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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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10
今天早上韋航特別的累,連坐在捷運硬綁綁的椅子上,居然可以整個人沉下去,像一坨軟爛的薯泥,差點睡過站。
昨天吃了不錯的晚餐,到上床前,一切都很完美,直到那個惡夢開始,一切都毀了。
昨天夜裡急著跟夢裡的人解釋自己不是林志嘉,自己沒有殺人就夠累的了。更詭異的是,「林志嘉」這個菜市場名,自己居然還記著沒忘。媽的,大學指考時有這種超強記憶就好了,每次這些沒用的東西都過目不忘,真是莫明其妙!
更倒楣的是,今天還得跟RD部門解釋客戶要變更設計的需求,更累。
當他踏進RD部門時,就像不小心闖進幫派火拚的現場,每個工程師看來都摩拳擦掌橫眉豎眼,如果不是他和對方老大多年的交情,只怕他無法活著走出RD部門。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客戶的需求轉換成文字和圖。剛才在電話裡,又和 RD部門的人」激烈」的討論了一番,研發部的人對於這個客戶一再更改當初的設計十分火大,韋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才好不容易點頭,把已經談好的設計再做變更。但昨晚的夢一直三不五時打斷他的思緒,讓他畫錯了好幾次,最後不得不衝去廁所,對鏡子中的自己精神喊話一番。
「韋航!加油!嫌貨就是買貨人。就要做到他們沒話說。」
韋航洗了把臉,又繼續趕工。好不容易把修改的部份傳出去了。
這時,一放鬆,他就想到昨天夢裡的那間公司。雖然覺得無厘頭,但是仍趁著空檔,上網查了一下,「翔天建設」。
才一搜尋,天啊!還真的有這間公司。
第一個連結就帶著他進入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原來翔天這麼有」實力」,他抓抓腦袋,自己一定是巴不得趕快和這種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搭上線,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結論仍是,自己是個認真的人,連作夢都想著工作。
中午同部門的段浩宇來了,看到他一臉認真的看著螢幕,也湊上前:「學長,看什麼呀?這麼認真,連午飯都不吃?」
段浩宇自稱自己是浩瀚的宇宙,韋航是偉大的航道,兩人聯手一定稱霸宇宙。這麼中二的同事,在成年人的世界裡,還真是少有。別的同事不待見他,韋航卻覺得他意外的天真。韋航頭也沒抬認真的看著網頁裡翔天建設的介紹:「沒什麼,我在查昨天夢見的那間建設公司。」
段浩宇仔細一看:「果然是白日夢啊!不錯哦,學長,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哈哈哈。」
韋航被他一笑,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跟你講真的,我是夢到的。」
段浩宇搖搖頭:「這家公司我有印象,前一陣子我自告奮勇去這家推薦公司產品被打槍,這家公司這兩年在業界異軍突起,好像背後還有外資吧?」
韋航想著有外資,那老闆應該就是個外國人,和夢裡那個喝個爛醉的周小姐應該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隨口問:「那他們老闆是…..。」
「老闆姓周啊!」段浩宇指著畫面上一小角。
韋航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這裡不是有寫!」段浩宇拿過滑鼠點開了翔天建設的團隊,第一張照片看來就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先生,看樣子沒有個八、九十也是七十多,以此類推,他的女兒應該也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和夢裡那個刁蠻的小姑娘,應該不是同齡。這讓韋航喘了口氣,至少不會再出現讓他驚訝的巧合。
段浩宇拍拍他的肩:「走吧!吃飯皇帝大,有什麼事比吃飯重要?」
韋航:「不用了,我行光合作用就可以了。」
段浩宇:「吼,學長,你是植物人哦,還行光合作用咧,要不要我施點肥給你,我現在一肚子大便。」
韋航:「屎你就留著自己慢用吧。」
段浩宇伸手把螢幕關了:「走啦!吃午餐。」
「進來坐坐」的店裡燈光有些昏暗,老闆一人站在櫃檯前,把櫃子上的瓶瓶罐罐拿了下來,一一的擺放在桌上,一瓶一瓶的擦著,每個瓶子都透出不同的顏色。
吉米把外場收拾了靠過來:「二哥,上頭怎麼願意再把方舟借給我們?」
尹崢沒有回,拿起其中一瓶,搖了一下:「快沒了!得再補貨了。」
吉米拿走他手中的瓶子:「二哥,你有沒有聽我講話啊?」
尹崢抬起頭來看著他:「有啊!」
吉米:「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何上頭沒把方舟,呃……這間店收回去?」
尹崢聳聳肩:「這次是老大去借的,你去問他。」
吉米瞇著眼一臉狐疑的看著尹崢:「你們吵架了?」
尹崢把瓶子搶回來:「你吃飽撐著才吵架咧。」
這時門被一把推開,一個黑衣長袍的女子走了進來,看了一下櫃檯:「喲,今天有開店啊?」
吉米回頭看了一眼:「吼,大姐,妳今天很閒啊!」
巫爻在櫃檯前坐下:「我再怎麼閒,有你閒嗎?」吉米很想把抹布丟向她,他最討厭別人說他閒,她轉頭看向尹崢問到:「那小子還沒回來?」
尹崢搖搖頭:「時候未到吧!那個部門衰微很久了。」說著便拿著瓶子走進廚房裡。
吉米看著他走進去,一臉好奇的問:「二哥今天怎麼回事?陰陽怪氣的。」
巫爻大笑著:「幽冥使不陰陽怪氣,難不成要每個人都是陽光男孩?他是誰?他是冥政局的副局長耶,他不陰陽怪氣,誰有資格陰陽怪氣?」巫爻指著廚房笑著。
吉米:「我就很陽光正向啊,我好歹也是冥政局的部門主管,我就沒有陰陽怪氣。」
巫爻笑著搖頭:「炳勳說的沒錯,你真是個厚臉皮的千年老妖。」
吉米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但看看廚房後,又低聲的問:「妳知道為什麼老大又去借了方舟?」他指指店裡。
巫爻看了看整間店,依舊是樸實的原木裝潢:「不知道!」
吉米:「那二哥幹嘛心不在焉的。」
巫爻搖搖頭,欲言又止。
吉米指著她一臉篤定:「妳一定知道,什麼事瞞得過妳這個神算?快說!」
巫爻嘆了口氣:「當初為了找回大家,二哥去借方舟時,是和上頭有交換條件的。」
吉米皺著眉頭:「什麼條件?」
巫爻深吸了一口氣:「他借多久,等到找回大家後,他就得借調到天界多久。」
吉米嚇了一跳:「蛤!妳再說一遍。」
巫爻點點頭。
吉米扳著手指頭算著:「那…..那…..那老大知道這事嗎?」
巫爻看了看廚房:「本來不知道,不過現在……八成就是知道了,二個人現在鬧得很不愉快。」
吉米深吸了一口氣抓了抓頭:「好不容易把老大找回來,幽冥使總算是湊齊了,現在二哥又要調出去,我們到底到何時才能全員到齊啊?」
巫爻搖搖頭:「不知道!」
吉米想了想:「不對啊,既然借這方舟的代價這麼大,那為何老大又要借,這次又要押誰的任期?」
巫爻搖頭:「老大和二哥在人前都是非常沈穩精明,但是兩個人一鬧起彆扭來,就同時降齡了。」
吉米:「妳是說…..。」
「分離了三百年,好不容易老大歸隊了,現在換二哥要調走,你覺得老大會開心嗎?上次局務會報中,他說他也跟著一起調單位算了,所以也跑去借方舟。」巫爻說。
吉米一臉不可置信:「蛤?真的假的,哪有局長丟下整個冥政局調去別處的?那冥政局怎麼辦?這麼幼稚的事他幹得出來?我不信。」
巫爻一挑眉:「我倒覺得這是故意在逼上頭,換個抵押方式。」
吉米撇撇嘴:「這兩個人,我愈來愈不了解了。」
「不說這個了,那個叫韋航的,這兩天有動靜了嗎?」
吉米:「就像二哥講的,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