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怒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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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9
白子帶著虹與費黃回到聚集地後,除了兒久的母親露放心的表情,其他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震驚與恐慌。
「你是認真的嗎!?白子,你在想甚麼?」木英第一個跳出來質問,他原本以為兩人只是回去確認屍體的變異情況,卻沒想到兩人居然帶了實驗室的人回來。
身為群體中算是有點分量的人,他自然是負起質問的工作。
「這個女生是我們的人質。」白子挑選著說詞。他並沒有打算說出全部實情,這是他與黑莓討論後的決定。
「我們回去找兒久的同時剛好遇到他們兩個,」白子看向虹,對方很開心地朝他揮了揮手。
如果我也能那樣沒心沒肺的就好了。白子忍不住擔心自己的說詞無法令眾人信服,這樣會變得很麻煩的。
「這名少女是屬於實驗室的重要一份子,我跟黑莓認為她能成為之後與軍隊對質時的籌碼,所以才沒有殺掉她。各位想想,我們的目的是盡快到達牆並且從牆中離開,沒有精力一直應付追來的軍隊。基於以上的考量,我們認為應該抓一個人質來牽制軍隊的行動。」見到一部分的人似乎稍微被說動了,白子便再接再厲:「而且,有了這傢伙,我們或許能知道牆的正確方向,這也加快了我們逃出去的速度不是嗎?」
「我不知道。」白子的說法很誘人,木英看向費黃的眼神卻依舊充滿敵意:「搞不好是相反也說不一定,畢竟我們從來都是被追捕的一方。今天算是好運,有這個紅髮怪物願意幫助我們。誰知道實驗室有沒有辦法知道我們的行蹤,他們的工具永遠都會比我們先進,所以我們也只能向朗風說的一樣小心再小心。你有甚麼證據證明這個女人對我們的好處大於壞處?」
「黑莓有搜過她的身,她沒有發現任何追蹤器。」
「對,我搜過,我連身上的傷口都檢查過了,確定她身上或是身體裡沒有任何追蹤器。」
「好吧,那姑且先相信好了……」身為團體中重要的兩個人都保證了,木英在怎麼不同意也只能答應。然而他又指向虹:「那這傢伙又是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傢伙與這個女人質不一樣,他可是擁有強大攻擊力的妖怪!若是他突然想大開殺戒的話,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白子你們剛才也看過的吧,這傢伙憑著一個人的就殺掉了令我們棘手的怪物與軍隊,若是他有那個意思、或是說實驗室的人與他聯絡、打了甚麼暗號給他,而讓他殺掉、或是抓捕我們,那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對此,你是怎麼想的?」
「我只聽公主的話喔?」
面對木英完全合理的質問,白子正打算解釋時,虹卻搶先開口了。除了白子,其他人都對虹的話感到迷惑,紛紛交頭接耳地問公主是甚麼。
其中自然也包括黑莓,她看向白子期待得到一個解釋,可惜白子只知道虹是在說自己,卻還是不明白虹為甚麼要叫自己「公主」。白子期望虹能給出一個答案,對方只是看著他露出滿足的表情,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沒辦法,白子只能以自己了解的角度去解答眾人的疑惑:「雖然我也不確定,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這傢伙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
「從方才的戰鬥應該就能看出來了。他殺死了那麼多實驗室的人,就算想回去,對方應該也不會輕易的讓他回去吧。」白子說:「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這肯定不是預謀好的,所以他跟實驗室有計畫這件事就算是排除了。再者,就像是木英你說的,他的戰鬥力是我們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雖然說這對我們來說是份危險,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不也表示實驗室的人無法將我們抓回去嗎?」
「是這樣沒錯。」木英同意白子說的話,但並沒打算改變想法:「可是我們無法掌握這傢伙,別忘了剛剛他可是將軍隊的所有人都殺死。不管他甚麼時候有了背叛的心,這傢伙原本都是實驗室的人吧?有這樣前科的人,我怎麼樣都不放心讓他待在我身邊,誰知道他甚麼時候又會背叛我們?」
他說的沒錯。黑莓與白子互看一眼,但是他們又不能實話實說。
『不讓虹跟隨的話,費黃就會被砍掉雙手。』就算這樣解釋,然而實驗室一點好感也沒有的眾人是不可能會對費黃有同情心的。
但是該怎麼樣才能完美的解決這項議題呢?白子苦思,雖然一臉鎮定,實際上卻束手無策。
好在這時,虹說話了:「不管怎樣你們都得讓我跟你們走喔。」
「如果你們想去牆那裏的話,問費黃是沒有用的,因為她不知道嘛。費黃是最近幾次才被派進軍隊裡的,牆的位置還沒有人告訴她啦。所以囉,你們只能靠我了。」
儘管虹只是陳述事實,但在眾人的耳裡聽上去卻有種洋洋得意的意味,這使他們對虹更加厭惡了。然而一如既往,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白子身上,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對他是怎麼想的。
「好吧。為了早點逃出去……我願意付擔這點風險。」
既然虹都這麼說了,木英在怎麼不快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同意,不過他還是警告白子:「但願這不是甚麼壞決定。我相信你,白子,希望在有甚麼不對勁發生之前,你也能不辜負我的信任。」
他貼在對方的耳朵旁說得很小聲,就連站在白子身旁的虹都沒有聽清楚(又或是他根本不在乎)。聽著木英的話的白子連眼神也沒移,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既然連木英都接受了,那其他人似乎也沒甚麼好反對的了。反正白子是朗風的繼承者,所以他一定是正確的,他的決定不會危害他們。
「反正白子會像朗風一樣保護好我們。」眾人事不關己的想著,打算結束這項話題時,一道聲音卻擠開人群流入白子的耳中。
「我不能接受。」反對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開口的那名青年身上。
青年並不畏懼眾人的目光,反而提高了音量:「就算不靠著實驗室的人我們也能繼續往牆的方向前進,為甚麼要留下這兩個人?」
「我的孩子被實驗室抓走了!」那名可憐的父親看著白子,眼裡混合著痛苦與不諒解:「他們囚禁我們、抓捕我們,把我們當成老鼠一般的對待,我們可是恨他都來不及了!除了我以外,有多少人的親朋好友也是被實驗室的人抓走的?這裡有多少個人是和我一樣對實驗室心懷恐懼與憎恨的?我們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或是合作!」
「這不是合作,是威脅。我們抓了這孩子做人質是以防再次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黑莓糾正對方的說法:「況且你自己也說了不是嗎?我們必須快點到牆外去才行。」
「……可是……一定還有其他方法!一定還有不必跟實驗室的人同行也能找到強的方法!難道各位能接受跟敵人組隊的事嗎!」
「就算不能接受也沒辦法,因為除了實驗室的人以外沒有人知道門的方向!」黑莓當然知道男子在抗拒甚麼,她何嘗願意與敵人同行?但就像是自己說的,想要更快到達目的地的方法只剩一個了。
「從我們逃出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我們根本不知道路,天知道我們在原地打轉了多久、又走錯了多少路,這是我們唯一一次的機會,難道你要白白放棄這個好時機,然後一輩子老死在牆內嗎?」
「……是的,你說的沒錯。」一陣沉默後,男子總算妥協:「為了逃出去……是該這麼做沒錯,是我的不對。」
他情緒的起伏不大,這反而令白子等人擔心。因為比起激烈的表達自己的人,冷靜的人總是更讓人摸不透下一步。
費黃似乎想說些甚麼,但是被黑莓制止了。
在不知道少女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對對方造成怎樣的刺激前,黑莓合理的判斷不該讓對方說任何一句話。
他們看著悲傷的男子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說服他。除了因為能和白子在一起的虹以外,沒有一個人是喜悅的。
夜幕悄悄的降臨,將空虛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意識到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身為領導者的白子也只能提出先休息的意見:「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吧,今天一口氣遭遇到了怪物與軍隊,我想大家應該都累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不管有甚麼事,我認為現在先休息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