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聚煞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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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30
我們問了剩下的那幾具屍體在哪裡,村長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陳舊的地圖,說那是當時高人留下的,叫做七星鎮煞局,地圖上被畫了七個點,的確排成了北斗七星的樣子,每個點上面都有標明葬的是誰。
馬軍爺和顧淵一看,就發現問題出在哪了。他們說北斗七星的「斗」,也就是杓口得朝北,那叫做陽斗,才是陣煞。這張圖裡的杓口朝南,叫陰斗,功效與陽斗恰恰相反,又被叫做七星聚煞局。
「你們徹底地被騙了,難怪這村子一直不平靜。」馬軍爺吐了口菸。
「怎麼就聚煞了?那人為什麼要騙我們呢……」
村長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連站都暫不穩了,我趕緊過去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坐著。
顧淵猜測當初布局的並不是道士,而是煉屍人,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要把全村的人都變成殭屍。
那麼多殭屍,有什麼用呢?我問,他說用處可多了,殭屍如果控制得好,就像是魁儡一樣,主人說什麼,祂們就做什麼。煉屍人利用這些殭屍達成不法的目的,甚至屍油還能夠用來製藥販賣,對他而言有利無弊。
可是這都幾十年了,煉屍人就算還活著,也沒有那麼多力氣搞這些了吧?我說。顧淵臉色一沉,他說煉屍人其實並不是人類,他們是借屍還魂的鬼,所以,別說幾十年,幾百年,他都等得下去。
我問村長那個煉屍人後來去哪了,他說不知道,整套儀式做完的隔天早上,那人就消失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敢情還有這種事?我還想再多問點事,顧淵卻說這部份就先不追究,得在這些殭屍成氣候之前做個了斷,否則說什麼都沒用了。
我們回到廣場,顧淵檢查李光秀的脖子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傷口,他說煉屍人在殭屍五體裡埋下了針,只有把針全拔出來,殭屍才會脫離控制。
圍觀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問他還不快拔?顧淵搖頭說要拔沒那麼容易,這殭屍已成精,全身上下刀槍不入,還得先用雞血浸過,才能使針頭跑出來。他讓李光秀平躺,脫掉祂的衣服,發現祂全身被密密麻麻地寫上了符籙。
顧淵對村民說他需要雞血跟糯米,把兩樣東西混在一起,裝進澡盆拿給他,這時剛好一條小黑狗慢悠悠地晃過去,他又補充,黑狗血也可以。
於是村民手忙腳亂地捉雞放血,沒過多久,一整盆鮮紅的雞血就端到了顧淵面前。顧淵跟馬軍爺合力把李光秀抬起來,準備要放進雞血裡的剎那,那些紅線忽然斷裂,祂猛地睜開了眼睛!
顧淵反應不及,被李光秀一口咬住了手指,他眉頭都沒皺一下,用力把手指抽出來,雖然有傷口,但竟然一滴血都沒流。馬軍爺過來架住李光秀,抓了一大把糯米往祂身上灑去,糯米一碰到祂就全化成了灰,看著一點效都沒有。
眼看李光秀朝著村民的方向跳去了,我想著自己也該幫點忙,又沒有法子可使,情急之下拿起一整盆雞血往祂潑過去,李光秀頓時像是觸電似的發抖,然後倒下,但不出幾秒鐘居然又站了起來!
「你丫白痴啊!誰讓你整盆拿起來潑的,長點心眼好吧我求求你!」
若不是情況危及,馬軍爺恐怕要衝上來揍我了,他只能邊罵人邊跟李光秀招呼,說也奇怪,這殭屍只能跳不能走,關節都不能使,怎麼行動就那麼敏捷?
「小梁,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桃枝,不然誰也傷不了祂。」
顧淵對我說,他跟馬軍爺還能頂一陣子,我趕緊跑回去問人家桃樹在哪兒,沒想到眾人都搖頭說他們村子裡不種桃樹。這時有個大嬸拍了下手,說廟裡面好像掛著一把桃木劍,就給神明借來用用吧!
我跑到廟裡,果真看見牆上有把劍,劍鞘上還有精緻的雕花,看起來不是法器而是工藝品。只不過沒別的選擇了,我跟神明道了歉,把桃木劍拿出來,朝顧淵大叫:「接著!」
顧淵反應特快,頭也沒回伸手就接住了劍,往李光秀脖子砍去,祂發出哀號,被砍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傷口。趁這空檔馬軍爺壓制住李光秀,這時可以清楚地看到,祂的脖子與四肢關節處,的確冒出了小小的針頭。
顧淵用桃木劍戳進李光秀的脊椎中間,祂當即倒下,幾個村民一擁而上,把李光秀牢牢壓住。顧淵放下桃木劍,抓住針頭,用力地把針抽了出來,黑色的,大約有五公分那麼長。他讓村民拿紅布來,把五根針裹在裡面,說這要等到農曆十五日那去過香爐,之後便可以燒掉,得燒乾淨,燒完的灰要放水流,便能化煞。
那,李光秀該怎麼辦?有人怯怯地問。顧淵說這具屍體不能留,得跟那些針一樣火化,不過燒完的灰可以放進靈骨塔,算是對往生者的最後一分尊重。
在火化之前,顧淵把李光秀的嘴巴掰開,塞了一張黃紙進去,唸了幾句咒語又拿出來,黃紙已經變成了紅色。他說這樣李光秀的魂魄就被封在黃紙裡面了,品質不錯,可以賣不少錢。
處理完李光秀,再扣除李寧,還有剩下的五具屍體。
「我們已經沒有雞血了,得想別的法子。」
馬軍爺看著地圖,眉頭深鎖。我一聲都不敢吭,早知道剛才不要那麼性急。可這村子太偏僻,要什麼沒什麼,咱們來之前也不曉得會有殭屍,什麼傢伙也沒帶。仨人坐在村長家苦思了半天,最後決定用僅存的糯米和那把桃木劍應戰,風險相當高,可顧淵說只要手腳夠快,點中殭屍的穴道,一樣能把針拔出來。
只能祈禱剩下的殭屍沒有李光秀那麼凶了。
我們的第二站來到了河邊,目標是劉春生。
他的屍體不曉得在哪裡,村長說那時候是把他五花大綁在樹幹上,可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他也不曉得是哪顆樹了。一想到屍體居然是在樹上,我不自覺渾身發毛,那是多嚇人的一幅光景啊?
這條河畔長滿了半個人高的蘆葦草,約莫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這是當然,畢竟有劉春生在這,誰還敢來呢。馬軍爺邊走邊用匕首把草割斷,好容易才看到了河面,出乎意料地水很清澈,還可以看見底下有魚在游。
如果不是因為殭屍,這會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
我們仔細地檢查每棵樹,都沒有見到屍體的影子,後來想想,說不定早就被樹枝和藤蔓給裹在一起了,哪有那麼容易發現。
這時候天邊灑下一道曙光,太陽出來了,馬軍爺眨了眨眼睛,把手電筒關掉,然後大叫出來:
「在對面、祂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