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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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30


  一戶宅,大門上方的門匾寫著「雲府」。

  鑲金的匾額闡述著身份,門內卻是大相逕庭。宅邸只比尋常人家大上一些,根本不及其他大戶。

  往昔雲府可不在此,僕役更是過百,如今除了管事者與主子就在無他人了。

  不知者說他玩世不恭,敗盡家財,知者卻是不言。

  踏入府邸,老者早在一旁候時許久了。

  見他進門便道:「少爺回來啦,今日的測試可還順利?」

  「算、算順利吧!平叔不是讓您別等我了嗎?」

  雲平便是唯一的管事,雲侯手下的兵,退下戰線,雲侯賜姓雲,名平,而後隨雲凡來此分府。

  雲平一頭白髮,氣色紅潤,單憑外觀很難想像已過六十。此刻他是慈眉善目,不過剛退下軍職時,那身軍煞之氣可是讓人難以靠近,就是如今依舊有些許煞氣散溢。

  「園子小了,左右無事也無事,不讓老朽候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雲平道,伴雲凡一同進入大廳。

  「見少爺這般風氣,想來已經成功記入晴空學院了吧!少爺的態度很好,不驕不縱,想當年軍中最忌諱的便是驕縱跋扈……。」

  雲平開了話匣子,滔滔的講著軍中生活。

  待他語畢,雲凡才不好意思道:「平叔,我並未入取。」

  言罷將一日經過說出來。

  「這、這不可能!」雲平不通道:「血脈之力怎麼可能出現五種?這麼大的紕漏學院居然就這樣放過?且不說這個,少爺絕非先天無靈根,這點老朽可以確定。晴空分院居然這般糊塗行事,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雲平憤然,握拳狠敲著桌上,俯一起身就要衝出大殿。

  「您老別衝動!」

  雲凡急忙制止,並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先天無靈根事主多少自知,大地鮮少有毫無靈氣之處,無靈根者是無法以靈根吸納靈氣之人,雲凡自身卻可做到。別說雲叔不信,雲凡自身也很清楚,況且所有平民沒有一個被測出靈根,這就是他說的對方太過貪心了。

  只怕平民中也有明白人,只是知道又如何?投訴嗎?只怕弄得一身腥還好,就怕命都給送了,他們可沒有權勢。

  至於測試通過與否,對雲凡來說他只需要進入晴空學院,倒不是一定要成為弟子,此法不過,換一個就好,並不是那麼重要。

  「那外門長老確實古怪。」

  雲平道,揉著太陽穴,片刻才道:「沒有更換的話,那外門長老是薛白鴿,與薛子騫同源。」

  這話並不意外,人總是自私的。雲凡道:「除了通過測試,還有其他方法能測出靈根嗎?」

  「自然有,最好的便是前往靈能殿測試,不過靈能殿價格昂過不說,還須引薦者,尋常人無法前往測試。另外可以靈根石測試,只是靈根石有一定的誤差,容易將靈根純度錯判,所以大多人都不願以此測驗。」

  「這靈根石價格多少?一次可供幾人使用呢?」雲凡又問。

  「幾人?」雲平疑惑的看著他:「靈根石價格五萬兩左右,第一次最為精準,超過三次就等同報廢了,頂多只能測出有無靈根罷了。」

  雲凡估計能買上靈根石的者相對富裕,只是對市井小民而言卻是一筆天價,無怪呼眾人期盼著學院測試。

  想了想雲凡道:「麻煩平叔幫我購買十枚靈根石。」

  「這、這麼多?」雲平訝然:「少爺莫不是想……。」

  「嗯,薛白鴿這事對我而言倒不是大事,你也清楚我入學院的原因,此路不通,換個方式便是。可那些人卻是被剝奪了未來。」

  「可、可是……」

  這筆錢並不是出不起,就是有些包子打狗,雲平想著措辭,想要讓對方改變主意,只是面對那篤定的目光,他自知多說無義。

  兩者又聊片了刻,雲凡準備離去時,雲平忽然道:「少爺,後天記得要前去姜府拜見您未來的岳父大人,您可別又給落下了。」

  姜府……想到這雲凡就有些頭大。這門婚事是雲侯定的,對於這未來岳父或是新娘子,他壓根沒想法,對這種娃娃親他是喜歡不上來的。

  「好、好的。」他敷衍道。沒辦法這是推不掉,拒絕還是得去,而且還會被念許久,還不如應了。

  「那薛子騫對姜家大小姐似乎頗有好感,就怕他會在您的靈根上大做文章。」雲平道。

  好啊,此事甚好。

  這內心話只能吞在心裡,雲凡表面恭敬道:「是的,我會注意。」

  見他往外走去,雲平有些無奈。

  遣散家僕最大的原因,正是雲平外散的煞氣,見得僕役一個個倒下,尋思下,雲凡便將重人喚來,給予一筆金額,願意還鄉者還鄉,留下者便招回雲家本宅。

  少爺不論人品、心性、才氣、外貌都如此不凡,若非身染怪疾,必是當世龍鳳,別說一個姜家,縱然天仙聖女,也未必配得上他,可如今屈尊小小的姜家?

  雲平仰頭望天。雲凡是少爺也是他的親人。

  ※ ※ ※

  翌日正午。

  「歡迎光臨。」小廝恭敬道。

  雲凡向他示意,一步踏入聚寶閣。

  聚寶二字不難想像其商品,此處上至品階兵器、靈丹妙藥,下至初階草料、無品獸肉應有盡有。要說什麼此處沒賣,大概就是尋常物品了吧。

  聚寶閣同是分閣,商品符合地方民情,若想購買些稀有的,或者非本地的出產,也能向閣內管事申請,至於能不能從他閣調來,要看稀有度與購買者在閣中的信任度。

  有一說此分閣的成立是因為晴空分院的關係,但聚寶閣有許多分閣,所以這說法很難被證實。

  「雲少您可有屬意商品?還是想先四處逛逛呢?」接待侍者笑盈盈的道。

  雲凡並不是第一次前來,又是雲侯義子,在小城算小有名氣,加上不似其他玩絝氣性驕縱,侍者自然喜歡接待。

  「是有些想買的,不過也還未打定主意。」

  雲凡道,視線在四周的商品移走。

  「不知您對哪一類的商品比較動心呢?」

  「想把趁手的兵器,還有一個丹爐。」

  「丹爐?雲少居然還會練丹!練丹師可是相當尊貴的,聽說那些練丹師脾氣古怪,可沒雲少這般和氣。」

  「我只是個半吊子,哪敢自稱丹師。」雲凡笑道,輕輕的將這記馬屁轉開。目光從一旁的長戟移向另一側的佩劍上。片刻,又滑向一旁的巨闊。

  「不知雲少習慣哪種類型?一樓大多都是武者轉售或遺跡掘出,品質相對較低些的,有些更是經歷時間的磨損。小的建議可前往二樓,那處的商品都是全新的,不過雲少是要進入晴空……」

  說道此侍者忽然止住,想來測試未通過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沒關係,我就逛逛。說不定還能掏到什麼寶也說不定呢!」雲凡並不在意。

  「是的。」

  走過看過,這些兵器多少有些受損,些許商品上面還出現了鏽跡,也有完好的,大概是武者用不上的或者其他原因轉售的。

  雲凡也不太清楚自己適合什麼兵器,應該說參雜了那些記憶,他對兵器的映象很模糊,拳腳功夫還沒什麼,但是兵器,他似乎覺得自己用過劍、刀、甚至還會一點點弓。

  之前拿過府上的武器,不論是劍或刀,明明重得拿不動,可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喊著太輕了。弓的話以他如今的體質根本拿不動。

  一路走走停停,走馬看花下,也沒什麼特別觸動的。正當他準備放棄,直接找個普通的丹爐離去時,赫然撇到角落那堆滿整木桶的兵器。

  木桶內的兵器五花八門,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鏽跡斑斑,木桶外還落下些許鐵鏽。感覺放置許久,邊角沾著蜘蛛網。

  雲凡走上前,望著這桶兵器。

  「這、這是即將汰換的武器。」不曾想到有人會注意這桶廢鐵,侍者尷尬的道。

  「……」

  雲凡凝視著它們,武器是十分腐朽沒錯,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其中一把極其鋒利。

  猶豫了一下,雲凡閉眼緩緩伸手,憑著直覺探入交雜的武器之中。

  指尖游移在鏽跡斑斑的武器之中,身子一顫,那一瞬間,指面被鋒利的割出一道血痕。

  「雲、雲少您、您沒事吧?」侍者擔憂的問道。

  「沒事。」

  雲凡緩緩搖頭,張開眼睛,望著觸及的武器五味雜陳。

  刀、劍、戟……正常點的兵器都好,偏偏是一把狼牙棒?一把給他感覺非常鋒利的狼牙棒???

  我是醉了不成?雲凡無語,這直覺有毒。

  他撒手收回,接待才看見那到鮮紅。

  「這……這……雲少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取藥。」

  「不用麻煩。」看著慌張的侍者,雲凡急忙制止。皺著眉頭看著指間的鮮血,悄悄的將手指藏起來。而後又看向桶中的狼牙棒,盯著上面的鮮血。

  傷口,像它在闡述自己的銳利,又像在示威著「誰說狼牙棒不能銳利。」上頭的鮮血並沒有變化,更沒有消融的跡象。

  它似乎不會被自己的血液腐蝕?細思後,雲凡道:「那把狼牙棒多少價碼?」

  「蛤?」侍者還以為自己聽錯,看著雲凡反覆確認,才吱吱唔唔道:「這些商品損害的程度嚴重,也沒有人重新標價,所以價格……價格……」

  「沒關係,你就說它原本的價碼。」

  「這把狼牙棒名輕狂,原價是三萬兩……它材質特殊,總閣也不知道究竟用什麼材料鍛造的,又加上重量重達三百多斤,因、因此才以三萬兩售出。」侍者越說越心虛,聲音至尾段幾乎聽不見。

  材質特殊?簡言之就是不知道材料。重點是三百多斤,考量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拿不起來,雲凡便有些打退堂鼓了。

  「我很輕……我很輕……我很輕的……」

  乎傳聲音,反覆在腦海穿梭著。

  「……」看著狼牙棒,雲凡皺眉,要不這麼邪門?被狼牙棒割傷,然後狼牙棒好告訴自己我很輕??你還有其他特技?

  罷了。

  雲凡深吸了口氣,手伸向狼牙棒的握端握住,用力一提。

  碰。

  狼牙棒劃出一道圓弧,直接砸進一旁的牆壁,在牆上轟出一個大洞。

  「你、你不是說很重?」雲凡無語。

  「是、是很重,重達三鈞正是三百斤沒錯,當初搬來還是五個夥計一起搬才搬動的。」接待可為記憶猶新。

  他回答讓雲凡無語,手中的狼牙棒,怎麼也沒三百斤,三十斤有沒有到都是個問題,到底是誰傻呢?

  「三百斤就三百斤吧!」雲凡讓它貼著牆面斜躺著,指著那個洞:「這個多少?」

  「這、這是小的疏忽,不用雲少支付。」

  「好吧,那幫我把它包起來,另外幫我拿個最便宜的丹爐。」

  「好的。」侍者隨即道。

  三萬兩買把不知材質的狼牙棒,總覺得別人看自己頭都大上一倍。至於丹爐,從未練過丹,對品階什麼當然不強求,畢竟試試手而已,哪怕是二手的他也無所謂。

  「嗯……啊!怎、怎麼這麼……呼呼呼………」

  他朝櫃台走去時,後方傳來悶吼聲。

  雲凡望去,只見侍者做出一個蹲馬步的姿勢,雙手緊握棒柄,整張臉脹成豬肝色,額角佈滿汗珠,似使盡吃奶的力氣,卻拿不起輕狂。

  都買了還演?

  巄巄巄

  狼牙棒上的尖刺磨過地面劃出數道刮痕,隆隆的聲響闡述著它的重量,那接待屁股根本年在地上了,就這麼面向狼牙棒往後吃力的拉著。

  至此,雲凡才確定對方不是裝的,幾步向前抬起狼牙棒。

  不知為何,名為輕狂的狼牙棒在他手裡確實不重,侍者再他舉起後,如蒙大赦跌坐在地,大口著呼吸著。

  「還是我拿吧。」

  「是、是的雲少……您、您真是力大無窮……小、小的這就去、去幫您取來丹爐。」

  侍者粗喘著道。

  「麻煩了。」雲凡點頭。望著侍者匆匆身影,又秤了秤肩上的狼牙棒,十分不解。

  他很清楚自身體質與力量比一般人弱上許多,絕不是什麼力大如牛者,那這把輕狂是怎麼回事?武器認主?那種靈器怎麼可能隨處撿?可這又如何解釋?

  不解的來到櫃檯,幾許過後,侍者將一鼎有些殘破的丹爐放上櫃台。

  「這是閣內最便宜的丹爐,要價一百二十兩,受損頗的為嚴重,雲少要不要換一個?」

  丹爐表面上有有些裂痕,左側的一角也缺失了。雲凡搖頭:「就這吧。」

  「好的,這樣一共三萬一百二十兩,雲少是付清還是月底於府上結算?」

  「月結。」他道。

  聚寶閣也不怕雲凡賴帳,雲府就在城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寫了單據,雲凡一手扛著狼牙棒,一手提著丹爐轉身朝門口走去。

  說也奇怪,他肩上的狼牙棒居然比手捧的丹爐要輕上些。

  「嘖,這、這不是雲凡,雲大公子嗎?您扛著的兵器,一時沒注意到,還以為是哪來的山間野夫呢!」

  充滿戲調的聲音忽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