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意外結盟

　　我們馬不停蹄地奔馳。

　　回頭一看，後方隱約有人影出現在遠邊薄霧的街道追逐我們，腳步聲或近或遠地在昏暗的城市街道中盤旋不去，那凌亂的腳步，如象徵死亡的禿鷹從喉間發出的嘶啞叫聲，宣示死亡。

　　由於對方人數眾多又幾乎散布在錯綜複雜的街道之中，小巷四通八達之下若被其中一人逮到，早晚被他們包圍而陷入困戰。

　　現在果然還是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比較妥當。

　　緊急之中，瞥見一間隱蔽的廢棄屋子，那半塌的大門搖搖晃晃地掛在門框上，裡面隱約能見凌亂的廢棄傢具層層堆疊，已經成了丟棄大型廢棄物的地方，底下是一片未清掃的泥濘水窪。

　　「往這，注意別濺起泥水。」

　　現在也沒時間管髒不髒，我小心踏入水窪之中，不讓泥水濺起在建築物或道路附近形成明顯痕跡。

　　「噁……」

　　奈莉顯然對走入這樣骯髒又泥濘不堪的老房子很有意見，露出討厭的表情，她緊捏著鼻子小心不要攝入那些噁心的潮濕腐臭氣味，盡可能地墊高腳尖尾隨維爾進入。

　　當奈莉後腳一踏入門內，我立刻動手搬東西弄出屋內。

　　「現在又是在幹嘛？」

　　奈莉蹙眉看著我將一台烏漆抹黑，且已經生鏽又扭曲到幾乎看不出原本模樣的腳踏車放到外頭水窪之中，我的滿手都是鐵鏽和泥巴，身上也被噴濺些臭水。

　　「把門口大略擋住，盡量不要噴濺出泥水痕跡，最好就像本來就在那裡一樣。」我用袖子揮去額頭汗水，看了看前方空蕩蕩的街，「對了，還有這個。」

　　我脫下一腳鞋子，將它使勁丟向我們左方的街口。

　　它啪地一聲落在前方冷清的街道上，染上些水漬，咖啡色的鞋子在路面上很顯眼，只要一眼就能看到它的存在。

　　「為什麼要把鞋子丟掉？」奈莉不可思議地盯著我。

　　我這舉動自然令其他兩人不解，但現在實在沒有閒暇時間多做解釋，我捲起手邊袖子，不顧左腳沒鞋子而直接踩在爛泥上，再次將屋內較輕但體型頗大的物體給搬出去擋在門口。

　　「我來幫忙。」

　　維爾不多說話，選擇動手幫忙。

　　奈莉呆愣愣地看著我們忙進忙出，完全不知道維爾為何要幫忙。

　　很快，門前雜物已經堆積到門口一半。

　　「這樣就夠了，再多下去就不自然了。」我滿意地看看傑作，甩甩手上的髒泥，身上早已經髒亂不堪，「接下來我們就只要躲在後面就好了。」

　　「嗯。」

　　維爾點頭，躲進廢屋的雜物後面。

　　「……真的要啊……」奈莉無奈地嘆口氣，厭惡地拍拍紅色衣角沾到的黑色泥汙，接近抱怨地咕噥，「希望臭味不要沾在衣服上，這是人家最喜歡的衣服說……」但最後還是乖乖地蹲低身姿躲好，只不過鼻子仍捏得死緊。

　　我靠在牆邊，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身影曝光，一面查看外面的情況。

　　沒多久就聽見腳步聲接近，知道有人將要來，我蹲下身，豎起耳朵聆聽。

　　幾人腳步在潮濕的街道停下。

　　「那邊沒有看到人影！」

　　「這就怪了，明明是朝這方向才對……」

　　稍微安靜下來。

　　「這附近也沒有闖入的痕跡……」

　　「看、有鞋子！」

　　「應該還沒跑遠、快追！」

　　眾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待他們走遠，我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我站起身，回頭看向還躲在後方的維爾和奈莉。

　　「已經走了，可以出來了。」

　　兩人拍拍身上沾到的髒汙和泥水，而我單腳跳著出去把鞋子穿上，一抹鼻子，笑起來，「雖然老套，但還挺管用的。」

　　「呼、終於甩掉他們了！」奈莉雙手抬升伸展一下筋骨，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樣就證明我們說的沒錯了吧？小瑟瑟，乖乖跟大姐姐回去吧──」

　　我沉思一會兒。

　　要是像剛才那樣一下子來個十幾人追殺自己，這種鳥事老是發生的話，獨自面對不但非常吃力，老實說，若今天沒這兩人的幫助，我搞不好早就死在自己的家裡了。

　　不知道對方要多久才願意收手，也許惹毛了那些人，他們非拿我的人頭不可，現在果然還是避免落單……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這樣說，但想到要和這些人生活，還是忍不住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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