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臣服或死

　　聽從月大人的指示，與提娜等四名黑森女戰士們一起運送一車糧食到克拉姆城，並交給安妮大人的副官處理後續。

　　可能是大家同樣身為灰大人的部下，穿著飛龍皮甲，背著獵弓，腰際佩刀的提娜等女戰士們，沒有傳言中黑森人不好相處的感覺。

　　從希農城一起出發到克拉姆城的這段路，和她們有說有笑的，甚至於當她們即將返回黑森村的時候，我由衷地從內心裡產生了一種不捨的感覺，雖然她們說這已經是她們確定會來回跑的貿易線。

　　「妮娜加油，努力一點，下次我們在灰大人的領地見。」坐在馬車上的末末用力地對著我揮揮手，而其他人也跟著揮揮手，連輪值駕車的提娜，也背對著我揮手。

　　「我會在灰大人的領地等妳們來。」

　　然後我就目送她們離去，直到看不到她們的身影，才轉頭回到城裡，走向城衛所，看看副官處理好糧食接收的事務了嗎？

　　送走了提娜末末她們四人之後，就剩下我一個人在克拉姆城為了灰領地打拚了，雖然有安妮大人的副官在，但畢竟有點算是外人，沒有比較親近的感覺。

　　「安妮大人現在人在王都，所以妳有什麼樣的需求，請跟我說，我會盡可能完成妳的需求。」

　　「好的，謝謝。」說完話的我向副官稍微地鞠躬來感謝她的協助。

　　「不用客氣，職責所在。」

　　稍微寒喧一下之後，我就離開了克拉姆城城衛所。一離開城衛所，就前往剛剛才詢問出來，城防軍們所推薦的旅館，辦好長期居住的一切事務之後，我走進了我的房間，將行李往地上一丟，整個人趴在相對乾淨許多的床鋪上。

　　心裡打算著稍做休息之後，再來去冒險者工會報到，並張貼隊友招募的文件。心想著在克拉姆城不知道會招募到什麼樣的隊友，想著我就逐漸地睡著了。

　　一醒來，我發現我整個人坐在一張布料看起來有點貴的木製椅子上，而整個房間的布置，跟我所訂的房間完全不一樣。那種相對便宜又安全的旅館，房間的布置都是相當地樸實，怎麼會在我一覺醒來就完全不一樣了，還是我在作夢？

　　整個房間的環境，看起來就相當地華麗，不像是一般的房屋，更別提一些看起來就很貴重的傢具和裝飾品，可以說是一些認識與不認識的高貴素材所布置出來的。

　　「哎唷，醒了啊。歡迎光臨啊，小朋友。」

　　我抬頭看向出聲音的地方，坐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看起來相當妖艷的女子，而她對著我露出淡淡地一笑，但我在她的眼神裡，沒有看到一絲的笑容，彷彿像是在看一種不足一提般弱小蟲子的樣子。

　　「請問大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妳是灰的手下，所以找妳來談談一些事。別說妳不是灰的手下，我可是知道很多事情，我從安布瓦茲城就好好地看著妳們了。」

　　我本來想要對她說謊，但連說謊的機會也沒有，畢竟都提到安布瓦茲城了。

　　「請問大人，有什麼樣的要求嗎？」

　　我想先套出話語來，再來看看如何應對吧。

　　看到我的舉動，那個妖艷的女子，輕笑了一下，繼續用藐視的眼神看著我便說：「收起妳的小心機吧，我對妳本身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對妳的要求相當很簡單，臣服於我吧，好好地替我收集灰的情報。」

　　果然是衝著灰大人來的人。

　　我氣憤到站了起來，對著她輕笑了一聲便說：「不可能。」

　　「原來如此。」

　　說完話的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之後，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凝結，而我的雙腳開始微微地發抖著。

　　能夠讓我不自主地感到顫抖，這個是我和她在位階上的差距，但這一點魔壓，我還承受得住，應該吧。

　　「妳是伯爵級魔人。」

　　「我剛沒有自我介紹過嗎？不過對蟲子就沒啥好說的。」

　　話一說完，房間的空氣更加地沉重，而我完全沒辦法承受逐漸加大的魔壓，直接跪在地上。跪在地上的我，整個身體不斷地顫抖著，而冷汗也一直流，我想我應該是全身濕透了。

　　「哎唷，妳好像一隻不斷顫抖著的幼犬呢，還真是可愛啊。」

　　面對越來越重的魔壓，我越來越不能說出話了，光努力控制全身上下的各種顫抖就已經快沒有辦法了，更別說我現在的腦袋越來越轉不過來。

　　「看妳顫抖成這樣，還真可愛，可以把妳從蟲子升級成小母狗了唷。來，臣服於我就沒事了。」

　　淚水、鼻涕和汗水已經佈滿我的臉，整個身體瘋狂地顫抖著，連腦袋也越來越沒辦法運轉了，我的意志力快不行了。

　　「哎唷，是沒聽到我的話喔，那我再說一次，乖乖地臣服於我。」

　　這次我就有聽清楚她的話語了，但我不要。

　　我努力地控制著我的嘴唇和牙齒，緩慢地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不‧‧‧‧‧‧」

　　總算表達出去了，我覺得鬆了一口氣了，任由身體不斷地顫抖著，甚至於有股溫熱液體緩慢地劃過我的大腿，忍耐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辦法控制住。

　　「都已經是醜樣百出了，還這麼堅持喔，那妳到底在堅持什麼呢？」

　　「灰‧‧‧‧‧‧大人‧‧‧‧‧‧她是‧‧‧‧‧‧她是‧‧‧‧‧‧第一個‧‧‧‧‧‧把我當‧‧‧‧‧‧當人看‧‧‧‧‧‧的人‧‧‧‧‧‧呼‧‧‧‧‧‧」

　　頂著這麼巨大的魔壓，斷斷續續地講出了我的第一段話，再來應該就是交代我的遺言了。

　　對不起，灰大人，我沒辦法繼續輔佐妳了。

　　「我‧‧‧‧‧‧絕對不‧‧‧‧‧‧不背叛‧‧‧‧‧‧灰‧‧‧‧‧‧大人‧‧‧‧‧‧呼‧‧‧‧‧‧我‧‧‧‧‧‧寧願‧‧‧‧‧‧死‧‧‧‧‧‧呼‧‧‧‧‧‧」

　　我已經撐不下去了，整個人躺在地板上，不斷地顫抖著，不斷地喘著氣，等待死亡的到來。

　　不管等下會有什麼樣的死法，我都已經保住了我對灰大人的忠誠，也能夠以身為一個人的身分去死了，真心感到欣慰了。

　　確定自己已經沒有遺憾了，不管身體是怎樣地顫抖著，不斷喘氣的我默默地閉上眼睛，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看妳做好了心理準備了，那我就不再多說了，妳就去死吧。」

　　※

　　沒有任何的痛覺產生。

　　不過為什麼我還有思考的能力？還是我變成鬼魂了？而且我身體傳來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還有被搓揉肌膚的感覺。

　　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整體的感覺這麼奇怪？

　　睜開眼睛一看，被脫得精光的我，泡在一個浴缸裡，身邊還有兩名女僕正在幫我搓揉雙手的肌膚。

　　「我不是死了嗎？」我就這樣提出了我最大的疑問。

　　兩名默默地搓揉著我雙手的女僕，低著頭繼續做著她們的工作，沒有想要回答我的感覺。

　　突然間有個女聲就從我的後面傳來，然後站在我的面前。

　　「大人交代我們要好好地接待客人。」

　　「大人？客人？我不懂。」

　　我的眼角瞄到幫我搓揉右手的女僕，右前臂上有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左前臂也有同樣的狀況。一看就知道這個人長期受到虐待，而另外一個女僕也是這樣的情況。

　　「這是個？」

　　「這一切情況，大人會說。我只能保證我們沒有人會虐待這兩位女僕。請客人繼續享受兩位女僕的服侍。」

　　這一連串的情況太過於混亂了，我必須清楚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我洗好了就可以見到妳所謂的大人嗎？」

　　「是。」

　　「退後吧，我自己洗，我想要早點知道事情。」

　　得到明確答案之後，我讓兩名女僕放手，而她們兩個也默默地站在一旁，在三個人的注視之下，我快速地洗好澡，噴了她們所遞來的香水，穿著她們所遞來的水藍色小洋裝。

　　很久沒有噴著自己喜歡的香水，也很久沒有穿這樣的小洋裝了，尤其是水藍色的小洋裝。以前還在安布瓦茲城當冒險者，一到休假日的時候，我都會穿著小洋裝去逛街，至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再也沒穿過小洋裝了，我不想讓我身上的傷痕，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不斷接收著眾人的藐視與羞辱。

　　看著沒有被水藍色小洋裝遮蔽的肌膚，充滿著各種傷痕，似乎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無缺的。

　　經過這次的經驗，我也清楚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渴望，那就頂著這身傷痕前進吧，不需要懼怕他人的惡意，只要有灰大人的支持就足夠了。

　　「走吧。」

　　「請客人跟我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並跟著帶頭的女僕離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