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君學弟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你是……兼職那一行的？」玄偃平復了下差點崩掉的心態，靠到椅背上問。

他知道蕭霄他老家是做狩妖師的，不過那小子即使有天分也不想做那一行，所以還是普通人的身分。

不過也因為他們之間交情好，玄偃看過不少蕭家的文獻，知道這世上除了人類，還有很多種族的存在，只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會像那些非人類的存在只存在於小說動漫之中，而人類也有所謂的靈力強大的人或是半（就是和其他種族結合後誕下的混血兒），像是狩妖師、陰陽師、除鬼師、御靈者……之類的，他們平時都和一般人一樣要上課上班過日子，只是當出現一些不科學的事的時候，他們便會出面解決。

「兼職學生。」君憶朝冷漠的回應。

「喔，那你本業是什麼？」玄偃不怎麼在意兼職還本業的問題，不過還有一個想法直覺性的襲上心頭，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還是學弟你不是人？」

……喔，這句挺不禮貌的，說完後玄偃後知後覺的想到。

君憶朝的瞳孔微縮，這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誰叫這學弟一直是一號表情像顏面神經失調一樣，所以這一個變化十分的明顯。

「……學弟你還是當我沒說吧，那事我大概有底的，謝謝你。」玄偃一秒選擇轉移話題。

要他命又知道弟弟的事的他大概能想到兩個人，至於是哪一個他還得要多一點的線索。

「偃學長。」

「嗯？」

玄偃聞聲抬起頭，直直撞進了一片深沉的紫色之中，一時之間有點愣神。

君憶朝俯下身，平淡的開口：「這件事，和我也有關，不然學長覺得、那時候我怎麼會在那裡？」

「……行，我知道了，學弟你先離遠點好好說話。」什麼叫做視覺暴力他是體驗到了。

君憶朝可以說是中文系的系草，長相是少有的俊美，就是個性清冷淡漠，一個學期下來拒絕了十幾位學姊同學，並且還是那種特別冷漠的「喔，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回覆……跑題了，總之他那張臉進看真的很是一種視覺暴力，即使玄偃只是輕度顏控。

是說君學弟今天話可真多。

「學長，我平時只是不想和智商不在同一線上的人多費口舌而已，並不是我話少。」君憶朝在拉了張椅子坐下時這樣說道。

「……」總覺得那段話超級嘲諷的玄偃回了他六個點。

「學弟你能先說說昨天……今天凌晨的事嗎？」以前有被抓過交替啦，但像那樣活像拍鬼片現場的狀況還是第一次。

「那人是操夢者，能夠進入他人的夢境的一種存在，不是我對操夢者有偏見，但他們大多都是些走偏門道路的傢伙。」君憶朝扯了下嘴角，「那名操夢者透過你心底對於死者的思念和執著創造出了你所看到的景色，不過那人跑得快，沒問出指使他的是誰。」

「問個問題，操夢者又叫夢行者嗎？」玄偃半舉起手問。

君憶朝微微頷首，然後他看到這位學長的表情微妙了起來。

「這樣的話我認識一個欸……」不過那位不是人就是了，也是那個人讓他認清了弟弟已經不在的事實。

「操夢者、或說夢行者也好，他們可不是說能遇上就能遇上的存在，學長你和季望舒說的一樣運氣很好啊。」有些意外的微微挑眉，君憶朝拉開了一抹饒有興致的弧度。

……學弟雖然你笑起來很好看，但這種富有深意的笑讓人感覺很毛啊。

「謝謝，所以讓我看到那些……過去的操夢者，你怎麼確定是被人指使的？」這點玄偃有點在意，他是確定要殺他的兩個都是普通人才會覺得出現的特殊能力者是受僱的，但他這位學弟呢？還是和他一樣與人有過節？

君憶朝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一下後說：「因為那個夢境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過去構成的。」

「……欸？」

「有另一個人架構出了完整的景色，而你的部分只是那個小地方而已。」

除了他們，還有誰知道那個地方？

父親已經過世了、生母不曾被帶去過那裡，那還有誰知道那個地方？

聽到君憶朝這樣說時，玄偃第一個想法是不可能，但不知為何他沒辦法去懷疑君憶朝的說法───明明兩人不怎麼熟悉，說信任也是不會那麼容易的───可偏偏當玄偃一對上那雙有點熟悉的紫瞳，質疑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不過確實還有一個人知道那裡……一個自己和蕭霄都認識的人。

蕭霄的姑姑、他爸爸的學妹。

……怎麼這畫風一變變成了什麼倫理陰謀劇了？玄偃表示頭疼，他這一生的親人除了父親和弟弟到底還有哪個是正常的？父親那原本他以為不會和生母那邊一樣有什麼奇葩，結果不是親人而是關係者嗎？

……不是自己怎麼就那麼輕易乾脆的相信了學弟的話？？

玄偃覺得剛好一些的腦子又開始疼了，這一個凌晨發生的事和改變太多太快，他跟不上。

「學長可以多休息一下，對方還不會那麼快有下一次的動作。」君憶朝把水杯拿給玄偃，「學長把這個戴上吧。」說著拿出了一條幸運繩，上頭還掛著一個像是花瓣的水晶小綴飾。

「……這是追蹤器還是監控器？」這情節發展有點像戀X那款手遊，某一個角色為了保護女主的套路。

「都沒有，不過上面有我的氣息，只有我找得到。」

「……」這是有差別嗎？好吧比那些電子產品高級很多是有差。

「所以學弟你是混血嗎？」

「學長猜猜看？」

「……算了我還是不要知道吧。」