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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惡之都德蘭傑（完） //
- 第一集
08 骯髒的街，純白的心
本章節 1983 字
更新於: 2021-05-08
我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因為家教渲染，我擁有強烈的正義感。
我曾經認為世界非黑即白，也總是認為所有的壞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無論再怎麼完美無缺的犯案，總有一天也會被正義的一方破解，繩之以法。
那時候的我才十幾歲，原本不住在德蘭傑，因為家裡的因素才遷到這個紊亂的城市，而當時這座城市也還不被稱為「罪惡之都」，只是被認為是治安環境比較混雜的地方。
一開始我搬到這裡時，我仍然抱持著正義必勝的想法，所有事情都想得樂觀，只要有人被欺負，我就會想辦法為落難者脫困。
直到有天……一切都變了調。
光明被黑暗報復，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出面作證，站在光明的極致，殊不知後頭覬覦的黑影更加強大。被逮住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遵循的那套規則，只適用於被文明馴化的法律社會，在這裡，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歪理。
在這裡，力量才是一切。
明白這件事的同時，我不再相信任何正義了。
融於黑暗，與黑暗妥協……
反正已經失去一切，還有什麼值得執著？
「弗雷瑟。」
「！」突然被勾起的回憶卻被維爾給打斷，我愣了一下。
「你在想事情？抱歉打斷你。」
「不……沒什麼。」
我聳肩，嘴角扯開一抹無力的笑容。
剛才被人跟蹤，我們費了一些時間才暫時甩開那些人。
目前我們在荒廢的修車廠內，寬大的空間裡頭只有幾盞破舊的電燈泡隱隱照亮四周，大部分都已經故障，閃爍不定。黑暗中能看出那些被支解的車子殘片，還有多輛破車疊成山的景色。
雜草從破裂的柏油路縫探出頭，空氣中瀰漫著柴油的臭味，四處烏漆抹黑的，瀰漫著荒涼的味道，與幾條街過去的燈火通明成一大對比。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好了，把話說清楚吧！」
我靠著被噴漆畫得亂七八糟的牆，定定地望向維爾。
「可以是可以。」維爾將視線移向我，「只要你答應加入我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雙方陷入沉默，誰都不願意退一步求全。
匡咚！
一陣聲響打破沉默。
我們甩頭往發出聲響的角落望去，在黑暗中靠著極不穩定的燈光，捕捉到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是一名男孩。
他衣屢闌珊，四肢細瘦如柴，那雙過分明亮的眼睛炯炯地盯著我們，眼中寫滿恐懼。他身邊有更小的孩子，怯怯地從他身後探頭出來，而方才發出聲音的是一旁不小心被撞倒，仍在髒地上滾動不止的空酒瓶。
「……小孩？」
維爾自語，眉頭微微蹙起，那表情讓我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在我們德蘭傑城裡，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兒可是不少，只能生活在這種破爛的地方餓肚子，連一頓溫飽都難求……」我帶著諷刺意味看維爾一眼，「一個誇口說要『改變世界』的傢伙，現在卻連兩個孩子都救不起，甚至還看不起他們……這不是有點好笑嗎？」
「我……」
「嗚哇啊啊啊──！」
維爾還來不及回話就被孩子的哭聲打斷。
原來是那兩個小孩終於忍不住恐懼，想瑟縮回黑暗之中，那年紀更小的女孩摔倒了，可憐兮兮地跌坐在地上。她消瘦的膝蓋上在粗糙的水泥地擦出淡淡血痕，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淒厲的哭聲在這黯淡的廢墟徘徊不已。
我伸手在口袋裡找了一陣子，找到三顆小糖果。我朝孩子們走過去，臉上盡可能釋出笑容，小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而男孩一臉警戒地盯著我的靠近，兩人互相緊抱著顫抖瑟縮。
「嘿，別這麼緊張啦！大哥哥我可是又高又帥又善良的好人啊！」我湊近他們，蹲下身，將右手掌中的三顆糖果塞進男孩懷裡，「只有這幾顆糖果雖然不能吃飽，但我身上只有這些了。」
小孩怯怯地望著我，黑暗中的眼瞳閃閃發亮。
他沒有說話，眼底藏著訝異。
但我已覺得收到了道謝。
「妳受傷了耶，未來的美女身上要是留疤怎麼行？……欸、別走啊！」
見女孩膝蓋上的血，傷口上還有沙粒和灰土，我原本想替她處理一下傷口，沒想到她見我的手伸來卻很不給面子地退開。
她含著淚，咬緊嘴唇，拉著那男孩一跛一跛地消失在黑暗中。
聽見幾聲東西咚咚掉落的聲音，是剛才我給那男孩的幾顆糖果，被毫不留情地拋在塵埃地上。
目送他們消失在黑夜裡，還有地上沾灰的糖果，我站起身。
「這些孩子失去依靠，只能以偷搶拐騙來換取生活所需……現實逼他們親近黑暗，有幾個最後能走回正途？最大的傷害莫過於對人的不信任，長大之後，他們踽踽活在黑暗世界裡……到底是誰造就了這座城市的悲哀？」
晚風掠過，任由風吹亂頭髮，我隨手拾起其中一塊糖，撥開滿是塵土的紙屑，將糖含進嘴裡。
芳香的糖果甜味在口中化開，我的心底卻是苦澀的。
「……你果然還是沒變。」維爾低聲說著。
我雙手插入口袋，不太感興趣地望向他。
「首先，我得先聲明，剛才我並不是看不起那些孩子。」維爾頓了頓，深邃的灰色眼睛凝視著我，「你依舊正義凜然，只是手法改變了……現在的你已經不再以『光明』的身分行使自己的原則，而是使自己隱身於黑暗是嗎……」
我蹙眉，不明白為何他老是能看透我的想法，「……你說你認識以前的我，你到底是誰？」
男子沉默地凝視著我。
－－－－－
印象中這篇故事是我第四部長篇作品
當時會寫這個，是因為事情不順，原本想寫一些可以放縱自己去宣洩憤怒的故事
後來卻還是讓主角導正了QQ
看來我真的不適合當壞人ＸＤ
我曾經認為世界非黑即白，也總是認為所有的壞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無論再怎麼完美無缺的犯案，總有一天也會被正義的一方破解，繩之以法。
那時候的我才十幾歲，原本不住在德蘭傑，因為家裡的因素才遷到這個紊亂的城市，而當時這座城市也還不被稱為「罪惡之都」，只是被認為是治安環境比較混雜的地方。
一開始我搬到這裡時，我仍然抱持著正義必勝的想法，所有事情都想得樂觀，只要有人被欺負，我就會想辦法為落難者脫困。
直到有天……一切都變了調。
光明被黑暗報復，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出面作證，站在光明的極致，殊不知後頭覬覦的黑影更加強大。被逮住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遵循的那套規則，只適用於被文明馴化的法律社會，在這裡，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歪理。
在這裡，力量才是一切。
明白這件事的同時，我不再相信任何正義了。
融於黑暗，與黑暗妥協……
反正已經失去一切，還有什麼值得執著？
「弗雷瑟。」
「！」突然被勾起的回憶卻被維爾給打斷，我愣了一下。
「你在想事情？抱歉打斷你。」
「不……沒什麼。」
我聳肩，嘴角扯開一抹無力的笑容。
剛才被人跟蹤，我們費了一些時間才暫時甩開那些人。
目前我們在荒廢的修車廠內，寬大的空間裡頭只有幾盞破舊的電燈泡隱隱照亮四周，大部分都已經故障，閃爍不定。黑暗中能看出那些被支解的車子殘片，還有多輛破車疊成山的景色。
雜草從破裂的柏油路縫探出頭，空氣中瀰漫著柴油的臭味，四處烏漆抹黑的，瀰漫著荒涼的味道，與幾條街過去的燈火通明成一大對比。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好了，把話說清楚吧！」
我靠著被噴漆畫得亂七八糟的牆，定定地望向維爾。
「可以是可以。」維爾將視線移向我，「只要你答應加入我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雙方陷入沉默，誰都不願意退一步求全。
匡咚！
一陣聲響打破沉默。
我們甩頭往發出聲響的角落望去，在黑暗中靠著極不穩定的燈光，捕捉到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是一名男孩。
他衣屢闌珊，四肢細瘦如柴，那雙過分明亮的眼睛炯炯地盯著我們，眼中寫滿恐懼。他身邊有更小的孩子，怯怯地從他身後探頭出來，而方才發出聲音的是一旁不小心被撞倒，仍在髒地上滾動不止的空酒瓶。
「……小孩？」
維爾自語，眉頭微微蹙起，那表情讓我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在我們德蘭傑城裡，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兒可是不少，只能生活在這種破爛的地方餓肚子，連一頓溫飽都難求……」我帶著諷刺意味看維爾一眼，「一個誇口說要『改變世界』的傢伙，現在卻連兩個孩子都救不起，甚至還看不起他們……這不是有點好笑嗎？」
「我……」
「嗚哇啊啊啊──！」
維爾還來不及回話就被孩子的哭聲打斷。
原來是那兩個小孩終於忍不住恐懼，想瑟縮回黑暗之中，那年紀更小的女孩摔倒了，可憐兮兮地跌坐在地上。她消瘦的膝蓋上在粗糙的水泥地擦出淡淡血痕，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淒厲的哭聲在這黯淡的廢墟徘徊不已。
我伸手在口袋裡找了一陣子，找到三顆小糖果。我朝孩子們走過去，臉上盡可能釋出笑容，小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而男孩一臉警戒地盯著我的靠近，兩人互相緊抱著顫抖瑟縮。
「嘿，別這麼緊張啦！大哥哥我可是又高又帥又善良的好人啊！」我湊近他們，蹲下身，將右手掌中的三顆糖果塞進男孩懷裡，「只有這幾顆糖果雖然不能吃飽，但我身上只有這些了。」
小孩怯怯地望著我，黑暗中的眼瞳閃閃發亮。
他沒有說話，眼底藏著訝異。
但我已覺得收到了道謝。
「妳受傷了耶，未來的美女身上要是留疤怎麼行？……欸、別走啊！」
見女孩膝蓋上的血，傷口上還有沙粒和灰土，我原本想替她處理一下傷口，沒想到她見我的手伸來卻很不給面子地退開。
她含著淚，咬緊嘴唇，拉著那男孩一跛一跛地消失在黑暗中。
聽見幾聲東西咚咚掉落的聲音，是剛才我給那男孩的幾顆糖果，被毫不留情地拋在塵埃地上。
目送他們消失在黑夜裡，還有地上沾灰的糖果，我站起身。
「這些孩子失去依靠，只能以偷搶拐騙來換取生活所需……現實逼他們親近黑暗，有幾個最後能走回正途？最大的傷害莫過於對人的不信任，長大之後，他們踽踽活在黑暗世界裡……到底是誰造就了這座城市的悲哀？」
晚風掠過，任由風吹亂頭髮，我隨手拾起其中一塊糖，撥開滿是塵土的紙屑，將糖含進嘴裡。
芳香的糖果甜味在口中化開，我的心底卻是苦澀的。
「……你果然還是沒變。」維爾低聲說著。
我雙手插入口袋，不太感興趣地望向他。
「首先，我得先聲明，剛才我並不是看不起那些孩子。」維爾頓了頓，深邃的灰色眼睛凝視著我，「你依舊正義凜然，只是手法改變了……現在的你已經不再以『光明』的身分行使自己的原則，而是使自己隱身於黑暗是嗎……」
我蹙眉，不明白為何他老是能看透我的想法，「……你說你認識以前的我，你到底是誰？」
男子沉默地凝視著我。
－－－－－
印象中這篇故事是我第四部長篇作品
當時會寫這個，是因為事情不順，原本想寫一些可以放縱自己去宣洩憤怒的故事
後來卻還是讓主角導正了QQ
看來我真的不適合當壞人Ｘ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