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相逢即是有緣
本章節 3045 字
更新於: 2021-04-07
梁妄空一向厭惡地下城市，無論是街道上來去匆匆出於饑寒交迫的貧民，又或是那沖天的臭氣，都使得他本能抗拒來到此地。
然而工作就是工作，不以個人喜好而移轉，既然接到上司的命令，無論他是否願意，他仍然得來到這處不毛之地。
地下城市是不屬於秩序籠罩的角落，這里的居民們大多是被遺忘拋棄的群體。畸形、變異、非法義體人、乞丐、瘋子、殺人犯、食人魔，這些在地表市民避之不及的存在都是地下都市的常客。
「長官，我們找到線索了！」
捏著鼻子，梁妄空一邊忍受地底難聞的味道，一邊看向身旁侷促不安的警長。
肖恩·布萊索，布爾希維安保公司旗下的資深雇員，地下都市第十八行政區高級警探。自從布爾希維承包下地下都市第十八行政區的警務治安後，地下都市終於迎來兩百年來第一次建立起所謂的「治安」。
直到今日，人們仍無法確認布爾希維公司此舉是否有助於地下都市，但無論如何對梁妄空而言，這至少意味自己在進行任務時有手下可以差遣。
「線索？」
梁妄空微微開口，仔細打量眼前滿臉焦急的中年男人。這位身材壯碩臉蛋粗曠的男人，是地下都市土生土長的居民。不過相較於其他居民來說，他無疑是幸運的。體內高達97%的自然人基因，確保了他的自然人身份，使得他有資格接受免費教育。
基於人道主義，新知教育集團承包了地下都市所有八百八十一個行政區的義務教育。他們每年都會定期派遣員工進入地下都市，探索因故而未能受教的適齡孩童，並將他們接入地表學校進行義務教育。
教育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權，至少在漂浮於天空的現世伊甸園——凈土之城看來是如此。於是乎，地表所有自治城邦乃至於生存基地以及依附於其下的八百八十一個地下行政區也都紛紛制定法律或其他類似存在，以確保所有適齡自然人孩童都能接受義務教育。
至於自然人和亞人的區分，則有賴基因科技的發達，使得全面檢測人體內完整基因序列成為可能。按照凈土的規範，90%以上自然人基因以及身體部位方可視為自然人，在此之下的仿生人、變異人、義體人皆屬於亞人乃至非人範疇，並非人權保障對象。
當然，所謂的《自然人生理基因法》並不囊括優化基因、合法改造以及榮譽自然人三者。
優化基因與變異人的變異基因相似，區別在於前者是可控且優於自然人基因的科學結晶，而後者僅只是因災變異常而變異的危險產物。合法改造則是指因工作或其他豁免因素，而進行超過10%以上身體改造的義體人，該類人群雖然不符合法律規範卻能豁免而得到人權。至於榮譽自然人——
則是對有傑出貢獻的仿生人、非法義體人和變異人的獎賞，對於為人類社會做出偉大成就或貢獻者，經凈土許可之合法企業、社會團體、政府組織提出申請，並經凈土人權委員會審核通過者，都會被授予榮譽自然人地位，享有和自然人同等的權利。
「探測器偵查到目標相關基因信息。」
肖恩用力揮舞了下粗壯的手臂，梁妄空很快發現到對方手腕上繫著碧藍色的手環。那塊手環是布爾希維安保公司的員工標準配備，可以提供二級人工智慧輔助甚至附帶鏈接虛擬網路的功能。而基因信息搜索，自然也屬於該手環的標準配備之一。
「那還等什麽？區長已經授權我們使用強制手段保護目標了。」
梁妄空意興闌珊的開口問道，為了說服那膽小怕事的區長，他甚至不得不出示自己上司指令。理所當然的，在明白他上司身份後，那區長嚇得直接開通梁妄空在十八區里的最高權限，理論上來說，至少在此時此刻，他在地下都市十八區里，擁有與區長等同的地位。
「可是...」
肖恩皺起眉頭，有些猶豫的停了幾秒後，才繼續稟報。
「劫持目標的匪徒，疑似潛入十八區邊緣處的舊日遺跡。您知道的，理論上來說那裡是禁地，我們安保團隊沒有資格在那行使司法警察的權限。」
聽完肖恩的稟報後，梁妄空翻了翻白眼。他簡直受夠這些企業之間的法律糾紛，哪怕布爾希維已經承包下十八區的司法警察權限，承擔所有警務工作甚至可以派遣司法人員進行偵查起訴審判，但他們卻不能踏入一處垃圾堆？
是的，在梁妄空眼裡，所謂舊日遺跡無非就是廢棄的垃圾場，唯一的價值恐怕只剩下考古作用。或許其中一些保存完好有象徵意義的物品可被當成古董文物，但實際而言，舊日遺跡就是一處廢棄的垃圾場。
畢竟他自己就是所謂「舊時代」出生的人啊！
「沒關系，我記得十四號法令有規定，在救援自然人生命時，可以豁免相關私有財產保護原則。再說，就算我們闖入其中，只要不造成太大破壞，無非是繳交罰款的事情，晚點再跟公司報銷就好。」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對地下都市實在太不熟悉，梁妄空甚至懶得理會瞻前顧後的肖恩，自己一人就去搶救人質了。
猶豫了會，肖恩總算點頭答應，於是兩人又開始沿著探測器提供的生物信息，朝十八區的邊境快速前進。
梁妄空訝異的發現，身旁的肖恩居然能跟上自己的速度。雖然作為舊時代的人，他本身沒經歷過基因優化手術，更非先天基因優化者。但是為了應付高強度的工作，他的僱主半強迫的替他進行一系列強化手術。
雖然以《自然人生理基因法》的角度檢視，梁妄空是百分之百的純人類，甚至比不少淨土居民還要純潔——畢竟在他出生的年代可沒有什麼基因手術。但是，經過不少強化後的梁妄空，在體能上甚至能媲美軍用仿生人。
「就是這了，梁先生。」
肖恩恭敬地向梁妄空稟報，隨後輕輕點擊手腕上的碧藍手環，只見幾道銀光閃爍，一張簡單卻相當清晰的三維地圖便出現在梁妄空眼前。
「看來，他們很熟悉這啊？居然一股腦的流竄到禁地核心了？」
梁妄空看了看三維地圖，翠綠色光點代表目標、血紅色光點代表通緝犯至於灰黑色的光點？
他想了下，然後意識到那是沒有被登記在公民信息資料庫的「棄民」們的象徵。
「長官，我的權限不夠查看通緝犯...您能告訴我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嗎？」
肖恩吞吞吐吐的向梁妄空詢問，而他面前的男人卻沒有理會警長卑微的請求，而是雙目微瞇的看向目標此刻所在地——在一片廢墟裡唯一看起來還算完整的建築，一座約莫三十米左右的高塔。
地下都市顧名思義，是由當年末日戰爭來臨時人們僅存的居住地——地底避難所為前身後來建立的城市。根據梁妄空的記憶，當年在建造地下避難所時，數百個「生存基地」每一個彼此距離都是天差地別。
可是如今兩百年過去為了，當時誰也沒想到，如今的地下都市居然全部連為一體，甚至上下開拓成有整整八十八層的地底世界。
而每一層，至少都有上百公尺的高度...
抬起頭遙望「天空」，一顆閃爍的人造太陽正綻放其絢爛的光芒。
「不管他們是什麼來頭，肖恩，我向你保證——他們絕對都活不過今晚。」
嘴角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微笑，梁妄空已經等不及去和害自己休假泡湯的匪徒們好好「談一談」了。
這群打著「革命」旗號，卻無惡不作的匪徒，梁妄空早就已經看他們不順眼很久。當年的濟世軍或許還有一點光明色彩，但眼下這群匪徒，卻是單純以綁架維生的殘忍匪幫罷了。
彭！
梁妄空大力一躍，隨即來到高樓大門前。緊接著，他抬腳用力一踹，整個頗為堅固的大門立刻分崩離析。
梁妄空毫不猶豫的衝入其中，朝目標地點接近。
砰砰砰砰！
零星的子彈聲迅速響起，但陣陣槍響在梁妄空眼裡卻宛如笑話。本該是致命的子彈卻都被一層透明的護罩給牢牢拒於梁妄空肉身之外。
能量立場在淨土是徹底普及的基礎工具，然而在地表甚至於地底都市，卻是名副其實的神話產物。
「我說過，你們沒有機會的。」
梁妄空走上目標所在的樓層，朝著恐懼無比的匪徒們說道。
「那可不一定。」
為首的匪徒一手用槍抵住懷裡紅髮少女的頭顱，一手拿著方形機器。眼神充滿堅定，彷彿眼前的梁妄空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相逢即是有緣，我的朋友...歡迎您見識一下，我們革命軍的秘密武器——夏娃！」
匪徒首領用力按下機器上的按鈕。
猛烈的白光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籠罩住梁妄空目光所及範圍。
轟！！！
然而工作就是工作，不以個人喜好而移轉，既然接到上司的命令，無論他是否願意，他仍然得來到這處不毛之地。
地下城市是不屬於秩序籠罩的角落，這里的居民們大多是被遺忘拋棄的群體。畸形、變異、非法義體人、乞丐、瘋子、殺人犯、食人魔，這些在地表市民避之不及的存在都是地下都市的常客。
「長官，我們找到線索了！」
捏著鼻子，梁妄空一邊忍受地底難聞的味道，一邊看向身旁侷促不安的警長。
肖恩·布萊索，布爾希維安保公司旗下的資深雇員，地下都市第十八行政區高級警探。自從布爾希維承包下地下都市第十八行政區的警務治安後，地下都市終於迎來兩百年來第一次建立起所謂的「治安」。
直到今日，人們仍無法確認布爾希維公司此舉是否有助於地下都市，但無論如何對梁妄空而言，這至少意味自己在進行任務時有手下可以差遣。
「線索？」
梁妄空微微開口，仔細打量眼前滿臉焦急的中年男人。這位身材壯碩臉蛋粗曠的男人，是地下都市土生土長的居民。不過相較於其他居民來說，他無疑是幸運的。體內高達97%的自然人基因，確保了他的自然人身份，使得他有資格接受免費教育。
基於人道主義，新知教育集團承包了地下都市所有八百八十一個行政區的義務教育。他們每年都會定期派遣員工進入地下都市，探索因故而未能受教的適齡孩童，並將他們接入地表學校進行義務教育。
教育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權，至少在漂浮於天空的現世伊甸園——凈土之城看來是如此。於是乎，地表所有自治城邦乃至於生存基地以及依附於其下的八百八十一個地下行政區也都紛紛制定法律或其他類似存在，以確保所有適齡自然人孩童都能接受義務教育。
至於自然人和亞人的區分，則有賴基因科技的發達，使得全面檢測人體內完整基因序列成為可能。按照凈土的規範，90%以上自然人基因以及身體部位方可視為自然人，在此之下的仿生人、變異人、義體人皆屬於亞人乃至非人範疇，並非人權保障對象。
當然，所謂的《自然人生理基因法》並不囊括優化基因、合法改造以及榮譽自然人三者。
優化基因與變異人的變異基因相似，區別在於前者是可控且優於自然人基因的科學結晶，而後者僅只是因災變異常而變異的危險產物。合法改造則是指因工作或其他豁免因素，而進行超過10%以上身體改造的義體人，該類人群雖然不符合法律規範卻能豁免而得到人權。至於榮譽自然人——
則是對有傑出貢獻的仿生人、非法義體人和變異人的獎賞，對於為人類社會做出偉大成就或貢獻者，經凈土許可之合法企業、社會團體、政府組織提出申請，並經凈土人權委員會審核通過者，都會被授予榮譽自然人地位，享有和自然人同等的權利。
「探測器偵查到目標相關基因信息。」
肖恩用力揮舞了下粗壯的手臂，梁妄空很快發現到對方手腕上繫著碧藍色的手環。那塊手環是布爾希維安保公司的員工標準配備，可以提供二級人工智慧輔助甚至附帶鏈接虛擬網路的功能。而基因信息搜索，自然也屬於該手環的標準配備之一。
「那還等什麽？區長已經授權我們使用強制手段保護目標了。」
梁妄空意興闌珊的開口問道，為了說服那膽小怕事的區長，他甚至不得不出示自己上司指令。理所當然的，在明白他上司身份後，那區長嚇得直接開通梁妄空在十八區里的最高權限，理論上來說，至少在此時此刻，他在地下都市十八區里，擁有與區長等同的地位。
「可是...」
肖恩皺起眉頭，有些猶豫的停了幾秒後，才繼續稟報。
「劫持目標的匪徒，疑似潛入十八區邊緣處的舊日遺跡。您知道的，理論上來說那裡是禁地，我們安保團隊沒有資格在那行使司法警察的權限。」
聽完肖恩的稟報後，梁妄空翻了翻白眼。他簡直受夠這些企業之間的法律糾紛，哪怕布爾希維已經承包下十八區的司法警察權限，承擔所有警務工作甚至可以派遣司法人員進行偵查起訴審判，但他們卻不能踏入一處垃圾堆？
是的，在梁妄空眼裡，所謂舊日遺跡無非就是廢棄的垃圾場，唯一的價值恐怕只剩下考古作用。或許其中一些保存完好有象徵意義的物品可被當成古董文物，但實際而言，舊日遺跡就是一處廢棄的垃圾場。
畢竟他自己就是所謂「舊時代」出生的人啊！
「沒關系，我記得十四號法令有規定，在救援自然人生命時，可以豁免相關私有財產保護原則。再說，就算我們闖入其中，只要不造成太大破壞，無非是繳交罰款的事情，晚點再跟公司報銷就好。」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對地下都市實在太不熟悉，梁妄空甚至懶得理會瞻前顧後的肖恩，自己一人就去搶救人質了。
猶豫了會，肖恩總算點頭答應，於是兩人又開始沿著探測器提供的生物信息，朝十八區的邊境快速前進。
梁妄空訝異的發現，身旁的肖恩居然能跟上自己的速度。雖然作為舊時代的人，他本身沒經歷過基因優化手術，更非先天基因優化者。但是為了應付高強度的工作，他的僱主半強迫的替他進行一系列強化手術。
雖然以《自然人生理基因法》的角度檢視，梁妄空是百分之百的純人類，甚至比不少淨土居民還要純潔——畢竟在他出生的年代可沒有什麼基因手術。但是，經過不少強化後的梁妄空，在體能上甚至能媲美軍用仿生人。
「就是這了，梁先生。」
肖恩恭敬地向梁妄空稟報，隨後輕輕點擊手腕上的碧藍手環，只見幾道銀光閃爍，一張簡單卻相當清晰的三維地圖便出現在梁妄空眼前。
「看來，他們很熟悉這啊？居然一股腦的流竄到禁地核心了？」
梁妄空看了看三維地圖，翠綠色光點代表目標、血紅色光點代表通緝犯至於灰黑色的光點？
他想了下，然後意識到那是沒有被登記在公民信息資料庫的「棄民」們的象徵。
「長官，我的權限不夠查看通緝犯...您能告訴我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嗎？」
肖恩吞吞吐吐的向梁妄空詢問，而他面前的男人卻沒有理會警長卑微的請求，而是雙目微瞇的看向目標此刻所在地——在一片廢墟裡唯一看起來還算完整的建築，一座約莫三十米左右的高塔。
地下都市顧名思義，是由當年末日戰爭來臨時人們僅存的居住地——地底避難所為前身後來建立的城市。根據梁妄空的記憶，當年在建造地下避難所時，數百個「生存基地」每一個彼此距離都是天差地別。
可是如今兩百年過去為了，當時誰也沒想到，如今的地下都市居然全部連為一體，甚至上下開拓成有整整八十八層的地底世界。
而每一層，至少都有上百公尺的高度...
抬起頭遙望「天空」，一顆閃爍的人造太陽正綻放其絢爛的光芒。
「不管他們是什麼來頭，肖恩，我向你保證——他們絕對都活不過今晚。」
嘴角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微笑，梁妄空已經等不及去和害自己休假泡湯的匪徒們好好「談一談」了。
這群打著「革命」旗號，卻無惡不作的匪徒，梁妄空早就已經看他們不順眼很久。當年的濟世軍或許還有一點光明色彩，但眼下這群匪徒，卻是單純以綁架維生的殘忍匪幫罷了。
彭！
梁妄空大力一躍，隨即來到高樓大門前。緊接著，他抬腳用力一踹，整個頗為堅固的大門立刻分崩離析。
梁妄空毫不猶豫的衝入其中，朝目標地點接近。
砰砰砰砰！
零星的子彈聲迅速響起，但陣陣槍響在梁妄空眼裡卻宛如笑話。本該是致命的子彈卻都被一層透明的護罩給牢牢拒於梁妄空肉身之外。
能量立場在淨土是徹底普及的基礎工具，然而在地表甚至於地底都市，卻是名副其實的神話產物。
「我說過，你們沒有機會的。」
梁妄空走上目標所在的樓層，朝著恐懼無比的匪徒們說道。
「那可不一定。」
為首的匪徒一手用槍抵住懷裡紅髮少女的頭顱，一手拿著方形機器。眼神充滿堅定，彷彿眼前的梁妄空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相逢即是有緣，我的朋友...歡迎您見識一下，我們革命軍的秘密武器——夏娃！」
匪徒首領用力按下機器上的按鈕。
猛烈的白光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籠罩住梁妄空目光所及範圍。
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