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落難少年

　　──雖然這樣說，但身為男人，果然還是無法抵抗她的誘惑而答應了。

　　從長長的暗道走出，開門回到樓上的酒館。

　　此時傍晚時分，應該是客人最多的時候，這裡卻一如往常那樣冷清，整個酒館放眼望過去就只有幾個酒鬼，喝得醉醺醺地倒頭就睡，這樣差的生意，到底是如何維持酒館的經營，真是值得探討的問題。

　　我站在透明的方格窗往外望去，喃喃說：「那丫頭不知跑哪去了……」

　　「您說的是蓬鬆橘髮，大概這樣高，帶著一台筆記型電腦的女士嗎？」

　　一聲沉著的男聲禮貌地傳進耳裡，我往聲音來源望過去，原來是這家店的主人──臉上一直掛著和藹笑容的酒保大叔。

　　「嗯、對，」我搔搔自己黑色過長的頭髮，「大叔，你剛有看到那丫頭？她往哪裡去了？」

　　「出門後的左手方向。」酒保大叔悠閒地用乾淨的白巾擦拭著透明的玻璃高腳杯，又加深笑意地補充一句，「那位小姐看起來不太高興，身為紳士可是要懂得逗淑女開心啊！」

　　「……我和那女人不是那種關係。」

　　我撇撇嘴，不太滿意地丟下這句話就推開大門離開。

────────────────────────

　　雖然知道她離開酒館後是往哪個方向走，但整個德蘭傑城這麼大，大街小巷錯綜複雜，又沒在她身上裝定位衛星，鬼才知道她會鑽哪條巷走？

　　而且我現在處境也頗困窘，又怕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搞不好會被克迪斯的人發現行蹤……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嘖，真是麻煩……」

　　現在只要個路人的視線不經意落在我身上零點一秒，我就會神經質地小心查看四周，最後還是將連帽給往下拉，蓋住半張臉，豎起耳朵留意所有可疑的聲音。

　　我就這樣在街上閒晃了一、兩個小時，但仍然沒有看見妲的蹤影。

　　走得腿都痠了，見前方公園有著空著的長椅，我一屁股坐下，全身放鬆地將雙手掛在兩邊扶手，頭仰向靜默、已經逐漸邁入黑暗的天空。

　　「那女人到底是到哪去了……怎麼這麼難找啊？」

　　連帽從額頭往後滑落一半，我從劉海的縫隙中攝入灰濛濛的天空。

　　匡咚！

　　不遠處傳來一聲金屬噪響，同時還有一些人交談的聲音吸引我的注意。

　　我拉下連帽，回頭往斜後方偷瞄。

　　只見一群小混混大約五、六人，拿著大鐵棍或是長刀，幾人身上有一些小傷口，似乎剛打完一場架，剛才那一聲響很可能是鐵棍砸到一旁磚頭的聲音。

　　在人群包圍的腳邊，一個嬌小的身體面朝地地趴在地上，從金髮的長度與身形來判斷應該是男孩，似乎已經昏厥過去，身上幾處有著鮮血的殘跡。

　　從這裡看不出來他是否還有生命跡象。

　　「把他帶走。」

　　「是！」

　　

　　帶頭的人隨手一丟嘴邊的菸蒂令道，一旁的壯漢不費吹灰之力地將那失去意識的男孩身軀給扛在肩膀上，轉身就走。

　　幾人走向公園近處的一座廢棄工廠。

　　我將一切看進眼裡，不知道怎地在意起來。

「……跟過去看看吧！」我站起身來，小心地與他們保持距離，跟蹤在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