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哥,有話好說!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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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30
  「我不是!我只是陪他一起來的!」
  我閃身避開了掃把攻擊,正沾沾自喜,沒想到小翠往我的命根子就是一踹。
  「死變態!」
  瞬間疼痛貫穿了腦門,我感受到了淡淡的哀傷,整個人倒臥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這時身邊的江靖嵐說話了:
  「小、小翠啊,妳這不知好歹的,難道就不會奇怪,怎麼有個人跟妳老闆說話的口氣那麼像……」
  「你這變態有完沒完,你怎麼可能是我老闆!」
  小翠雙手叉著腰,一臉鄙疑地看著我們。
  「我、我跟這個人交換了靈魂,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車禍之後回來的老闆不是我!請妳相信我!小翠!」
  江靖嵐一個翻身坐起來,向著小翠下跪,從他那標準的姿勢來看這或許不是他第一次跪人,但應該是第一次向自己的下屬下跪。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情!」
  「唉呀,這要我怎麼說妳才會相信啊?」
  江靖嵐誇張地抓著頭髮,苦惱全寫在臉上。
  「……要我信可以,拿出證據來啊!」
  不知為何小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動搖,她把掃把放回角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好的!請讓我們討論一下!」
  江靖嵐說完搭上我的肩膀,背過身去跟我說悄悄話:
  「證據在哪啊?」
  「你還問我!你不就是個活生生的證據嗎!」
  「可是她不信啊!」
  「笨!你不會把你們以前的回憶說出來嗎?就是那些只有你們知道的美好回憶,這樣她不信也難了!」
  真受不了這傢伙,我忘了他是年紀比我大的社會人士,忍不住罵了他笨。江靖嵐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怎樣,對那個「笨」字沒有追究,反而恍然大悟:「對喔!」
  「你們在那嘰嘰咕咕地幹嘛?沒證據就滾!」
  小翠等得不耐煩了,已經拿著掃把擺出備戰姿勢。
  「等等!小翠,我真的有證據!」
  江靖嵐雙手抱著頭說道:
  「小翠,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妳被人打得遍體鱗傷,一個人縮在垃圾堆旁,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咦?」
  「妳還答應過我,不管多困難的日子都會跟我一起過,瞧,妳手上那條鏈子,就是去年生日我送給妳的。怎麼現在反過來打我了呢?小翠,請相信我……」
  「江老闆?你真的是老闆?」
  小翠聽了目瞪口呆,掃把都掉在地上,看了看手腕上的鏈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江靖嵐,像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搖頭否定:
  「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交換靈魂?」
  「小翠,這是真的,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難道妳就不覺得『老闆』在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對勁嗎?」
  小翠聽了,咬著下嘴唇思考了一會,終於承認自己的確有懷疑疑過,老闆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怪裡怪氣的,只是又看不出哪兒不對,她也沒有過問。
  我心想真不愧是鬍子越,演技果然一流。只要不說話,就是敵在明我在暗的模式,誰也猜不透。這樣在他習慣新身體的過渡期,露出破綻的機率就會降到最低。
  「妳相信了?」
  江靖嵐問,小翠點點頭:「我信。老闆,對不起我剛那樣打你……」
  我大概能體會那種感覺,原本以為是老闆回來了,沒想到這段時間自己身邊的竟然是一個陌生人,誰都會覺得害怕。
  「沒關係,妳肯信我就好。」
  江靖嵐像是在稱讚小孩子般摸摸小翠的頭,這畫面閃得我別開眼不忍看,天殺的鬍子越你快點回來,別再讓這傢伙毀掉你的形象啦!
  「不過,你們怎麼交換靈魂的?真的像是電影演的一樣,撞一下就換過來了?」
  小翠果然很在意事情的始末,江靖嵐用眼神示意我解釋,我想著可不能把千陽鎖的事情跟他們說,只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對啊,就跟電影一模一樣。車子開過來『咻碰』,然後醒過來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搭啦。」
  「怎麼可能,騙小孩呢你是。」
  聽小翠的語氣是擺明了不相信,我不想再多說什麼,連忙轉移話題,問小翠知不知道鬍子越去哪裡了?
  「嗯……具體去幹什麼我不曉得,不過他好像去了某一間飯店,說是有很重要的生意要談。」
  小翠說了那飯店的名字,江靖嵐一聽就捂著胸口,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天啊,他沒事去住那種五星級的幹什麼?」
  「我也很好奇啊!既然都破功了,要不打電話去問問?」
  小翠說完就立刻撥號了,結果得到的情報是鬍子越在明天訂了桌。
  「訂桌?他想拿我的錢幹什麼?沒有說請的人是誰?」
  江靖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道她又不是賓客,莫名其妙打電話過去人家會說才怪呢。
  我冷靜下來,問小翠飯店的具體位置在哪裡,用手機地圖一看,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江靖嵐咬著嘴唇,扯了扯領口透風:
  「總之不管請的是誰,反正不是普通人就對了。」
  「你怎麼那麼肯定?」
  「從這裡到飯店的車程用不著幾個小時,他為什麼還要住在那裡?一定是有什麼危險,或者是見不得人的事吧。我幹這種非法的勾當,跟黑道掛勾是難免的,他訂了這麼高級的飯店,來的恐怕也不是普通人物。」
  我拍了下桌子,鬍子越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沒事去跟黑道談啥生意,難道他要用這個身體過一輩子?不對,說不定是想藉著古董商的身分調查千陽鎖的下落,可是誰曉得要多久!鬍子越之前做替身失敗,難道這次是直接讓江靖嵐當自己的替身?
  我強忍著快要爆炸的情緒,告訴江靖嵐,不去堵他不行,放任鬍子越在外面亂跑太危險了。
  當天晚上我沒回家,直接睡在古董鋪裡。我們本來想著今天就去把鬍子越帶回來的,但江靖嵐建議明天再動身,因為如果鬍子越爽約,黑道可能會直接找上門來,到時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說起黑道,這還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我越想越害怕,自己不過是一介大學生,白白嫩嫩一點戰鬥力都沒有,要是明天真的有什麼閃失,搞不好……我努力抑制自己的胡思亂想,然後兩個身影從腦海裡浮現。
  黑白無常。
  對了,我認識的人裡最像黑道的就是他們倆,要是明天的行動有他們在,鐵定會順利許多。
  得了,就這麼辦。我立刻拿出手機,按下黑無常的號碼。
  「喂?黑無常,我找到鬍子越了。他跟黑道在一起,那地方我們不能自己進去,你快來充當一下黑道頭子,行不?」
  電話一接通,我劈頭就把該說的全部說完,沒想到回答我的卻是那個嬌滴滴的聲音:
  『唷!小白呀,你找嚴望哥哥有何貴幹?』
  「怎麼是你啊!」
  一聽到段長青的聲音我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為什麼會是他接的電話?難不成他跑去找黑無常了?
  『你是這樣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我不管怎麼樣說話,我是打來找黑無常的,快把電話給他聽!」
  『萬一我不給呢?』
  「……你什麼意思?黑無常在哪裡?」
  『他要是在的話還輪得到我來接嗎?小白呀,動腦倒過來怎麼唸?』
  「腦動。」
  『這就得了!不動腦的話就會腦洞。』
  段長青說著呵呵地笑了,我卻一個火冒三丈,忍不住朝他大吼:
  「你有完沒完?老子沒空跟你聊天,快跟我說黑無常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還有你怎麼會在他家?」
  『小白別生氣,嚴望哥哥跟嚴朔哥哥洗溫泉去了,他麻煩我顧家呢,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就跟我說說,讓我幫你轉告?』
  洗溫泉?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閒啊!在自己遇上緊急狀況的時候聽見溫泉兩個字,讓我分外火大,可我還是暫且放下不爽的情緒,把事情告訴了段長青。他聽完沒什麼表示,只是笑著說黑白無常又不是黑道。我道你沒看過,他倆扮起來可像的。
  我掛上電話,走到店外吹風。我有預感這事情一起來肯定就沒完沒了。鬍子越到底是圖什麼,自願去淌這渾水呢?他雖然愛錢,可是也不致於愛到命都不要吧?

  幾個小時後我接到了黑無常的電話,他以略帶愧疚的口吻跟我說明天他不能過去了,有事要忙,真要找人的話段長青能陪我們。
  「等一下!段長青?你有沒有搞錯,他一個瞎子能幫我們什麼?」
  還有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第二次了,怎麼每次他們沒空就搬出段長青來搪塞我呢。
  『小白,別看段瞎子那樣,他可是武林的箇中好手,讓他跟著你們自有我的理由,放心,咱什麼時候騙過你?』
  「很多次啊。」
  『嘖!懂得感恩知不知道?讓他當保鏢,我保證沒人傷得了你們一根寒毛,要是真出事了,我負責。』
  「行!你說的喔?到時別給我賴帳,我就故意去給人打一拳,看你負不負責?」
  『噗哧!』黑無常笑了:
  『小白啊,你還真的傻了,要坑人保險金也不是這樣的,有些事情只能說不能做,你都講了是故意的,你說我還會負責嗎?』
  我勒個去,又多嘴了。
  
  到了那天,段長青準時在飯店門口等我們,他竟然穿得一身西裝筆挺,還把頭髮綁了起來,看上去好不威風,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那娘炮也能這麼霸氣。
  「喂,那傢伙是誰?」
  江靖嵐躲在我後面,眼神不自覺地別開。
  我想起來江靖嵐是第一次見到段長青,說實話要我介紹也說不出個名堂,我只簡略地以「保鏢」兩個字帶過。
  「保鏢?他拿個手杖你看到沒有?什麼不好找,找個瞎子是要保啥啊!」
  江靖嵐似乎很不滿地開始抱怨,結果段長青一個箭步跨到他面前,不知從哪裡拔出一把匕首對準他的脖子:
  「小朋友,我是瞎了,可我沒有聾。你要是看不起我,要嘛你走,要嘛我就在這裡解決你。在我面前說話,最好小心點。」
  語罷,段長青一個人走進飯店,奇怪,怎麼他今天給人的感覺特別不一樣?如果平常的段長青是水,那他一認真起來就是凍人的冰了。
  我追上去,問段長青:
  「我們現在要幹嘛?」
  他回答:
  「我也訂了桌,到時我們就坐在他們的附近,伺機而動,要是有什麼,你們帶鬍子越去外面,我對付那些人。」
  我不知道鬍子越什麼時候跟他們談,找人又不能直接向櫃檯問,正盤算著要怎麼去找的時候,幾輛計程車停在飯店門口,一群黑衣人走下來,打著領結的服務生殷切地帶路。
  待所有人都走進去之後,我們隨後跟上。
  黑衣人中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中年男子站在前頭,雙手背在後面,四處張望著,像是悠哉地欣賞飯店的裝潢。
  然後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儘管許久不見,但我仍立刻認出了他。
  江靖嵐,不,是借用江靖嵐身體的鬍子越。
  老大一看見鬍子越,就走過去跟他握手,鬍子越臉上堆滿笑,但是我看得出來,那是他心裡在打算盤時的笑容。
  鬍子越沒看見我們,領著他們一群人到圓桌子上坐著,自己最後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