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四大天王總是有第五個，這都快變成慣例了。

　　看著滿臉鬱悶的穿越者青年，一旁的天降系少女陷入了不知道該不該笑的困境裡。畢竟在亂世公逃到諾雅大陸之前，對方在律輪界裡確實有過許多為了滿足自身虛榮心，而刻意賣弄或作假的事跡與歷史。

　　「……想笑就笑吧。」

　　看到天降系少女的古怪扭曲表情，猜出她想法的穿越者青年，歪著嘴不耐煩地說著。

　　「我覺得這不能怪你，相信在那種大決戰的氣氛裡，除了像我這種思維常常跑偏的人以外，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想到這點。」王重陽似笑非笑地說著，隨即將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混雜在嘲笑裡一同問出：「還是說你被亂世公單方面碾壓，被揍到暈頭轉向、滿身瘡痍，所以才誤判了對方行動？」

　　「開什麼玩笑！贏的人當然是我！」穿越者青年不爽地吼著：「雖然那雜碎真的很強就是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這位勇者獲勝。」天降系少女跟著點頭說道：「雖然亂世公為了滿足虛榮心，經常刻意賣弄才能與實力。但對於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低位貴族或叛亂份子，不管實力高低或力量強弱，他從來不曾手下留情過。」

　　「我想也是。膽敢跟魔界三大公之一的罪德公舉兵相向，還能獲得同為三大公之一的逆禮公支持，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大喜功到看不清現況的傢伙。」

　　「你就沒想過亂世公其實是被逆禮公煽動利用的蠢貨，這種可能性嘛？」

　　這份有關亂世公的高度評價，對於曾經和亂世公為敵並將其討伐的穿越者青年而言，王重陽這種評價在他耳裡聽起來頗不是滋味。

　　聽到穿越者青年那略帶不悅的話語，王重陽再一次調整了坐姿，偏著頭看著穿越者青年。

　　「你敢再用智商秀我一臉，信不信我真揍你。」

　　見到王重陽擺出了這眼熟的動作，已經被連番言語打擊到有心理陰影的穿越者青年，用相當沒底氣的話語警告著。

　　「你方才誤認少女是亂世公的手下後，完全不猶豫地拿劍砍她。我相信在這當中有部分原因，是我之前提過的『殺人對你來說是最速解』這點。但以你目前表現出來的個性與性格，能讓你氣憤到不打算辨認對方身分直接動武……你應該有被亂世公或他手下欺騙過，而且被欺騙後的結果，是足以讓你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所以我並不認為亂世公跟他手下，全是那種腦袋裡滿是肌肉的傢伙。相反的，我認為亂世公的陣營裡，一定存在著足以被稱為『軍師』或『參謀』的存在。」

　　穿越者青年的尷尬表情，直接僵在了臉上。

　　「至於殺人對你來說是最速解，則是因為你寧可殺人，也不想再一次面對那份後果。」王重陽的話語越說越重，到後來甚至開始有挑釁意味：「對此，我只能說──請不要放棄思考，選擇當個蠢蛋。」

　　「你憑──」

　　「我很清楚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說這件事情。」在穿越者青年暴起發怒之前，王重陽便用話語阻止了他：「因為我沒有經歷過你在諾雅大陸上遭遇的事情，我對那些事情沒有任何實感或感觸，不管我想像力、幻想力再豐富都一樣，我或許一輩子無法理解你當時的心情。我也知道我用這種第三者的立場談這些事情，你絕對會怒不可遏。」

　　「既然你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敢在我面前談這件事情！？」

　　縱使被王重陽的話語打斷，使得穿越者青年的怒氣沒能一口氣爆發出來，但穿越者青年此時身上散發的氣息，毫無疑問可以被歸類到『殺氣』這一範疇裡。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天降系少女自然也察覺到了穿越者青年的殺氣，暗自握住了金屬長杖，打算在穿越者青年壓制不住殺意時，出手將王重陽救下來。雖然天降系少女不懂為何王重陽要刻意惹惱對方，但她沒辦法見死不救。相較之下，同樣在客廳裡的王旺旺這隻哈士奇，像是沒感覺殺氣一樣，狗臉上滿是不解與疑惑。

　　「因為我要告訴你：這裡是地球！」

　　即使直面了穿越者青年的殺氣，即使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即使後背已經冷汗直冒浸濕上衣，即使每分鐘的心跳數暴增到直逼兩百，王重陽依舊毫不退縮地直視穿越者青年的雙眼，果斷地回答著。

　　對死亡抱有覺悟，在面對殺氣與殺意時只會換來自暴自棄、輕視生命的下場。唯有抱有覺悟，以及持有著死亡以外的目標，才有可能抗衡殺氣與殺意。

　　這份答案，讓穿越者青年跟天降系少女都愣了片刻。

　　「你打算讓地球上的無辜民眾與無關人士，承擔著跟你同樣的痛苦與悔恨嗎？」

　　「將諾雅大陸才有的觀念帶回到地球上，你是打算把地球塑造成另一個諾雅大陸嗎？」

　　「我不在這裡指出來，你能保證自己不會在地球上，作出跟在諾雅大陸時同樣的事情來嗎？」

　　面對王重陽連續三個問題，穿越者青年完全無法回答。之所以無法回答，一方面是因為穿越者青年回到地球的事情是個意外，他的思考方式還沒轉換過來。另一方面……穿越者青年也確實沒深思過這些事情。

　　隨著穿越者青年的自省，他身上的殺氣也慢慢消退，這讓隨時準備出手的天降系少女不禁鬆了口氣。

　　「遇到事情就直接放殺氣真的不是好習慣。雖然我確實是第一次體驗到殺氣，也明白了為什麼有人被殺氣籠罩後會動彈不得。但對於一個已經抱有死志的人來說，你的殺氣最多嚇阻我的身體，但阻止不了我的意識。」

　　「可以不要再挑釁勇者了嗎？」

　　見到王重陽死性不改，還在開口挑戰穿越者青年的心理承受底線，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天降系少女，終於忍不住拿金屬長杖戳了戳王重陽，要他別再繼續說下去。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

　　在沉默良久後，穿越者青年總算開口，緩慢且低聲說道。

　　「但是──我昨晚見到的魔族，他在得知我是勇者後，是確確實實地想要我的命。因此我不覺得我把諾雅大陸的處事方針帶到地球上有什麼錯。」

　　「這樣的話，我覺得要先搞清楚你昨天遇見的那個魔族來歷。」

　　說到這裡，王重陽跟穿越者青年同時轉頭看向了天降系少女。

　　「這個，不知道他的特徵或擅長的魔法，我也不可能知道對方的來歷啊？」

　　「特徵跟擅長魔法……穿地球風格的西裝算嗎？」穿越者青年低頭思考，嘗試回憶有關西裝男子的記憶：「那傢伙很擅長拳腳攻擊，我想應該是有用過魔法強化，除了強化以外他的其他魔法幾乎都跟影子有關。」

　　「西裝、拳腳攻擊、影子魔法……這樣線索還是不太夠呢。」

　　「啊！我想起來了，那傢伙有用過一招很奇怪的招式！」穿越者青年捶著手喊道：「我不確定那能不能算是魔法。因為他使用了之後，我給自己加上的強化魔法就消失了。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完全無法使用魔法，但對方似乎也同樣不能使用。後來靠著對魔族特效的勇者武器佔了上風，他才收回了那個奇怪的招式。」

　　聽到穿越者青年的追加說明，天降系少女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握住金屬長杖的手也開始微微發抖。

　　「看起來是知道了呢……」王重陽見到天降系少女反應，雙手抱胸地說著：「而且恐怕來頭還不小。」

　　「是的。那個人……是平道公麾下的第八魔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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