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桃華

第二章桃華



呼！呼！呼！



少年揮劍破風，金色的魔法隨著斬擊將試圖向他撲來的「村民」通通凈化，這些村民縱使被異變改造但仍然是普通人，他們面對魔法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



凌光看著一地的屍體，拂手便將其火化，他在村的右側找了一個小時，每家每戶都搜了一遍，除了一波波被引來的異變村民，就沒見到有活人的身影。



這種慘狀他聽前輩們講得多，但親身經歷還是第一次，內心難受是必然，但作為一名魔劍士這也是他必須跨過的心理障礙。



「嗷~啊啊啊！！不要過來！！」



少年處理完屍體，繼續驅使著飛馬走向最後一家，誰知，人還沒到，那家院落突然傳來一陣似人非人的尖叫。



凌光頓時打了個激靈，揮打著馬鞭揪起韁繩，飛馬展翅縱身越過大門跳入院落，他定晴一看院子角落有兩人，其中一名看似只有四五歲的女孩，看到少年從天而降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傻愣著說不出話。



而另一個就更奇怪了，婦人衣衫襤褸，捂著雙臉龜縮在角鐵籠里，渾身散發著黑氣，明顯已經被異變侵蝕，但凌光很確定剛才的怪聲就是她所發出。



「大哥哥，請你不要傷害我媽媽，媽媽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可以治好她。」



女孩回過神，見凌光手持巨劍還騎著一批彪悍肥壯的飛馬，當即反應過來，兩手張開擋在婦人面前。



少年翻身下馬俯視這女孩，同時精神力掃視過四周，除了那名婦人和女孩，並沒有發現其他異象。



隨後他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腕用魔力試探，發現對方並沒有被異變侵蝕，更奇怪的是婦人散發的黑氣還若有若無地避開女害。



「她已經不是你的媽媽了，異變侵蝕了她的身體，她很快就會變成跟外面的村民一樣。」



「才不會！媽媽才不會變成那樣......她還記得我的名字。」



凌光想直接越過女孩讓她母親得到解脫，但對方似乎看出他的舉動，他走左，女孩就走左，他走右，女孩就走右，反正就是不給他靠近婦人。



「桃華...桃華...」



就在凌光拿女孩沒辦法之際，身後的婦人緩緩張口用顫抖呼喚著女孩，女孩掙脫了少年的束縛，從口袋拿住饅頭遞給身後的母親。



「不要碰她，你會被侵蝕的。」



少年剛想阻止，但已經晚了，女孩將手伸進籠子里，婦人單手捂著雙眼，另一手顫抖地接過饅頭，隨即快速收手，拿著饅頭瘋狂啃食。



一旁凌光倒是看愣了，如果說剛才他覺得自己是眼花看錯，那這次他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黑氣躲避女孩，是黑氣在接觸女孩的瞬間便散開消失。



自從異變爆發，就沒有出現過真正能凈化異變的力量，他們尋常的凈化只是用各種力量反侵蝕黑氣。



學術上說是「凈化」，但其實是「替代」，實踐上這是不可能做到凈化黑氣。



然而這女孩做到了，非常輕鬆，無需魔力便做到這項奇迹。



「凌，有什麼發現嗎？」



此時，又一匹飛馬從天而降，婭斯米翻身下馬，整理過有些凌亂來到少年身旁。



「你相信嗎？我發現了奇迹。」



凌光一直注視著女孩的舉動，即使婭斯米的到來也未曾讓他轉移注意力。



「這……怎麼可能。」



少女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角落的女孩，這一眼看去不要緊，冷靜的她也被驚到了。



掐！



「喂喂喂！疼啊！幹嘛呢！」



少年虎軀一震突如其來的劇痛，連忙與婭斯米拉開距離，還不停地揉拭散發余痛的大腿。



「原來會疼得啊，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反觀少女還一臉驚訝看著女孩，完全沒把凌光當一回事。



「你要試，幹嘛不掐自己大腿。」



「你是憨批嗎？有別人不掐，掐自己？行了，你別說話，現在這裡由我來。初次見面，我是婭斯米.穆希，來自帝國艾利庭學院的學生，能給我看看您的手嗎？」



婭斯米身體蹲下半跪在女孩面前，然而，當少女目光與女孩交匯的瞬間，清澈無暇的瞳孔在一顆名叫「疑惑」的石頭落入湖中泛起陣陣博聞，少女腦海閃過一些畫面，那道畫面似乎跟此刻有點相似。



「......」



「沒事的。」



女孩面對對於突然出現，向她介紹自己的陌生女性猶豫了片刻，但看到對方溫和的笑意，她顫慄地將小手搭在少女的手心。



「你的手真好看，可是太瘦了要記住多吃飯才行哦，對了，能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嗎？」



婭斯米一邊說道一邊溫柔地用魔法清洗女孩雙手，清風吹拂過灰塵露出略為黝黑的皮膚，流水撫拭手心縫隙顯露出一道道傷痕。



「桃華...我叫桃華。」



女孩強行鎮定內心的害怕，迎面向少女回應道。



「真好聽，我很喜歡這個來自東方的名字，那姓氏呢？」



「村長說我們是四等人，不允許有自己的姓氏。」



聽到女孩的話，婭斯米和凌光兩人面面相覷，畢竟人種階級這說法不應該出現在北方帝國的領土上，這不是一般的問題。



阿卡蘭山作為大陸北部與中部和東部的交界，中部的教皇國長年處於宗教紛爭沒有一個真正的統治核心，所以沒有對這方面成文的法律。



而大陸東部，在這近百年曾發生過翻天覆地的政權變化，原統治者明亞王朝遭遇內亂，以信仰蠻荒之神的蠻族為的首叛軍推翻了王朝，開始長達至今三十年的獨裁統治。



蠻神殘暴，族人原本就對原住民的仇恨，在王法上各種打壓著他們，人種階級便是由此誕生，也是蠻王朝的標誌之一。



「是嘛......」



少女目光一轉，將注意力轉移至女孩的母親身上，可是女孩也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身體一側擋住婭斯米的視線。



「姐姐！求你放過我的媽媽？她還有意識，只要給些時間我，我肯定能救她。」



「你說的時間是多久？我知道你很特殊，但你用這方式救她，你也活不了，甚至還沒救到人，你就已經死了。」



少女輕撫桃華的傷痕，當她看到這些傷痕時就已經明白一切，因為她也有著相似的力量，當使用者不會控制這股力量時，鮮血是最直接的使用方式。



「如果能拯救媽媽，我願意用生命交換。」



「你是真的這樣想的嗎?「



「嗯......」



女孩眼神堅定，儘管黝黑的皮膚替她掩飾著蒼白的面容，可是這瘦弱的身軀暴露她血氣虛弱的事實。



「不行！凌，你看好她。」



婭斯米抱起桃華直接朝凌光丟去，少年二話不說直接將女孩打暈，免得這傢伙還會做出什麼。



「不要！媽媽。」



女孩眼皮掙扎幾下，角落的身影伸手，卻最終失去對身體控制倒在凌光的臂彎。



「婭斯米......」



少年將女孩放在肩膀，隨後看著少女淡淡說道。



「交給我吧。」



婭斯米背向著凌光，左手往後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右手從腰間拔出利刃走近婦人，但面對婦人他雙目閉合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閣下，我也有著這樣的過去，我知道該怎麼做，桃華的力量是我見過最純凈的，她能救很多人，相信我，我會照顧好她，作為母親的你如果還有意識，請你回應一下我。」



「嗷~~啊啊啊啊！！」



少女話音剛落，婦人忽然朝扛著女孩的凌光怒吼，瘋狂地衝擊著鐵籠，婭斯米左手拂拭過刃背，利刃燃氣炙熱的火焰，直接朝婦人看去。



鐺！



「糟了，婭斯米，小心！」



綳斷聲清脆利落，婦人竟強行衝出鐵籠，恰好避開少女的斬擊，凌光手疾眼快，閃身擋在少女面前。



然而，對方無視婭斯米，越過凌光，借著台階縱身往屋頂飛去，利爪揮舞朝虛空劃去。



可下一秒，婦人前腳還沒踏穩，銀光劃破漆黑，婦人應聲跌落，當即人頭落地，屍首分離。



「嘖嘖，真抱歉啊，破壞了你們這如此感人的情景，原本還打算最後才動手，沒想到這該死的牲口居然拜託控制，試圖攻擊主人，是我大意了。」



兩人轉身朝屋頂看去，只見一名男子正俯視著她們，還拿手帕擦拭鐵扇上的鮮血，其穿著打扮怪異，但衣著上的蒼狼和腰佩白鹿玉飾，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蠻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