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

本章節 7218 字
更新於: 2021-05-17
  位於桑沃古德首都『賽拉』的頂端,二十來名的森人與一尊樹枝組合而成的人偶正待在這。在這裡的森人都是人偶的人質,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個地方好幾個小時了。
  人偶是這個地方的支配者,只要膽敢反抗它,就會遭到處罰。
  它對這裡的森人只有幾個非常簡單的要求。

  不能隨意行動,也不能擅自交談。

  雖然就只有這樣而已。可要是膽敢違反,就會遭到殘忍的對待。

  現在,已經有六個人因為無法忍受這樣的環境而遭到人偶所謂的處罰,現在都躺在地上呻吟。
  那六個人全身上下到處是鞭打與綑綁的傷口,還被迫全裸躺在地上,將自己的軀體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其中四人是巫女,剩餘的兩人則是侍女。她們全是女性,而且都是一百歲不到的年輕女森人。
  雖然森人對於時間的概念較為怠慢,但年輕的她們並沒有足夠的經驗。在恐懼瀰漫的氛圍下,她們無法忍受而試圖逃跑。可一看見剛才被殺害的同胞,卻又馬上退回剛才的位置。

  她們輕率的舉動,直接讓她們成了現在的慘狀。
  看見同胞在眼前被人如此凌虐,即使在場的森人在生氣,也只能乾瞪著眼,在原地看著眼前的暴行。
  出手幫助她們的人就會成為下一個,人偶如此表示。
  就因為這樣,現場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幫助他們。

  這裡的森人只能等待…
  等待有誰發現他們。
  等待有人來幫他們。
  等待誰來打倒人偶。

  伴隨著如此沉悶的氣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喂,你到底想把我們關在這裡多久!?」

  因為毒素擴散到全身而無法動彈的塔拉,對著站在中央一動也不動的人偶提出疑問。
  人偶聽見她的聲音後,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哎呀呀~都已經有六個人變成那樣了,居然又有人也想變成那樣呢~」

  「少來了!反正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你遲早也會把我們都變成那副德性。」

  「…嘻嘻嘻~~雖然妳這麼說是沒錯,但我這邊也很辛苦耶~必須把握好分寸,讓她們留下最後一口氣去享受自己的慘狀。嘻嘻嘻——」

  「惡劣…」

  「多謝誇獎,森人的勇者『塔拉.柏』。」

  「這可不是稱讚…」

  「但對我而言是。嘻嘻嘻——」

  人偶發出高亢尖銳的笑聲,嘲笑因為中毒而無法行動的勇者。

  「…對了對了,既然妳說話了,那就得給妳處罰才行~」

  「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從成為勇者的那一刻起,我就有戰鬥到死的覺悟了。」

  「嘻嘻嘻——真是不得了的決心。不過呢~看在妳剛才稱讚我的份上,我決定來點特~~別的處罰。」

  聽見人偶說出口的話,所有人馬上就意識到它肯定在考慮著非常不妙的事。人偶用它樹枝構成的雙手拍掌,發出木頭撞擊的聲響。

  「等等!你想做什麼!?」

  人偶沒有回應塔拉的問題,逕自伸出藤蔓,抓住剛才被它折磨的其中一人。它抓著那人的一隻腳,將其到過來,任由無力的她只能垂下另一隻腳和雙手,暴露她那最隱私的部位。
  那人感到極端的羞恥,可身體卻無法動彈,只能落下痛苦與憤怒的淚水,任由對方宰割。

  「妳知道嗎?對於那種同伴意識強烈的傢伙,比起傷害本人,傷害他的同伴才能讓他更加痛苦唷!嘻嘻嘻——」

  人偶譏笑著,露出不詳的笑容。塔拉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不,她打一開始就該明白的,只是她欺騙自己,認為對方可能還有點人性罷了。自己太天真了,完全低估了對方對於惡的定義。

  姦、淫、擄、掠。

  這些被常人視作歹事的行為,對它而言不過是像玩遊戲一樣的事。

  「那麼……這樣好了。我就先把她手腳的指甲一片一片慢慢地~拔掉好了。」

  「住手!」

  「我~沒~聽見~」

  人偶活動手指般活動的藤蔓,伸向那人的腳。

  「…救…救…我…」

  「哈啊—哈啊——求、求求您、求求您住手…」

  塔拉哭著臉,拜託人偶停止它的暴行。

  「既然妳這麼說了…那我就住手吧…」

  聽見人偶接受請求的回答,塔拉的嘴剛露出笑容的瞬間,人偶拔掉了那人的第一片腳指甲。

  「呀啊啊啊啊————」

  失去指甲的強烈痛楚,讓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看著那被拔掉指甲的腳趾頭不斷淌流的紅色鮮血,塔拉的臉…
  扭曲了。
  伴隨著那扭曲的臉孔,她的心…
  也崩潰了。

  「不要———!!」

  「啊哈哈哈~這叫聲真好聽!我還真想讓其他人也聽聽看!」

  看著人偶狂笑的模樣,同胞遭到虐待的模樣,大半的侍女與巫女都發出了尖叫。

  「你這瘋子!還不快點給我住手!」

  在也無法忍受的瑪拉.樟對人偶發出怒吼,可人偶反而用開懷的笑容看著她。

  「才不要~」

  第二片被拔了下來,慘叫聲再次響徹整個空間。

  「可惡!」

  瑪拉站起來衝過去,卻被藤蔓纏住雙腳而摔倒。然後人偶拔下了第三片指甲。傑拉.松見狀,正要站起來時,藤蔓化作尖槍指著他。

  「還輪不到男人登場。嘻嘻嘻——」

  然後…
  第四片指甲也被拔掉了。
  被人偶當作玩具的那人,因為接連的劇烈痛楚,已經口吐白沫昏過去了。

  「這可不行唷~」

  藤蔓發出詭異的綠光,接著那人再次清醒了過來。
  昏過去的話,至少不用承受那樣的痛苦,可人偶當然不會允許這種破壞它興致的行為。

  第五片指甲被剝去,慘叫聲再次四溢。
  無法承受這些的年輕森人,已經有好幾個人被眼前殘忍的景象嚇到昏過去。看到觀眾減少以後,人偶彷彿想到什麼一樣。用它那樹枝組成的空洞雙眼,笑著看向被自己綁著的瑪拉。

  「決定了,下一片指甲就由妳來拔掉。」

  「什!?」

  「妳沒有拒絕的權利。要是妳拒絕,下一個被拔掉指甲的,就是躲在那邊的那個巫女。」

  人偶指著躲在角落,摀著耳朵,縮成一團的巫女。
  被指名的巫女,嚇得拚命往人群裡面躲。可害怕遭到牽連的人,紛紛開始遠離她。她不是別人,正是帕拉圖.楊的寶貝孫女,身為祈巫女的女孩。

  「瑪拉.樟,妳還在磨蹭什麼!?快點過去啊!」

  一得知自己的孫女會成為犧牲品,帕拉圖就當場失去了理智,說出了身為長老不該說的話。

  「別胡說了!那可是我們的同胞啊!」

  「喔呀~看來妳是要拒絕呢~那麼……」

  人偶伸出藤蔓,抓住祈巫女的雙腳。

  「萊莉!」

  看到孫女被抓住的帕拉圖,也不管那麼多,直接高聲喊出孫女的名字。
  名為萊莉的祈巫女,伸手要扯掉藤蔓,不過她那纖細的雙手絲毫無法讓藤蔓有半點鬆開的跡象。
  看著人偶離自己越來越近,萊莉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心臟跳動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好可怕…好恐怖…不要…不要……)

  恐懼與害怕的情緒完全佔據了她的腦海。
  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不是別人?早知道就不要當什麼祈巫女了。這些後悔當初的念頭,不斷從腦海裡閃過。

  「……喔?居然嚇到連尿都露出來了,嘻哈哈哈——」

  看見被拖到半路的萊莉,因為太過恐懼而濕潤的跨間,人偶再次發出笑聲。

  「…雖然反應很不錯,不過可不能當作免死金牌躲過這一次喔~」

  「喂!瑪拉.樟!快點照它的話做!不然萊莉就…萊莉就……喂,你等等,讓我代替瑪拉.樟拔掉她的指甲,拜託了!」

  「帕拉圖.楊!」

  「不~~行。」

  面對衝上前,請求讓他代替瑪拉.樟的帕拉圖,人偶用愉快的語氣拒絕了。

  「拜託了!」「救救我!」「住手!」「呀啊啊啊——」

  森人們的哭喊聲、求饒聲,與慘叫聲。

  「嘻嘻嘻—」

  人偶的譏笑聲。
  兩者充斥著整個整個賽拉的頂端。

  「給我放開她!!!」

  一個男性的聲音從天空傳來。
  不速之客的聲音,讓人偶抬起了頭。
  手持銀白之劍的男性森人從天而降,一劍斬斷抓住那名赤裸女性森人的藤蔓。

  「齊爾……」

  「齊爾.檜!?」

  「兄長!?」

  所有人瞪大了雙眼,看著這名從不可能的地方出現的男性森人。

  「呿!已經來了嗎…沒辦法了…」

  人偶瞬間增加藤蔓,把萊莉整個人綁起來,當作人質奔向儀式場地的最外圍。
  齊爾見狀立刻追上去,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糟了!托蘭兄!」

  「我看見了,伊瑟!」

  「交給我!風之龍卷!」

  混雜銀白色青綠之風,切斷了人偶與萊莉之間的藤蔓。人偶的操縱者看見這一幕後,只能躲在遠處砸舌。銀白色的盔甲巨人『托蘭』向著萊莉的位置飛過去。托蘭一手捏碎人偶,一手接住被綁住的萊莉。
  看著接住自己的銀色巨人,還有站在他肩膀的嬌小女森人,萊莉一瞬間以為是女神賽拉帶著僕從,親自降臨下界來救她。那些先前被控制,已經變成屍體人偶的親衛隊,趁托蘭去救萊莉的空檔,全數衝上儀式的場地。

  「那些人已經死了,不要猶豫!」

  察覺到那邊事態的托蘭,立刻出聲提醒還在上頭的齊爾。

  「呿…」

  齊爾砸舌一聲後,一劍將衝上來的第一人砍成兩半。可那人的上半身卻仍向前爬行,但齊爾沒空理會,連忙砍向下一個。看到那個只剩上半身的森人爬向動都不動的塔拉時,拉爾撿起賽拉之刃衝過去,往那人的腦袋用力敲下去。
  剎時間,腦漿與鮮血到處亂噴,可那具屍體也終於停止了動作。

  「拉爾!幫個忙,我對付不了那麼多個。」

  「知道了!」

  拉爾衝過去,協助隻身對抗十來個禁衛兵屍體人偶的齊爾。

  「塔拉!妳在幹嘛!?別傻傻待在那了,快點來幫忙呀!」

  「……」

  齊爾大聲斥責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塔拉一點反應都沒有。

  「兄長!塔拉姐她中毒了,而且你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所以別……」

  「囉嗦!中毒的話就快找人解毒啊!這裡不是有一堆從小就被教育治療法術的巫女嗎!那就快找一個去幫她解毒呀。」

  「可…」

  「我、我來!」

  看見一絲希望的其中一位巫女,鼓起勇氣奔向塔拉的位置,可那些屍體哪可能會給她這麼做。
  面對朝自己衝過來的屍體人偶,毫無戰鬥經驗的巫女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快去!」

  帕拉圖衝了上來,將那具屍體人偶給撞開。巫女遵從他的指示,趕緊跑到塔拉的身邊。然而已經成為屍體的禁衛軍,是沒有受傷的概念的。屍體人偶以活人做不到的姿勢,將帕拉圖牢牢抓住。
  發覺不妙的帕拉圖,即使用上了《身體強化》也解不開這個束縛。
  眼看那具屍體人偶張開嘴,準備往他的喉嚨咬下去時,傑拉衝了過去,藉著《身體強化》一腳踢飛了那具屍體人偶的腦袋。
  失去腦袋的屍體人偶,頓時鬆開了它的雙手,並且不再動作。
  傑拉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屍體人偶的弱點。

  「頭部!它們的弱點是頭部!」

  不過就在這時,又出現了十幾個禁衛軍的屍體,然而這些無一例外,樣子全都非常奇怪。
  掙脫了藤蔓的瑪拉,這時也加入了戰局。
  瑪拉施展魔法,將那些靠近縮在一起顫抖的巫女的屍體人偶擊飛,不過她卻因為那些是曾經的同胞而減輕了力道。
  屍體人偶很快就站了起來,重新衝向她們。
  瑪拉再次凝聚魔力,準備施放魔法時,卻看見其中一人是她曾經的學生。
  她的注意力瞬間被打斷,凝聚起來的魔力也因此消散。

  「怎麼會…」

  「風切之矢!」

  從外頭飛來的風之箭矢,貫穿了靠近瑪拉的三具屍體人偶。
  瑪拉轉頭看去,看見了一個只露出雙眼的巨大頭盔與站在頭盔旁的女性森人。
  這時,一隻巨大的手臂伸了進來,一把抓住五具屍體人偶,接著直接往天空丟了出去。

  「不能戰鬥的話,就和她們一起躲到一邊去。」

  伊瑟跳到瑪拉的前面,手裡拿著兩把短劍。
  她衝向那些屍體,藉助《身體強化》與《風魔法》的配合,瞬間切斷了一具屍體人偶的脖子。她沒有停下腳步,又接著切斷第二、第三具屍體人偶的脖子。而其中的第二具屍體人偶,正是瑪拉曾經的學生。
  看到那一幕後,瑪拉才重新打起精神,再次凝聚魔力。

  「伊瑟,妳退後。」

  突然出現的聲音指示了伊瑟的行動,伊瑟也毫不猶豫的按照指示行動。一柄銀白色的巨劍瞬間刺進儀式場地,將瑪拉、伊瑟,以及那些害怕顫抖的巫女和屍體人偶們分開來。

  「這女人很礙事,還妳們。」

  托蘭將另一手抓著的萊莉放到瑪拉她們的面前。伊瑟看見後,便順勢站到托蘭的手掌上。

  「托蘭!」

  「嗯!」

  托蘭讓伊瑟重新站到自己的肩膀上,接著將視線轉到仍在奮戰的另一邊。

  「幫個忙好嗎?這些傢伙比我想得還要強啊!」

  齊爾踢開一具屍體人偶後,大聲喊道。

  「你們全擠在一塊,我沒法出手啊!」

  「你變小不就得了!」

  「……啊,這麼說好像也是。」

  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問,但齊爾以外,其他還在戰鬥的幾人根本沒空去管那麼多。托蘭解除守護者的模樣,用人類的姿態抱著伊瑟降落到儀式場地的邊緣。
  屍體人偶們一看見突然出現的人,立刻衝了過去。
  托蘭輕輕放下伊瑟,接著右手生成一把銀白之劍。他將衝過來的屍體,從左肩到右腹,一劍砍下去。那具屍體人偶當場噴發大量的鮮血,接著變成兩半倒下去。

  「用這個!」

  托蘭左手生成第二把劍,接著將兩把劍扔出去。
  那兩把劍筆直飛出去,刺中了帕拉圖和傑拉正在對抗的那具屍體人偶。兩人沒有猶豫,扔掉手上毀了一半的大木刀,各自拔出一把劍砍向那具被刺中而倒下的屍體人偶。
  他們倆剛才雖然撿了禁衛軍的大木刀來用,可這些大木刀並不是以神樹『賽拉』為材料製作的,砍沒幾下就壞掉了。
  就在這時,一具屍體人偶趁機朝著塔拉的方向衝過去。傑拉也好,帕拉圖也好,又或是齊爾和拉爾,他們都沒人來得及反應過來。在較遠處發現這件事的托蘭和伊瑟,卻因為中間被幾具屍體人偶擋住而沒辦法幫忙。

  「呀啊——」

  看見屍體衝向自己的巫女,縮起身子發出尖叫。只不過因為剛才的事件而失意的塔拉,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塔拉姐!快點逃啊!」

  「塔拉!要後悔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後悔!妳可是勇者!是我最自豪,最美麗,最心愛的未婚妻啊!」

  齊爾發自內心的話語,讓塔拉的雙耳抖了一下。
  眼看屍體就要撲往那名巫女時,塔拉一記掃腿讓屍體往前摔。在屍體倒下之前,塔拉抓住屍體的手,將它扔出了儀式場地。

  「哎呀~原來我是你最~~心愛的未婚妻啊。」

  塔拉紅著臉,抿著嘴唇用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齊爾一聽到塔拉如此強調,頓時血液衝上腦,整張臉變得通紅無比。

  「害羞了~害羞了~害羞了。」

  「這種時候妳就別開玩笑了!」

  「好啦~好啦~傑拉大叔,把你的武器給我用。」

  「…喔…喔!」

  正在與帕拉圖聯手對抗屍體人偶的傑拉,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要求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照做了。
  他將手上的銀白之劍往塔拉的方向扔了過去,塔拉在劍落地之前便握住劍柄,如風一般跑到了帕拉圖的旁邊。看著趨於劣勢的帕拉圖,塔拉露出笑容搶走他手上的劍,接著在十秒都不到的時間裡,接連砍下三具屍體人偶的腦袋。
  突然被搶走劍的帕拉圖一臉不知所措,傑拉也睜大雙眼看著剛才他們倆聯手才能對抗的一具屍體,居然被她一瞬間解決三個。

  「最心愛的,最心愛的,最……」

  塔拉不斷唸著齊爾剛才示愛的話語。
  僅僅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她已經砍下七具屍體人偶的腦袋,抵達齊爾的背後。

  「最心愛的、最心愛的、最心愛的、最心愛的……」

  塔拉將頭靠在齊爾的肩膀,不斷在他耳邊提醒他這件事。
  塔拉的行為,毫無疑問打亂了齊爾的節奏。原先齊爾能夠一個人同時對抗大概四具左右的屍體人偶,可因為塔拉對他的捉弄,他現在連一個都對抗不了。
  看到未婚夫可愛的模樣,塔拉將劍扔到半空中,抓著齊爾的肩膀,從他頭上翻身躍過。
  在身體還在半空中時,塔拉接住那兩把劍,從半空中砍下兩個屍體的腦袋。在屍體人偶倒下之前,她的雙腳踩在它們的背上,將它們當作跳板跳了出去,然後又緊接著砍下兩個屍體人偶的腦袋並且踢開一具站在她旁邊的屍體人偶。
  她那流暢且輕盈的動作,讓托蘭不禁瞪大了雙眼。

  「那種動作…緹娜亞也做不到吧…」

  「…當然啊,緹娜亞雖然也是勇者,但她畢竟是五位勇者裡最年輕的一位。」

  「咦?原來勇者有五個人啊?」

  「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托蘭釋放銀白色的新月《銀月》,一口氣解決六具屍體人偶。
  站在他身旁的伊瑟,將從側面靠近他們的屍體人偶,以短劍交錯的方式斬首。
  原先還有五十具以上的屍體人偶,在塔拉加入戰局後,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不到十具的數量。

  五…
  四、三…
  二、一……
  零…
  斬落最後一具屍體人偶的頭顱後,塔拉丟下手上的劍跑到齊爾身後,從背後一把抱住他。

  「我身上都是血,別抱啊…」

  「我才不管呢~」

  被未婚妻如此熱情地抱住的齊爾,害羞地搔著自己的臉頰。
  一旁的拉爾因為感到難受,因此將頭撇開,不去看他們。
  確認了全部的屍體人偶被打倒後,托蘭觸碰剛才自己用守護者的姿態留下來的巨劍。
  他將巨劍的力量分解,重新吸收回自己的身上。
  隨著巨劍的消失,被分隔開來的瑪拉與其他女性們也在這時與他們重新會合。
  就在這時…

  「拉爾.檜!」

  帕拉圖握緊拳頭,怒氣沖沖地走到拉爾的面前。

  「長老…帕拉圖.楊…」

  「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因為你中斷儀式引起的,你打算怎麼善後!?」

  帕拉圖揪住拉爾的衣領,那充滿怒火的雙眼緊緊瞪著拉爾。

  「我……不知道…」

  「不知道?開什麼玩笑!就因為你和那東西勾結的緣故,我們失去了諸多位同胞!回答我,你有什麼臉去面對那些同胞!?」

  「我…」

  「我雖然很想讓你立刻自盡謝罪,但憑你的命根本不夠。」

  「唔…」

  「夠了,帕拉圖.楊,現在比起對他的事問罪。不如先解決一下這滿地的屍體吧。」

  瑪拉走上前,抓住帕拉圖的肩膀,制止憤怒到準備出拳揍拉爾的他。
  因為瑪拉的話,帕拉圖環視了一下地上屍體的狀況後,將拉爾甩到地上。

  「拉爾.檜,我命令你獨自將在此死去的同胞全數安葬。至於關於你的懲罰,等之後再決定。」

  「……是…」

  看著死去的同胞屍體,拉爾抱著巨大的罪惡感接受了這個命令。

  「既然那東西被打倒了。瑪拉.樟、傑拉,在拉爾.檜清理完畢之前,先召集其他長老開會決定對他的懲罰吧。」

  「我明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確認他是我們的敵人,還是同伴吧。」

  隨著瑪拉視線看去的方向,帕拉圖也將目光放在幫了他們一把的托蘭。
  面對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三名森人長老,托蘭雙手交叉在胸前,忍不住嘆了口氣。

  「是誰告訴你們,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了?」

  「「「「!?」」」」

  除了事前就已經知道的伊瑟和齊爾,其餘的人都因為這句話而將注意力放到托蘭身上。

  「你們當真以為只有你們遭到攻擊嗎?」

  因為托蘭的話,他們這才意識到地下傳來了數不盡的尖叫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

  「【死之森林】被送到這,而且熔岩巨蟒也正往這裡來。」

  「那種事怎麼可能!?」

  「就是已經發生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底下的森林是什麼模樣的。」

  無法相信有這種事的帕拉圖立刻跑到儀式場地的最邊緣,用他的雙眼去觀察神樹『賽拉』附近的森林。與平常看見的森林不同,底下的森林包圍了神樹,而且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活動。

  「齊爾,按照先前說的,你負責救人。我要在熔岩巨蟒到之前先除掉死之森林,然後把那個躲起來的該死渾蛋解決了。」

  「明白了。那麼,祝你好運。」

  「伊瑟,我們走吧。」

  「嗯!」

  托蘭抱著伊瑟跳了出去,接著變回守護者的模樣。

  「塔拉…」

  「需要人手,對吧?我來幫忙。」

  「不問清楚嗎?」

  「不問。」

  塔拉鬆開雙手,讓自己的未婚夫恢復自由。
  或許是被塔拉的心情給影響到,齊爾稍微環望了一下周圍,對塔拉道了聲「謝謝。」後,紅著臉快步離開舉行儀式的場地。
  看著齊爾那副害羞的模樣,塔拉只是笑了笑,接著立刻追上他。
  那些被留下來的森人,再過了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
  三名長老連忙開始下達指示,只不過在場剩下的人裡面,就只有拉爾算是唯一一個能去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