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我們各自安好就好,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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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11
二十、我們各自安好就好,可以嗎?
薛無覓一行七、八人浩浩蕩蕩出海關。
由於行程保密,並沒有粉絲到場,很容易就走出機場大廳。
大夥兒推著行李站在路邊等保母車,一輛白色保時捷突然在旁邊停下來。
很眼熟,因為薛無覓也有一輛一模一樣的。
從駕駛座上下來也很眼熟的一個人,白璽玉。
薛無覓這才恍然這輛眼熟的車是白璽玉在ins曝光過的、和自己同款的車。
白璽玉邁著大步來到薛無覓面前,一票保鏢、助理見狀立刻圍上來。
白璽玉摘下墨鏡,旁若無人帶著薄怒俯視著面無表情的薛無覓。
「白璽玉,非得如此高調?」韓東徹立刻閃身擋在兩人中間,將薛無覓推開兩步,轉身面對白璽玉。
「我有話和他說,說完會送他回去。」白璽玉冷峻犀利的目光直視韓東徹。
「不行!起碼現在不行!」韓東徹強悍拒絕。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無權阻止!」白璽玉不容拒絕。
「不!你現在的行為會害了無覓,好不容易CP的消息才平息一點,現在又要開始新一波炒作嗎?無覓不能靠這個紅。白璽玉!」韓東徹真想把白璽玉腦袋剖開看看,是哪個零件沒組合好。
白璽玉強硬堅持,韓東徹寸土不讓。
薛無覓嘆口氣,低聲安撫說:「東哥!你們先回去,我跟他談談。」扳住韓東徹肩膀,並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韓東徹轉頭凝視他好一會兒,才翻了翻白眼,妥協了。
薛無覓微笑承諾:「我會小心!你先帶晨晨回去!」
韓東徹只好鬆口說:「務必小心!完事,看人在哪裡,我去接你。」轉頭又給了白璽玉好大一個白眼。
劉曉晨臨走前,站到兩人旁邊,眼睛來回地在兩人身上巡視了好幾趟,似乎在確認兩人現在的狀態是否適合獨處。最後成功吸引兩人目光,怒刷了存在感一番才走。走不到兩步回頭說:「璽哥!你千萬要小心!可別又弄出新聞了!」
「快走!你這個叛徒!」韓東徹無情地拉走了劉曉晨。
「啊?東哥你……知道了?」劉曉晨心虛地問。
「除了你會告密,還能有誰?」韓東徹恨鐵不成剛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劉曉晨抱住頭唉唉叫。「我也是為覓覓好嘛!要講開彼此才能釋懷啊!就這樣不清不楚算怎麼回事!」
「也算你有理!」韓東徹搖搖頭。「希望覓覓這次想清楚。」
薛無覓坐上車。
白璽玉重踩油門,急馳而去。
一路上白璽玉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薛無覓知道他在生氣,也不想捋虎鬚,乾脆閉目養神。
白璽玉開了有一個小時的車,突然方向盤打右一轉,一個急剎,停在堤岸邊的道路旁。
薛無覓被急剎驚醒,警覺地張開眼,四周巡視了一下,發現是熟悉卻很少來的地方。
白璽玉轉頭看著依舊美得像仙的側臉,咬牙說:「薛無覓,你是什麼意思?」
薛無覓轉過來,正臉看他,有點疑惑,又有點不知所措。「我不懂你的意思?」
其實薛無覓的正臉還是挺男人的,絕不會被人誤認為是女人。只是側臉看過去,大眼睛配上濃黑纖長捲翹的睫毛、不用塗唇膏就自然粉嫩的飽滿唇瓣,白皙無瑕的皮膚,挺直高聳的鼻樑,又比女人更精緻。也就是這樣一副禍水樣,招人憐惜,讓人誤以為他需要保護、需要照顧。自己也好像常常陷入這種錯覺而不自知。
「不告而別,你是想斷絕聯繫?」白璽玉重重砸下一句。
「是,也不是!」薛無覓不加思索。
「那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嗎?」白璽玉沒料到他會如此爽快又矛盾地回覆,而這個回覆讓人困惑。
薛無覓輕笑,大眼睛眨出一種單純的懵懂。「為什麼要找我啊?像以往一樣,你沒有我、我沒有你,不也過得下去嗎?」
「薛無覓,你!」白璽玉回視他那故作無邪的目光,知道他在演,在假裝,卻不知道從何責備起。「你將我護著,高高捧上神壇,叫我待在那個高處不勝寒的地方,然後一走了之。已經是第二次了。」
薛無覓轉回頭,低垂視線沉默聽著。膝上的雙拳緊緊握起。
「第一次我能忍,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失望了。你要走,我攔不住,那就讓你真真切切為自己活,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我讓你自由。你再次插足我的世界。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執意去做。這是不是證明你還是放不下我?」白璽玉伸手一把抓住薛無覓的左手腕。「可,你撩撥了我之後,又乾脆無消無息一走了之。你不覺得殘忍嗎?你不能這樣!」
薛無覓靜靜聽完,抬頭盯住白璽玉眼睛,說:「所以呢?」
聽著薛無覓雲淡風輕的回應,白璽玉脾氣像被點著的火燄升騰上來,氣急敗壞地回:「你既然已經蹚進我的世界,我不准你說走就走!」
薛無覓停頓了一會,笑了一聲,啞聲說:「不准我走?……白璽玉,你真的搞明白了嗎?不准我走,意味著什麼?你搞明白了嗎?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又能給你什麼呢?你究竟,真明白了嗎?」
白璽玉面對他那雙清澈無垢卻又脆弱易碎的眼眸,突然說不出話來。
薛無覓別開眼,低聲道:「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謝謝你願意接受,沒有生我的氣,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隨便插手你的事了。畢竟以後我們應該也不會再有交集了。」垂下的髮絲遮掩住薛無覓的表情,只見繃緊的唇角。
白璽玉聽完不自覺地用力緊握薛無覓的手腕,怕他又要消失無蹤,又要決絕轉身,惶恐得直想緊緊抓住不放。
薛無覓驚訝他的力度,抬頭對上一雙血絲滿佈的眼眸,心中一蕩,既惶恐又擔憂。咬牙說:「放手!」用力扭動手腕,掙扎又掙扎。「我說,放手!」
「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這麼毫無重量!你如此輕易的說走就走,說沒交集就沒交集。
白璽玉說不出心中的真實想法,因為怕說出來之後自己顯得太卑微、太可憐。深吸了一口氣,抑下心痛,垂死掙扎般問:「我的新歌你聽了嗎?沒有絲毫感動?」。
薛無覓看不了白璽玉那顫抖的唇、發紅的眼,轉頭看向窗外。「聽了,別跟我說是那是寫給我的?」嘴角出現諷刺的微笑,說:「是你戲太多,還是粉絲戲太多?我不想對號入座!」
「薛無覓!」白璽玉將薛無覓一把扯過來,另一手抓住他脖頸,強迫薛無覓與他對視。
薛無覓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強迫他放手。大喊:「所以,你是什麼意思?想跟我在一起,要成為我的伴侶?愛人?打算出櫃?嗯?白璽玉!你清醒一點!」
白璽玉猝然間被薛無覓吼出的問題問矇了,不可置信的回瞪薛無覓。
不,不是啊!不是愛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心緒混亂,詰問自己。
薛無覓對自己來說,並不是愛人啊!可是……
不,不是,你是我不能失去的人!
那些見不到薛無覓的日子,惶惶不可終日的感受,不想再有了啊……
薛無覓見他反常的沉默,以為他默認了,怒問:「你是不是瘋了?」
「是啊!我是瘋了!見不到你我快瘋了!」白璽玉破瓶子破摔,一把摟住薛無覓,將臉埋在薛無覓肩窩。「真的,快瘋了!」
薛無覓僵著身體,感受著白璽玉無法遏抑的顫抖。
是嗎?是把我當愛人?
許久之後,兩滴晶瑩的眼淚隨著緩緩閉上的眼眸落下。「不,不要!」
可是白璽玉,我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無論用什麼關係、用什麼身份,我就是不能。
白璽玉悶聲說:「我……我,我不是把你當愛人。我,我只是,只是……你別離開,我別對我這麼殘忍!」
聞言,薛無覓突然軟下身子。
原來,原來是自己想太多。
不是愛人啊!
竟覺得有一絲輕鬆也有一絲不甘。
為讓自己死心得更澈底,直擊謎底。
推開白璽玉,問:「那你當我是什麼?」
白璽玉抬起頭,嘴唇顫抖,想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薛無覓的眸子一秒一秒黯淡下來。
終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白璽玉思考過後,認真承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將你擺在人生最重要的位置上。你可不可以……」
薛無覓微笑,帶著淒楚。「不!說什麼人生最重要的位置?可笑!白璽玉你真想清楚了嗎?如果你結婚了呢?如果有一天,真有一個女人出現,取代我的重要性。你了解我的。絕對或者零。到時我是不是又會被你拒絕在門外?」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白璽玉截斷他的話。
「天真!」薛無覓將他推得更開。「當初我們不也沒想過會有決裂的一天!可還是決裂了啊!白璽玉,你別那麼自私!我賭不起,也不想賭。我不能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你的冷漠與無視、你的冷酷與絕情。所以,放我走。就像你說的,讓我自由。這樣,起碼朋友還能做,偶爾還能聯絡。」
「不!我不同意!」白璽玉覺得世界彷彿要塌了,薛無覓竟然又要從自己身邊走開。
「你,面對現實吧!就算你不同意又怎樣?強行監禁我?」薛無覓嚴肅地語氣中帶有絲絲怨念。「瞧!這就是我們無法逾越的藩籬,也無法再繼續安然相處的關鍵。你老是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保護我、指導我、限制我,我只能順著你的心意配合你、應承你,因為你說你是對的。你從不管我到底想些什麼、情緒如何,只要照你說的做就對了。我不知道你是不能明白、不想明白還是根本覺得不需要明白……不過無論過去如何,都已經過去了,再計較也無任何意義。各自安好就好。」
白璽玉萬分震驚,眼眶赤紅,嘴唇顫抖。愣然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薛無覓說的,白璽玉無法辯駁。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確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薛無覓,希望薛無覓無條件的相信他、聽從他,因為他會給予最安全的保護。
白璽玉思及過往,才明白原來自己錯那麼多,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他那麼多。
「回去吧!白璽玉。我們就說到這兒。以後就像朋友一樣聯絡就行,別再說什麼最重要的話。我,承擔不起。也不想承擔。」
白璽玉完全蔫了火氣。
許久之後。稍稍提振起一點精神,怔然道:「對不起,我送你回去!」
「謝謝!」薛無覓有禮客氣地回話,讓白璽玉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覓!」白璽玉試著喚他以前的稱呼,靜聽回覆,可是久久沒應聲。難過地說:「真的對不起!」
「白璽玉,不用說對不起,沒有誰對不起誰。都過去了!我們各自安好就好,可以嗎?」薛無覓沙啞的聲音聽來頗感傷,卻沒有轉圜的餘地。
白璽玉艱難地應聲:「好!你說什麼都好!」
「謝謝!」薛無覓將臉朝向車窗,閉上眼不再看,也不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