傳、與贛話殺人事件相關的消息一一收集起來，並做了初步統整。而這一系列的統整資料中，竟然只得出一個毫無進展的結論：



　　『所有的推測都有自己的立論基礎，完全沒有共通點可言。』



　　面對海量的相關情報，要是不能加以篩選、縮小檢索範圍的話，整件事情調查起來就如同大海撈針。不過，在手邊有資金的現在，畢格波斯決定動用手邊最後一條情報管道。而那條情報管道，除了需要金錢疏通的缺點外，其可信度之高、遠不是那些網路資訊可以比擬的。

　　「好，接下來就讓公權力發揮更大的作用吧！」

　　這一天中午，為了獲得來自警方的內線情報，畢格波斯來到這間注重質與量、價格與裝潢不容庶民小看的早午餐店，靜靜等候那個男人的到來。

　　正當畢格波斯選定座位、準備瀏覽菜單上的餐點名目時，一道身影默默來到畢格波斯面前。

　　「愣在那裡幹嘛？坐吧。」

　　畢格波斯頭也不抬、伸手招呼對方坐下。來者見畢格波斯毫無警覺心的模樣，不禁脫口笑道：

　　「我說波斯，你這傢伙心臟還真大顆，就不怕我帶人把你抓回去、好好審訊一番？」

　　「啊？你是說那筆訂金的事嗎？不可能啦，陳興安，要是你這樣做，你也跑不掉啦。」

　　在菜單上劃下想吃的餐點後，畢格波斯倒轉菜單與原子筆，交給眼前這位身材高大挺拔，名字與某位職籃球星相同的老友──陳興安。

　　「哈哈──，很難說喔。不過你知道的，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所以，這次還是老樣子，邊吃邊談，對吧？」

　　熟稔的在菜單上劃上想吃的餐點，陳興安不忘向畢格波斯確認行程順序，儘管陳興安今天休假。

　　「免得又像之前那次一樣，飯才吃到一半、人就被那位局長大人強制召回了。」

　　說到這裡，兩人不禁嘆了口氣，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管走到哪裡，慣老闆都是一個樣，不把人當人看啊。』



　　當第一道餐點──烤得外酥內軟、表面塗有花生醬的厚片土司上桌時，兩人依然沒有進入這次聚餐的正題。之所以如此，其源頭正是來自於陳興安家常到煩人的寒暄。

　　「說起來，那個老愛跟在你屁股後面的小女孩兒呢？不找她來一起討論嗎？」

　　陳興安口中的小女孩不是指別人，正是宛蓉。雖說這幾天下來，畢格波斯進行過各種嘗試，卻總是得到宛蓉怒火中燒的回應：



　　『快把錢拿給興安哥，讓警察去處理這件事啦！』



　　為了不讓陳興安有多餘的想像空間，畢格波斯滿不在乎的回道：

　　「都上大四了，還小女孩哩？宛蓉她今天沒空啦……怎麼？又想找她外拍不成？」

　　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勁的畢格波斯，語調瞬間低沉下來，長年作為保母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絕對不單純。早已對此見怪不怪的陳興安輕笑兩聲、故作誇張的擺手示意、要畢格波斯冷靜一點。

　　「好，我知道啦。我絕對不會對她出手的。不過，說到外拍，我最近確實需要幫手……」

　　「說是幫手，其實就是衣架子擔當的coser吧？」

　　別看陳興安擁有一副陽光外向的外型，其嗜好可是處在另外一個極端。不過有句話說得非常好：『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先不說陳興安的攝影技巧如何，單憑他的笑容、平易近人的口條，以及手中那台不知有幾十萬的單眼相機，確實有不少女性coser指明他來操刀。

　　「我可沒有忘記那次，你纏著宛蓉、要她幫忙的那件事。」

　　儘管接觸過許多素質極好的女性coser，但對陳興安來說，宛蓉帶給她的感官衝擊，根本不在同一個次元上。因此，只要每次聽到陳興安提到宛蓉，畢格波斯總會反射性的提高警覺。

　　「唉唷，這麼記恨幹嘛？再說，那次宛蓉又沒有答應我，害我難過好久呢。」

　　就著吸管、喝上一口彷彿可以看到乳牛的鮮奶茶後，陳興安有感而發，脫口說出內心的感想：

　　「不過，說起來，當她還是女孩兒的時候，我就看出她是個潛力股……」

　　「嘿，現在是怎樣？一直提宛蓉，你到底想說什麼？」

　　因為照顧宛蓉多年、進而衍生出近似家人的情感，畢格波斯一臉不解的盯著陳興安的同時，一股無名火正悄悄升起。

　　想當然耳，作為多年好友的陳興安，怎麼可能會沒事去惹畢格波斯生氣？收起平時的陽光笑容，陳興安清了清嗓子，平靜地向畢格波斯說明：

　　「其實啊，我這次過來，是要勸你放棄調查的。至於是誰拜託我的，我想不用再多說了。」

　　我的天，宛蓉找陳興安來幫忙？沒搞錯吧？除了對宛蓉想要阻止自己的決心感到驚訝，更令畢格波斯費解的是，宛蓉究竟是答應了什麼樣的條件，才讓這位同樣對怪異事件抱持熱情、甚至為此考上警察的老朋友，在自己面前上演窩裡反的戲碼？

　　「你先告訴我，宛蓉答應了你什麼？」

　　此刻的畢格波斯眼裡容不下其他事情，視情況需要，畢格波斯甘願負起一切責任。作為一名保母，可說是盡責過頭了。

　　「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我可不想挨拳頭喔。」

　　正因為清楚畢格波斯的思維模式，陳興安才能鎮定的進行交涉，而為了讓對話能繼續進行，畢格波斯也答應陳興安的提案。

　　舉起手中的筷子，將一塊蛋餅塞到嘴裡、歷經咀嚼吞嚥後，陳興安這才緩緩說道：

　　「宛蓉答應我，要是我能說服你的話，會在我下次外拍的時候，當一次我的專屬coser……嗚喔！冷靜，我還沒說完啊。」

　　陳興安看得出來，畢格波斯確實遵守承諾、好好聽他說話，但見他臉色鐵青、隱隱浮現在眉間的青筋不斷跳動的模樣，陳興安不禁捏了把冷汗。

　　「這次的主題，你一定也很感興趣。就是那款史詩級動作RPG──《達克狩司》的女主角──防水女，別跟我說你不心動喔！」



　　說起近期來的電子遊戲大作，莫過於這款主打超高難度、整死人不用錢的《達克狩司》。而在遊戲過程中，始終陪伴在玩家身邊、擔任支援NPC的防水女，不僅擁有仙女般的容貌、前凸後翹的完美曲線，隨著故事劇情發展、逐步向玩家展露的萬種風情更是令無數玩家為之瘋狂、發自心底吶喊：



　　『我等願追隨防水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實，用不著陳興安如此激動的解說，身為該遊戲玩家之一的畢格波斯也十分清楚其中細節。

　　的確，以宛蓉的條件，要扮演防水女確實不是難事。而且，在陳興安的再三強調下，畢格波斯的腦海也逐漸浮現出影像……

　　「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用宛蓉的cosplay照來逼我放棄吧？」

　　陳興安並不答話，只是露出整人成功的壞笑，表示畢格波斯說到重點了。咀嚼、吞下最後一塊蜂蜜可朗芙後，陳興安竟然用一副勝利者的口吻向畢格波斯提出詢問：

　　「所以，該怎麼辦呢，波斯？是贛話殺手重要，還是宛蓉的美照重要？」

　　說來氣人，但畢格波斯確實在陳興安的誘導下，踏入這項殘酷的二選一當中。要是拒絕陳興安的勸說、繼續調查贛話殺手，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宛蓉親自扮演、還原度可能是史上最高的防水女。

　　說到底，是我太天真了嗎？竟然被這種小伎倆算計！一時間，畢格波斯陷入兩難，如同他舉在半空的筷子，不知道要先夾蘿蔔糕，還是煎餃好。

　　「波斯，你想想，防水女出現在三次元的美妙景色……」

　　一開始，讓畢格波斯陷入兩難的是陳興安，到了最後，讓畢格波斯做出決定的也是陳興安。至於這結果的呈現方式，讓陳興安跌破了至少十副眼鏡。

　　「我拒絕！」

　　儘管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遺憾，畢格波斯仍然堅定自己的立場，以調查贛話殺手為優先。原因無它，就是畢格波斯實在太了解宛蓉，進而使得自己在聽到陳興安說出『防水女出現在三次元』的瞬間，得到以下結論：



　　『外表可以靠衣服跟化妝克服，內在卻不行啊。』



　　「哈哈！說得也是，畢竟是你一手調教的女孩兒嘛。」陳興安哄然大笑。

　　「嘿，別用那種像是犯罪者的說法好嗎？還有，快點談正事吧！」

　　由於來自周遭的眼光過於尖銳，讓畢格波斯感到不自在，連忙把話題轉回此次聚餐的主題──調查贛話殺手。



§



　　「你放心，真要說的話，我也想知道贛話殺手的底細呢。」

　　「少在那邊客套，快把資料拿出來。」

　　面對畢格波斯毫不留情的拆台，陳興安並不在意，無奈的微笑裡暗藏理解。右手順勢伸向口袋、掏出口袋裡的蘋果手機，陳興安開始翻找相簿裡的照片。

　　「這可是我冒著被法辦的危險、盡全力弄到手的資料，還不給我蟹煮榮恩？」

　　「我知道啦，感恩海鮮、讚嘆海鮮。不過，這都什麼年頭了，還用這老梗？要不要換一下？」

　　用不著陳興安多說，畢格波斯也知道，陳興安偷拍局裡資料的行為，是足以賠掉自身警察生涯的。所以畢格波斯照著過往習慣的調性、用閒聊的方式開啟分析。

　　「說起來，這傢伙可真厲害，四次出手都沒被目擊到呢。」

　　「別說了。拜這傢伙所賜，咱們局長可是被急成吉娃娃、見人就吠呢。」

　　一邊訴說贛話殺手為警察帶來的困擾，陳興安向畢格波斯拋出一道奇怪的問題：

　　「說起來，既然局長為了這件事，連關公都問了好幾十遍了。波斯，你覺得是不是還缺了樣東西呢？」

　　說兩人是多年的好友可不是說假的。一眨眼的時間，畢格波斯會意過來，隨即接過話頭、饒富趣味地說道：

　　「連鬼神都可以問了，超能力者、外星人之類的又如何呢？」

　　「就是這個！」

　　與此同時，陳興安翻出一張記載最近一次、勞動部部長萊慶德謀殺事件的相關文檔資料。畢格波斯接手閱讀，越看越不對勁。

　　「這是哪招？在半空中漂浮的龍瓷花瓶？大白天又不會有鬼，總不會是透明人之類的東西吧？」

　　看著來自監視器的影像記錄，畢格波斯聯想到最不切實際的超能力者──透明人。

　　在眾多的電影小說中，這類超能力者經常被塑造成難以防範的殺手，但也僅限用眼睛看世界的一般人。再說，從現實層面來看，透明人本身有個難以解決的世紀難題：



　　『一旦將自己的眼球隱形，缺少光線折射的眼睛將無法發揮作用。』



　　到頭來，別說是暗殺別人，就連像個正常人、好好走路看路都不可能的透明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搞不好是使用熱感應設備的外星人呢，莫忘《驖血戰士》啊。」

　　從配備高科技設備的外星人開始，再講到各種奇幻故事的源頭，兩人的想法始終無法對在一起，卻都能指向剛才提到的共通點：



　　『目擊到事件發生的人很多，但在當下目擊到兇手的人卻沒有半個。』



　　至此，第二個共同點終於被發現。跟第一點一樣，是個不成線索的線索。

　　「順帶一提，在砸死勞動局長的花瓶碎片上，沒有發現半點指紋喔。」

　　「從你剛才沒提到這點，我就想到啦。興安，還是先想想，該怎麼鎖定對方的行蹤比較好吧？」

　　說到追蹤的方法，兩人身旁不遠處的電視牆上，剛好給出一個好提示。那個提示內容大致如下：



　　『接下來將為您報導此次糕熊市長選舉的最新民調……』



　　看了看電視牆，再看回對方身上，對比陳興安的無所謂的微笑，畢格波斯的表情十分無奈。

　　「昔日有警察拜鬼神查案子，今日有偵探看電視追殺手，不是吧？」

　　不然，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面對陳興安的反問，畢格波斯一時間難以反駁，只能老實接受前者提出的提案。

　　在畢格波斯拿出筆記本、準備開始記錄前，陳興安不忘提出自己的看法、嘗試鼓勵畢格波斯：

　　「你想想看，要是幸運的話，一兩次就找到了也說不定。」

　　是的，只要螢光幕前還有人說得出贛話，就不怕找不到贛話殺手！以此為基礎，他們決定先從這次的市長選舉著手。

　　至於為何是市長選舉，並不單純只是亂槍打鳥的結果。要論近期以來的贛話製造機，參與選舉的三位候選人可說是當之無愧。

　　隨著新聞主播開始逐一公布三位候選人的民調，畢格波斯在陳興安的補充說明下、開始記錄他們的個人特色。



§



　　『首先來看到的，是號稱庶民同伴的甝鍋虞。這一週以來，因為一句「要為糕熊打造第一座庶民賽車場」，甝鍋虞的民調上升五點四七八個百分比，成為現下支持度最高的……』

　　在兩個月以前，剛卸任農會總經理、在政壇上默默無名的甝鍋虞，因為粿茗黨出於自暴自棄、隨意拋出的一個機會而得以出線。

　　或許是覺得時機已到，本來不被黨內大老們看好的甝鍋虞，竟靠著那張接地氣的嘴巴，在一次又一次的造勢場合中，以各種親近市井小民的政策牛肉－庶民賽車場、愛情遊樂園、路平專案……等等，得到越來越多選民的支持。其比例之高，足以影響整場選舉。

　　也因為這出乎意料的發展，甝鍋虞的聲勢來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庶民的希望──憨吉伯的名號也隨之傳開。



　　「有理想抱負是不錯啦，不過，那路平專案不是本來就該做的嗎？」

　　畢格波斯圈起筆記本上標註路平專案的一角，黑人問號浮現。

　　「政客嘛，選前老說些好聽的，選後又不認帳，常有的事情啦。」

　　提醒畢格波斯不需在細節上過度計較後，陳興安繼續配合電視新聞、講解下一位候選人的情報。



　　『……緊追在後的，是米勁黨的高嶺之花──宸琪麥。因為在不久前大力抨擊現任市長柯聞啠的「兩岸一家親」論點，贏得不少親綠選民的支持，使得她的民調上升三點八五個百分點，暫居第二……』

　　相較於草根出身的甝鍋虞，學者出身的宸琪麥在擔任糕熊市議員期間，就以不老的美魔女、犀利的問政風格出名。從不久之前的市議會中、對現任市長柯聞啠的一段批判，就可以看出箇中風采。

　　『沒有最扯，只有更扯！柯市長，你可知道，兩岸一家親是個假議題嗎？念在你的豐功偉業還不少，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只在乎你自己，多為人民著想」好嗎？』

　　這段對話一公開，就吸引不少民眾留言按讚，更有不少支持者為了拉票，接連提出以下看法、淹沒了整個電子報版面：

　　『這樣一位美貌、內涵兼具的市長候選人，豈有不選的道理？為了民主，唯有支持宸琪麥，才是正道！』



　　「這是在捧偶像不成？說好的問政呢？」

　　「這年頭哪有人會去在意這個？只要夠創意、夠噱頭，就算是塑膠做的也沒關係啦。」

　　畢格波斯能理解陳興安的意思，但他始終不認同這種偏離本質的做法。

　　既然是站在檯面上、對社會有所影響的政治人物，就更應該以身作則、做好他們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綜藝節目的藝人一樣，為了搏版面，一味的做些浮誇的事情。

　　「照這樣看來，柯市長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一想到民調墊底的現任市長──柯聞啠近期發出的兩岸一家親言論，畢格波斯單純覺得這位市長只是說錯話、惹得那些覺青不高興罷了。

　　並非畢格波斯對柯市長抱持好感，只是在這近乎無能的政壇上，幾乎沒有像柯市長這般、能夠正常做事，讓其他不做事的政客無所遁形的人。要是這種人能再多一點，逮丸的人們或許能活得更加積極、擺脫雅洲一小蟲的臭名。

　　當然，這只是畢格波斯一廂情願的想法，不代表全島人民的立場。



　　『……儘管因為兩岸一家親的言論而屢遭抨擊，柯市長依舊在各大活動中，展現他的高人氣！』

　　頂著逮大外科醫生、政治素人的光環，柯聞啠在四年前，靠著白色時代與米勁黨的支持，以及那口直心快、毫不做作的實在風格，成功贏得市長寶座。此後，在他擔任市長的期間，不僅做出空屋轉公宅、拆除影響交通的車站前公車道、三年內償還糕熊市四百多億的債務……等等，讓前任市長頻頻喊道：

　　『在我任內，我曾三度想執行……』

　　除此之外，那極其之頻繁、勁爆程度屌炸天的施鹽更是市民茶餘飯後的話題，同時也是藍綠政客爭相攻擊的軟肋。

　　然而，即使是自稱『政壇中的正常人』的柯聞啠，在歷經四年的政治洗禮後，其言論逐漸收斂、不再親民不說，向對岸靠攏的言論更是在近期以內連珠炮般的發出：



　　『在他們眼中，我只有五十五分，不及格，但可以補考。』

　　『兩岸事務不是外交，而是特殊定位的關係。』

　　『有時候，「模糊」才是中庸之道。簡單來說，就是要打擦邊球啦。』

　　『……』



　　以上種種，再三引起米勁黨、尤其是獨派的輪番炮轟，許多支持柯聞啠的柯粉也因此轉黑……



§



　　當陳興安的講解來到尾聲，民調分析特別節目也告一段落。

　　「好啦，這樣一來，你應該有方向了吧？」陳興安吸了口奶茶，神情無比放鬆。

　　「哼，說得容易？要不是你明天還要上班，真想拉你一起來調查。」

　　見陳興安擺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愉悅神情，畢格波斯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就算這三位候選人中獎的機率最大，又該從誰先開始呢？

　　「欸，別這樣說嘛，我好歹也給你支援了。不然這樣吧，後天有場宸琪麥的造勢大會，在齡芽區那邊。」

　　看在資料的份上，就饒了我吧。儘管陳興安也對贛話殺手的來歷感興趣，但礙於自己手邊的工作，只好將希望寄託在畢格波斯身上。

　　「好、好，我知道啦，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接下來就交給我，你就繼續在你的位置上、給我點像樣的支援就好。」

　　拿起桌邊的帳單，畢格波斯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櫃台，表示這次的聚餐到此結束。

　　「那麼，到時候就麻煩你囉。」

　　臨走前，畢格波斯向陳興安做出最後確認。後者跨坐到機車上，沒有回話，而是舉起大拇指、向前者表示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