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城隍小姐不除妖!CH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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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20
  周一的例行朝會結束後,就沒再看見楊戩老師的身影。
  青年別上名牌,在辦公桌上東摸摸、西摸摸之後,才終於在書櫃找到二年級使用的國文教科書,書頁夾滿凌亂的便利貼及重點標示,在座位上猶豫了許久終於起身。
  他一手拿著模擬試題用本,視線無意間瞥向身旁的座位。
  與自己的辦公桌呈現明顯對比,對方的桌上簡單擺了多肉植物和柴犬杯緣子,課本按照年級順序排列整齊置在書架中,筆電的嶄新程度甚至讓人誤以為這裡是家具行的展示空間。
  他記得身旁的新任教師是一名面容俊秀的年輕男子,那張冷漠到不行的臉孔配著平穩的說話方式,貌似是名難以親近的怪人。
  然而,青年對身旁的同事僅有這點印象。
  主要的原因是他大部分都不在,連校務會議都能翹掉,該不會是在打混摸魚吧?
  想到這裡,他就暗自祈禱不要和對方有共事的機會。
  這種人通常非常麻煩,而且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勢,要是理念跟他不合絕對沒有好下場。
  「──柳湘老師,」背後的女性嗓音忽然打斷他的思緒,是同樣任教二年級國文的趙燕老師,她露出和煦的笑容說:
  「老師要印講義對不對,我想拜託你幫忙複印這些,因為不是很熟悉機器的操作,上次還差點弄壞了……」
  語畢,趙燕把古文課本交給他,並雙手合十請求他的幫助。
  「啊,這倒是沒什麼問題。」
  「非常感謝。」
  柳湘接過書馬上開始列印,盯著熱騰騰的講義,想到接下來得面對難搞的學生又是一陣胃痛。
  得撐過去才行……柳湘趕緊把講義交給趙燕後,匆匆忙忙離開辦公室。
  經過五十分鐘的折磨,柳湘終於勉強上完一堂課。
  還好只要稍微講解注釋和生詞,再把閱讀測驗發下去就能混過一半的時間,總之能讓學生的成績維持在二年級各班的平均水準就沒什麼大礙。
  ……不過,這樣豈不是變成他口中最嫌惡的「混水摸魚」了嗎?
  他搖搖頭,替自己找了比較能心安理得的藉口。
  柳湘提著課本走在熱鬧的走廊,刻意無視那些在一旁丟球嬉鬧,隨時都會被教官抓走的學生們,他迅速離開教學大樓,往外面的獨棟醫務室走去。
  胃酸又是一陣翻騰,一向不怎麼喜歡面對人群的他,從方才就忍耐到現在,已經到達極限了。
  柳湘趕緊到醫務室向校護索取的胃藥,由於他的臉色實在太差,還被迫躺在病床上休息一陣子。
  這裡大概是校園裡最讓人喜歡的地方,撇除那些消毒水和藥物的氣味,醫務室的隔間都掛上保有病患隱私的簾幕,也不會有學生嘻嘻哈哈的吵鬧聲,校護更不會像囉嗦的老媽打斷美好的午睡。
  對他來說,醫務室根本是沙漠中的綠洲。
  微弱的太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灑落在柳湘身上,周圍只剩下自己規律的呼吸聲。
  或許太過疲勞,柳湘很快失去了意識。
  然而在半夢半醒間,周遭發出奇怪的噪音,像是金屬鏗鏘鏗鏘互相敲擊,而且異常激烈。
  由於聲音漸漸擾亂柳湘的夢境,他只好不悅的睜開惺忪的雙眼,往窗外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湘的病床為在醫務室的最深處,面對窗戶就是玄齋有名的植物園。雖說叫做植物園,面積卻只有十幾坪大,綠叢之中散佈著紫藍色繡球花,並設置了裝置用的動物雕像。
  延伸而出的景色中央有一座擺放園藝用具的小木屋,感覺颱風一來會隨即倒塌,相當破舊不起眼。
  柳湘偷偷溜出醫務室,穿上外套潛入植物園,想一探究竟金屬碰撞聲的來源。
  花叢之間隱約透出人影,柳湘緊張的嚥下唾沫,緩緩上前。
  對方機敏的察覺到後方動靜,殺氣騰騰的轉過頭擺出拳擊姿勢。
  「是誰!」男人厲聲大喝。
  「啊啊啊啊!」這一聲嚇得柳湘內臟縮起,他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非可疑人士。
  然而,當柳湘睜開雙眼,才發覺眼前的男人非常眼熟。
  一名俊俏的男子愣在原地,彷彿為柳湘的出現感到驚訝不已,充滿警覺性的雙眸終於緩和下來。
  或許是柳湘出現的時機不對,對方與先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同,眼神似乎有些飄忽不定,但仍勉強把持住。
  「你是那位面癱……咳,翹班的老師?!」柳湘盯著他好一陣子才打破沉默。
  楊戩對這人沒印象,二話不說開口問道:
  「您是哪位?」
  「我是坐在你旁邊,今年專任二年級國文的柳湘。」柳湘暗自心想,這個人也太失禮了,居然連身旁的同事都不認得!
  楊戩摸著下巴,一臉困惑。「這樣啊。」
  「也太敷衍了吧!好歹我是楊老師的前輩,別以為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
  柳湘蹙攏眉頭,食指毫不客氣指著楊戩開始訓話,他的話語中似乎還夾雜了個人情緒,與其說在責怪楊戩的行徑,不如說柳湘只是在發洩不滿而已。
  楊戩推了把眼鏡,將目光轉向小木屋。
  無視柳湘滔滔不絕的抱怨,楊戩把注意力集中在每個能躲藏的地方,暗中觀察黑影的動向。
  如果剛才柳湘沒有出現,或許楊戩早就把惡靈繩之以法了。
  手中沒有掌握武器就沒有安全感,雖說瞬間變出三尖兩刃刀並非難事,可是危機正潛伏在周圍,不得不快速反應。
  幾分鐘前楊戩才和惡靈進行一番纏鬥,柳湘當時在醫務室所聽見的金屬聲,正是長槍與惡靈短兵相接發出的噪音。
  一方面要試著勸退柳湘,二方面要留意惡靈的動向,楊戩根本沒空聽柳湘說話。
  「所以說啊,說話要看著人家的眼睛,到底有沒有在聽?」
  黑影像野獸在草叢間亂竄,這時被逼急的楊戩竟脫口而出:
  「──閉嘴,不要吵。」
  「……!」
  柳湘瞠大雙眼,不敢相信對方會對身為前輩兼同事的他如此失禮。
  「你……」柳湘的雙手在顫抖。
  陰涼的風拂過植物園,掃過的樹叢發出沉悶的婆娑聲,彷彿潛藏著無限惡意,在楊戩視線範圍不斷快速移動,他分不清楚到底是植物的影子,抑或是惡靈所偽裝的。
  眼見把自己毫不放在眼裡的楊戩連看他都不願意,正想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忽然對方彎下身子立刻把自己扛起來。
  ──以保護人類為優先。在楊戩掙扎許久後,為了防止因為追擊惡靈暴露身分,他決定先把柳湘帶走,往後再與敵人一戰。
  「等一下,你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