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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惡之都德蘭傑（完） //
- 第一集
18 不速之客
本章節 2000 字
更新於: 2021-05-20
當我笨手笨腳地收好餐具之後回到教堂大廳，見靠近講台的幾排長椅已經被撤到兩旁邊邊去，空出一部分的地方當作頌歌場地。
教堂挑高的天花板上有一盞頗為樸素，未點亮的吊燈，教堂四邊拱狀的裝潢雕刻點綴著石柱的上緣，有天使雕刻的窗，鑲嵌著多彩的彩色玻璃，柔和的光絲灑進來，映在地板上形成窗口形狀的斑斕光影。
穿著白裳的孩子們整齊地站在由矮到高的三階站台上排成四列，每個人手中有一本紅皮的薄書冊，他們斂起剛開始那嘻皮笑臉的模樣，表情專注地凝視著手中的書冊，做最後一次複習。
平台鋼琴已經準備好，上頭擺放一本已經翻到定位的樂譜。
站在鋼琴旁的羅妮亞向我點頭微笑，唱詩的孩子們抬起頭，純潔無瑕的雙眼帶著笑意望著我，無聲地告訴我該是上場的時候了。
這種有人在等著的眼神、善意的感觸……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感在平息已久的心靈死水上掀起波瀾，漾起淡淡漣漪，觸動著冰寒的記憶輪廓。
在他們的期待下，我快步走去，坐在已經拉開的黑色鋼琴長椅上，雙手就定位，回頭望向那些小孩，他們對我點頭示意。
我再看一眼樂譜，深呼吸調整情緒，將雙手十指的律動反應在跳躍的音符之中，奏出聖歌樂章的前奏，樂音在高高的天花板與樑柱中徘徊繚繞，在寬敞的教堂空間形成迴音，彷彿遠端有另一位琴手與我相應。
邁入歌唱的第一個音符前一刻，孩子們深吸一口氣飽足於胸中，接著開口，喉嚨中流露出柔美，仍帶著孩童稚嫩的嗓音，歌頌著神的慈愛與聖蹟，澄澈的靈魂與旋律相互交融在一起交織成神奇的樂章。
這段時間，彷彿所有醜惡的心靈與黑暗都被驅逐，神聖的光與希望降臨在人世──降臨在這個早已經被光明捨去的罪惡之都中。
歌曲一首首地唱下去，心靈隨著音符流動而安穩平靜。
雖然期望這樣超脫現實的溫馨響宴不會結束，但終究有曲終的時候。
心靈的饗宴，當最後一首曲的尾聲來到，終止在十指的重音之中。
一切恢復平靜。
為我翻琴譜的羅妮亞抱起一本厚厚的藍色書皮聖經走向孩子們面前，翻開到書籤標記的那一頁，平穩沉著的溫柔聲音悠悠從她喉間流露而出。
我們在此禱告
願世界和平喜樂永存
花香與希望充斥人間
驅散苦悶與無奈
天使將帶來天堂的喜訊
讚頌之歌
帶領人們度過無數艱辛考驗
未來
將擁抱平安與幸福
禱告文一結束，羅妮亞闔上書本，雙手交握於胸前，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著，孩子們也低下頭來默禱，氣氛神聖而平靜。
我望著他們一會兒，轉而抬頭看那在講台後的巨大十字架，在微光下它反射出淡光，像銳利的視線，彷彿天使正譴責我這個沒有資格彈奏聖歌的傢伙，竟然還有膽直視神聖純潔的十字架。
無形的壓力浮現心頭，我下意識移開凝視的視線。
「結束囉、今天大家的表現都很好呢、大家辛苦了！」
「耶──！」
羅妮亞一宣布結束，孩子們開心地歡呼，原本井然有序的四排隊伍立刻散開來，大家開心地交頭接耳分享心得，臉上浮現滿足與快樂的笑容。
「辛苦了，謝謝你。」
孩子喧鬧中，羅妮亞走近我身邊，微笑說。
「沒什麼，小事一樁罷了。」我對她拋個媚眼，故意用輕佻的語氣逗她，「如果真要謝我，不如給我一個香吻如何？」
不出我所料，她的笑臉立刻僵住，然後驟地發紅。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羅妮亞姐姐臉這麼紅？」
「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談、情、說、愛』啦！」
「哇──真的嗎？我也要聽我也要聽！」
一旁的小孩又開始瞎起鬨，繞著我們跑來跑去，那燦爛的笑臉純真無邪，身上長長的白色袍子隨著跑動而擺動，彷彿天使的束裝，突然有種被一群小天使給包圍的錯覺。
「不、不是這樣的！」
羅妮亞臉紅到不行，想必腦子一定混亂到無法辯駁，這樣的反應看在這群頑皮的孩子眼裡就是口是心非，他們更是又笑又鬧得更兇。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小鬼頭安靜──」
最後我終於出聲，小孩們駐足不約而同地望過來，羅妮亞一臉感激地看著我，不過看到她那有如貓咪那樣無辜的眼神，我又想要惡作劇了。
「咳咳，其實我們……」
「什麼什麼？快說嘛！」
那群等不及的小孩立刻纏著我問。
「我們啊──」
「嗯？」
略過那些小孩們閃耀的視線，我偷瞄一眼羅妮亞，嘴角勾起。
「已經是『那種』關係了。」我用非常甜膩的口吻說，還加重某個單字重音。
此曖昧的話一出，小孩們的表情一愣，一片肅靜。
羅妮亞先是傻了半秒，然後才恍然大悟地幾乎快要昏過去那樣漲紅整張臉，因為太過震驚和害羞，一下子朱唇只能上下開闔，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嗎！哇──！」
頑皮的小男孩驚喜地來回望著我和羅妮亞，閃閃發光的眼中有著好奇與曖昧，其他孩子也跟著發出驚嘆聲，純情的小孩甚至紅了臉頰，害羞地從雙手指縫中望著我們。
「不、不是這樣的！」
羅妮亞再次說了這句一點都沒有說服力的話，急得像隻熱鍋裡的螞蟻，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孩子們又跳又叫地尖聲歡呼。
碰！
一聲門被從外面猛力撞開的聲音終止歡樂的笑聲。
幾個人從大開的教堂大門毫不客氣地大步闖入，原本愉快的氣氛一下變得緊繃可怖。
這些人表情嚴肅冷酷，他們冷冷地掃視一圈教堂內部，手上雖然乍看下沒有武器，但孩子們還是被嚇得躲在我們後面，羅妮亞也愣住，顯然沒有處理過這種場面。
教堂挑高的天花板上有一盞頗為樸素，未點亮的吊燈，教堂四邊拱狀的裝潢雕刻點綴著石柱的上緣，有天使雕刻的窗，鑲嵌著多彩的彩色玻璃，柔和的光絲灑進來，映在地板上形成窗口形狀的斑斕光影。
穿著白裳的孩子們整齊地站在由矮到高的三階站台上排成四列，每個人手中有一本紅皮的薄書冊，他們斂起剛開始那嘻皮笑臉的模樣，表情專注地凝視著手中的書冊，做最後一次複習。
平台鋼琴已經準備好，上頭擺放一本已經翻到定位的樂譜。
站在鋼琴旁的羅妮亞向我點頭微笑，唱詩的孩子們抬起頭，純潔無瑕的雙眼帶著笑意望著我，無聲地告訴我該是上場的時候了。
這種有人在等著的眼神、善意的感觸……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感在平息已久的心靈死水上掀起波瀾，漾起淡淡漣漪，觸動著冰寒的記憶輪廓。
在他們的期待下，我快步走去，坐在已經拉開的黑色鋼琴長椅上，雙手就定位，回頭望向那些小孩，他們對我點頭示意。
我再看一眼樂譜，深呼吸調整情緒，將雙手十指的律動反應在跳躍的音符之中，奏出聖歌樂章的前奏，樂音在高高的天花板與樑柱中徘徊繚繞，在寬敞的教堂空間形成迴音，彷彿遠端有另一位琴手與我相應。
邁入歌唱的第一個音符前一刻，孩子們深吸一口氣飽足於胸中，接著開口，喉嚨中流露出柔美，仍帶著孩童稚嫩的嗓音，歌頌著神的慈愛與聖蹟，澄澈的靈魂與旋律相互交融在一起交織成神奇的樂章。
這段時間，彷彿所有醜惡的心靈與黑暗都被驅逐，神聖的光與希望降臨在人世──降臨在這個早已經被光明捨去的罪惡之都中。
歌曲一首首地唱下去，心靈隨著音符流動而安穩平靜。
雖然期望這樣超脫現實的溫馨響宴不會結束，但終究有曲終的時候。
心靈的饗宴，當最後一首曲的尾聲來到，終止在十指的重音之中。
一切恢復平靜。
為我翻琴譜的羅妮亞抱起一本厚厚的藍色書皮聖經走向孩子們面前，翻開到書籤標記的那一頁，平穩沉著的溫柔聲音悠悠從她喉間流露而出。
我們在此禱告
願世界和平喜樂永存
花香與希望充斥人間
驅散苦悶與無奈
天使將帶來天堂的喜訊
讚頌之歌
帶領人們度過無數艱辛考驗
未來
將擁抱平安與幸福
禱告文一結束，羅妮亞闔上書本，雙手交握於胸前，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著，孩子們也低下頭來默禱，氣氛神聖而平靜。
我望著他們一會兒，轉而抬頭看那在講台後的巨大十字架，在微光下它反射出淡光，像銳利的視線，彷彿天使正譴責我這個沒有資格彈奏聖歌的傢伙，竟然還有膽直視神聖純潔的十字架。
無形的壓力浮現心頭，我下意識移開凝視的視線。
「結束囉、今天大家的表現都很好呢、大家辛苦了！」
「耶──！」
羅妮亞一宣布結束，孩子們開心地歡呼，原本井然有序的四排隊伍立刻散開來，大家開心地交頭接耳分享心得，臉上浮現滿足與快樂的笑容。
「辛苦了，謝謝你。」
孩子喧鬧中，羅妮亞走近我身邊，微笑說。
「沒什麼，小事一樁罷了。」我對她拋個媚眼，故意用輕佻的語氣逗她，「如果真要謝我，不如給我一個香吻如何？」
不出我所料，她的笑臉立刻僵住，然後驟地發紅。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羅妮亞姐姐臉這麼紅？」
「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談、情、說、愛』啦！」
「哇──真的嗎？我也要聽我也要聽！」
一旁的小孩又開始瞎起鬨，繞著我們跑來跑去，那燦爛的笑臉純真無邪，身上長長的白色袍子隨著跑動而擺動，彷彿天使的束裝，突然有種被一群小天使給包圍的錯覺。
「不、不是這樣的！」
羅妮亞臉紅到不行，想必腦子一定混亂到無法辯駁，這樣的反應看在這群頑皮的孩子眼裡就是口是心非，他們更是又笑又鬧得更兇。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小鬼頭安靜──」
最後我終於出聲，小孩們駐足不約而同地望過來，羅妮亞一臉感激地看著我，不過看到她那有如貓咪那樣無辜的眼神，我又想要惡作劇了。
「咳咳，其實我們……」
「什麼什麼？快說嘛！」
那群等不及的小孩立刻纏著我問。
「我們啊──」
「嗯？」
略過那些小孩們閃耀的視線，我偷瞄一眼羅妮亞，嘴角勾起。
「已經是『那種』關係了。」我用非常甜膩的口吻說，還加重某個單字重音。
此曖昧的話一出，小孩們的表情一愣，一片肅靜。
羅妮亞先是傻了半秒，然後才恍然大悟地幾乎快要昏過去那樣漲紅整張臉，因為太過震驚和害羞，一下子朱唇只能上下開闔，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嗎！哇──！」
頑皮的小男孩驚喜地來回望著我和羅妮亞，閃閃發光的眼中有著好奇與曖昧，其他孩子也跟著發出驚嘆聲，純情的小孩甚至紅了臉頰，害羞地從雙手指縫中望著我們。
「不、不是這樣的！」
羅妮亞再次說了這句一點都沒有說服力的話，急得像隻熱鍋裡的螞蟻，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孩子們又跳又叫地尖聲歡呼。
碰！
一聲門被從外面猛力撞開的聲音終止歡樂的笑聲。
幾個人從大開的教堂大門毫不客氣地大步闖入，原本愉快的氣氛一下變得緊繃可怖。
這些人表情嚴肅冷酷，他們冷冷地掃視一圈教堂內部，手上雖然乍看下沒有武器，但孩子們還是被嚇得躲在我們後面，羅妮亞也愣住，顯然沒有處理過這種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