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 酒中尋道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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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14
離開家裡之後，柳逸反而更加自在。
無論是出刀、還是喝酒，柳逸都變得更加隨興。
但這並不代表他變得頹靡。恰恰相反，柳逸好像一隻出籠之鳥，一顆道心堅韌無比。
不過柳逸離了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去。
繼續留在北洲？雖說柳家並沒有做甚麼表示，但在北洲這裡，還有誰敢跟自己扯上關係？怕不是下一刻就有好幾把速度極快、殺力不低的飛劍，破開天際殺來？
五境修士，特別是練劍的五境修士。通常學會的第一個法術，不是那什麼呼風喚雨的術法，而是如何御劍而行。
飛劍在手，江湖好走。使得一手好飛劍，那便是等同於多出一個難以防範的殺招。
御劍術、拖刀術。這是山上修士兩大熱門法術。
原因無他，好看罷了。
試想，若能有幸看見某人提著三尺青鋒飄逸而出，便是山上一大絕景。
多少凡俗百姓，就是喜歡看那抹劍光閃過。
至於北洲柳家，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別看柳逸現在被趕出家門、無依無靠的。就是柳家趕出去外邊吃路邊剩飯的大黃狗，那也是柳家的狗不是？何況柳逸什麼身分？柳家現任家主的親兒子！
柳家可以說柳逸跟家門毫無關係，但其他人敢去找柳逸麻煩嗎？真不怕柳家直接不講道理了？
何況這柳逸還有一個哥哥柳沫。
柳沫是誰？北洲響噹噹的年輕俊彥。一手劍術先不論聲勢如何，殺力確實不同凡響。
江湖之上，人人都喜歡講道理。
但是這道理有沒有人聽，還是得看說道理的人拳頭大不大了。
趕巧了，這裡是北洲；而柳家的拳頭也足夠硬。
所以柳逸這一離家，晃蕩半年有餘，愣是沒有任何仇家敢上門尋仇。
沒人尋仇、也沒人敢與柳逸攀關係；那段時間的柳逸，活得比野修還要野修。
這樣也沒甚麼不好。
柳逸倒不在意江湖上這些彎彎繞繞；反正自己修行也沒礙著誰，要各懷心思亂猜一通，就讓他們自己忙去吧。
──那一天，柳逸一如往常。一邊抓著個酒葫蘆、一邊跌跌撞撞地在大道上走著。
天氣看起來不太好，幾朵烏雲遮住了豔陽，好似風雨欲來。
柳逸又是仰頭喝了一口酒。
．．．．．．一旁林子有動靜。
柳逸腳步不停、但也不想直接動手。
出來混了這麼久，還沒看過有人敢攔路搶劫自己。柳逸如此想著，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攔住柳逸去路的，是一群馬賊。
北洲的馬賊數量，大概就跟北洲的劍修數量一樣多。
不過馬賊可不認什麼北洲柳家。馬賊之前、人人平等──管你是誰，通通都能搶。
柳逸左看右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裝扮。怎麼看都不像個紈褲子弟吧？
「喂，小鬼。」
領頭的傢伙是個大漢，說道：「既然經過這裡，給爺爺我留下一筆銀兩應該也不過分吧？」
柳逸一臉生無可戀，看著眼前幾人。
．．．．．．境界稀爛、不如說根本就沒有修練過。只是幾個身體硬朗些的人們拿起武器、落草為寇罷了。
「還愣著幹嘛呢！把身上財物都給爺爺我交出來！」
幾名馬賊威嚇似地接近柳逸。
柳逸只是嘆了一口氣，淪落到必須得從馬賊身上找場子才行？自己這段時間也未免太慘了吧？
想是這樣想，柳逸已經伸手、準備把刀給拔出來了。
但就在此時，另一邊傳來動靜。
一抹刀光猝然而至。
柳逸大駭，因為這抹刀光完全沒有放水或是減弱的意思；一抹刀光先是直接將一名馬賊的身體攔腰斬斷、而後一道身影衝出，手中一把長刀直接狠狠捅進另一人的身軀之中。
身影是一名年輕少女。
年紀看起來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出手卻十分狠絕；只見少女轉身，手中長刀又是揮出。
一名馬賊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舉起兵器欲擋；但少女卻直接一刀斬碎對方兵器、連著把對方給直直砍成兩半。
柳逸咋舌，怎麼看起來挺好看一名少女，出手卻好像跟馬賊有多大仇似的？
沒過多久，在場馬賊全部死絕、沒有一人能夠逃離。
隻身一人殺盡馬賊的少女手中長刀一甩，甩去刀上血珠。
看了柳逸一眼，少女便要離開。
「慢著。」
柳逸開口：「這位姑娘、女俠。」
「．．．．．．幹嘛？」
少女略有不耐地問道。
「也沒甚麼。」
柳逸笑著說道：「這位女俠看起來對這馬賊怨念不小啊，明明只是一群連修練都沒有的平凡人，卻要用這麼狠的方式將其斬殺。」
「狠？」
少女冷笑說道：「這就算是狠了嗎？看來這位公子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所謂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想要把他人的一切奪走，那就要有相應的覺悟。」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公子究竟出自哪個富貴人家，但我勸你一句。」
少女冷冷說道：「──少擺出那個道德聖人的嘴臉，看了就不爽。」
「這位女俠果然好大脾氣。」
柳逸同樣冷笑說道：「可是呢，我這個人有個壞習慣──那就是別人叫我做甚麼，我偏偏就是不願意聽。」
不過是問了個問題，至於發這麼大火嗎？柳逸心裡想著，那就乾脆讓對方多氣一些好了，反正看了對方一眼，自己應該打得過。
少女聞言，細眉皺起。
下一刻，少女直接暴起、手中長刀劈斬而出。
柳逸大笑一聲，手中同樣出刀。
刀與刀相撞，傳出清脆金屬撞擊聲。
這一刀，兩邊都沒佔到甚麼便宜。
少女張大了眼，五境修士？
柳逸同樣大吃一驚。好傢伙，這女人看起來不過四境後期、實際上也已經是五境修為了！
柳逸藉著對方一刀傳來的衝勁順勢往後一步，同時說道：
「慢著！」
少女聽了，也不往前追擊，只是冷冷看著對方。
「．．．．．．首先。」
柳逸說道：「方才與女俠唐突說了些話，有些不中聽，是我不對。先在這裡跟女俠道聲歉。」
「雖說那幾名馬賊並非修士，但確實。出來混的哪能夠只挑好的不撿壞的？」
少年收了刀，說道：「不過我方才觀察，女俠出刀過於剛猛；雖然威力不小，但是這種單純憑著一腔怒火的刀意，修行路走不長的。」
「．．．．．．你管我。」少女只是冷哼一聲。
「當然要管了。」
柳逸義正詞嚴說道：「雖然並非自願，但讓女俠救了一命也是不爭的事實。」
「既然受人之恩，那便湧泉以報。所謂人情便是如此，不能只是一方面地獲得甚麼，就像是年年釀酒，才會年年有酒可喝。」
「．．．．．．哼。」
少女雖然還是相當冷淡，但也收起了刀。
「行了，誤會也解開了。」柳逸說道：「看女俠樣子，感覺是有什麼要事在身。不如我替女俠一同解憂如何？」
說著，少年往前一步，抱拳行禮道：「在下柳逸，請女俠多多指教。」
「．．．．．．石燕英。」
少女只是簡單說著，便繼續往前。
柳逸便跟在對方身後，開口道：
「石女俠這是要去哪呢？」
「．．．．．．報仇。」
燕英說道：「江湖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所言甚是。」柳逸說道：「這馬賊讓女俠家破人亡了？」
「．．．．．．與你無關。」
「那就權且當成是好了。」柳逸笑著說道：「正好，我這段時間都沒機會出刀，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大鬧一番。」
「．．．．．．你很喜歡自找麻煩。」少女如此評價道。
「可能吧。」
柳逸聳聳肩，說道：「但我樂意啊。」
「．．．．．．」
少女看了對方一眼，沒說甚麼。
兩人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無論是出刀、還是喝酒，柳逸都變得更加隨興。
但這並不代表他變得頹靡。恰恰相反，柳逸好像一隻出籠之鳥，一顆道心堅韌無比。
不過柳逸離了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去。
繼續留在北洲？雖說柳家並沒有做甚麼表示，但在北洲這裡，還有誰敢跟自己扯上關係？怕不是下一刻就有好幾把速度極快、殺力不低的飛劍，破開天際殺來？
五境修士，特別是練劍的五境修士。通常學會的第一個法術，不是那什麼呼風喚雨的術法，而是如何御劍而行。
飛劍在手，江湖好走。使得一手好飛劍，那便是等同於多出一個難以防範的殺招。
御劍術、拖刀術。這是山上修士兩大熱門法術。
原因無他，好看罷了。
試想，若能有幸看見某人提著三尺青鋒飄逸而出，便是山上一大絕景。
多少凡俗百姓，就是喜歡看那抹劍光閃過。
至於北洲柳家，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別看柳逸現在被趕出家門、無依無靠的。就是柳家趕出去外邊吃路邊剩飯的大黃狗，那也是柳家的狗不是？何況柳逸什麼身分？柳家現任家主的親兒子！
柳家可以說柳逸跟家門毫無關係，但其他人敢去找柳逸麻煩嗎？真不怕柳家直接不講道理了？
何況這柳逸還有一個哥哥柳沫。
柳沫是誰？北洲響噹噹的年輕俊彥。一手劍術先不論聲勢如何，殺力確實不同凡響。
江湖之上，人人都喜歡講道理。
但是這道理有沒有人聽，還是得看說道理的人拳頭大不大了。
趕巧了，這裡是北洲；而柳家的拳頭也足夠硬。
所以柳逸這一離家，晃蕩半年有餘，愣是沒有任何仇家敢上門尋仇。
沒人尋仇、也沒人敢與柳逸攀關係；那段時間的柳逸，活得比野修還要野修。
這樣也沒甚麼不好。
柳逸倒不在意江湖上這些彎彎繞繞；反正自己修行也沒礙著誰，要各懷心思亂猜一通，就讓他們自己忙去吧。
──那一天，柳逸一如往常。一邊抓著個酒葫蘆、一邊跌跌撞撞地在大道上走著。
天氣看起來不太好，幾朵烏雲遮住了豔陽，好似風雨欲來。
柳逸又是仰頭喝了一口酒。
．．．．．．一旁林子有動靜。
柳逸腳步不停、但也不想直接動手。
出來混了這麼久，還沒看過有人敢攔路搶劫自己。柳逸如此想著，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攔住柳逸去路的，是一群馬賊。
北洲的馬賊數量，大概就跟北洲的劍修數量一樣多。
不過馬賊可不認什麼北洲柳家。馬賊之前、人人平等──管你是誰，通通都能搶。
柳逸左看右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裝扮。怎麼看都不像個紈褲子弟吧？
「喂，小鬼。」
領頭的傢伙是個大漢，說道：「既然經過這裡，給爺爺我留下一筆銀兩應該也不過分吧？」
柳逸一臉生無可戀，看著眼前幾人。
．．．．．．境界稀爛、不如說根本就沒有修練過。只是幾個身體硬朗些的人們拿起武器、落草為寇罷了。
「還愣著幹嘛呢！把身上財物都給爺爺我交出來！」
幾名馬賊威嚇似地接近柳逸。
柳逸只是嘆了一口氣，淪落到必須得從馬賊身上找場子才行？自己這段時間也未免太慘了吧？
想是這樣想，柳逸已經伸手、準備把刀給拔出來了。
但就在此時，另一邊傳來動靜。
一抹刀光猝然而至。
柳逸大駭，因為這抹刀光完全沒有放水或是減弱的意思；一抹刀光先是直接將一名馬賊的身體攔腰斬斷、而後一道身影衝出，手中一把長刀直接狠狠捅進另一人的身軀之中。
身影是一名年輕少女。
年紀看起來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出手卻十分狠絕；只見少女轉身，手中長刀又是揮出。
一名馬賊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舉起兵器欲擋；但少女卻直接一刀斬碎對方兵器、連著把對方給直直砍成兩半。
柳逸咋舌，怎麼看起來挺好看一名少女，出手卻好像跟馬賊有多大仇似的？
沒過多久，在場馬賊全部死絕、沒有一人能夠逃離。
隻身一人殺盡馬賊的少女手中長刀一甩，甩去刀上血珠。
看了柳逸一眼，少女便要離開。
「慢著。」
柳逸開口：「這位姑娘、女俠。」
「．．．．．．幹嘛？」
少女略有不耐地問道。
「也沒甚麼。」
柳逸笑著說道：「這位女俠看起來對這馬賊怨念不小啊，明明只是一群連修練都沒有的平凡人，卻要用這麼狠的方式將其斬殺。」
「狠？」
少女冷笑說道：「這就算是狠了嗎？看來這位公子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所謂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想要把他人的一切奪走，那就要有相應的覺悟。」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公子究竟出自哪個富貴人家，但我勸你一句。」
少女冷冷說道：「──少擺出那個道德聖人的嘴臉，看了就不爽。」
「這位女俠果然好大脾氣。」
柳逸同樣冷笑說道：「可是呢，我這個人有個壞習慣──那就是別人叫我做甚麼，我偏偏就是不願意聽。」
不過是問了個問題，至於發這麼大火嗎？柳逸心裡想著，那就乾脆讓對方多氣一些好了，反正看了對方一眼，自己應該打得過。
少女聞言，細眉皺起。
下一刻，少女直接暴起、手中長刀劈斬而出。
柳逸大笑一聲，手中同樣出刀。
刀與刀相撞，傳出清脆金屬撞擊聲。
這一刀，兩邊都沒佔到甚麼便宜。
少女張大了眼，五境修士？
柳逸同樣大吃一驚。好傢伙，這女人看起來不過四境後期、實際上也已經是五境修為了！
柳逸藉著對方一刀傳來的衝勁順勢往後一步，同時說道：
「慢著！」
少女聽了，也不往前追擊，只是冷冷看著對方。
「．．．．．．首先。」
柳逸說道：「方才與女俠唐突說了些話，有些不中聽，是我不對。先在這裡跟女俠道聲歉。」
「雖說那幾名馬賊並非修士，但確實。出來混的哪能夠只挑好的不撿壞的？」
少年收了刀，說道：「不過我方才觀察，女俠出刀過於剛猛；雖然威力不小，但是這種單純憑著一腔怒火的刀意，修行路走不長的。」
「．．．．．．你管我。」少女只是冷哼一聲。
「當然要管了。」
柳逸義正詞嚴說道：「雖然並非自願，但讓女俠救了一命也是不爭的事實。」
「既然受人之恩，那便湧泉以報。所謂人情便是如此，不能只是一方面地獲得甚麼，就像是年年釀酒，才會年年有酒可喝。」
「．．．．．．哼。」
少女雖然還是相當冷淡，但也收起了刀。
「行了，誤會也解開了。」柳逸說道：「看女俠樣子，感覺是有什麼要事在身。不如我替女俠一同解憂如何？」
說著，少年往前一步，抱拳行禮道：「在下柳逸，請女俠多多指教。」
「．．．．．．石燕英。」
少女只是簡單說著，便繼續往前。
柳逸便跟在對方身後，開口道：
「石女俠這是要去哪呢？」
「．．．．．．報仇。」
燕英說道：「江湖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所言甚是。」柳逸說道：「這馬賊讓女俠家破人亡了？」
「．．．．．．與你無關。」
「那就權且當成是好了。」柳逸笑著說道：「正好，我這段時間都沒機會出刀，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大鬧一番。」
「．．．．．．你很喜歡自找麻煩。」少女如此評價道。
「可能吧。」
柳逸聳聳肩，說道：「但我樂意啊。」
「．．．．．．」
少女看了對方一眼，沒說甚麼。
兩人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