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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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28
第十五章日常
昏暗的小道除了少女外空無一人,兩旁樹林鬼影重重,無論她去到哪裡,它們都能緊跟隨後。
少女一路跑出樹林,來到空曠地方,鬼影竄出越過頭頂將她團團為主。
這些鬼影竟是長相怪異的魔獸,它們被異變所侵蝕,全身被黑氣包裹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嗷~嗷~
魔獸震懾性的低吼虎視眈眈盯著獵物,有意識地緩緩移動將少女前後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縱使如此少女神情並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恐,反而冷靜地將右手搭在腰間的利刃的劍柄上。
嗷!!
為首的魔獸見狀,當即一聲怒吼,後腿猛然蹬起當即撲向少女,其餘的也順勢出動企圖前後夾攻。
少女雙目閉合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冷冽的利風吹拂長發飄飄遮掩了她的面容,魔獸的利爪還沒觸碰到她,但身體微弱抽動似乎已經感覺到痛處。
唰!嘩!
就在此時,她拇指輕輕挑起劍格,另一只手拔刀揮舞,鋒利的刀刃帶著炙熱的火焰橫掃八方,瞬間將魔獸滅卻。
可戰鬥還沒結束,魔獸紛紛化為黑氣聚集於上空,凝成一枚漆黑的巨球,霎時間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大地崩裂狂風大作。
婭斯米眉頭緊鎖單臂護著腦袋抵禦威壓衝擊的飛沙走石,趁著餘威的空隙將手中利刃朝天空。
「角宿一!」
利刃沒入云層后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烏云捲動化作巨大的螺旋風暴,雷鳴電閃隱藏其中,無數流光劃過天際落下,將巨球完全穿透。
「啊♪~」
少女兩手撫胸喚醒體內的神格,歌聲悠揚隨風被帶到天際顯得格外空靈,淡淡熒光從大地的縫隙升浮,徘徊在巨球的黑氣漸漸被熒光同化。
「唔!」
眼看就要完成凈化之際,少女忽然嬌軀一顫體內的神格發出強烈排斥,同時心臟似乎被一雙緊緊握住,窒息感使她瞳孔放大
時間也在此刻驟停......
她感覺身後變成一道獨立的身影。
「她」靠近了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殘次品沒資格使用花的力量。」
那道身影話音剛落,時間再次恢複流逝,歌聲的驟停讓凈化被打斷,巨球內的生命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將外殼和流光通通震碎,環抱著身體的巨大雙翼緩緩展開,它的真身在少女眼中顯露無疑。
「該死!」
「嚯,是誰該死呢?」
婭斯米兩手緊握咬唇低語,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隨著魔法陣的關閉,眼前的景象頓時變得模糊不清,剛才的一切變成四面牆壁的密室。
少女回頭看去發現索菲亞正靠著牆壁,帶著饒有興趣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索菲亞,八卦!」
婭斯米假裝不滿的神情朝修女罵道,將角宿一收回到劍鞘,越過密室大門便往地窖走廊出去。
「欸欸欸!?你怎麼看起來好想氣鼓鼓的樣子,難道昨晚沒玩好,所以現在還是欲求不滿?」
索菲亞愣了愣神,雖然已經習慣少女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嫌棄態度,不過,正是婭斯米小傲嬌的心態才真正戳中她想戲弄的心思。
「昨晚……什麼昨晚……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提起昨晚的事情婭斯米頓時就面紅耳赤,慌張心情想捉住些什麼讓其平復下來,
低頭看見胸前的蝴蝶結,毫不猶豫便緊緊握住,腦袋垂下借著兩側的秀髮掩飾自己,腳步加快避開索菲亞的目光。
「走得那麼快你怕我吃了你嗎?到底怎麼樣?怎麼樣?快說說給我聽啊。」
修女見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哪裡還肯放過少女,就寫手長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腦袋貼近嘴角咧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才欲求不滿!煩死了。」
婭斯米甩動著肩膀想掙脫索菲亞的「束縛」。
可是人家身材高挑還比她強壯,就婭斯米這種小身板子別說推開了,想撼動都難。
「難道是凌光他身體不行?明明我按照當地村民把能壯陽的食物都塞到果籃里,年紀輕輕就不行以後怎麼一起生活啊。」
索菲亞目光上揚,眼珠轉了一圈,食指輕打著下巴似乎真的在替少女在想如何處理夫妻生活的問題。
「你說什麼啊!什麼不行啊?」
婭斯米一臉不解,但說到不行,她倒想起昨晚哇哇大叫的自己,就算事後恢復冷靜,那種潰不成軍的羞辱感仍然回蕩在腦海,根本無法以若無其事的神情在凌光面前掩飾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算不算索菲亞口中的不行......
「還有哪裡,當然那裡啊。」
「唔!疼!「
修女看到婭斯米思緒有些飄忽,用食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強行用食指插入少女握緊的手心,捉著她的手來回抽動,這熟悉操作婭斯米頓時就領悟了!!
「你這個痴女!大變態!」
「要人提示到這種地步,你也太愚鈍了吧,為什麼你這種情商底能的人都能找到伴侶!」
少女快步踏上地窖的樓梯打算撇開對方,後者窮追不捨就是要糾纏著她。
「我桃花茂盛得罪你啊!」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地走出地窖,婭斯米一離開樓梯便想伸手將索菲亞,誰知,兩手無意之下卻擊中索菲亞的洶湧澎湃,這舉動不但沒有把對方推開,還恰巧碰到帶著孩子們路過的瑪麗亞。
「額,瑪麗亞......」
「米娜桑!是擠牛奶噠!」
三人面面相覷都還沒反應過,少女兩手還緊貼著索菲亞的歐派,突然一名孩子首當其衝指著婭斯米說道,當即引來全部人目光。
「不是!不是這樣噠!你們誤會了!」
少女連忙否認,可是否認也要解釋啊?到底」擠牛奶「是什麼呢?昨晚她也在擠牛奶,現在她也在擠牛奶,婭斯米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糾結於「擠牛奶」的她,腦海頓時給炸宕機了,臉龐紅得都快要煮熟,腦袋更是直冒白煙,能把簡單的三個字想得這麼色情,不愧是她。
「小姐,一年不見你果然長大許多了,作為你的前輩,我真心替你高興啊。」
「我已經不幹凈了啊......」
面對大修女欣慰的笑容和孩子們的目光,婭斯米默默地從歐派上將兩手回來,隨即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默默地反省人生。
而作為受害者的索菲亞還在站一旁沒弄清楚,看了一眼自己的歐派思索了半天。
「擠牛奶?牛奶,奶牛,我?」
一番胡鬧過後,瑪麗亞讓自家妹妹接班照顧著孩子們,混在孩子們當中的桃華想跟婭斯米在一起,但見瑪麗亞似乎想跟她單獨聊聊,不方便把桃華帶上。
待少女把孩子給哄好后,兩人才從教堂的後門來到花園,漫步於小道在花叢中穿梭。
「小姐,你在學院平時學業負擔重嗎?」
瑪利亞趁沒人將神官帽子摘下,右手伸到雪白的後頸撫順棕色長發,此刻的大修女更像一名端莊賢淑的貴族小姐。
她的身材即使穿著修女服仍舊凹凸有致,只是神官帽內幫著她最美麗的頭髮,單憑精緻的五官無法看出全腦。
「瑪利亞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學業還好,但責任很重,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混吃等死。」
「責任么,其實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屆時後悔莫及也是無用。」
大修女逗弄著垂在胸前的發尖嘆息道,小嘴撇撇露出罕見的可愛表情,平時一貫威嚴再此刻煙消云散,這對身邊之人信任才會卸下面具。
「......」
可惜婭斯米並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大早就待在地窖,想跟你好好聊天都沒時間,我在想是不是不應該把過重的希望和期待壓在你的肩膀,目光只看著前方,你會錯失很多東西。」
瑪利亞見少女還沒明白,拉著她的手走到附近的長凳坐下,語重心長指引婭斯米。
少女對於他們來說是特別的,大家都過分地將希望和期待寄託於少女身上,但自從婭斯米回來后,還帶了個男人回來。
本來她是不同意婭斯米的決定,可當她開口時,腦海卻想到如果自己的因對少女寄託著期望,而不能讓她像正常人一樣為而自己選擇,為選擇而負責。
她就永遠活在他們的手心,他們所期待的也無法說得上是期望和希望,或許用私慾概括來說更加合理,
「......」
婭斯米內心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剛到嘴邊就說不出口,對自己寄託著希望、期望的人不止有瑪利亞,蘿拉也經常把這兩個詞掛在嘴邊。
每次到重要時刻,它們就會出現在別人口中警醒自己,如果這份責任是針對異變而存在,她無所謂,甚至很樂意接受,但明顯沒那麼簡單。
不過,為了儘快完成責任,忽略別人的感受從各種角度來說,的確是她的不對。
「我和索菲亞倒沒關係,最重要還是霍普,他是撫養你長大你的人,如果你回來后還對他不理不睬,他會傷心的。」
瑪利亞放下了手中的頭髮,見婭斯米稍微有點開竅的意思便把自己的意思坦白地直說出來。
「爸爸么......他現在在哪裡?」
「在廚房門外跟你的小男人一起劈柴呢。」
「啊?劈柴,為什麼?我們不是有專門燃爐的魔法陣嗎?而且,我和凌光只是契約夫妻,沒有終身之約。」
少女一臉疑惑,霍普的舉動她是看不懂的,但在昨晚她就看出神父對凌光的不滿,如果單純是為了刻薄凌光而讓他去負責劈柴,這也過去惡趣味了吧。
「這是你的選擇,不過,霍普似乎有承認他的意思哦,而且聖教有些秘術傳男不傳女,所以他昨晚特地把魔法陣弄壞了,大概就是為了教導他吧。」
瑪利亞面容疲憊不禁拍拍額頭苦笑地說道,這教會內老的跟小的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傳男不傳女?聖擊拳?」
婭斯米想也不用想直接把秘術的名字脫口而出,這是一門魔鬥氣的使用方式,以寸勁打出爆發為主,修鍊過程極為艱辛。
而且,凌光的神格力量有與聖教的聖光相似,霍普可能就是看中這點才打算教他聖擊拳。
「誰知道呢,你還是快去打救他,再晚一點的話那個少年的手估計要廢了。」
瑪利亞說完一聲嘆息,伸手摸了一下婭斯米的腦袋,再次將神官帽帶上后便轉身離去。
婭斯米緩過神目送著大修女離開,隨即一陣疾風掠過花叢,長凳上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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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外
「不行!繼續!」
一名男子正大聲地對凌光喝道,兩人赤裸著上身在烈日之下暴晒著,滿臉的熱汗從額頭流過臉龐,流過脖子,再流過胸膛,連著下身的衣著都被沾濕大半。
霍普抬腿便將放置在身旁的木柴堆踢散,數條粗壯的木柴朝著凌光飛去,它們速度不一樣,大小不一樣。
少年看了一眼記住它們的位置,動身剎那按照內心計劃好的步驟先後將它們通通擊落。
「不行!繼續!」
霍普依舊那是那句話,正眼都沒有看向少年,這樣凌光備受打擊,就算如此,男子依舊沒有落下,他踢多少,少年就打多少。
最重要一點,霍普禁止凌光使用魔力,所以,凌光只能用肉身硬接,兩手的關節處全是傷痕,儘管如此,可他還是一次都沒有打出讓霍普滿意的一拳。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烈日已過正中。
啪噠!
不知道是多少次,飛向少年的木柴他一拳打凹,整塊硬邦邦地落到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行!繼續!」
「不行?前輩你總是說不行,到底不行在哪裡。」
「在這裡,只要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踢兩根給我,我示範一次給你看,什麼叫行,就一次!」
霍普兩手攤開毫不留情地說道,高大偉岸的身影雙目閉合,但從神情來看卻儘是對凌光的蔑視。
少年咬牙一狠,直接選了兩根最粗的朝男子踢去。
「喝!」
霍普沉聲低吟,就在木柴逼近的瞬間,怒目圓睜一聲喝,手刀快如閃電,第一根木柴被攔腰切開,整齊光光滑面在它落地后還是能完美縫合屹立在地面。
而另一根擊來的時候,他收掌為拳擊中目標,普普通通的一擊,卻在木柴炸開的剎那顯得無比華麗,木屑飛散沖刷壯實的軀體,可惜沒有留下任何痕迹悔恨地隨風飄散。
「看到了嗎?懂了嗎?如果在戰場一次看不懂,你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爸爸。」
婭斯米的呼喚吸引兩人的目光,霍普過頭冷冷地看了凌光一眼。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男子隨即又將視線轉向少女,似乎絲毫都不想在凌光身上停留半刻,不同的是,他對婭斯米是和藹的。
「婭斯米,你怎麼來這裡了。」
霍普迎向少女的同時,拂手揚起一陣帶水露的清風,將身體的汗水味吹走。
「瑪利亞說你在這裡,所以我才特地過來的,因為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少女瞄了一眼凌光,再帶著笑容看向霍普。
她剛才見少年雙手鮮血淋漓,雖然凌光有些時候很可惡,但也不至於要這樣折磨他。
「說清楚?這裡有外人晚點再談吧。」
霍普見少女特意找自己聊天,心裡滿懷喜悅,可是兩父女聊天,這裡夾著個想搶走他女兒的臭小子,頓時就不樂意了。
「晚點?」
「你忘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有更重要的人在等著你,你是時候該去看看他們了。」
婭斯米還沒反應過來霍普說的「他們」是誰,當她發現對方的目光正注視些「角宿一」時,她立即明白了。
「嗯。」
「咳咳,路上一個人不安全,你把那傢伙也給帶上吧。」
霍普見婭斯米乖巧地答應道,摸摸了她的頭,握緊的手抵在嘴前,假裝咳嗽幾聲,隨後恢復正常的聲量冷冷地說道,似乎故意讓凌光聽到。
說完,他拿起有著教會標誌的長袍披在肩上,漫步背向著兩人往教堂走去。
「婭斯米。」
待霍普走遠后,凌光才敢上來搭話,可是搭話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撓著腦袋傻傻地看著她。
「虧你還笑的出來,爸爸明顯明顯是帶著惡意來教導你,你還真的聽話來打木柴,下次他要你赤手空拳打千年老樹樁,手豈不是要廢了。」
婭斯米走到凌光面前,牽起對方血肉模糊的雙手端詳著。
「身體只是軀殼而已,無所謂了。」
少年挑起眉頭裝模作樣,學著婭斯米說著昨晚的話。
「你這傢伙!」
「喂喂喂!疼!」
婭斯米氣不過直接從空間戒指掏出消毒噴霧,連續按了幾下,帶著酒精的水霧落到少年雙手,頓時辣得他要舉手投降。
「活該。」
少女冷冷一句後手心閃耀著藍色光芒,凌光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治癒,最終結成一層厚厚痂。
「原來你還會治療魔法啊。」
「這是基本的,每次在外受傷都不可能恰好碰到醫師,所以,作為魔法師肯定要學一些治療魔法旁身,魔劍士難道不會嗎?」
婭斯米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當她察覺對方似乎不會治療魔法時,這份理所當然逐漸變成她可以用來跳臉的資本。
「當然會,只是我看你上來就這麼主動,我勉為其難接受你的好意了,如果是治癒魔法考試這樣粗暴的操作我會給你打零分。」
可這一切都是少年準備的語言陷阱,原本羨慕的神情忽然一變,直接對少女進行一百八十度的反轉大抨擊。
「哈?哈哈?嗤!!我就不應該對你這麼好心!」
婭斯米愣了愣神,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甩開凌光的手便轉身走去。
「怎麼?你居然會擔心我,難道你動心了?」
「動你和頭,別靠過來,滿身是汗,臭死了,你的手結痂了就可以碰水,快給我去洗澡。」
凌光追了上去卻被婭斯米嫌棄地推開。
「結痂又不是徹底治癒,不如我們還是一起洗?」
「凌光!!我要打爆你的狗頭!!!」
「喂喂!說打頭就被掐腰啊,趁人之危你會後悔的!」
凌光這聊天鬼才成功地再次激怒婭斯米,兩人就這樣一路上打打鬧鬧。
在午後的太陽下,他們修長的影子被拉得極為親近,與本體完全相反舉動,或許才是他們真實的內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