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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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31
   昏黃的燈光下,艷麗的容顏半明半暗,眼簾低垂遮住了所有心思,悠揚的水晶音樂在周圍流蕩,纖長的手指握著高腳杯,襯著裡頭的紅更加鮮豔。

   陳琳雪屏息以待,自從她說完後對面的人便遲遲不語,不是她預料中的任何一個反應。

   「伯……」

   那人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了。」

   「謝謝你的告知。」

   不等她開口,那人又道:「回去吧。」

   坐這麼久,陳琳雪就得來這三句話,儘管內心有些不爽,她仍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點點頭,站起身,沒走幾步又被叫住。

   「還有什麼事嗎?」

   那人淡淡的道:「他不是非你不可,多餘的事不要做。」

   陳琳雪咬牙,扯出一抹微笑,「是。」

-

   「明天晚上 8 點,XX 咖啡廳見。」

   東皓炎看著那行傳訊人,眼神晦澀不明,就在他思考時,又一封訊息傳來。

   「別告訴你哥。」

   看到這則訊息,他隨即轉頭喊道:「哥!有人找我去咖啡廳聊聊!」

   呵呵,說不告訴就不告訴?我什麼時候這麼聽那人的話?

   都說知子莫母,但許梅對他的瞭解恐怕都不如余梓清吧。想到余梓清,他突然覺得他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可以找個時間約一下。

   「誰?」東皓辰拿著熱牛奶走進來。

   東皓炎聳聳肩,「你媽。」

   額頭隨即被輕點了一下,「也是你媽。」

   東皓炎哼唧唧的鑽入哥哥懷中。

   看他的樣子,東皓辰也拿他沒辦法,弟弟從小就和母親不合,他也不想強迫他什麼。

   「什麼事?」

   東皓炎攤手,「我也不知道,還特別叮囑說不能告訴你……所以要赴約嗎?」

   「去。」東皓辰沒把母親對弟弟的邀約放在心上,潛意識他總覺得,雖然母親有沒看好弟弟的先例,但再怎麼樣,她還是不會傷害他,畢竟那也是她兒子,殊不知後來,這個想法有多麼可笑。

   得到許可後的東皓炎便將那事拋在腦後,邀功般說:「你看我多乖 ~ 下一秒就跟你說了。」他蹭蹭哥哥的肩頭,笑道:「是不是該給個獎勵?」

   眸中浮起一絲無奈,東皓辰揉揉他的黑髮,「要什麼?」

   「嗯……」他偏頭想了想,「等你忙完,我們去泡溫泉!」

   東皓辰一愣,隨後嘴角微揚,「好。」

   此刻他們沒料到,這個約定得很久以後才能實現。

-

   隔天下午,東皓炎如約而至,許梅早已坐在最裡頭的角落等他,這裡幾乎等於隔間,隱秘性不用說。

   儘管不情願,他仍開口喚道:「母親。」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

   尖銳的語調讓他微微皺起眉,東皓炎沒有回話,只是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許梅的表情十分陰沉,她抬手甩了幾張紙到桌上。

   「你自己看。」

   東皓炎有不好預感,拿起那些紙……不,是照片。儘管有心裡準備,上面的內容還是讓他瞳孔一索,背脊發涼。

   那是他和哥哥接吻的照片。

   角度很明顯是偷拍,雖然他們很小心不在公共場合親熱,但照片中的場景卻是家裡的客廳,偷拍者不可能進入他們家,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外面埋伏,從落地窗下手。而他們所住的小區不是一般家庭會居住的,環境清幽,隱私相對比較好,要來訪的人得先通過門衛那關,偷跑進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只能是社區的住戶帶人進來的……最大的嫌疑是他們媽。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從兩人互通心意後,就沒有真槍實彈的做過,否則照片就不只有接吻了。

   「您讓人在我們家附近偷拍。」他鎮定的說,用的是肯定句,內心升起一股悲涼,一個疑問同時在心中埋下……誰讓母親知道他們的關係?他覺得自己隱約有答案。

   許梅淡然的點頭,理所當然道:「不這樣我怎麼知道你們兩個幹了什麼齷齪事?」

   一個媽讓外人偷拍自己的兒子,還覺得自己是對的,這邏輯簡直新奇。東皓炎閉了閉眼,收斂自己的情緒,問道:「您想怎樣?」

   「我想怎樣?」許梅嘲諷的勾起嘴角,「難道不該是你們給我個解釋?」

   東皓炎平靜的道:「我和哥哥在一起了。」抬眼直視他的母親接著說:「至於您單獨叫我來,應該不是想聽我解釋的吧,不妨直說您的目的?」

   「我要你們分手。」

   東皓炎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不可能。」

   下一秒,一個黑影朝他撲過來。

   「啪!」

   緩緩的轉過頭,他垂著眼,不讓對面的人窺視心緒,頰上一片火熱,明明痛感非常強烈,他想到的卻是:糟了,回家肯定瞞不過哥哥。

   「真噁心。」許梅眼中是明顯的厭惡,好似看到了什麼令她難以忍受的穢物。

   母親刺人的言語他早就習慣了,只是許久沒聽到,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略微疼痛。

   疼痛?他在心底苦笑,原來母親竟然還能傷害到他。

   還以為不在乎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是亂倫!?」

   「那又怎樣?」

   許梅愣了下,似是沒想過得到這樣的回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東皓炎又說:「那又怎樣?」

   嘴角微微揚起,他一字一字道:「我愛他。」

   ……

   「啪!」

   又是一掌。

   ……這下對稱了。他心想。

   「愛?」聞言,許梅像是被踩到痛處,情緒有些失控,「你憑什麼得到愛?」

   她喃喃自語,「我努力這麼久都得不到的東西,你憑什麼有?」音量越來越大,突然,她拿起桌上的咖啡往東皓炎的方向潑。

   東皓炎見她情緒不對,一直有防備她再衝上前打他,可沒想到,這次卻不是一巴掌拍過來,而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倉促下,他只來得及抬手遮擋,熱騰騰的咖啡就這麼盡數潑到他的右手臂,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看到兒子燙傷她也沒有擔憂的神色,而是歇斯底里的叫著,「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你會毀了他!!!」

   東皓炎冷眼看著一切,母親的心從小就是偏的,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就這麼討厭他,難道頭一胎和第二胎真的差這麼多?所有寵愛都是屬於哥哥……慶幸的是,哥哥的寵愛都是給了他,他唯一感激母親的事,就是她生下哥哥,如此而已。

   「毀不毀,不是您說的算。」

   再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心情,他低低的道:「我先走了。」

-

   回到家後,東皓辰一見到他就黑了臉,拉著他的手去沖水。因為隔了一小段時間,所以那隻手臂紅的驚人,還微微腫起來,所幸沒有長水泡,不過再晚點沖水估計也就長了。

   冰涼的水碰到肌膚的瞬間東皓炎克制不住的微微顫抖,這反應瞞不過東皓辰,他抬眼瞥了弟弟一眼。

   那眼神讓東皓炎瑟縮了一下,總覺得似乎該講些什麼,但看到哥哥黑如鍋底的臉色,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他吶吶的喚道:「哥。」

   劍眉緊皺,東皓辰冷著臉不說話。

   「對不起嘛……」

   「……」東皓辰默默捏起弟弟柔軟的臉頰。

   「唔……疼。」東皓炎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家哥哥,東皓辰這才發現他臉頰也微微紅腫,臉色更黑了,「她打你?」語氣卻不自覺放緩,話裡滿滿的心疼,「怎麼不知道躲。」

   東皓炎無辜的眨巴著眼,心道:躲了大概會被打更慘吧。可這句不能跟哥哥說,他只好轉移話題,「先別提這個,媽派人在我們家外盯哨……啊對,我先把窗簾拉上。」

   「盯哨?」東皓辰面色一變。

   「嗯她知道我們的事了。」頓了頓,他幾乎肯定的說:「哥,是陳琳雪做的。」

   「……」東皓辰沉默的幫他塗藥。

   突來的寂靜總是令人心慌,東皓炎不禁開口問:「你後悔了嗎?」後悔和我在一起,和給不了你家庭、讓你背負罪孽的我,在一起。他近乎屏息的等待回答。

   東皓辰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眸中浮上淡淡的無奈,伸手將他抱進懷中,「亂想什麼。」

   怎麼可能後悔……這份求之不得的情感。

   「說不定你以後就想,還是娶個老婆比較好……」東皓炎說著,突然悲從中來,神色黯淡下去。在東皓辰看不見的地方,漆黑的眸子湧動著令人驚心的偏執。

   到了那天,就只好全部除掉。

   讓你的世界裡,只有我一個人。

   只有我。

   東皓辰抬手摸摸懷中人柔軟的黑髮,決定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讓這個小笨蛋不再胡亂擔心。

   ……

   事後,東皓炎扶著酸軟的腰,在心底崩潰:這麼流氓一定不是我哥!!!

   而另一個人饜足的心想:果然還是得常常操,禁慾太久都胡思亂想了。


   小劇場:

   東皓辰:世界上沒什麼事是操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v=

   東皓炎:……哥!說了別隨便聽信容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