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城隍小姐不除妖!CH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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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28
  通往玄齋高中的校園途中,兩名青年並肩走在種滿櫻花樹的斜坡道上,身旁隨時掠過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在都市與自然並存的環境下,也能在清早一面沐浴著芬多精,一面享受閒散的時光。
  穿著排汗衫的老伯牽著狗繩在步道上慢跑,幾名穿著搶眼制服的學生圍成幾個小團體,各自談論暑假發生的趣事。
  延伸而出的景色沒有汽機車,放眼望去,據說這都是校方為了不讓學生自習時分心而購置的土地。
  玄齋高中坐落於新北市南區,由於是教育部所推動的新制教育,以多元教學與室外課程為主體,量身打造專屬的學習環境,新建的校舍之大,看得出來沒有經費限制的禮堂更是使用紅磚瓦凸顯莊嚴感,成為校區熱門打卡景點之一。
  因為玄齋高中的招生手法很特殊,本年度能順利通過測驗入學的學生並不多,在走廊上隱約能看見實驗部開發的掃地機器人輔助學生清掃大片面積的小廣場,來回移動的可愛姿態也深受大家喜愛。
  披散銀色長髮的青年偷偷觀察著玄齋高中的女孩子,她們身上穿著低調的藏青色學院風制服配上優雅的黃藍相間格子裙,忽然感嘆地說道:
  「花花真的要來這裡嗎,去學校都得穿那樣的制服對不對?」
  「先別管那種事了。我們本該是捉魂的使者,才不是買該死糯米糕的外送員!」比銀髮青年矮上一截的黑髮男子臉冒青筋,但自始至終都維持著一號表情。
  「可是小黑想想看,花花穿這麼淑女的制服裙打架會是什麼樣子?叛逆的青春少女最有機會成為萬人迷耶。」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范無救蹙攏眉頭,身旁的夥伴至始至終都在觀察那些穿著制服的女孩子,還強迫他一起研究那些掃地機器人的指節是不是少一節,甚至還想跑到籃球場和裡面的校狗玩你丟我撿。
  黑髮男子翻了個白眼,緊緊扯住對方的袖子不放,深怕回過頭又發現謝必安跑去哪裡鬼混摸魚。
  「抱歉、抱歉,難得可以和你一起到如此漂亮的地方觀光,心想著居然有這樣的約會景點,實在忍不住呢。」
  「約個毛線,都這個時間了,為什麼鈴小姐的身影還沒出現?是要等到民國幾年?」范無救偷偷瞄了眼外套藏著的懷表,典禮的開場時間已經到了。
  站在身旁喝著米漿,異常愉快的白無常謝必安遲疑了一會,也覺得奇怪,畢竟鈴花雖然難以管教,但也不是個會故意遲到的壞孩子。
  「是遇上什麼困難了吧。」謝必安抬眼,「不過清晨我可是向牛頭馬面確認過,陰陽門暢通無阻,沒有遇上技術性的問題喔。」
  這時,他忽然想起在途中目睹街頭發生的交通事故,隨後驚惶地對范無救大叫:
  「會不會是遇上車禍了!」
  只見夥伴瞇起雙眼,一副「你認真?」的表情。
  「雖然我覺得你的腦袋根本是裝飾,但光靠直覺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但是仔細思索,現值鬼門關閉的期間,路上還有許多兄弟們依然戀戀不捨地在凡間遊蕩,那些通緝中的要犯或許正找機會腥風作亂,鈴花只是因此耽擱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范無救停下腳步,望向幾公尺外的禮堂,一向直覺敏銳的他祈禱自己只是多想。此起彼落的交談聲,滿溢在熱絡氛圍下的學生之間看上去並無古怪之處。
  「別擔心,小黑。即使推遲了點,花花也不會在外頭惹事生非,頂多被壞學生纏上然後暴打他們一頓而已,俗話說有問題就解決出問題的人。」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下地獄了。」
  說到這裡,范無救打開手中的紙袋,他們逛了好久才找到唯一在早上八點就開賣的糯米糕攤,應城隍老爺的要求一口氣買了好幾塊,現在天氣又悶又熱,不早點放進冰箱會立刻腐壞。
  兩人本來計畫,只要能見到鈴花一帆風順地進入校園後就掉頭走人,沒想到已經拖延了超過半個小時。
  范無救有點後悔自己出門為何不帶保冰袋,打扮得跟外送員一模一樣,說不定這樣就免得被路人的古怪眼神洗禮。
  身旁的謝必安穿著一身雪白色的西服套裝,白銀色馬甲上的鈕扣閃閃發亮,加上他的身高變得非常醒目。反之,自己就是規規矩矩的黑色唐裝,至少比較低調。
  儘管想早點回去交差,可是尚未確認鈴花的行蹤可無法向城隍爺回報,接受現實的范無救長嘆了一口氣後,勉強打起精神進入校園。
  他們繞到禮堂附近,謝必安從口袋掏出懷錶看了時間,只見大批學生魚貫進入禮堂。「怎麼辦,花花還沒出現耶。」他擔心地微蹙眉頭。
  「只能等了。」范無救穩重地說,不時四處張望。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典禮已經開始了。
  隱約聽見室內的樂隊敲響樂鼓,隨著輕快又帶點磅礡的節奏,司儀朝氣滿滿地走上舞台,開學儀式盛大展開。
  即使隔了一條人行道,范無救也能察覺校園內瀰漫著無數陰陽交錯的氣息。在尚未返回地府的兄弟們或許是為了看熱鬧,范無救發現禮堂周遭多了好幾道黑影。
  祂們斑駁的面容露出陰森的詭笑,無奈沒有作惡的證據,范無救索性選擇無視。
  但是除此之外,禮堂內卻散發出一抹從沒感受過的古怪感。
  「小黑,禮堂內感覺走著特別強大的氣場呢,是因為學生們所聚集的朝氣導致的嗎?」
  「不對,那是一個人散發出來的……一個人?」范無救這時也困惑起來,學校內照理來說混雜著陰陽之氣,尤其是在這樣群木圍繞的地區,更是好兄弟們躲藏的好地方。
  但是兩人感受到是一股凜冽,毫不退縮的正氣,遠遠超越那些亡魂的陰穢。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呢?」
  「為防萬一,去檢查一下比較好。」范無救難得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但是,才剛說完。
  正要前往一探究竟的他們,禮堂內忽然響起「啪擦!」一聲,伴隨撕碎空氣的巨響,校長的致詞像是被人強行切斷,麥克風發出高頻的雜音後,過沒幾秒便傳出淒厲的尖叫聲。
  范無救沒料到還是有心腸狠辣的暴徒竟敢無視地府常規,膽大包天在凡間作亂,甚至企圖傷害無辜的人們。
  「快走!」話還沒說完,范無救的手中立刻迸現耀眼的光,接著出現了一條又粗又長的鎖鏈。「嘖,真是的,才剛開學就這麼幸運,我們該去燒香拜拜了。」
  「啊啊,花花到底去哪裡了?……」
  謝必安嘆了口氣,伸進西裝口袋取出摺疊扇後,驅動修長的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