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本章節 2896 字
更新於: 2018-07-31
傍晚，殘陽如血，將天映照成一片紅。
屋內沒有開燈，微弱的光透過落地窗斜射進來。
「您怎麼來了？」
「怎麼？」沙發上端坐著一名女子，逆著光看不清表情，「我自己的家，不能回嗎？」
東皓辰沒有回答，抱著人朝著樓梯走去，「我帶弟弟上樓休息。」
「站住。」
腳下的步伐應聲而停，「母親還有事？」
見到大兒子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兒子，如捧珍寶，許梅心底那一絲僥倖煙消雲散，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高聲道：「你們這是同性戀！」
「噓。」東皓辰不高興的皺眉，「請小聲點。」
「你！」許梅顫聲道：「小辰，你以前可不會這麼和媽說話。」不知何時，稱謂換成敬語，那些屬於她的溫柔也不見了，東家的人冷情冷性，她本以為自己的大兒子待她多少有些溫度，然而事實證明，她的小兒子才是他真正用心對待的人。
東皓辰冷漠的看著她，心裡突然想起小時候溫婉的母親，那時許梅尚不是現在這個尖銳的模樣，不等他說什麼，懷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哼。
「吵醒你了？」
「唔……」東皓炎搖搖頭，本來就睡不沉，算不上吵醒。見到許梅在此，他也沒有任何迴避，要東皓辰將他放下，事已至此，早已無須遮遮掩掩，而是順勢環上他的頸，靠在哥哥溫暖的胸膛。剛剛的話他多少聽了一些，心裡暗嘆十年不在身邊陪伴，又幾近不聞不問，再深的感情終究會被磨光。
「母親，我想那天已經和您說得很清楚，我絕對不會離開哥哥。」除非我死。他暗想，眸中是無人看見的偏執，就算哥哥不愛他了，他也絕不會放手，哥哥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不管許梅會如何發怒，他轉頭向東皓辰道：「哥，我們上去吧。」
「至於母親，請您隨意。」
許梅看著兩個兒子相親相愛的上了樓，暴怒的把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一定是他勾引她的小辰，是他洗腦的！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生下他，生下那個瘋子的孩子！
-
「我是不是太沒禮貌了？」東皓炎窩在哥哥的懷中，默默的自我反省。
寵弟弟的東皓辰某方面來說也挺沒原則的，他搖頭，「沒有這回事。」遲疑了一下，他開口道：「其實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嗯？」
東皓辰收緊攬著纖腰的手臂，下巴抵著東皓炎的髮頂，眸中是懷裡人看不見的眷戀懷念，向他娓娓道來。
弟弟出生的前十年，也就是在他孩提時候，是十分美好的。那時的母親對他很溫柔，父親儘管冷漠嚴肅，待他卻也真情真意，三個人的家，於他而言非常幸福美滿。家境富有，身份高貴，父母容貌優秀，他自己也是成績優異，這樣的一家子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我十歲那年，母親懷上你。」東皓辰制止弟弟的發問，繼續道。
懷上弟弟後，母親彷彿變了一個人，喜怒越發無常，常常話說到一半就生氣，拿傭人打罵發洩，孩子出生前尚且如此，更別提出生後，越發變本加厲。那個時候他們家不住這裡，也不像現在這麼冷清，偌大的宅子只有兄弟倆居住，當時的東家老宅可熱鬧了，傭人加保安加廚子……零零總總的算起來也有近百人，因為受不了母親肆意的毆打責罵，走了好幾十人。
「後來你五歲那年，發生那件事。」摸摸柔軟的黑髮，東皓辰不想提起這段弟弟曾經的惡夢，直接說後續。
母親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糟糕，還曾半夜摸進他們房間，站在床邊不知道在幹嘛。事實上，東皓辰隱瞞了真相，那日母親站在床邊高舉著枕頭，幸好他睡眠比較淺，容易驚醒，才阻止了一場悲劇。隔沒多久，父親就帶著母親出國，他們也搬離原本的房子，住來這裡，屋子小了許多，也不需要那麼多人服侍，所以他索性一個也不留，只有清潔阿姨會定期過來。
「直到如今……怎麼了？」
東皓炎沉默的將臉埋入哥哥的胸膛，聞言只是搖頭。
所以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不被任何人期待的錯誤。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東皓辰輕捏他的臉頰，「別多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然而他依然不太會安慰人，憋了半天，最後只能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
他覺得鼻頭有點酸澀，視線也有些糢糊，於是抬起頭，試圖不讓水珠滾落，這個舉動讓他忽地撞進一雙裝滿濃濃寵溺，彷彿能淹死人的眼眸中，東皓炎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湊近貼上他的唇瓣。
罷了，錯不錯又如何？
不管怎麼樣，我感謝將我帶來這世界的那人。
因為她讓我遇見你。
我的哥哥。
-
「確定了？」電話中傳來一個低啞的男聲。
「……」
「不說話？嗯？」
不情不願的發出一個單音，「嗯。」
「心情不好？嘛、他們這樣你生氣也是正常。」
「……」
男人暗啞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低語，「那就開始吧，你知道怎麼做。」
「……你保證成功？」
「當然。」男人忍不住輕笑。
如果把你周遭的所有剝奪，那麼你就只能注視我一個人，對吧？
已經，沒有時間了。
-
早晨，東皓炎打著哈欠走下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睡意全無……他的母親正在廚房做早餐。
別說早餐，他從來沒看過母親進廚房，這一幕簡直不能更驚悚。
震驚歸震驚，他還是禮貌的向許梅打招呼，「早安，母親。」
本來以為會得到一些刺人的話語，沒想到許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繼續擺弄早餐，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受寵若驚。
「你的，吃吧。」
盤子上放著烤的金黃的吐司，內餡夾著鮪魚沙拉，看起來就令人食指大動，旁邊還有一杯飲料，從色澤判斷大約是奶茶。東皓炎卻沒有立即開動，而是沉默的盯著這份可口的早餐。
不怪他不敢置信，昨天兩人還針鋒相對，今天雖不到和樂融融，但怎麼想都不對勁。
「不吃是嫌棄我做的東西嗎？」許梅端著自己的那份坐到他的對面，聲音略高的道。
聞言，東皓炎連忙說：「當然不是。」一邊開始動作，道：「謝謝您。」
許梅看他終於動手吃，滿意的點頭，「以後早餐都交給我負責。喝點鮮奶茶。」
東皓炎拿著杯子的手一頓，「以後？」
許梅好整以暇的說：「我會在這住半個月。」
臥槽！他在心底暗罵，半個月！？……那他們豈不是半個月不能在家裡隨便親熱！？
「不行嗎？」
「……我知道了。」東皓炎垂下眼，喝了一口鮮奶茶。此刻的他沒注意到，在他喝飲料時，許梅的眼神中飛快閃過一絲陰霾，嘴角卻露出一抹笑意。
-
「還是不行？」
「……差二千萬。」
「喂喂，你可別再跟我要，早把錢都拿去幫你了。」容褚小聲嘀咕，「剩下的那點再給你，老婆本可就沒了。」
「……」
「對了，」容褚想到什麼，「你想想有沒有誰是欠你人情的？」
生意上欠人情的都問了，不管樂不樂意，至少他們都還了，湊一湊才弄到剩兩千萬的缺口，還有誰是欠他人情……等等，東皓辰緩緩吐出兩個字：「方氏。」
「方氏怎麼惹你了？他們做的事業和你們東方可是八杆子打不著。」容褚疑惑道。
東皓辰簡略的向他解釋。
明白原因後，容褚有些無語，「方少紈褲的水平有點低啊。」
東皓辰嘴角微揚，「但還真多虧他。」
「是啦。兩千萬對方氏這種暴發戶肯定是小錢，恭喜。」
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東皓辰語氣少見的有明顯的波動，「嗯哼。」
「不過你怎麼突然這麼急？之前不是挺從容的？不會是想小你家那位了吧 ~」
東皓辰的回答是直接將電話掛掉。
嘖，男人也這麼八卦。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就是喜歡藥梗。（笑）
這麼方便實用，不來一發嗎？（？？？）
屋內沒有開燈，微弱的光透過落地窗斜射進來。
「您怎麼來了？」
「怎麼？」沙發上端坐著一名女子，逆著光看不清表情，「我自己的家，不能回嗎？」
東皓辰沒有回答，抱著人朝著樓梯走去，「我帶弟弟上樓休息。」
「站住。」
腳下的步伐應聲而停，「母親還有事？」
見到大兒子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兒子，如捧珍寶，許梅心底那一絲僥倖煙消雲散，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高聲道：「你們這是同性戀！」
「噓。」東皓辰不高興的皺眉，「請小聲點。」
「你！」許梅顫聲道：「小辰，你以前可不會這麼和媽說話。」不知何時，稱謂換成敬語，那些屬於她的溫柔也不見了，東家的人冷情冷性，她本以為自己的大兒子待她多少有些溫度，然而事實證明，她的小兒子才是他真正用心對待的人。
東皓辰冷漠的看著她，心裡突然想起小時候溫婉的母親，那時許梅尚不是現在這個尖銳的模樣，不等他說什麼，懷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哼。
「吵醒你了？」
「唔……」東皓炎搖搖頭，本來就睡不沉，算不上吵醒。見到許梅在此，他也沒有任何迴避，要東皓辰將他放下，事已至此，早已無須遮遮掩掩，而是順勢環上他的頸，靠在哥哥溫暖的胸膛。剛剛的話他多少聽了一些，心裡暗嘆十年不在身邊陪伴，又幾近不聞不問，再深的感情終究會被磨光。
「母親，我想那天已經和您說得很清楚，我絕對不會離開哥哥。」除非我死。他暗想，眸中是無人看見的偏執，就算哥哥不愛他了，他也絕不會放手，哥哥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不管許梅會如何發怒，他轉頭向東皓辰道：「哥，我們上去吧。」
「至於母親，請您隨意。」
許梅看著兩個兒子相親相愛的上了樓，暴怒的把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一定是他勾引她的小辰，是他洗腦的！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生下他，生下那個瘋子的孩子！
-
「我是不是太沒禮貌了？」東皓炎窩在哥哥的懷中，默默的自我反省。
寵弟弟的東皓辰某方面來說也挺沒原則的，他搖頭，「沒有這回事。」遲疑了一下，他開口道：「其實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嗯？」
東皓辰收緊攬著纖腰的手臂，下巴抵著東皓炎的髮頂，眸中是懷裡人看不見的眷戀懷念，向他娓娓道來。
弟弟出生的前十年，也就是在他孩提時候，是十分美好的。那時的母親對他很溫柔，父親儘管冷漠嚴肅，待他卻也真情真意，三個人的家，於他而言非常幸福美滿。家境富有，身份高貴，父母容貌優秀，他自己也是成績優異，這樣的一家子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我十歲那年，母親懷上你。」東皓辰制止弟弟的發問，繼續道。
懷上弟弟後，母親彷彿變了一個人，喜怒越發無常，常常話說到一半就生氣，拿傭人打罵發洩，孩子出生前尚且如此，更別提出生後，越發變本加厲。那個時候他們家不住這裡，也不像現在這麼冷清，偌大的宅子只有兄弟倆居住，當時的東家老宅可熱鬧了，傭人加保安加廚子……零零總總的算起來也有近百人，因為受不了母親肆意的毆打責罵，走了好幾十人。
「後來你五歲那年，發生那件事。」摸摸柔軟的黑髮，東皓辰不想提起這段弟弟曾經的惡夢，直接說後續。
母親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糟糕，還曾半夜摸進他們房間，站在床邊不知道在幹嘛。事實上，東皓辰隱瞞了真相，那日母親站在床邊高舉著枕頭，幸好他睡眠比較淺，容易驚醒，才阻止了一場悲劇。隔沒多久，父親就帶著母親出國，他們也搬離原本的房子，住來這裡，屋子小了許多，也不需要那麼多人服侍，所以他索性一個也不留，只有清潔阿姨會定期過來。
「直到如今……怎麼了？」
東皓炎沉默的將臉埋入哥哥的胸膛，聞言只是搖頭。
所以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不被任何人期待的錯誤。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東皓辰輕捏他的臉頰，「別多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然而他依然不太會安慰人，憋了半天，最後只能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
他覺得鼻頭有點酸澀，視線也有些糢糊，於是抬起頭，試圖不讓水珠滾落，這個舉動讓他忽地撞進一雙裝滿濃濃寵溺，彷彿能淹死人的眼眸中，東皓炎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湊近貼上他的唇瓣。
罷了，錯不錯又如何？
不管怎麼樣，我感謝將我帶來這世界的那人。
因為她讓我遇見你。
我的哥哥。
-
「確定了？」電話中傳來一個低啞的男聲。
「……」
「不說話？嗯？」
不情不願的發出一個單音，「嗯。」
「心情不好？嘛、他們這樣你生氣也是正常。」
「……」
男人暗啞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低語，「那就開始吧，你知道怎麼做。」
「……你保證成功？」
「當然。」男人忍不住輕笑。
如果把你周遭的所有剝奪，那麼你就只能注視我一個人，對吧？
已經，沒有時間了。
-
早晨，東皓炎打著哈欠走下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睡意全無……他的母親正在廚房做早餐。
別說早餐，他從來沒看過母親進廚房，這一幕簡直不能更驚悚。
震驚歸震驚，他還是禮貌的向許梅打招呼，「早安，母親。」
本來以為會得到一些刺人的話語，沒想到許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繼續擺弄早餐，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受寵若驚。
「你的，吃吧。」
盤子上放著烤的金黃的吐司，內餡夾著鮪魚沙拉，看起來就令人食指大動，旁邊還有一杯飲料，從色澤判斷大約是奶茶。東皓炎卻沒有立即開動，而是沉默的盯著這份可口的早餐。
不怪他不敢置信，昨天兩人還針鋒相對，今天雖不到和樂融融，但怎麼想都不對勁。
「不吃是嫌棄我做的東西嗎？」許梅端著自己的那份坐到他的對面，聲音略高的道。
聞言，東皓炎連忙說：「當然不是。」一邊開始動作，道：「謝謝您。」
許梅看他終於動手吃，滿意的點頭，「以後早餐都交給我負責。喝點鮮奶茶。」
東皓炎拿著杯子的手一頓，「以後？」
許梅好整以暇的說：「我會在這住半個月。」
臥槽！他在心底暗罵，半個月！？……那他們豈不是半個月不能在家裡隨便親熱！？
「不行嗎？」
「……我知道了。」東皓炎垂下眼，喝了一口鮮奶茶。此刻的他沒注意到，在他喝飲料時，許梅的眼神中飛快閃過一絲陰霾，嘴角卻露出一抹笑意。
-
「還是不行？」
「……差二千萬。」
「喂喂，你可別再跟我要，早把錢都拿去幫你了。」容褚小聲嘀咕，「剩下的那點再給你，老婆本可就沒了。」
「……」
「對了，」容褚想到什麼，「你想想有沒有誰是欠你人情的？」
生意上欠人情的都問了，不管樂不樂意，至少他們都還了，湊一湊才弄到剩兩千萬的缺口，還有誰是欠他人情……等等，東皓辰緩緩吐出兩個字：「方氏。」
「方氏怎麼惹你了？他們做的事業和你們東方可是八杆子打不著。」容褚疑惑道。
東皓辰簡略的向他解釋。
明白原因後，容褚有些無語，「方少紈褲的水平有點低啊。」
東皓辰嘴角微揚，「但還真多虧他。」
「是啦。兩千萬對方氏這種暴發戶肯定是小錢，恭喜。」
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東皓辰語氣少見的有明顯的波動，「嗯哼。」
「不過你怎麼突然這麼急？之前不是挺從容的？不會是想小你家那位了吧 ~」
東皓辰的回答是直接將電話掛掉。
嘖，男人也這麼八卦。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就是喜歡藥梗。（笑）
這麼方便實用，不來一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