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戰神

本章節 5120 字
更新於: 2021-06-04
  不久主僕兩人就來到火神殿。
  現在的雅典娜全副武裝,身披白銀鎧甲,持槍握盾。話雖如此,只是她不單是智慧女神,同時也是戰爭女神的關係,沒有多少人會起疑。當尼刻跟火神交談之時,雅典娜則戴著耳環於火神殿內巡查。
  「……敢問赫菲斯托斯大人,你是想將我變成龍嗎?」
  尼刻試穿新造的鎧甲,或許因為核心為龍的逆鱗,故此設計也極為像龍。五指皆似利爪,包裹著軀體的部分則似是龍的鱗片,堅固無比。火神隨意取出自己所鑄的兵器測試,結果刀刃怎樣砍也不傷鱗甲分毫。
  龍的逆鱗置於尼刻的鎖骨之間,極為醒目。
  「因為主要的材料是龍族的東西,主題是龍很正常的吧?來,長槍和匕首。」
  尼刻先是接過雌雄匕首,舞弄幾番過後就收在鎧甲預留的空間去。然後是長槍,龍族利齒所鑄的長槍感覺比智慧女神的白銀長槍輕上不少,所以尼刻也能揮舞自如,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份。
  「挺好看的,但尼刻……我還是找天教妳怎樣用槍。」
  兩臂環胸的雅典娜笑著道出感想。
  「說起來……雅典娜,妳在找東西嗎?」
  「是的,我在找東西。」
  「妳要什麼?我幫妳。硫磺?還是石灰?」
  「我要的……是這個。」
  隨著耳環的紅光閃爍頻率不斷增加,雅典娜從眾多瓶子中取出一個盛著淡綠光球的。光球無意識地在瓶裡浮動,感覺像是海洋中的水母。
  「這是……什麼?我不記得我有這種素材。」
  火神的表情似是要告訴對方自己對此毫不知情。
  「別怕,因為它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莫非……」
  「恐怕閣下得好好問閣下的妻子囉?」
  「果然!」
  「我忘了……如果她還打算回來的話。」
  當雅典娜抹乾淨瓶子,準備帶走的時候,大火爐竟然噴出古怪的煙霧。煙霧帶著不尋常的黃色,味道甘甜不刺鼻,完全不像是冶鐵工場會出現的氣體。
  「嗯?不要吸!」
  瞬間察覺到異樣的雅典娜高聲大喊,她的隨從都很快依主人之意摀嘴掩鼻。然而工場的主人和工匠都反應不及,吸到怪煙後就暈倒在地。
  此時,大火爐附近閃出嬌滴滴的身影。
  接著智慧女神二話不說舉盾撞過去。
  倒在地上的伊莉斯沒說什麼,只快速回身拾起匕首,跟舊主對峙。
  「哦?火神的工場藏了嬌艷的美少女竟然不告訴我?」
  「大人,我想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
  「尼刻,為什麼妳總是不能有點幽默感呢?」
  言笑之間舉起長槍,自知不是敵手的伊莉絲慢慢往牆角退去。
  此時,火神殿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回頭望去,只見殿外天降異物,再仔細點看發現是自己寵愛的部下亞爾克。毛翼凌亂的貓頭鷹立刻變回人身,二話不就就拔劍轉身。
  「……佛波斯。」
  只見她正劍指相貌無比相似,卻更為成熟的少女。
  兩手交疊於背後的雅典娜木無表情地道出對方的名字。
  「親愛的智慧女神,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佛波斯姐,妳出賣了雅典娜大人,還好意思見她?」
  「亞爾克妳根本就不懂……」
  「我當然不懂!不過最起碼我知道什麼叫忠誠!」
  「忠誠?相對於阿瑞斯大人的力量根本算不上什麼。」
  「妳!」
  「亞爾克,先不要說話。」
  見主人示意,亞爾克也只好乖乖住口。
  「佛波斯,妳的計策該不會想在火神殿殺死我,然後嫁禍給火神吧?」
  「……真不愧是智慧女神。」
  「想法不錯,既能除去我,也除去火神,讓阿芙羅黛忒能順理成章離婚。啊,先不論我們親愛的火神不會借剛剛宴會的事先提出離婚。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從妳的語氣來看……我想應該不是盤算已久的周全計策,為什麼?這不太像妳了⋯⋯本來我對妳的期望更高的,沒想到始終是鳥腦袋嗎?」
  「⋯⋯智慧女神,妳該不會以為我會承認吧?」
  「啊,我知道了!阿瑞斯的喜怒形於色和猶豫不決嗎?」
  佛波斯聽後眉頭緊皺,沒有回應對方的問題。
  毫無先兆的情況下,佛波斯拔出佩劍正往火神殿內走去。
  「糟糕!」
  亞爾克本以為大姐要跟自己交戰,竟讓佛波斯輕易闖關成功。
  「親愛的智慧女神,妳知道我為什麼要選火神殿?」
  衝向對方同時說話,佛波斯笑得神氣,而聽後瞬間想到答案的智慧女神則冷笑起來,卻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只緊緊握住神盾埃癸斯。
  「工場裡面的東西都可以當成武器啊!」
  佛波斯舉劍刺去,毫無章法的攻擊於雅典娜的眼中算不上什麼威脅,略為側身便能輕鬆躲開。殊不知佛波斯的目標本來就不是智慧女神的性命,而是她身後的大熔爐。劍刃雖不能砍斷熔爐,但卻足以令它移位,裡面熾熱的熔岩傾倒而下。
  「雅典娜大人!」
  見主人似是不知如何閃躲的尼刻從側撞過來,結果紅得發亮的熔岩倒到她的頭上來。
  「尼、尼刻姐!」
  亞爾克和伊歐克兩姐妹驚叫起來的同時,變成火人的尼刻從熔岩中爬出來。即使她的龍鱗鎧甲毫髮未傷,裡面的人卻恐怕已焦黑成炭。
  「先除一個。雅典娜,妳該不會認為尼刻比我還要好吧?」
  「妳覺得呢?」
  唇角淺勾,彷彿不為尼刻而憂傷。
  「怎麼妳還笑得出來?即使真的如此,她已經……嗚哇!」
  面頰迎來重擊,佛波斯跌到地上去。
  「這、這怎麼可能?」
  「痛死了!雖然這樣殺不死我的,但還是很痛!」
  「莫非……」
  舉頭望去,只見尼刻的肌膚嫩白如昔,完全不似被烈炎燒過。
  心中想到什麼的佛波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所以我老是說情報很重要。佛波斯,妳在我身邊的時候沒記住嗎?真是壞學生呢⋯⋯妳把我的說話當成耳邊風嗎?不如回來向尼刻好好學習吧?」
  輕搭尼刻的肩膀,雅典娜蹲下來笑著問佛波斯。
  「……大人,妳是不是應該先來關心我呢?」
  「因為我跟佛波斯說話,妳以為我舊情復熾,吃醋了?」
  「別說得我跟大人在交、交往似的……」
  「說起來,妳的復原速度比以往快很多呢……」
  「……大人不說,我也沒留意。」
  「到底為什……唔?哦,原來如此,龍的力量。」
  見尼刻鎖骨位置散發著淡薄的光芒,雅典娜瞬即恍然大悟。
  「另外,妳根本不需要幫我擋,真是傻瓜。」
  「既然如此,現在要我幫大人攔住佛波斯嗎?」
  「尼刻姐,讓我來!」
  亞爾克大喊,她舉刀衝進來就想砍掉大姐的頭顱,卻被閃掉。
  「伊莉斯!」
  佛波斯高聲喚叫妹妹的名字。
  話音剛落,一陣從火神殿內吹出來的烈風撲向雅典娜,當中帶著濃烈得令人作嘔的硫黃味,煙霧薰眼,令智慧女神不得不合上雙眼,但回過神來卻發現瓶子不見了。左顧右盼,想要找出失物所在,最後見某貓頭鷹正抓住它低空飛翔,牠時而回頭望去智慧女神,嘴裡呢喃著什麼似的。
  「伊莉絲姐姐!」
  見是二姐,伊歐克旋即跳起變成雀鳥緊隨其後。
  突然想到什麼的雅典娜立即提槍,向著伊莉絲逃跑的方向走去。此時,她的身側烈風劃過……實為馬車極速奔馳而過,女神悄悄望去,只見馭車的戰神阿瑞斯向她露出她得意的笑容。
  「戰車……火神你的生意可真好啊!」
  苦笑著,雅典娜繼續追。
  伊莉絲見狀馬上變成人身,停下來想要阻截伊歐克。她拔劍的同時將瓶子往後拋,讓主人接住,揚塵而去。反應不過來的伊歐克還沒變身就衝到二姐的懷裡去,被她牢牢抱住不能動彈。
  「對不起,亞爾克、伊歐克、雅典娜大人。」
  咦?
  聽到伊莉絲呢喃之言,使伊歐克頓時忘記抵抗。
  尚在奔跑的雅典娜見火神殿外的馬廊有幾匹馬,便瞬即以槍桿敲白馬,使其向前跑,自己從側面躍上,繼續追逐。火神殿外的眾人雖少騎馬,但也不難看出女神的騎術精湛所在。
  此時,後方高速飛來兩條金屬條狀物。
  「大人!」
  見是慾望女神的寶物,尼刻抽出剛從火神手上領取的龍牙匕首想要攔截,但鎖鏈劃空之快宛如穿雲,隨從只得高聲警告。聽到警報的智慧女神回頭瞄瞄鎖鏈的距離,隨意抽起馬廊的乾草耙子,讓鎖鏈纏住它,再將耙子插到厚實的乾草堆中。
  由於突然失速,本是站得老遠的阿芙羅黛忒也因此而被拉倒。
  「噢。」
  碰巧跌坐在尼刻的面前,女神與仙女四目互視,各自發出造作的詫異之聲。龍鱗披身的銀髮仙女舞動著長槍,槍尖指向愛與慾望女神,雙眼的目光顯得冰冷。
  「雅典娜大人,這邊由我們拖住,妳快去辦妳要做的事!」
  智慧女神的三個隨從異口同聲地喊話。
  「……幾個傻瓜。」
  頭也不回撂下這句話後,智慧女神便即快馬加鞭,揚塵而去。



  「豈有此理!要是我……」
  戰神阿瑞斯逃跑的時候不忘抱怨。
  當下的發展絕非如他心中所想,本來戰神想以帕拉斯的靈魂來迫令雅典娜做某件事,但阿瑞斯卻遲遲未想到要如何這面皇牌,猶豫不決,結果種下今天的果。每當想到自己的愚蠢,阿瑞斯就咂舌連連。
  「阿瑞斯!」
  高聲大喊,戰神回頭,只見最討厭的智慧女神已經趕至。
  舉槍就刺,戰神夾住瓶子的同時拔劍回應,兩支神兵相碰,響起如雷轟天的聲音,林間的鳥兒誤以為天氣轉變而群起離開。再刺,再斬,神兵交錯之勢,彷彿要劃破蒼穹似的。
  「真是令人討厭的女人!」
  「閣下向來都討厭我,不必再三強調。」
  語畢,智慧女神再舉槍突刺,戰神側頭閃過後將夾住的靈魂容器放下,踩著它,好讓自己更能靈活地作戰。阿瑞斯虎口抓住馬車的韁繩的同時,想伸手去抓雅典娜的坐騎,卻被女神以槍桿擊退。
  阿瑞斯見狀便舉劍刺向對方所乘馬匹。
  白馬嘶叫兩聲,正要倒下之際,阿瑞斯發現自己馬車竟往右側傾倒。不消多久便人仰馬翻,倒在森林中央讓人神通過的大道之上。確保瓶子安然無恙後舉頭,見方才駛的路中竟插著白銀色的長槍。
  「抱歉,滑手了。」
  微笑著拔起長槍的雅典娜將槍頭指向阿瑞斯的時候如是說。
  「……混蛋。」
  「對了。」
  智慧女神擺出戰鬥姿勢的同時,微笑著說。
  「阿瑞斯,要跟我賭嗎?」
  「賭?賭什麼?」
  「若然我贏的話,麻煩將帕拉斯的靈魂還給我。放心,我暫時沒打算殺你,畢竟殺了你的話,老頭子宙斯跟更后赫拉都不會放過我。我可還想跟帕拉斯共渡餘生耶。」
  「如果我贏呢?」
  「若是我輸的話,我立即辭去主神的職位,離開奧林匹斯山,再不過問神界發生的事。這不是你最希望發生的事嗎?難道你有比這更想要的東西嗎?」
  「好!是妳自己講的!」
  戰神慢慢站起來。
  「不過,弱質女流如我竟敢斗膽冒犯戰神天威,未知能否寬大為懷,讓我幾招呢?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我一臂,或是兩臂全讓我都很歡迎。」
  「妳現在是在戲弄我嗎!臭婆娘!當日能夠我戰至不分高下,現在要我讓?」
  「哦?我曾經做出此等壯舉,怎麼我不記得的?」
  「臭婆娘!我告訴妳,我半招也不會讓!」
  戰神以震耳欲聾之聲大喊的同時,憑空變出雙刃。
  女神隨即揮舞白銀長槍,笑容更見燦爛。
  「阿瑞斯,這回想玩多久?」
  「直至分出勝負為止!」
  吶喊之時,阿瑞斯揮刃而至。智慧女神先向左揮槍撥走率先砍來的右路攻勢,繼而將長槍掛於背後,轉身過來,擋下戰神第二回砍擊後隨即回身舞槍,卻被阿瑞斯躬身閃過。見狀,雅典娜左手接回長槍,以槍桿末端刺去,對方躍後,便壓下槍頭,砍劈過去,連番攻擊使戰神阿瑞斯只顧閃避,疲於奔命。
  然而,雅典娜卻沒有給予他喘息的機會。
  女神箭步踏前,舉槍就刺,阿瑞斯兩刃左格右擋,截過三輪以後,躬身想攻雅典娜的中路。槍桿縱下,擋住了戰神的利刃,趁因卸力而傾後的動能,雅典娜右臂單手握槍,刺向阿瑞斯大腿。
  見狀,戰神便即往上撥,卻讓雅典娜因此有機會兩手握槍再刺。戰神無可奈可,只得再往上撥,女神槍末挑起,沒中,急轉回馬槍,沒中,槍末再挑,繼而順勢壓槍砍去。雖則全數未能命中,卻逼得戰神阿瑞斯氣喘如牛。
  「不愧是威震三界的戰神,真是熟練的武藝。」
  「嘖!我應該慶幸妳沒帶盾牌嗎?臭女人。」
  「哦?戰神,你覺得呢?」
  「我認為我很幸運!」
  說著同時衝前砍劈,雅典娜長槍往下,先格自己左路攻勢,再將長槍猶如鐘擺般盪右截擊,此後隨即再往左盪,旋轉長槍格開阿瑞斯的左右兩路利刃攻擊。槍刃插地,女神便借力將自己升起,蹬向對方。
  「閣下應該是以為我的長槍是隨即就會壞的東西,實則不然。」笑著,女神提起白銀長槍,舞弄幾番,「我的長槍跟我的盾牌是相同物料,要弄壞它就花點工夫啊?」
  「嘖……還不是墨提斯留給妳的!」
  「雖然無緣一見,但這是來自母親最好的禮物。對了,雖然老頭子宙斯有時候很寵你,但你有沒有收過來自他的禮物啊?沒有?那麼赫拉呢?沒有?哎喲,你不是天之驕子嗎?怎麼感覺比我這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可憐人還慘的?」
  「妳這個嘴巴合不上來的女人⋯⋯再來!」
  「然後,第二件事……」
  戰神兩刃齊發,智慧女神將槍桿橫擺,擋住對方的攻勢後使勁往上推。趁阿瑞斯露出破綻之時旋即踏前,連番突刺,繼而更換手勢,將長槍下壓插地,再借力轉身踢去。著地之時拔槍直劈,幾乎沒有遲滯的攻勢將阿瑞斯逼到背貼樹幹。
  見機不可失,女神再次提槍突刺,戰神僅以本能側頭閃過,頸項因此留下血痕。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一邊盾牌,一邊長槍的。」
  語畢,女神長槍橫拖,便即斬斷粗壯的樹幹。阿瑞斯蹲下轉攻對方的下盤,殊不知雅典娜早作準備,迅即躍起的同時往地面刺去。翻滾躲過的名瑞斯站起來就揮刀,女神知自己未能及時拔槍,便閃身後退,將插在地面的長槍當成拉桿,往左、往右地擋格。
  「死!」
  再度砍至,女神卻面色不移,淺笑著以左臂格住阿瑞斯的右臂,趁機以右手將拳頭灌進戰神結實的腹部。雅典娜此時以腳挑起長槍,攔腰揮去,冷不防阿瑞斯將腰扳後,閃過攻擊之外回以蹴擊,命中女神的右肩。
  「不賴。」
  快要失去平衡之際,女神長槍刺地,借力將身體挺起來。
  「雖然相比起我師傅實在不算什麼。」
  「……去妳媽的!」
  「不過我告訴你,我從來也沒在兵器戰中贏過師傅啊?」
  接著,兩位戰神再交戰幾百回合,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