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害相權取其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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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17


  昨天經由月的解說來得知黑森王的職責,在苦思許久而毫無收穫之下,我選擇直接休息,明日再來思考。

  今天早上,我在月與兔妹的懷抱之中清醒了,卻沒有什麼樣的心力來開始迎接新的一天生活。簡單來說,我到了異世界之後,第一次選擇賴床了。

  繼續思考著未來的生涯規劃。

  我必須在魔王國的暴食卿與黑暗森人王這兩個職稱之間,做出自己所要的選擇。

  一邊不知道是否會成為富貴散人的高層生活,一邊可能會是精盡人亡的種馬生活。我是要選擇一邊?還是兩邊都要參與?甚至於兩邊都可以拋棄掉?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兩邊都可以拋棄掉的選擇,畢竟安妮與月都已經在我心裡頭住下來了,當然兔妹也是。

  單親家庭的小孩,會提出來討論或者是被排擠的,通常是個人表現極好或表現極差的兩種極端性人物,而大多數的單親家庭小孩,會像我一樣,選擇不突兀的表現,好來躲過尷尬又麻煩的三階段求學團體生涯。到了大學就比較沒有這個問題,畢竟青春花樣般的大學生活,有誰會閒到跟你計較家庭背景如何,就算四年都過得老死不相往來,也沒有太多的問題。

  在前世,扣除掉老媽以外,與我比較親密的人,大概就是在遊戲裡的那群戰友們,不管是團隊裡的人,或者是私頻裡的人。反觀相處時間較長的高中同學們,就比較沒有這麼多相對親密的人存在。

  仔細回想之後,我好像都是在迎合他們的口味一樣,一下子跟著這群人當哥殺黑,一下子又跟著那群人喊著三九三九得第一,然後等過了一季之後,又重新洗牌了。就像當初喊著國家隊與人類聖經不兩立的人們,過了冬季之後,開始打散後重新分組,喊著與冬季番不一樣的口號了。

  不過說真的,我還真的不習慣這麼瞬息萬變的青春生活。

  至於最親密的同學,就是身為遊戲戰友之一的林家明。說來好笑,原本我和阿明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的同學,最多是有前後座的關係,但在某次戰友線下聚會,才發現幾乎同期加入團隊的彼此是同班同學。

  在這一世,除了安妮、兔妹與月這三位現役人外娘女友,還有妮可和妮娜兩個可愛的隊友,克拉姆城的山姆大叔、卡菲利城的小葉、在希農城相遇的莫格老哥、十溪城的妮妮和露露、終於見到面的新月、一直搞錯稱號的薇爾絲特,甚至於身為自己半身的靖。雖然失去老媽這個摯愛,但在這個異世界生活,也沒有比較不好。

  我也有想過,如果沒有安妮她們三個人,我應該也不會去選擇當黑森王。雖然有人說後宮是男人的夢想,但這些變成活生生的人群時,我想應該沒有幾個人會去選擇當後宮王吧。

  畢竟感情糾葛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連新聞裡的恐怖情人,也是一種病嬌的表徵,雖然知道有病,不知有沒有嬌。

  我該慶幸的是安妮她們三人不會讓我後院著火。

  雖然這樣做,有點對不起月的信仰,但我比較偏向於暴食卿。畢竟不用過著後宮王的生活,對我來說,會比較安心一點。

  兩害相權取其輕。

  ※

  未來的出路決定好之後,我就停止賴床,迅速地變身成人型。雖然有點手滑,變成安妮的身材,我那張路人甲的臉型。

  當然那兩個一直裝睡的現役人外娘女友,也跟著起床著裝。

  從我們起床到我們準備好出門為止。那個自稱姊姊的薇爾絲特沒有傳任何的話來,看來她是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打開房門之後,看到一個說熟悉是熟悉,說不熟悉也算是不熟悉的人。

  嗯,沒有錯,在門外等我的人是我的半身靖。

  「灰兄日安。」

  「別這樣好嗎?被你這樣一叫,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雞皮疙瘩?」靖聽到不熟悉的詞彙,恍惚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地說:「喔,我懂了你的意思。」

  「我們同源,就不要分大小了。」

  「這樣做也不錯,那就聽你的吧。」

  「你今天怎麼沒有跟薇爾絲特一起出現?」

  「嗯‧‧‧‧‧‧」

  聽到我這樣一問,帥氣的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便說:「有一點私事,我不好多說些什麼,你還是直接問她吧。」

  看到靖這樣的表現,該不會薇爾絲特昨天晚上就直接衝了,然後完全失敗了吧?

  唉,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人的事,就由兩個人去解決,我這個外人不便多說些什麼。

  「你找我什麼事?」

  外人難斷感情事,我還是先問問他特地站在我房門外是為了什麼事?

  「你若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去吃點東西,順便聊聊天?」靖這樣子提議著。

  這個主意不錯,我也有點事想要問看看。

  我帶著月和兔妹跟著靖一起下樓,路過櫃檯的時候,我特地交代一下櫃檯小姐。

  「幫我連繫一下怠惰卿大人,我有事找她。」我微笑地跟櫃台小姐說。得知櫃檯小姐也連絡不到,我點頭表示理解之後,我們一行人就跟著上先在外面等待的靖,一起離開旅館的廣場。

  「連絡不上薇爾絲特嗎?」靖說。

  「嗯。」我點頭地說。

  「唉,給她一點時間吧。」靖嘆了一口氣。

  看著靖嘆了一口氣,我也確定了我的猜測。跟靖一樣,嘆了一口氣,但沒有多說些什麼。

  「嗯,我知道。」

  我們四個人,我與帶路的靖兩人走在前面,而月與兔妹默默地跟在後面。

  月昨晚有在現場,應該聽得出來我們在說些什麼,而兔妹早已不在現場,應該不懂我們在說些什麼,但兩個人懂得不對這件事發出任何意見或問題。

  能夠擁有兩個溫順的女友,我真是個幸福的人。

  「我這樣子做,過份了嗎?」靖邊帶路邊看著遠方的景象,突然地冒出這個問題。

  「不過份。這種事沒有對錯,只有願意與否。」

  「唉,我知道,但我無法說願意。」靖嘆了一口氣。

  「嗯,長痛不如短痛,然後就等待吧。」

  「嗯,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也只能如同你所說。還會是朋友嗎?」

  「嗯,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也是。」

  「緣起緣滅。不管什麼人事物,都有所謂的終點。」

  「說的也是。」靖對著我苦笑了一下,便說:「快到了,前面那間掛著貓鈴鐺的招牌。」

  聽靖一說,我看到坡道下的一間旅館掛著貓鈴鐺的招牌。這間旅館在冒險者工會以下的坡道位置,那就算是一間相對平價的旅館,這樣的話,餐點也是比較大眾化。

  「有聽她說過這家旅館的老闆兼主廚是從異世界過來的,他們有賣一些異世界料理,所以帶你來吃看看。」

  「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都是自己人。」

  我們推開了旅館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女聲音。

  「歡迎光臨貓鈴鐺旅館喵。」

  穿著女僕裝,全身除了臉以外,都是獸徵的貓女,站在櫃台前,大喊地喊著:「四位客人是要住宿嗎?飲食的話,我們是提供午餐與晚餐喵。」

  「這位貓女是老闆的妻子,她們是一起退役的冒險者。」靖輕聲地說。

  「是這樣子沒錯的喵,我與親愛的一起從冒險者退役,開了這家旅館喵。這一間可以說是我們愛的結晶喵。」

  我點點頭表示我有聽到貓女公然放閃的言語。

  整間旅館的大廳,像是一般常見的旅館擺設。唯一的不同,就是懸掛在牆壁上的菜單木板。

  木板上寫著西大陸語的文字,我看得懂全部的料理,有一些是聽其他人點過。從右邊起,一路看過去,全部都是這個世界的料理,只有最左邊的三張木牌,寫著我較為熟悉的料理。

  我笑了一下,拿出紙條,寫著兩行字。將紙條遞給貓女小姐,笑著對她說:「請將這張紙條遞給老闆看,我想他應該就會懂了。」

  貓女小姐看著紙條上的文字,一臉就像是搞不懂文字上的意思。拿著紙條,抬頭看我一下便說:「嗯?好的喵,我拿去跟親愛的看喵。」

  我笑著點頭之後,貓女小姐衝進為在大廳後面的廚房。我安排著大家就座,我和靖坐在一起,而月與兔妹就坐在我們對面。

  「你寫了些什麼?」靖好奇地一問,而坐在對面的兔妹也露出好奇的表情。

  「秘密,等下你就知道了。希望我沒有拼錯字就是了。」我微笑地說著。

  在我們就座沒有多久之後,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男子從廚房裡衝了出來,邊喘氣邊問著說:「你們誰寫了這張紙條?」

  「是我寫的。」我微笑對著老闆說。

  老闆瞪大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抱著一種驚訝的表情來問著我說:「真的?」

  「請給我一碗Bahsopng與一份Tamagoyaki。不對,改成四碗和兩份才對。」我微笑地說著。

  我可是還特地用西大陸語夾帶著台灣語和日語來跟老闆點餐呢。  

  已經有點白頭髮的老闆,又瞪大著自己的眼睛,嘴巴張得比剛剛還要大。過了一會,回過神的他就大笑了起來。

  當他大笑完之後,轉頭對著貓女說:「親愛的,今天午餐不賣了。我要招待故鄉來的朋友啊,哈哈哈。」

  「咦?這樣好嗎?親愛的喵。」

  「沒關係沒關係,不賣了不賣了。親愛的,我可以喝點小酒來慶祝一下嗎?」

  「嗯嗯嗯,可以的喵,不過不可以喝太多喵。」

  老闆與貓女小姐溝通完之後,轉頭地跟我們說:「Bahsopng的量是比較少一點,不過我保證一定夠我們吃。小友你們稍微地等我一下,我先去弄一下Tamagoyaki。對了,你們喝酒嗎?」

  我和靖稍微地點頭,兔妹搖頭,而月沒有反應。

  「太好了,我們稍微喝一點。」說完話之後,老闆衝進廚房裡準備料理。

  ※

  「所以你在紙條上寫的字就是Bahsopng和Tamagoyaki。那這兩種是什麼?」靖好奇地一問。

  「就是牆壁上所寫的菜單,最左邊的那兩道菜。」

  「那為什麼老闆會這麼開心呢?」

  「因為是兩種家鄉話的說法啊,雖然我不知道老闆是知道那一種就是了。順便一提,左起第三張木牌是Oyakodon。」

  過了沒有多久,老闆就端出四碗肉燥飯,大笑著跟我們說:「你們先開動沒有關係,我再弄一下就好了。」說完這些話,老闆就再度進了廚房。

  我端起了肉燥飯,左右看了一下,看出了一些端倪,稍微地笑了一下。

  很快地,老闆再度地拿著一整盤的玉子燒和幾杯飲料放在桌上,嘆了一口氣,一臉歉意地對著我說:「小友,我知道這兩道菜做得不夠家鄉味,畢竟這裡真的和我們的世界不一樣啊,希望你能多多見諒啊。」

  「沒有問題,我能夠體諒。」

  我稍微向老闆介紹一下我的朋友,老闆也招呼貓女來跟我們打聲招呼。

  老闆向我致歉之後,就招呼著大家用餐。幫我們倒好酒,也將兩杯果汁送到兔妹和月的面前,然後繼續去忙他後續的工作。

  ※

  等老闆出餐完畢之後,搬了一張椅子來坐在我旁邊,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微笑地對著老闆說:「我真的能夠理解在異世界做家鄉菜的困難,畢竟我也有找過日台米。再說這個肉燥飯還有南北方的差異,我說老友,你是北都人吧。」  

  「哈哈哈,小友厲害厲害,這樣也能夠猜出我那裡人,就叫我老鐵吧。不管漢語名或國語名,我都是叫林鐵啊。」

  「叫我灰就好了。你說你漢語和國語都叫林鐵喔,那我知道了。我說老鐵,你是大日本帝國的台北州人吧。」

  「哈哈哈,好厲害的小友啊,這麼猜。難道你也是?」

  「不是喔,我的年代,大概比你晚了六十幾年吧。」

  「啊?六十幾年?」老闆驚訝地說:「那大日本帝國戰敗了嗎?」

  看來老鐵過來這個世界之前是有經歷過二戰,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年代出生的,不過應該是昭和年代吧。

  看著我沉默地點點頭的樣子,老鐵嘆了一口氣,便說:「小友真含蓄,我知道了,謝謝你。」

  「嗯,大日本帝國最後因為第二次世界大戰而滅亡了。雖然死傷很多人,但台日兩地五個大島嶼的居民都重新建設起自己的家園,有比戰爭前的大日本帝國,還要更加地富裕和進步喔。」

  「原來如此,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老鐵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老鐵,其實我在卡菲利城,有遇到一個算是跟你同年代的人,她叫藤崎菜菜子,也是個廚師,前世是香川人,不過現在已經轉生成犬獸人。」

  「卡菲利城嗎?那離這裡也不算遠。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友。」

  「老鐵你太客氣了。」

  稍微地喝了一杯之後,差不多要先離開了。

  最後我們要離開了,老鐵和貓女小姐站在門口送別,我對著老鐵笑了一下,便說:「量不多,但你應該會很開心。」

  將一大袋的日台精米放在老鐵的手上,老鐵笑了。

  我們就此告別,回到了旅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