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師的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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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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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瑞爾。」「嗯?」

  同一時間,在前往主控室途中的瑤光突然叫住身旁的瑞爾。她抿著唇,思忖了好幾秒後還是決定開口:「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

  「啊?突然道什麼歉?」

  「沒有啦,就是剛被捲來這個異界的那天晚上,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用槍指著你。」瑤光抓緊自己的帽兜,沒讓瑞爾看見自己的表情:「都沒好好向你道歉。」

  「喔,那時候的事情呀。」瑞爾一手撫著下顎,裝作努力思索著,但又馬上笑了聲:「我記性不好,都忘光了啦。」

  「什──」「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去賞那個自大的誘拐犯一巴掌。」

  瑞爾邊說道,邊逕自走向前方,但一感覺到瑤光沒跟上,他又回過頭補了句:「對吧?」

  「說的對。」原先還有些難為情的瑤光一聽也恢復自信的神情。只不過想起自己來到國北市也不過是短短三天前的事情,現在卻能跟這個異界的夥伴並肩作戰,她就不禁感嘆起機緣的神奇。

  相較於考慮著各種動物的習性而設計的各間展館,動物園的行政大樓格局中規中矩。四層樓的建築外觀貼著土黃色瓷磚,儘管毫不起眼,但從不搶走展館光芒的角度來說可謂恰如其分。

  照著事前擬好的作戰計畫,瑤光作為先鋒,利用茶花女的能力排除對方從遠處用槍或弓箭發動的奇襲,確認安全後再讓作為攻擊主力的瑞爾跟上。只不過當瑤光一踏入行政大樓,裡頭的狀況卻出乎她的意料。

  「好安靜。」

  「這個……一定有陷阱的吧?」

  瑞爾看見瑤光的手勢,也跟著走入大廳。挑高的大廳內部暗無燈火,只有從天窗灑下的日光,好似替兩人指引路線般地連接著入口和面前的樓梯。四周則是環狀設置著通往辦公室及會議室的門,中間偶爾裝飾著海報或盆栽。平時隨處可見的辦公空間在毫無人跡的現在平添一絲詭異的氣氛。

  瑞爾在牆邊的平面圖確認好目標後,便強壓下焦躁的心情,向正中央的樓梯跑去:「不管了,主控室在二樓,那傢伙一定在等我們。」

  「等一下,瑞──」瑤光本想要瑞爾再謹慎點,但既然叫不住他,也只能跟上腳步。不料就在此時,她卻注意到瑞爾的上方有個急速下墜的黑影:「瑞爾,快退後!」

  「什──唔啊!」「框啷!」

  瑞爾比瑤光慢了一絲絲才注意到狀況,他依著瑤光指示,抓著扶手勉強退了幾步。而數顆探照燈就落在他前方的台階,要是瑞爾沒停下腳步,很可能就被砸個正著。他抬起頭才發現探照燈原先被設置在天窗附近,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果然是你們兩個,而不是那小女孩過來──真是無聊透了。」

  伊薩克如同前幾日,穿著白大褂,一手叉在口袋中,從二樓不疾不徐地走下來,姿態像極了冷酷的霸君。

  「你說什麼?」「喀!」

  瑞爾立刻造出十字弓,不料射出的箭馬上被伊薩克手一揮造出的盾擋下。而見他沒停下腳步,瑞爾往後瞥了眼階梯,索性退回一樓大廳,和瑤光站在一起。

  「別誤會,我只是因為一切都照著我的預測發展,覺得有些無趣罷了。」

  伊薩克一腳踢開剛落下的探照燈,它順著樓梯掉下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還能隱隱聽見迴音。

  「大樓裡的其他人呢?」瑤光也拔出槍指著對方。儘管沒有子彈,她仍希望多少能起到嚇阻作用。

  「呵,該說不愧是『獸檻』的探員,先在乎的是那些人嗎?」伊薩克皮笑肉不笑地調侃了句,隨即聳聳肩續道:「放心吧,不是讓他們逃走就是打暈了而已,畢竟可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傷呢。」

  「剛才還想用探照燈砸人的人說些什麼啊!」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那小女孩,讓我們離開,我們也不為難你們。」伊薩克絲毫沒理會瑞爾,逕自走下階梯:「不過時間一拖長,我可不知道康拉德那傢伙會做出什麼事情。」

  瑞爾瞥了眼瑤光,見她應該和自己想法一致,便直接吼了回去:「絕對不可能──唔!」

  不料瑞爾話說到一半,伊薩克就迅速衝了過來,手上還握著一把匕首。在瑞爾能反應過來前,瑤光就當機立斷推開他,同時藉此施力,一腳踢開伊薩克。正當瑤光打算趁勝追擊,攻向對方膝蓋之際,伊薩克便將匕首向下一揮,讓她連忙收腳。

  「看我的!」

  與此同時,瑞爾也站穩腳步,造出把橘紅色的刀就往伊薩克攻去。然而只見他不疾不徐消去匕首,在舉起手之際造出另一把長劍,用單手就接下瑞爾的攻勢。

  「什麼!」「談判破裂,兩位。」

  伊薩克另一手扶著劍,像是在揮棒一樣推開瑞爾,同時不忘使勁踹了他腹部。眼見瑞爾摀著肚子退開,瑤光趕緊補位,壓低身子後就是一記上旋踢,但伊薩克也明快地後仰身體躲開,還趁機抓住瑤光的腳,將她甩倒在地。

  「有這種戰鬥能力還留在研究部門幹嘛啦!」瑞爾咬著牙,邊盤算著對策,邊忍不住吐槽道。

  「根據我的計算,你們的勝率不到五個百分點。」伊薩克退開數步,好整以暇地說道:「在我強化異能後,別說是你們兩個,就算像那天一樣四個一起上,也不會有差別的。」

  「你說強化──該不會是你們研究,強迫異能發動的裝置?」瑤光迅速爬起身,用槍指著對方。

  「沒錯。很厲害對吧?能夠放大異能能力的技術。」伊薩克即便被槍口指著,仍不以為意地笑了聲:「偏偏上頭那些人一點都不懂得欣賞呢。」

  瑤光拉高音頻,好似故意在挑釁般說道:「你們的技術既不穩定,還在非法實驗過程中造成死傷,怎麼可以──」

  「所以那又如何?為了這麼遠大的目標,有點犧牲也沒辦法。犧牲幾個人,讓剩下的超越者都能享受更強大的異能,聽起來很划算吧?」

  伊薩克沒等瑤光說完就頂了回去,他隨即轉向手操著十字弓的瑞爾:「對你不也一樣嗎?把那個跟你非親非故的小女孩帶來,就能拯救這裡所有的人。同樣學數學的你應該要理解才對。」

  「電車問題……嗎?」

  「我不在意你們這異界怎麼稱呼。總之你應該知道,最佳解是選擇犧牲最少人的未來才對。」伊薩克冷笑聲,緩緩走向瑤光:「還有別再虛張聲勢了,妳這把槍大概是沒子彈了吧?不然你要射擊有的是機會。」

  瑤光咬著下唇,即便沒說出口,但表情早就承認一切。她下意識退後,卻發現背撞上了牆壁。伊薩克見狀立刻手持匕首衝了上去。

  「如果是我,就會趕快找個管道弄子彈啊!」「糟──」

  瑤光仔細盯緊對方的動作,手腕仍被粗暴地抓住、往旁一扭,槍也被拽到地上。她順勢整個身子往伊薩克撞去,卻反而被他扣住喉嚨。

  「嗚咕……」「我一開始就該這麼做才對。」

  伊薩克挑起眉毛,得意地將目光掃向急忙煞停腳步的瑞爾:「讓你來選選看如何?看是把我們放走,還是犧牲她也在所不惜──嗯?」

  當伊薩克定睛一看,原先表情嚴肅的瑞爾竟忍不住揚起嘴角,霎時讓他倒抽一口氣:「你笑什麼?」

  「抱歉抱歉,雖然細節有點不一樣──」

  瑞爾消去手上的十字弓,再次換上橙紅色的刀,狡黠地笑了聲。

  「我只是因為一切大致都照著我的預測發展,覺得很有趣罷了。」

30
  另一方面,賀輔和錦懋及時抵達被猛獸包圍著的彩欣身旁。早已變身成狼人的賀輔眼見一隻老虎撲了上來,咬緊牙關,硬是用雙手接下牠的前腳。儘管賀輔因為衝擊力往後滑了幾步,但成功擋下攻勢的他隨即奮力一甩,將還在狀況外的老虎甩到一旁。

  「開、開什麼玩笑?這種力氣……」面對突發情勢,康拉德也不禁看傻眼,但他很快就會意過來,躲在群獸背後冷笑著:「不過都一樣啦,上次也吃過苦頭了吧?」

  「那就試試看啊!」賀輔邊說邊扳倒另一頭獅子,雖然他額頭的毛都被汗水浸溼,眼神卻仍堅定無比:「你這傢伙塊頭雖大,卻成天想著操縱無辜的動物來當盾牌,也真夠丟臉。」

  「少得意忘形!」康拉德啐了聲,舉起戴著戒指的左手:「給我聽話!『所羅門王的指環』!」

  「啊,又要被操控了──」賀輔儘管抱著頭,語氣卻相當平板,彷彿是很不情願在演戲般。他隨即吐著舌頭,擺出他此刻能想出最嘲諷的神情:「騙你的啦。」

  「什、什麼?『所羅門王的──』」「沒用啦,笨蛋。」

  錦懋一手護著彩欣,腳下踏著法陣:「你之前之所以能控制住賀輔哥,是因為你的招式跟除妖術的『控』有類似的地方。既然這樣──」

  「原來如此,搶先對賀輔先生發動『控』,取得控制權嗎?」

  「沒錯。本大爺可是全國北市最會射的男人兼除妖師家族的新秀,你那種半吊子的招數絕對贏不過我的除妖術啦!」

  錦懋看著對方困窘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他隨即得意地將手往前一指:「上吧,賀輔哥!使出咬咬攻擊!」

  「敢把我當寶X夢一樣使喚,你這小鬼這個月扣半薪!」

  賀輔瞪了錦懋一眼,但依舊乖乖地衝上前。康拉德見狀嘖了聲,慌亂地指揮在場的動物。但賀輔左推老虎、右撞獅子,在被夾擊之際還巧妙地迴旋閃過攻擊,身上完全看不到前幾日虛弱的模樣。

  「零的一半還是零啊。」彩欣吐槽著薪水話題之際,身旁的錦懋突然塞了一本手掌大的筆記本和原子筆給她。她翻開前面幾頁,才發現頁面幾乎全白,只有右下角沾著還有點濕潤的鮮血。

  「拜託妳支援嘍。」「嘻,沒問題。」

  不需多說,彩欣便將筆芯按出,快速地在紙上描繪著法陣。

  而賀輔此時已撂倒幾隻動物,雖難掩疲態地用手臂擦著額頭上的汗,卻仍邊喘邊說道:「能夠跟動物近距離接觸,我今天來還真是值回票價咧──唔啊!」

  不料賀輔話還沒說完,剛湊上來的黑熊便一掌甩來。即便賀輔想接,卻仍不敵力道被推倒在地。

  「賀輔哥!」「可、可惡,我們台灣黑熊這麼強喔……」

  於賀輔撫著頭,掙扎坐起身之際,原先還打算開溜的康拉德又恢復笑意,讓黑熊站到自己面前:「呵,以為你這傢伙多行,也不過如此。乖乖收手吧!」

  「吼──」「呿!」在黑熊的吼聲中,自知比力氣比不過的賀輔急躁地嘆了口氣,但眼見黑熊站起身、舉起前肢又要揮過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邁開腳步,希望多少能減緩衝擊力。

  「法陣既成‧妖血已償。」就在此時,彩欣連忙撕下剛畫好的法陣,動作流暢地發動:「亞馬諾家除妖術式‧祈!」

  「看我的──」

  賀輔咬著牙,接住黑熊的攻擊,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嘿嘿!這種有什麼不斷從體內湧現出的感覺,搞不好連大象都能贏喔!」

  「妳、妳做了什麼?」康拉德見賀輔和黑熊好似在玩相撲似地勢均力敵,忍不住害怕地退了一步。

  「增強妖術的術式,加上我的一點改良。」彩欣微笑著說完後便高聲喊道:「賀輔先生!對保育類下手別太重喔!」

  「事到如今哪能控制啦!」賀輔嘴上雖抱怨著強人所難,但倒也配合重心移動,只將黑熊推到一旁後就直接奔向康拉德。

  「哪、哪有這種……」

  康拉德見在場動物都不是賀輔的對手,便急急忙忙想撤退,不料錦懋索性直接一箭射在他前方,雖沒殺傷力,但足夠嚇得他停下腳步,被賀輔牢牢抓住。

  「放、放開我!」

  「那怎麼行咧?我都還沒讓你見識這座城市裡最可怕的事物呢。」賀輔聽見求饒,只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彩欣,剩下的交給妳。」

  「呵呵,求之不得。獅子呀、老虎呀,我是沒辦法,不過普通的人類就沒問題。」彩欣邊扳著手腕,邊一步步走來,表情彷彿女帝般霸氣橫生,也絲毫沒否認賀輔的介紹:「看好了,各位,我只示範一次。」

  「示範什──唔啊啊!」「碰!」

  康拉德原先還搞不清楚狀況,在賀輔鬆開他之際,他的視野突然上下顛倒,翻了整整一圈後便重重落地,馬上不省人事。

  「啊,心情舒爽多了。」

  彩欣將康拉德過肩摔後,露出一抹洋溢青春氣息的燦爛笑容,更加讓在場的賀輔和錦懋不寒而慄。

  「一、一擊必殺……」「果然惹熊惹虎,就是別惹到彩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