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城隍小姐不除妖!CH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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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2
鈴花只能眼睜睜瞪著眼前一坨不成人形的爛泥巴
有如自爆炸彈讓蘇棋痛苦扭曲,純潔的少女此刻變成喪屍般掙扎。看似要把線索完全抹除,沒留下任何餘地,鈴花來不及打開通往地府的通道保住她的靈魂。
「我不要……拜託,我不想去花園了,讓我留在這裡。」蘇棋失去雙腿跪在地面求饒,她只剩下一隻完整的臂膀。
──
────
「──!」蘇棋感覺有人抓住她的手。
「孟裕……」
孟裕不知何時掙脫鈴花,他的意識似乎正在恢復,僵硬的手腳試著掙脫蘇棋的魁儡咒術,她的力量正在蒸發。
少年迷茫的雙眸變回原本的清澈模樣,在他昏迷的時候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夢相當溫柔。
沒有血流成河的戰場,也沒有廝殺的將士,更不是陷入死亡輪迴的少女。
他夢見自己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坪上,隨著微風享受美好的下午。當然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聽見周圍有三個人愉快的聊天。
他不記得所有人的臉龐,但是孟裕很喜歡他們。
然後,身旁的青年地給自己一片可口的草莓蛋糕。另一邊,少女發覺他睡到流口水開始大笑,另一人則默默的喝茶沒說半句話。
孟裕非常喜歡那個夢,直到醒來都念念不忘。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平靜。
在夢裡聞到的花香,此時跟身邊的少女有一點類似。
「……你幹什麼?想報復我的話就來吧。」
然而,他卻沉靜的緩緩開口說道:
「謝謝妳和我分享妳的畫作,我很喜歡。」
……
…………
蘇棋根本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種話。就連孟裕自己也很意外,或許他從某處感受少女內心真正的渴望。
孟裕輕柔的撫過她的頭髮,蘇棋腦海裡不斷鼓吹的復仇和悔恨頓時消失,令她不自覺的流淚。
蘇棋閉上雙眼,想起初中時期第一次獲得全國油畫大賽冠軍的回憶。稚嫩的臉孔有些生澀,站在頒獎台時底下全是羨煞的視線,接過獎盃的那一刻藏不住笑意,蘇棋高高舉起獎盃接受如雷的掌聲。
原來還有發生這段往事,怎麼都忘了呢……
「我有成功被大家記得呢,太好了。」蘇棋鬆了口氣。
「我是不是要下地獄呢?」
話才剛說完,蘇棋的手臂瞬間變成爛泥,她的魂魄開始蒸發四散。看來對方勢必狠下心消滅自己,蘇棋沉靜的閉上雙眼。
「不!」
鈴花伸向空中的手抓住蘇棋的碎片,然而遺憾的是,碎片如同水氣化到虛無的空中。連讓蘇棋到地府的機會都沒有,少女的所有一切全化為塵土,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鈴花雙腳跪座在地,用力捶打地板自責:
「不要……為什麼不讓我救她!明明我是負責拯救別人的神明,孟裕一定會對我很失望。」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孟裕垂下肩膀,盯著少女的背影。
手臂傳來陣痛感,他發覺皮膚有個很小的孔洞開始流出鮮血和古怪的液體。孟裕想起很重要的事,便立刻抱住鈴花,她的頭髮真的有熟悉的花香。
此時夢境中的少女臉龐清晰的浮現在腦中,那個笑得開懷的人就是她。
「這不是鈴花的錯,妳已經很努力了。」
孟裕緊咬下唇,為沒有得到正確死亡的蘇棋感到心痛,可是也無能為力。
他發現之前記憶中消失的鈴花再次現身眼前,便很珍惜的緊握她的手不放開。多虧當時自己立刻就將針筒拔出,才沒造成永久性失憶。
所有的事一下子變成完整的拼圖填補空缺的記憶,無論是愉快的,或不愉快的,孟裕此刻只想好好珍惜它們。
而且能把鈴花的記憶撿回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對方忘了自己,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就連那個悲慘的夢也一樣,孟裕一瞬間露出落寞的表情。直覺告訴他,這些夢境是必須保護的秘密。
教室裡恢復平靜,但是四散的繪具和長桌讓室內看起來被一群野狗撕咬過。
鈴花或許是使用太多力量造成疲勞,大哭一陣子後便昏睡過去。
美術館發出巨響驚動了巡邏中的教官,孟裕聽見喀噠喀噠的腳步聲急促的奔上樓,趕緊背起少女往反方向逃離現場。
臨走前,孟裕發現教室的角落橫躺的一幅畫,那是蘇棋繪製的原版《燭光晚餐》,內容是簡單的餐桌放著簡陋的粗食,頭頂散發光圈的神圍繞在純真的少女身旁共進晚餐,而用餐的地點正是盛開玫瑰的庭院。
這才是蘇棋一輩子理想中的愉快花園,孟裕暗自下了決定,他要讓這幅畫被所有人記得。
「是誰在那裡?!」教官手中的手電筒亮光往漆黑的教室照過去,他也聽過美術教室的恐怖傳說,配合方才聽見的尖叫,一見到變得亂七八糟的場景嚇得差點昏過去。
他抓起無線電:
「教官室!教官室!」
「劉教官,發生什麼了?」無線電的一端傳來不怎麼清楚的話聲。
接著,教官腳下傳來叮叮響聲,一瓶裝有澄澈透明液體的玻璃小罐滾落腳邊。在四下無人的教室裡,又有誰落了東西?
劉教官強忍著恐懼大叫:
「是那個美術教室的蘇棋,她出現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