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隔天，因為我早上有課，我便一大早就前往法術教室，由於我太早過來了，所以現在教室裡沒人。

「呼呼呼……」不對，我講錯了，還有一個人，只不過她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睡得挺香甜的，我沒理會她，走到教室前面，在她的旁邊坐下，開始預習今天的課程。

「主主主主子子子子……」我正專心在課本時老鬼突然出來，用一種非常恐懼的表情來表示祂現在的心情，因為沒看過祂這樣直接露出害怕表情的樣子，我馬上停下手邊的事，用好奇的眼神看祂。

「那那……邊，散發出很可怕的氣息。」老鬼指了指我旁邊那位正在睡覺的同學，然後遠離我一大段距離，恨不得越遠越好，我這時才發現，不只是老鬼，包括整間教室的靈體全部都躲在角落，抱著彼此瑟瑟發抖，相比之下，老鬼的情況還算好。

「同學，醒來。」為了不要老鬼被嚇到魂飛魄散，我搖了搖同學，試圖把她搖醒。

「……再讓我多睡一點……」同學迷糊地說著夢話。

「喂！起床，妳嚇到後面的靈了。」我不耐煩地催促道。

「嗯……好啦！」同學不情願地撐起頭，撥了撥頭法，露出清麗的五官。

「……下次再讓我多睡一點……你是誰？」同學那雙漂亮的鳳眼睜大，瞬間清醒過來，由於之前誤會過白行一的慣系，所以這次我稍微往下偷瞄她的胸部，嗯……比小純稍微小一點，但也算大……等等，我到底在想什麼，幹嘛比較別人的胸部大小，我有病嗎？

「我叫葉一輝，同學，請問妳叫什麼名字？」在心中吐槽自己的同時，我也向對方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做朱紫。」同學，朱紫回道。

「朱紫同學，妳等一下是要在這邊上課嗎？」所以提早進來不小心睡著嗎？

「對啊！」

「朱紫同學，後面的靈體似乎很怕妳，妳有什麼頭續嗎？」後面的靈體已經發抖到快自爆的狀態。

「應該是我的氣……啊，這不能講不能講，秦女士，叫我不能隨便跟別人亂說，後面的靈體是我造成的，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解決。」朱紫驚慌地說道，隨後她閉上眼睛，喃喃的唸起咒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原本沉重的空氣像如釋重負般終於開始流動，後面的靈體終於不再縮在一起發抖，開始自在地飄來飄去，老鬼也鬆了口氣，回到我的身邊。

「誒！這是你的契約靈體嗎？感覺力量好強。」朱紫一看到老鬼，眼睛亮晶晶。興奮應好奇的問道。

「是的，朱紫小姐，他的確是我的主人。」還沒有答到話，老鬼就必恭必敬地對朱紫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鬼那麼的正經，祂平常對我都還蠻隨便的。

「請問禰叫什麼名字？」朱紫不在意老鬼恭謹的語氣，彷若這是應該的。

「我的名字……已經被身為死人的我拋棄了，請朱紫小姐以後也像我的主人一樣叫我老鬼。」老鬼勾起淡淡的笑容說道。

「這樣啊……不強迫禰了，不過我還是覺得禰有資格繼續保留禰的名字。」朱紫同學微笑的說道。

「謝謝。」老鬼滿是感動地說道。

「老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鬼的舉動已經怪到讓我起雞皮疙瘩了，這真的很不尋常。

「朱紫小姐，請問能向妳問個問題嗎？」老鬼竟然不搭理我，祂這是第一次不理我，這是什麼情況？

「請問吧！」

「請問妳有聽過『此系』嗎？」突然間，氣氛凝滯，誰也沒想到老鬼會說出這個詞，這個詞是傳說中的四大鬼王其中一人的名字。

「禰怎麼會知道這個詞？這個詞是秦女士私下叫我的綽號。」朱紫詫異地說道。

「請恕老鬼無禮。」老鬼馬上跪下來，呈現五體投地的姿勢，我和朱紫互看了一眼，現在是什麼情況？

經過老鬼亂七八糟的講解後，我才知道老鬼剛才所感受的威壓很厲害，已經是鬼王級別的程度，而老鬼曾經近距離接觸過四大鬼王，自然能分辨四大鬼王的氣息，所以老鬼就有了點好奇心，不怕被人打得魂飛魄散的去問。

「禰還真大膽，竟然敢去問。」我用心念與老鬼溝通，心念交流是老鬼教我的，不想講話又想跟別人溝通的時候很方便，尤其是談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更方便。

「老鬼我當然怕啊！但老鬼是真的想知道。」老鬼心有餘悸顫抖的說道。

「老鬼，我奉勸你一句話，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千萬要記住。」跟老鬼在心中對話後，我開始打量起朱紫同學，這麼清秀的女子，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是鬼王。

「老鬼，她真的是鬼王嗎？不要說是鬼魂了，怎麼沒有一點王者的樣子？」我把這個疑問給拋出來，馬上就被老鬼厲聲責罵，真沒想到老鬼盡然會如此激動。

「老鬼我雖然平常不正經，但在正式上絕對部會馬虎，老鬼我敢肯定朱紫小姐就是此系鬼王大人我曾經在鬼王大人的麾下，不可能認不出她的氣息。」

「好了好了，冷靜一點，我並沒有要否定禰的意思。」我一邊安撫老鬼，然後一邊思索老鬼的話，又問：「老鬼，為什麼禰要在鬼王後面加上大人？」稱朱紫作小姐也就算了，不必要將鬼王叫做大人吧！又不是禰的誰。

「主子，老鬼我這樣說是因為鬼王大人們在以前做了很大的事情，拯救了這座島的生靈。」老鬼說道，雖然講的很合理，但還是有點奇怪，等下要上課了，現在不方便追究。

「一輝同學，你們在什麼？」糟糕！我忘記在場的不只我和老鬼，還有朱紫。

「我們在用一種法術，叫做心念傳話，來對話。」我老實的告訴她，避免她誤會想歪。

「欸！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可以教我嗎？」朱紫興趣一來變纏著我不放，我想了一下，覺得教她心念傳話也不是不行，於是趁著還沒上課的這段空檔教她，她還挺有天分的，我只教一遍她就學會了。

「謝謝，一輝同學。」朱紫在我腦中留下話語。

還沒有回話的時間，鐘聲在此時響起，同學們進到教室入續就坐，教室前端的木門走進一名冷豔的女子，臉上付出淡然的表情，那是看過一切世間俗務的表情。

「秦女士。」朱紫率先向女子打聲招呼。

「叫我老師，朱紫，回去坐好。」女子這時才露出別的表情，輕聲斥責朱紫，朱紫只好聽女子的話回到座位。

「我叫秦時雨，你們或多或少都有從家族那邊聽過我的事蹟，但那些都不重要，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名老師，接下來的這一年我將教導你們去學習東方文化圈的術法。」秦時雨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來開始上課。」秦時雨如此宣告，隨後我一神不分的專心聽課。

秦時雨老師真的好厲害，明明看起來很年輕，但所展現出來的學識連一名年老的學者都比不上的程度，而且她講課的速度相當快，有好幾次我差點跟不上，幸好她為了配合我們這些新生的程度，調整過講課方式，變的深入淺出，有些地方一講就懂。

下午，我匆匆吃完午飯後就趕去另外一間教室上課，待到了教室，看到教室前方站著十九名高矮胖瘦不一的老人們，他們唯一的共通點是身上都穿著一件典型的法師袍，另外教室裡還有十幾名學生，他們不是在閉上眼睛休息，就是窩在座位默背東西。

「噹⸺」上課鐘聲響起，整間教室在一瞬間陷入一種隆重的氛圍，中間看起來最老的老男人向前一步，以宏亮的聲音發話。

「各位年輕的學子們，歡迎來來到西方魔法學，依據傳統，現在由我們魔導師們各挑選一名學子，作為傳授魔法的弟子。」老人講得興起，這時開門聲打斷老人的話，門外走進一名穿著滿是補丁的法師袍的中年男子。

「抱歉，我路上塞車，半路又被債主追殺，所以拖到現在才來。」男人抓著頭道歉。

「楊，不是說過今天是開學日，請務必、最好不要遲到嗎？」老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將被稱作陽的男人給宰掉。

「嘿嘿！對不起嘛！」楊自知理虧，虛心的笑道，然後也加入老人們。

「哼！之後在處理你，現在儘快選擇弟子，不要浪費時間。」那人重重的哼一聲，便開始指揮挑選工作，一段時間後，挑選工作完成，每個老師帶著自己選出來的弟子到其他教室，離開了這裡，而我則是留在這裡，因為那名被稱為楊的人最一開始選擇我，我只好不甘願的認他做老師。

「你的戰鬥方式還真特別。」楊拿出一個玻璃球，玻璃球室內則顯現出我在考試時所做的一切行為。

「這位是你的小女友？」楊指著畫面中的小純說道，雖然不甘願，我還是點點頭。

「唉！人生勝利組真讓人忌妒。」楊一邊說出讓人聽不懂的話，一邊從他那破爛的乞丐服中掏出一包香菸，開始無顧我的意願在我面前吸雲吐霧。

「你看不起我是正常，因為我看起來是最沒用的一個。」楊吐出煙霧說道，指出我隱藏起來的鄙視感。

「是啊！我確實在心中瞧不起你，畢竟你看起來不是魔法師。」既然被點破，我就直說，我遇見過的魔法師每位看起來都有一定的素養，就算是最新人的魔法師也都有涵養，而眼前這人，連一點生為魔法師的矜持都沒有。

「是啊！大部分的人都這樣講我，有人甚至還說乞丐都穿得比我好。」楊自嘲的笑道。

「不過，你還是有實力吧！因為你是現場最年輕的魔導師。」我說道，楊則給出一個讚賞的眼神。

「哦？你看起跟那些古老的大家族所派出的紈褲子弟不同。」楊說道。

「畢竟我以前吃過虧，知道人是不可貌像。」

「看來我的直覺沒退化，或許我撿到一個不錯的原石。」楊自言自語的輕聲碎念。

「蛤？」我剛才沒聽清楚楊再說什麼。

「好了來上課，我先自我介紹，我是艾倫．楊，原本是住在英國的華僑，也是名聞遐邇的英國魔法學院『鐘樓』的研究生之一，後來因為捲入一些事情，不得已才移居到這座島上，我大部分魔法都有一定的基礎，但我專精魔法器具製作，如果有魔法器具的問題，來找我，我可以在我能力及的範圍內給你解答。」楊正式向自我介紹，我也向楊說：

「我叫葉一輝，是今年進來的新生，由童明東先生介紹來。」

「童副部長？難怪，那傢伙看人的銳利度只比部長和劍魔稍微差一點。但還是很厲害，聽說他已經有好幾年沒介紹過新人了，沒想到你……」楊驚訝的說道。

「怎麼了嗎？」我歪著頭問道。

「你被那傢伙介紹來的，就代表他很看好你，好好加油。」楊微笑的說道。

「我知道，謝謝。」

「既然你有被童副部長認可的實力，那來跟我打一場吧！」楊興致勃勃的說道。

「你確定？」我看了看楊纖弱的身軀，再度確認他的回答。

「對，但在那之前先把你那兩把魔道具劍給我來檢查。」楊說道，我從口袋中拿出那兩支鋼筆，楊拿走其中的一支。

「嗯……材質很不均勻，很多地方像是強硬接起，在使用的時候有機會爆炸炸傷持有者，這種爛貨在用個幾次就會壞掉，還是把這東西丟到垃圾桶吧！」楊毒辣的評斷道，我沒辦法反駁，雖然我可以使用魔法，但我從來做過魔道具，很多時間都是靠自己去摸索。

「還給你，準備好就開始吧！」楊說道，並慢悠悠地走道裡我有點距離的位置。

「我好了。」我擺起架式。

「硬幣掉到地板的那一瞬間，戰鬥就開始。」楊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將之拋到半空中，隨極受重力牽引摔落至地板，硬幣鏘啷啷的響著，開始了。

我在硬幣摔落至地板的那一刻，發動自己的魔力，魔力注入到那兩支筆上，突然我看到楊暗暗的竊笑，感覺到不妙，還找不出不妙的原因，一遍就提早襲來。

「碰！」我的右手突然爆炸，變得血肉模糊的淒慘模樣，我呆愣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瞬間就明白楊在我的筆上動手腳，既然他說自己專精於魔法道具的製作，那麼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動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惡！我太大意了，因為對方是手無縛雞之力就掉以輕心。

楊見我放鬆警戒的那一瞬間，用最短的時間吟唱魔法，兩枚火球朝我飛來，我用沒受傷的左手的見江火球打散，楊繼續進行攻擊，把地面結冰，成為滑溜的冰地，我嘗試在滑溜的冰地站穩腳步，楊出乎意料地衝過來，朝我扔一個東西，我反手一砍，將那東西給砍掉，沒想到那東西居然爆出大量的煙霧以及刺鼻的臭味，煙霧瞬間將我整個人蓋住，五感失其二，後一刻，我感覺到身後有風，壓低重心，不讓身體輕易摔倒，依靠著直覺打掉偷襲。

「你這小子，挺不錯嘛！」煙霧散去後，楊站在我面前，稱讚道：

「剛才那支鋼筆炸開的時候，你連哀號都不吭，我丟臭霧彈，把你的視覺和嗅覺都封住，你也只驚慌一下，然後就冷靜地做出反擊，若沒有一定的經驗在，你這場比試早就被我打敗。」楊說道。這時我右手的痛覺突然清晰起來，我緊握著右手。

「這場比試算我輸吧……等等，我都忘了你受傷了，你過來吧！手給我。」我靠近楊，一陣柔和的光芒灑在我的右手，有點不痛了。

「雖然我對你施展治癒魔法，但也只是做了應急措施，你現在趕快去醫療室，把你的手給治好，這堂課就上到這邊。」楊催促我，然後說完就跳窗離開，我看他只是不想再多上課才這樣說，不過我已經對他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