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如你所願！放你自由。
本章節 3710 字
更新於: 2021-05-19
二十二、如你所願！放你自由。
電視劇「戀愛的香氣」原訂聯播的三台，都要開新劇發布會。
另外兩個電視台發布會的日期定在HKTV電視台發布會的後兩天，上下午各一場。
男主角方駿騏不明原因缺席剩下的兩場發布會，只發了微博，秀出人在國外的照片，要粉絲多多關注戲劇，而本人不出現，完全神隱。
男配角薛無覓臨時被通知，不允許上另外兩個電視台，劇組只剩導演、女主角、女配角撐場。除了戲劇內容，沒有話題可關注，到場的媒體記者寥寥無幾，只剩電視台的記者、攝影機應付場面。
粉絲知悉薛無覓又被不公平對待，紛紛在社交網上呼籲：「戀愛的香氣」只看薛無覓出場，只收看HKTV電視台的播放。
細心的粉絲在關心薛無覓的傷勢之餘，提出男主角的缺席是否與薛無覓有關的問題。又有重量級粉絲爆料，說薛無覓的傷可能與方駿騏有關，兩個人在HKTV電視台的發布會後台起了衝突，薛無覓被方駿騏揍了，方駿騏被薛無覓保鏢揍了。方駿騏人在醫院養傷，才不是據他微博所說，人在國外。
粉絲們義憤填膺到方駿騏微博下咒罵、要求道歉。方駿騏的粉絲也怒氣沖沖來到薛無覓微博下辱罵、要求薛無覓出來解釋。雙方粉絲各買水軍攻陷對方微博評論。
薛無覓深夜發了一張照，照中的人閉著眼睛，手指豎在緊抿的嘴唇中間。
薛無覓V：噓！小蜜粉們！
薛無覓的粉絲，一夜間，刪評論、刪微博，從方駿騏微博下撤走，還有頑強戰鬥的、忘了刪文的，都被大粉絲們示警，最後乖乖服從組織。
一早薛無覓又發了萌照，美顏蘋果肌、兔耳朵、wink外加比Y。
薛無覓V：謝謝！小蜜粉們！啾咪！
「覓覓！真的是方駿騏那爛人揍的？」吳輕霓電話進來，哇啦啦大喊。
薛無覓將手機從耳邊拿開一點，笑說：「我耳朵快聾了，我的姑奶奶！」
「是吧！看我不搞死他！居然敢動你！我都捨不得碰一下，他居然把你打成那樣！」吳輕霓氣急敗壞又心疼。
「姐！我沒事，是他比較嚴重好不！」薛無覓失笑。
「不行！這樣的教訓太輕，我得……」
「好了！霓姐，東哥會處理的，不用妳出馬！」
「切！那個韓東徹能幹嘛？要我，敢動手，看哪隻手揍的，就斷他那隻手！」
「霓姐，我們是文明人，不用如此吧！再說，他肋骨也斷了幾根，正在養傷當中。夠了啦！」
「哼！等他養好傷，看我怎麼整他！」
「姐，我明天和晨晨又得飛日本，這次預計要半年。錄音和出單曲。如協調得好，會上地方電視台的節目。可能會很忙。」薛無覓將未來的計畫全部交代。
「這樣啊！」吳輕霓聲音低下來，有些感傷，「這裡的呢？都不要了嗎？去日本重新來？」
薛無覓笑了笑。「妳也看到了，我沒有電視台節目可以上，就算上電視新聞也不行，還好有投資人願意用我當配角，才能勉強在電視上露臉。待在網路世界，做網紅明星，靠著無數粉絲不斷製造話題，總不是長久之計。演唱會在我解約第一年的時候還能開滿十場，我和晨晨的個唱也能開三場。而今年，就算要開，也沒辦法租到場地，大場地都拒絕租我們。只能安排上一兩場，還是在很小的館場裡。PCJ沒辦法為我們爭取任何資源，所以我想要走出去，不僅在亞洲，我還想去美洲、歐洲。日本是第一站，我用半年時間奮鬥看看。如果我連日本都無立足之地，我大概就考慮退圈了。」
「覓覓……加油！等我把這裡的事業交代好，我會去看你。到時候跟你到處飛，做你超級大粉。」
「別這樣，覓姐！你也不小了，該好好做點事，追星是小年輕做的事！」薛無覓心裡很感動，眼眶有點熱。
「說的我好像很老，我才大你兩歲好不？」
「嗯嗯！一點也不老！是我喜歡的御姐！乖乖等我光榮歸國啊！」
薛無覓又安慰吳輕霓幾句，掛了電話。
隨即電話又進來，薛無覓以為是吳輕霓忘了說什麼又撥進來，也沒看就接聽。
「喂！霓姐？還有什麼事？」
白璽玉聽到「霓姐」兩個字，就不能控制地迸出硬梆梆的聲音：「下來！我在你家小區門口！」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薛無覓聽出是白璽玉後，倏然沉默，只剩呼吸。
白璽玉等了一會兒，緩了聲音：「覓！在聽嗎？」
「嗯！」薛無覓深吸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聲調說：「有什麼事嗎？」
白璽玉聽著他客套的語氣，竟有些語塞。過了一會兒，調整了語氣才再次開口：「覓！我想見你！下來好嗎？」
薛無覓將「好」字緊緊咬在嘴唇裡。
「就讓我看看你，只是看看你，好嗎？」白璽玉低低的聲音近乎哀求。「明天你又要去日本了，再想見你，不知何時能……」
「你在哪裡？車子裡面？」薛無覓聽見他如此卑微的請求又心軟了。
「嗯！觴的銀色路虎。停在小區大門旁路邊。」白璽玉鬆了一口氣。
薛無覓還願意見他。
幾天前不歡而散後，白璽玉頹唐失意了好一陣子，也不敢再聯絡，怕被狠狠拒絕。
「你開去紅綠燈旁那家便利超商等著。」
「好！」
薛無覓進房間，換了一套不顯眼的灰色帽T運動服，鴨舌帽、口罩，出門下樓，慢跑到便利超商，進去買了兩瓶果汁，站到停在車位上路虎駕駛座旁。
白璽玉降下車窗，軟聲道：「上車！」
「就這樣！你看到我了！可以走了！」薛無覓發現白璽玉根本沒有任何偽裝，緊張地巡視起周遭，查看是否有狗仔或私生。
「怕？就上車！」白璽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薛無覓咬唇，兩瓶果汁撒氣地往他懷裡一扔，拉開後座車門，坐上去。
白璽玉嘴角帶笑，將果汁放好，透過後視鏡看薛無覓又氣又無奈的模樣。整個人包得只剩一雙大眼睛，因皺眉將原本如杏的大眼睛縮成犀利的三角眼。
銀色路虎慢慢駛出城市，來到郊區。
「到底要開到哪兒？」薛無覓不耐地扯下口罩、摘下帽子。
「我家!」
薛無覓雙手抱著胸，緊抿著嘴，沉默的抗議。
車子又行進了十幾分鐘，駛入一條林蔭小徑，高高的長滿藤蔓的圍牆中有一道雕花鐵門。白璽玉按下遙控，開啟鐵門，車子駛入後又闔上。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二層樓房子前。
薛無覓下車，凝視這棟地中海風格的建築。頗像五年前，為拍攝外景MV，遠赴希臘的聖托里尼島北方的伊亞，那個小鎮上的房子。
伊亞，那個地方也是自己念念不忘一直想要再去的地方。
「喜歡嗎？」白璽玉靠在車邊，小心地閱讀薛無覓的表情。
薛無覓心臟砰砰不規則地跳了好幾下。
他，居然還記得！
一直很喜歡這種純白、湛藍的搭配。
那種很乾淨、很純潔的感覺，是薛無覓嚮往的，就像白璽玉一樣，單一純粹。在他的世界裡彷彿容不下黑暗。不像自己，從貧瘠出來、在骯髒裡打滾、在黑暗中掙扎。
「進去吧！」白璽玉解鎖、開門，推著薛無覓進去。
薛無覓忍住悸動，有些無措地站在純白的傢具中間，看著白璽玉的身影遊走在屋內開窗透氣。
開好窗，白璽玉走過去薛無覓身邊，「怎麼不坐？」想伸手拉他，卻發現薛無覓的表情彷彿要哭。「覓？」
「為什麼？」薛無覓低下頭，渾身輕顫。
「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白璽玉垂頭看他的頭頂髮漩。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薛無覓拳頭握得死緊。「我也以為你忘記了……這是為什麼？既然當初不見我，我們就永遠不見好了！你做這些又是為什麼？我和晨晨不會回去，永遠不可能！」
「我忌妒他！」白璽玉吼出聲。「你怎麼可以也對別人那樣全心全意？」
薛無覓驚愕地往後退一步，看著白璽玉目眥欲裂，雙眼泛紅。
「不是只有我一個嗎？」白璽玉痛心地吼。「從很久以前，從你對我伸出援手的時候，我就只看著你。誰都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也許你覺得我很病態，可是在絕望中你拉了我一把，一直為我護航。你是我所有人生的起點。」白璽玉上前握住薛無覓雙臂。「我試過了！試過讓你走，試過自己過沒有你的日子。但沒有你，我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自信，甚至感覺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成為Top Star又如何？苟延殘喘而已。」白璽玉聲音越來越低啞，自嘲地輕笑說：「說來是我自己不能沒有你，你已經往前走了，我還在原地停留……」
薛無覓咬唇忍耐，心裡酸酸的、痛痛的，卻說不了話。因為不能回應他的情感，也不能給他任何希望。
他的白白不能有瑕疵，而自己一定會是白白唯一的瑕疵。
白璽玉看著薛無覓泫然欲泣的眼眸，霎時明白薛無覓為何沉默。就像以前只要透過對視，眼神交流一下，就能了解對方的意思。
他明白薛無覓的自卑、明白薛無覓的糾結、明白薛無覓的求全。
貪戀地巡視薛無覓的臉龐良久，最後深吸口氣。像是做了某個重大決定，慎重說：「覓！去日本萬事小心。無論如何，做你想做的。如果不喜歡也不要強撐，就回來吧！我在這等你回來。如果，如果跟別人在一起比較幸福快樂。那就忘了我說的，沒關係！」
薛無覓看著白璽玉對自己說著退到沒有底限的話，很想哭卻不能哭，想留又不能留。最後只能給予僅能付出的保證：「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不會跟其他人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所以不用等，你要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白雪CP可以拆了，我不需要了。我們就此各自啟程，看彼此能走多遠，能爬多高。」
白璽玉心跳一滯，哀痛地回應：「如你所願！放你自由。」
薛無覓一滴淚水自眼眶滑落。
白璽玉看著薛無覓落下的淚，心中依舊執拗想抓住一絲絲希望，卑微道：「如果我爬到最高處，是不是能有資格讓你重新再看著我？或者等你爬到最高處，回頭看看我？再看看我？……我想重新跟你站在一起，可以嗎？可以嗎？」
薛無覓猛然抬頭，淚光模糊中彷彿也看到白璽玉的眼淚。
白璽玉已經退到無路可退。哽咽說：「我真的沒辦法，走得開……覓，讓我跟在你身後，可以嗎？不然，我怕我自己找不到方向，會迷路。」
看著這般絕望的白璽玉，薛無覓終於鬆口回應。
「我再想想！」
白璽玉驚喜地抓住薛無覓的手，急切地說：「那麼我們約定兩年後。兩年後你告訴我答案。」
薛無覓迴避地抽回了被抓住的手。
電視劇「戀愛的香氣」原訂聯播的三台，都要開新劇發布會。
另外兩個電視台發布會的日期定在HKTV電視台發布會的後兩天，上下午各一場。
男主角方駿騏不明原因缺席剩下的兩場發布會，只發了微博，秀出人在國外的照片，要粉絲多多關注戲劇，而本人不出現，完全神隱。
男配角薛無覓臨時被通知，不允許上另外兩個電視台，劇組只剩導演、女主角、女配角撐場。除了戲劇內容，沒有話題可關注，到場的媒體記者寥寥無幾，只剩電視台的記者、攝影機應付場面。
粉絲知悉薛無覓又被不公平對待，紛紛在社交網上呼籲：「戀愛的香氣」只看薛無覓出場，只收看HKTV電視台的播放。
細心的粉絲在關心薛無覓的傷勢之餘，提出男主角的缺席是否與薛無覓有關的問題。又有重量級粉絲爆料，說薛無覓的傷可能與方駿騏有關，兩個人在HKTV電視台的發布會後台起了衝突，薛無覓被方駿騏揍了，方駿騏被薛無覓保鏢揍了。方駿騏人在醫院養傷，才不是據他微博所說，人在國外。
粉絲們義憤填膺到方駿騏微博下咒罵、要求道歉。方駿騏的粉絲也怒氣沖沖來到薛無覓微博下辱罵、要求薛無覓出來解釋。雙方粉絲各買水軍攻陷對方微博評論。
薛無覓深夜發了一張照，照中的人閉著眼睛，手指豎在緊抿的嘴唇中間。
薛無覓V：噓！小蜜粉們！
薛無覓的粉絲，一夜間，刪評論、刪微博，從方駿騏微博下撤走，還有頑強戰鬥的、忘了刪文的，都被大粉絲們示警，最後乖乖服從組織。
一早薛無覓又發了萌照，美顏蘋果肌、兔耳朵、wink外加比Y。
薛無覓V：謝謝！小蜜粉們！啾咪！
「覓覓！真的是方駿騏那爛人揍的？」吳輕霓電話進來，哇啦啦大喊。
薛無覓將手機從耳邊拿開一點，笑說：「我耳朵快聾了，我的姑奶奶！」
「是吧！看我不搞死他！居然敢動你！我都捨不得碰一下，他居然把你打成那樣！」吳輕霓氣急敗壞又心疼。
「姐！我沒事，是他比較嚴重好不！」薛無覓失笑。
「不行！這樣的教訓太輕，我得……」
「好了！霓姐，東哥會處理的，不用妳出馬！」
「切！那個韓東徹能幹嘛？要我，敢動手，看哪隻手揍的，就斷他那隻手！」
「霓姐，我們是文明人，不用如此吧！再說，他肋骨也斷了幾根，正在養傷當中。夠了啦！」
「哼！等他養好傷，看我怎麼整他！」
「姐，我明天和晨晨又得飛日本，這次預計要半年。錄音和出單曲。如協調得好，會上地方電視台的節目。可能會很忙。」薛無覓將未來的計畫全部交代。
「這樣啊！」吳輕霓聲音低下來，有些感傷，「這裡的呢？都不要了嗎？去日本重新來？」
薛無覓笑了笑。「妳也看到了，我沒有電視台節目可以上，就算上電視新聞也不行，還好有投資人願意用我當配角，才能勉強在電視上露臉。待在網路世界，做網紅明星，靠著無數粉絲不斷製造話題，總不是長久之計。演唱會在我解約第一年的時候還能開滿十場，我和晨晨的個唱也能開三場。而今年，就算要開，也沒辦法租到場地，大場地都拒絕租我們。只能安排上一兩場，還是在很小的館場裡。PCJ沒辦法為我們爭取任何資源，所以我想要走出去，不僅在亞洲，我還想去美洲、歐洲。日本是第一站，我用半年時間奮鬥看看。如果我連日本都無立足之地，我大概就考慮退圈了。」
「覓覓……加油！等我把這裡的事業交代好，我會去看你。到時候跟你到處飛，做你超級大粉。」
「別這樣，覓姐！你也不小了，該好好做點事，追星是小年輕做的事！」薛無覓心裡很感動，眼眶有點熱。
「說的我好像很老，我才大你兩歲好不？」
「嗯嗯！一點也不老！是我喜歡的御姐！乖乖等我光榮歸國啊！」
薛無覓又安慰吳輕霓幾句，掛了電話。
隨即電話又進來，薛無覓以為是吳輕霓忘了說什麼又撥進來，也沒看就接聽。
「喂！霓姐？還有什麼事？」
白璽玉聽到「霓姐」兩個字，就不能控制地迸出硬梆梆的聲音：「下來！我在你家小區門口！」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薛無覓聽出是白璽玉後，倏然沉默，只剩呼吸。
白璽玉等了一會兒，緩了聲音：「覓！在聽嗎？」
「嗯！」薛無覓深吸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聲調說：「有什麼事嗎？」
白璽玉聽著他客套的語氣，竟有些語塞。過了一會兒，調整了語氣才再次開口：「覓！我想見你！下來好嗎？」
薛無覓將「好」字緊緊咬在嘴唇裡。
「就讓我看看你，只是看看你，好嗎？」白璽玉低低的聲音近乎哀求。「明天你又要去日本了，再想見你，不知何時能……」
「你在哪裡？車子裡面？」薛無覓聽見他如此卑微的請求又心軟了。
「嗯！觴的銀色路虎。停在小區大門旁路邊。」白璽玉鬆了一口氣。
薛無覓還願意見他。
幾天前不歡而散後，白璽玉頹唐失意了好一陣子，也不敢再聯絡，怕被狠狠拒絕。
「你開去紅綠燈旁那家便利超商等著。」
「好！」
薛無覓進房間，換了一套不顯眼的灰色帽T運動服，鴨舌帽、口罩，出門下樓，慢跑到便利超商，進去買了兩瓶果汁，站到停在車位上路虎駕駛座旁。
白璽玉降下車窗，軟聲道：「上車！」
「就這樣！你看到我了！可以走了！」薛無覓發現白璽玉根本沒有任何偽裝，緊張地巡視起周遭，查看是否有狗仔或私生。
「怕？就上車！」白璽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薛無覓咬唇，兩瓶果汁撒氣地往他懷裡一扔，拉開後座車門，坐上去。
白璽玉嘴角帶笑，將果汁放好，透過後視鏡看薛無覓又氣又無奈的模樣。整個人包得只剩一雙大眼睛，因皺眉將原本如杏的大眼睛縮成犀利的三角眼。
銀色路虎慢慢駛出城市，來到郊區。
「到底要開到哪兒？」薛無覓不耐地扯下口罩、摘下帽子。
「我家!」
薛無覓雙手抱著胸，緊抿著嘴，沉默的抗議。
車子又行進了十幾分鐘，駛入一條林蔭小徑，高高的長滿藤蔓的圍牆中有一道雕花鐵門。白璽玉按下遙控，開啟鐵門，車子駛入後又闔上。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二層樓房子前。
薛無覓下車，凝視這棟地中海風格的建築。頗像五年前，為拍攝外景MV，遠赴希臘的聖托里尼島北方的伊亞，那個小鎮上的房子。
伊亞，那個地方也是自己念念不忘一直想要再去的地方。
「喜歡嗎？」白璽玉靠在車邊，小心地閱讀薛無覓的表情。
薛無覓心臟砰砰不規則地跳了好幾下。
他，居然還記得！
一直很喜歡這種純白、湛藍的搭配。
那種很乾淨、很純潔的感覺，是薛無覓嚮往的，就像白璽玉一樣，單一純粹。在他的世界裡彷彿容不下黑暗。不像自己，從貧瘠出來、在骯髒裡打滾、在黑暗中掙扎。
「進去吧！」白璽玉解鎖、開門，推著薛無覓進去。
薛無覓忍住悸動，有些無措地站在純白的傢具中間，看著白璽玉的身影遊走在屋內開窗透氣。
開好窗，白璽玉走過去薛無覓身邊，「怎麼不坐？」想伸手拉他，卻發現薛無覓的表情彷彿要哭。「覓？」
「為什麼？」薛無覓低下頭，渾身輕顫。
「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白璽玉垂頭看他的頭頂髮漩。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薛無覓拳頭握得死緊。「我也以為你忘記了……這是為什麼？既然當初不見我，我們就永遠不見好了！你做這些又是為什麼？我和晨晨不會回去，永遠不可能！」
「我忌妒他！」白璽玉吼出聲。「你怎麼可以也對別人那樣全心全意？」
薛無覓驚愕地往後退一步，看著白璽玉目眥欲裂，雙眼泛紅。
「不是只有我一個嗎？」白璽玉痛心地吼。「從很久以前，從你對我伸出援手的時候，我就只看著你。誰都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也許你覺得我很病態，可是在絕望中你拉了我一把，一直為我護航。你是我所有人生的起點。」白璽玉上前握住薛無覓雙臂。「我試過了！試過讓你走，試過自己過沒有你的日子。但沒有你，我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自信，甚至感覺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成為Top Star又如何？苟延殘喘而已。」白璽玉聲音越來越低啞，自嘲地輕笑說：「說來是我自己不能沒有你，你已經往前走了，我還在原地停留……」
薛無覓咬唇忍耐，心裡酸酸的、痛痛的，卻說不了話。因為不能回應他的情感，也不能給他任何希望。
他的白白不能有瑕疵，而自己一定會是白白唯一的瑕疵。
白璽玉看著薛無覓泫然欲泣的眼眸，霎時明白薛無覓為何沉默。就像以前只要透過對視，眼神交流一下，就能了解對方的意思。
他明白薛無覓的自卑、明白薛無覓的糾結、明白薛無覓的求全。
貪戀地巡視薛無覓的臉龐良久，最後深吸口氣。像是做了某個重大決定，慎重說：「覓！去日本萬事小心。無論如何，做你想做的。如果不喜歡也不要強撐，就回來吧！我在這等你回來。如果，如果跟別人在一起比較幸福快樂。那就忘了我說的，沒關係！」
薛無覓看著白璽玉對自己說著退到沒有底限的話，很想哭卻不能哭，想留又不能留。最後只能給予僅能付出的保證：「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不會跟其他人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所以不用等，你要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白雪CP可以拆了，我不需要了。我們就此各自啟程，看彼此能走多遠，能爬多高。」
白璽玉心跳一滯，哀痛地回應：「如你所願！放你自由。」
薛無覓一滴淚水自眼眶滑落。
白璽玉看著薛無覓落下的淚，心中依舊執拗想抓住一絲絲希望，卑微道：「如果我爬到最高處，是不是能有資格讓你重新再看著我？或者等你爬到最高處，回頭看看我？再看看我？……我想重新跟你站在一起，可以嗎？可以嗎？」
薛無覓猛然抬頭，淚光模糊中彷彿也看到白璽玉的眼淚。
白璽玉已經退到無路可退。哽咽說：「我真的沒辦法，走得開……覓，讓我跟在你身後，可以嗎？不然，我怕我自己找不到方向，會迷路。」
看著這般絕望的白璽玉，薛無覓終於鬆口回應。
「我再想想！」
白璽玉驚喜地抓住薛無覓的手，急切地說：「那麼我們約定兩年後。兩年後你告訴我答案。」
薛無覓迴避地抽回了被抓住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