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勝算在哪裡 1

　　眼前是一張滿滿考題的考卷，而前方聳立的大明神則是他們的班導師，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空前絕後的世紀大對決。

　　應該是非常重大的時刻，均太卻是一臉無言。

　　優緒信心滿滿地抓著指揮棒，用力地指著考卷：

　　「均太同學，準備好了沒？」

　　「……說起來，早上我就說過了吧。」

　　「現在是現在，以前是以前，但現在的我就要履行那時候的約定了。」

　　「……妳還真貼心啊。」

　　「說話就要算話，這就是我這個大人的氣度。」

　　「現在的我，反倒希望妳能將這種責任運用在其它地方啊。」

　　「嗯？為什麼？」

　　均太伸冤般拍桌抗議了：

　　「還問我為什麼，優緒老師，現在已經放學了吧！」

　　「唉呀，難不成你不要我手上的英文學分了？」

　　沒錯，優緒真的履行約定了——為了讓均太能盡早追上大家進度，來了一場一對一般的補救教學。

　　不過，優緒終究是Ｃ班的班導，在教授均太的同時，勢必得面對Ｃ班的全體學生，既然如此能夠私下開課的時間，就只有放學之後了。

　　均太萬分羨慕地看著班上同學三三兩兩離開，到了現在，Ｃ班總算只剩他們倆了——想也知道沒那麼簡單。

　　「那也沒必要挑放學後啊！」

　　簡直是硬來一樣。

　　有沒有申訴管道可走，檢舉這個不良老師佔用學生放學時間。
　　
　　優緒裝起可憐地說：

　　「既然是一對一教學，我這個老師也得在現場陪你呢，均太同學，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在那之前，妳先和我解釋桌上的這張考卷是怎麼回事？」

　　儼然就是想以實戰代替學習，而這麼做也能讓她一介老師坐等看戲等結果。
　　
　　優緒的風格一如既往正常發揮。

　　優緒轉身，對默默守在一旁的冬子有了興趣：

　　「妳是……Ｂ班的水野同學嗎？」

　　「咦……是、是啊。」

　　八成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到，不知為何過來的冬子，抓著水壺不知所措。

　　「看來妳也同意均太同學要在這裡被我欺負……我是說調教了。」

　　「妳剛剛是不是說調教？而且一開始還說了欺負！老師，我真的要去檢舉妳失職了喔！」

　　清涼照交出來就撤訴，還不快！

　　優緒繼續忽視均太的抗議，逕自對織香與冬子下令般這麼說：

　　「初繪同學、水野同學，均太同學就交給妳們了。別辜負了妳們當初寫下的那兩個字。」

　　先撇開沒什麼感情波動的織香不提，應該看均太不順眼的冬子，變得興致勃勃了。

　　「那就這樣啦，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優緒頭也不回地就這麼拍拍屁股走掉，均太傻眼地怒罵幾句：

　　「給我站住，妳這個惡魔！還有沒有良知，前面話說得那麼漂亮，結果現在不負責任地把份內工作推給學生！」

　　…………

　　……還是別叫了。

　　那傢伙可是大魔頭級別的問題美少女，而且現在的均太要面對的問題也是非同小可。

　　當優緒的氣息徹底從班上消失後，織香與冬子相繼靠過來，冬子嘲笑般說了：

　　「蘿莉控，你果然可悲啊。居然連成績都在危險邊緣。」

　　帶著書包，小口小口吸著水壺的冬子，眼神滿是同情。

　　和優緒成了鮮明對比，這個冬子遵守了當初的承諾。

　　然而，就均太來看……為什麼是這樣，他要的可不是這樣啊。

　　「關妳什麼事啊？放學了不回家，特地跑過來幹嘛？」

　　冬子的臉皮更厚了：

　　「我的英文成績可是全年級的前段班，要我大人有大量地分享一點訣竅給你嗎？」

　　「妳先回去重修成語的用法再來吧。大人有大量什麼意思竟然都不知道。」

　　「蘿莉控，光是你還能站在這裡寫考卷，就該感謝我了。」

　　冬子一副就是想展現大人的風範，總歸來說這傢伙只是想邀功吧。

　　在那之前，均太有話要說：

　　「為什麼我是蘿莉控？」

　　直到他全面直視了冬子簡直不符合高中生年紀的外貌：

　　「原來是這樣啊。妳真可憐啊。」

　　「織香，蘿莉控的那個在哪裡？現在反悔應該還來得及吧。」

　　那個——即便一個關鍵字都沒，均太已經可以先肯定冬子想說什麼。
　　
　　「慢著，妳想幹嘛！」

　　均太的吶喊沒有意義，已經將他的東西當成自己來使用的織香，非常配合地將均太的考驗交給冬子了。

　　振筆疾書般的氣魄，冬子抓起立可白試圖抹掉自己曾經答應的事實。

　　「水野大人，我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饒小的一命。」

　　均太下跪了。

　　虔誠得宛若某個邪教信徒。

　　好不容易走到這步了，說什麼都不能前功盡棄。

　　「……你有沒有尊嚴啊？」

　　「沒有！」

　　「……」

　　大概是被均太的男子氣概震懾了，冬子臉色猙獰得一句話都說不了。

　　「沒有尊嚴嗎……去販賣機投個兩瓶飲料給我和織香。」

　　「馬上來！」

　　區區兩瓶飲料，就能成功賄賂，何樂不為？

　　轉眼間，均太已經繞地球三圈了。

　　其戰果便是織香與冬子手上各一瓶飲料。

　　「你還真的說到做到啊。」

　　冬子反而猶豫了，兩眼打轉在手上的飲料。

　　「不然呢？」

　　「……沒什麼。」

　　冬子強忍著什麼。

　　這點簡直和織香一個樣，明明有話要說，卻又不肯說。
　　
　　對了……

　　「初繪就算了，水野，放學了妳不回家？我發現自從妳幫了我之後，妳就一直跟過來耶，妳在班上沒朋友嗎？」

　　這不是挑釁，均太有這個義務詢問。
　　
　　如同織香在Ｃ班是個近乎虛幻的存在，冬子的存在應該也是不可思議，雖然嬌小如國小生，其外貌帶來的破壞力，肯定也是佼佼者。

　　而且，均太對冬子的印象也是個獨行俠。
　　
　　兩次前去Ｂ班找人，總是看見冬子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吃東西，雖然讓均太更好搭話，對冬子來說的影響可不只是這樣。

　　「……」

　　冬子不想回答地喝著飲料，讓均太更在意了。

　　「明明妳和初繪相處得很好啊，一點都不像難相處的類型。」

　　場面越來越沉重了。

　　正當均太試圖尋求織香的幫助，織香冷不防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要回家了。」

　　「……啊？」

　　提著書包，織香非常自然地淡出均太他們視線。

　　「那傢伙……搞什麼啊？」

　　均太只有問號。

　　但是，也拿織香沒有辦法。

　　問題美少女最大的問題都在這裡——既然她們的言行不是常識能理解，同樣一般常識也不得適用，身為正常人的均太，和她們真槍駁火的下場無非是自討苦吃。

　　「織香……謝謝。」

　　「妳有說什麼嗎？」

　　均太感到奇怪，冬子雙手握著飲料，羞愧地坐到織香的座位。這才讓他發現剛剛給織香的飲料還在原地，沒有帶走。

　　「這個初繪在搞什麼東西啊……話說回來，我要補考的事情也與她無關了，為什麼她還要像昨天那樣糾纏我？」

　　均太的疑問得不到解答，相反還有更多的問題等著他去應付。

　　那就是桌上的考卷了。

　　不過……

　　「不過，她今天肯回家就好了。要是再叨擾我一天，首先我就要掛急診了，腦袋會受不了啊。」

　　好事好事，真的是好事。

　　「妳還愣在這裡幹嘛？」

　　均太無法苟同地盯著冬子。

　　冬子順其自然般地來到均太面前，一屁股地坐在他前面的座位。

　　「剛剛我已經答應你了吧，會教你英文。快寫啊。」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